6、夜行人(2)
何栖也不理她,绑好后,拿了解药,径直走到妙龄女子的身边。那妇人冷眼看着,喊道:“臭小子,你敢对我女儿图谋不轨,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何栖佯装没有听见,附身细细察看那妙龄女子的伤口。那只弩箭还在伤口内,伤口处流血不多,却有腥臭之味。轻轻碰了碰弩箭,弩箭纹丝不动,显是强弩所发,钉得极深。何栖一碰之下,许是引起了剧痛,那妙龄女子嘤咛一声,睁开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何栖心头巨震。这女子的眼睛,似一泓碧水,透着无法言喻的清澈和忧伤。有生之年,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怦然心动的眼睛,不由得看得痴了。那女子似乎有所察觉,浮出娇羞之色,轻启朱唇,柔声说:“有劳少侠!“娇喘吁吁,吐气如兰,又让何栖心神荡漾了一回。
那妇人看这边没有动静,心下气恼,喊道:“臭小子,还不动手?”
一语惊醒梦中人,何栖惭愧不已,暗骂自己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轻轻地扶那女子依靠在树干上,左手按住那女子的肩头,右手握紧弩箭,说道:“姑娘,得罪了。”那女子咬紧牙关,轻声嗯了一声。何栖双臂一用力,将那支弩箭拔了下来,一股污血喷涌而出。
过了片刻,污血流得缓了。何栖心神不安起来。师傅讲过,对于这种创伤,需先清毒,方可包扎,否则于事无补。如果清毒,自己得扒开她的衣衫,吮吸她的伤口。对方是个妙龄女子,如此肌肤相亲,实不知是否妥当。不由得望向那妇人。
那妇人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喝道:“臭小子,救命要紧,还在磨蹭甚么?只管将那些毒物吸出来便是!吸毒的时候,你小子不许胡思乱想,脑子里敢有一点邪恶的念头,我绝不饶你!”
何栖想想也是,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人命关天之际,哪里还去顾那些繁文缛节?随手扒开了那女子的胸衣,一片玉脂般的肌肤,顿时浮现在眼前,何栖心潮澎湃,只觉得脸上火烫过一般。那女子意识还在,羞得紧闭秀目,扭转了头。
何栖吮吸了片刻,污血消失殆尽,便将解药撒在上面,用长布条敷实了,给她重新穿上了衣衫。
折腾了半天,天色已渐渐放亮,东方的天际已呈鱼肚白色。四周的山峦草木也渐渐清晰起来。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远处还有几匹未散的马匹,在啃着地上的青草,时不时,还打几个喷儿。
那妇人叫道:“喂,臭小子,去牵了一匹马过来,驮我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何栖听她出言不逊,颐指气使,心里十分不忿,却也知道她说得有理。这地方毗邻官道,视野开阔,白天有人经过之时,必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如被报了官,官府再遣派兵马追捕,那就大事不妙了。
何栖挑了一匹健壮的马过来,又犯了难,两人都有创伤,身体乏力,骑马着实困难,稍不小心,极有可能被颠簸下来,弄裂伤口。思忖一下,计上心头,遂纵身上树,挥剑斩落了一些树枝,编了一个带框的软木床,固定在马鞍之上。
那妙龄女子会心一笑,表示赞许。那妇人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说道:“臭小子,还挺有办法!老娘听说过天竺国人在象背上架软床,还未见过谁在马背上制软床!”
何栖心情也好了许多,笑道:“异曲同工嘛!”说着,轻轻击打了一下马背。马儿便撒开四蹄,载着三人跑将起来。
何栖骑着高头大马,载着那对母女,翻山越岭,走村过镇,疾驰了约有一个时辰。那骏马虽强壮矫健,却也疲惫不堪了,任由何栖如何督催,也无力奋蹄。无奈之下,只好信马由缰,任它像大象一般,踱着方步向前走。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何栖浑身一振。揉了揉眼睛,透过晨曦的雾霭向东方望去,大灯笼一样的太阳已经从朝霞中浮起来。它宛如一位羞答答的少女,半掩半露着红润的面孔,把一蓬红光撒向大地。一些勤快的鸟儿,为了沐浴阳光,早早地飞上天空,欢快地叫着,仿佛向大地传递着愉悦的讯息,太阳已经升起,黑暗已经远去。
何栖低头看那对母女,睡得正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妇人在熟睡之中,眼睑低垂,仪态柔和,浑然没了暴戾之气。何栖情不自禁,忆起英年早逝的母亲。儿时,他极得母亲的宠爱,常缠着与父母同床而眠,早晨醒来,便看到母亲这般模样。如此一想,顿觉伤感,心里也这妇人的怨愤也少了几分。
那妙龄女子也在睡梦之中,肤如玉脂,朱唇微闭,鼻翼微微张动着,煞是娇艳可爱,不由得心动不已。又念起昨夜曾与她有过肌肤之亲,更是悸动不安。
恰在这时,那女子醒了,一双凤眼张开,与何栖碰个正着。何栖唬了一跳,好似正在做贼被主人抓到一般慌乱,往后一仰身,险些跌下马去。连忙游目四顾,佯装欣赏大好河山美景。那女子心思聪敏,岂能看不出他的本意,也羞了一场。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何栖讪讪道:“天亮了,我们三人这般模样,容易惹人眼目,须找个地方隐匿一下才好!”
那女子心照不宣,点头应了一声。
走了不远,前面大山之阴,又有一个小镇。何栖驱马绕过小镇,沿着一条小溪,往大山里行进。
进了山,在山林茂密处寻了一个山洞。这山洞虽有些潮湿,却很是宽敞,容三五人绰绰有余。何栖砍了一些枝叶,铺在地上,引母女入洞休养。此时,那妇人也苏醒了,望着何栖忙前忙后,悉心尽力,眼里也少了一些敌意。
待母女坐定了,何栖道:“你们在此好好休息,我去镇上买一些衣物和干粮。”
那妇人眼睛一翻,叱道:“臭小子,你是想借此良机,甩开我们母女吧?我原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值得依靠!哼,快滚吧!不要再让老娘看到你。”
那少女很是不满,娇嗔一声:“娘!”
那妇人变本加厉,喝道:“丫头,娘的话你也不信吗?你是不是喜欢上这小白脸啦?娘劝你当心一点。这些臭男人,只会让女人伤痕累累,伤心绝望!“
那少女娇羞不胜,低头不语。
何栖听那妇人张口一个臭男人,闭口一个臭男人,着实恼火,却不忍与之计较。冲母女抱了抱拳,朗声道:“你们尽管放心,我去去就回!“
何栖策马奔腾,须臾间,就到了小镇上。这小镇不大,却很是繁华,车水马龙,应有尽有。
何栖径直走进一家卖衣衫的店铺。那掌柜的刚刚开门营业,见进了一位乞丐模样的人,大为反感,伸手就往外推,嘴里嚷道:“去去去,老子还没有开张呢,这里没有打赏!“
何栖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哪里遭受过这等侮辱,顿时怒火万丈。低头一看,自己衣衫褴褛,确与乞丐无异,才收敛了一些怒气。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放在柜台上。
那掌柜的拿起来,端详了一番,立时瞪大了眼睛,满脸堆笑,对着自己的厚脸皮虚晃了两下,迭声道:“爷,您里面请!小的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
何栖暗骂这些生意人嫌贫爱富,却不愿多生是非,便不与他计较。依着几人的身材选了几套衣衫,出了店铺。那掌柜的直跟着送了很远,才弯了腰,倒退着回去。
走了不远,突见路边墙上,高悬着两张画影图形,下面聚拢了周边许多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何栖挤到近前,定睛一看,上面画着两个头顶斗笠、蒙着面纱的女人,虽然看不到面貌,看身形眼神,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判定,正是那母女二人。下面有文字告示,称这两人穷凶极恶,手段毒辣,各地的官员富商命案,均与此二人有关,如有知其下落报官者,必有重赏。
何栖大吃一惊,不敢逗留。转身买了一些食物干粮,匆匆忙忙往回赶。为了避人耳目,连那匹高头大马也舍弃了。
那女子见何栖如期归来,大喜过望,强自坐起身来,接过何栖肩上的衣物和食物。低声道:“少侠,辛苦了。“那妇人也颇为惊喜,却不肯表露出来,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算你小子有良心!”
何栖微微一笑,说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相互扶助原是应该的,不必客气。“曲下身子,打开盛满食物的袋子,示意她们赶紧食用,补充体力。
她们经历一夜的奔逃,显然是饿坏了,拿起鸡腿、馒头,便不再说话,只是一顿猛咽。那妇人摘了面纱,露出真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何栖暗赞了一声,不敢多看,也低头用餐。
何栖也饿极了,片刻间,直吞下去五个馒头。最后一个咽得急了,卡在咽喉处,噎得何栖直掉眼泪。何栖暗自叹息,自家钟鸣鼎食、杯盘罗列之时,自己吃饭毫无胃口,如今却为几个馒头险些噎死,真是可笑可怜!想到自己需长途跋涉,远赴大漠,不知还有多少凶险和苦头在前方迎着他,心里一片凄然。
那妇人抬头看见,气不打一出来,啪的一声,将馒头丢在他身上,骂道:“小王八犊子,老娘不过麻烦了你一天,用了你一点银子,就摆这种臭脸色给我们看,实在可恶!“
何栖正自烦恼,无端地又被她这般羞辱,心下烦闷至极,腾地站起身来,便想拂袖而去。暗忖,天天跟这样性情古怪暴戾的疯女人在一起,不被气死才怪?
那少女也吃了一惊,随即不忿道:“娘,你这是做甚么?这位少侠也许是有心事,你不要误会人家,好不好?“说完,凄然望着拔腿欲走的何栖,眼里盛满了千言万语,既似代母亲赔礼道歉,又似在深情挽留。
那妇人振臂丢了馒头,许是用力过猛,崩裂了伤口,臂膀上顿时一片殷红。
何栖心头一软,又慢慢坐下身来,朝那妇人抱拳道:“女侠,适才实是想起家事,有些哀伤。与其他无关,请息怒!”
何栖佯装没有听见,附身细细察看那妙龄女子的伤口。那只弩箭还在伤口内,伤口处流血不多,却有腥臭之味。轻轻碰了碰弩箭,弩箭纹丝不动,显是强弩所发,钉得极深。何栖一碰之下,许是引起了剧痛,那妙龄女子嘤咛一声,睁开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何栖心头巨震。这女子的眼睛,似一泓碧水,透着无法言喻的清澈和忧伤。有生之年,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怦然心动的眼睛,不由得看得痴了。那女子似乎有所察觉,浮出娇羞之色,轻启朱唇,柔声说:“有劳少侠!“娇喘吁吁,吐气如兰,又让何栖心神荡漾了一回。
那妇人看这边没有动静,心下气恼,喊道:“臭小子,还不动手?”
一语惊醒梦中人,何栖惭愧不已,暗骂自己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轻轻地扶那女子依靠在树干上,左手按住那女子的肩头,右手握紧弩箭,说道:“姑娘,得罪了。”那女子咬紧牙关,轻声嗯了一声。何栖双臂一用力,将那支弩箭拔了下来,一股污血喷涌而出。
过了片刻,污血流得缓了。何栖心神不安起来。师傅讲过,对于这种创伤,需先清毒,方可包扎,否则于事无补。如果清毒,自己得扒开她的衣衫,吮吸她的伤口。对方是个妙龄女子,如此肌肤相亲,实不知是否妥当。不由得望向那妇人。
那妇人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喝道:“臭小子,救命要紧,还在磨蹭甚么?只管将那些毒物吸出来便是!吸毒的时候,你小子不许胡思乱想,脑子里敢有一点邪恶的念头,我绝不饶你!”
何栖想想也是,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人命关天之际,哪里还去顾那些繁文缛节?随手扒开了那女子的胸衣,一片玉脂般的肌肤,顿时浮现在眼前,何栖心潮澎湃,只觉得脸上火烫过一般。那女子意识还在,羞得紧闭秀目,扭转了头。
何栖吮吸了片刻,污血消失殆尽,便将解药撒在上面,用长布条敷实了,给她重新穿上了衣衫。
折腾了半天,天色已渐渐放亮,东方的天际已呈鱼肚白色。四周的山峦草木也渐渐清晰起来。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远处还有几匹未散的马匹,在啃着地上的青草,时不时,还打几个喷儿。
那妇人叫道:“喂,臭小子,去牵了一匹马过来,驮我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何栖听她出言不逊,颐指气使,心里十分不忿,却也知道她说得有理。这地方毗邻官道,视野开阔,白天有人经过之时,必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如被报了官,官府再遣派兵马追捕,那就大事不妙了。
何栖挑了一匹健壮的马过来,又犯了难,两人都有创伤,身体乏力,骑马着实困难,稍不小心,极有可能被颠簸下来,弄裂伤口。思忖一下,计上心头,遂纵身上树,挥剑斩落了一些树枝,编了一个带框的软木床,固定在马鞍之上。
那妙龄女子会心一笑,表示赞许。那妇人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说道:“臭小子,还挺有办法!老娘听说过天竺国人在象背上架软床,还未见过谁在马背上制软床!”
何栖心情也好了许多,笑道:“异曲同工嘛!”说着,轻轻击打了一下马背。马儿便撒开四蹄,载着三人跑将起来。
何栖骑着高头大马,载着那对母女,翻山越岭,走村过镇,疾驰了约有一个时辰。那骏马虽强壮矫健,却也疲惫不堪了,任由何栖如何督催,也无力奋蹄。无奈之下,只好信马由缰,任它像大象一般,踱着方步向前走。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何栖浑身一振。揉了揉眼睛,透过晨曦的雾霭向东方望去,大灯笼一样的太阳已经从朝霞中浮起来。它宛如一位羞答答的少女,半掩半露着红润的面孔,把一蓬红光撒向大地。一些勤快的鸟儿,为了沐浴阳光,早早地飞上天空,欢快地叫着,仿佛向大地传递着愉悦的讯息,太阳已经升起,黑暗已经远去。
何栖低头看那对母女,睡得正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妇人在熟睡之中,眼睑低垂,仪态柔和,浑然没了暴戾之气。何栖情不自禁,忆起英年早逝的母亲。儿时,他极得母亲的宠爱,常缠着与父母同床而眠,早晨醒来,便看到母亲这般模样。如此一想,顿觉伤感,心里也这妇人的怨愤也少了几分。
那妙龄女子也在睡梦之中,肤如玉脂,朱唇微闭,鼻翼微微张动着,煞是娇艳可爱,不由得心动不已。又念起昨夜曾与她有过肌肤之亲,更是悸动不安。
恰在这时,那女子醒了,一双凤眼张开,与何栖碰个正着。何栖唬了一跳,好似正在做贼被主人抓到一般慌乱,往后一仰身,险些跌下马去。连忙游目四顾,佯装欣赏大好河山美景。那女子心思聪敏,岂能看不出他的本意,也羞了一场。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何栖讪讪道:“天亮了,我们三人这般模样,容易惹人眼目,须找个地方隐匿一下才好!”
那女子心照不宣,点头应了一声。
走了不远,前面大山之阴,又有一个小镇。何栖驱马绕过小镇,沿着一条小溪,往大山里行进。
进了山,在山林茂密处寻了一个山洞。这山洞虽有些潮湿,却很是宽敞,容三五人绰绰有余。何栖砍了一些枝叶,铺在地上,引母女入洞休养。此时,那妇人也苏醒了,望着何栖忙前忙后,悉心尽力,眼里也少了一些敌意。
待母女坐定了,何栖道:“你们在此好好休息,我去镇上买一些衣物和干粮。”
那妇人眼睛一翻,叱道:“臭小子,你是想借此良机,甩开我们母女吧?我原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值得依靠!哼,快滚吧!不要再让老娘看到你。”
那少女很是不满,娇嗔一声:“娘!”
那妇人变本加厉,喝道:“丫头,娘的话你也不信吗?你是不是喜欢上这小白脸啦?娘劝你当心一点。这些臭男人,只会让女人伤痕累累,伤心绝望!“
那少女娇羞不胜,低头不语。
何栖听那妇人张口一个臭男人,闭口一个臭男人,着实恼火,却不忍与之计较。冲母女抱了抱拳,朗声道:“你们尽管放心,我去去就回!“
何栖策马奔腾,须臾间,就到了小镇上。这小镇不大,却很是繁华,车水马龙,应有尽有。
何栖径直走进一家卖衣衫的店铺。那掌柜的刚刚开门营业,见进了一位乞丐模样的人,大为反感,伸手就往外推,嘴里嚷道:“去去去,老子还没有开张呢,这里没有打赏!“
何栖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哪里遭受过这等侮辱,顿时怒火万丈。低头一看,自己衣衫褴褛,确与乞丐无异,才收敛了一些怒气。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放在柜台上。
那掌柜的拿起来,端详了一番,立时瞪大了眼睛,满脸堆笑,对着自己的厚脸皮虚晃了两下,迭声道:“爷,您里面请!小的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
何栖暗骂这些生意人嫌贫爱富,却不愿多生是非,便不与他计较。依着几人的身材选了几套衣衫,出了店铺。那掌柜的直跟着送了很远,才弯了腰,倒退着回去。
走了不远,突见路边墙上,高悬着两张画影图形,下面聚拢了周边许多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何栖挤到近前,定睛一看,上面画着两个头顶斗笠、蒙着面纱的女人,虽然看不到面貌,看身形眼神,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判定,正是那母女二人。下面有文字告示,称这两人穷凶极恶,手段毒辣,各地的官员富商命案,均与此二人有关,如有知其下落报官者,必有重赏。
何栖大吃一惊,不敢逗留。转身买了一些食物干粮,匆匆忙忙往回赶。为了避人耳目,连那匹高头大马也舍弃了。
那女子见何栖如期归来,大喜过望,强自坐起身来,接过何栖肩上的衣物和食物。低声道:“少侠,辛苦了。“那妇人也颇为惊喜,却不肯表露出来,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算你小子有良心!”
何栖微微一笑,说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相互扶助原是应该的,不必客气。“曲下身子,打开盛满食物的袋子,示意她们赶紧食用,补充体力。
她们经历一夜的奔逃,显然是饿坏了,拿起鸡腿、馒头,便不再说话,只是一顿猛咽。那妇人摘了面纱,露出真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何栖暗赞了一声,不敢多看,也低头用餐。
何栖也饿极了,片刻间,直吞下去五个馒头。最后一个咽得急了,卡在咽喉处,噎得何栖直掉眼泪。何栖暗自叹息,自家钟鸣鼎食、杯盘罗列之时,自己吃饭毫无胃口,如今却为几个馒头险些噎死,真是可笑可怜!想到自己需长途跋涉,远赴大漠,不知还有多少凶险和苦头在前方迎着他,心里一片凄然。
那妇人抬头看见,气不打一出来,啪的一声,将馒头丢在他身上,骂道:“小王八犊子,老娘不过麻烦了你一天,用了你一点银子,就摆这种臭脸色给我们看,实在可恶!“
何栖正自烦恼,无端地又被她这般羞辱,心下烦闷至极,腾地站起身来,便想拂袖而去。暗忖,天天跟这样性情古怪暴戾的疯女人在一起,不被气死才怪?
那少女也吃了一惊,随即不忿道:“娘,你这是做甚么?这位少侠也许是有心事,你不要误会人家,好不好?“说完,凄然望着拔腿欲走的何栖,眼里盛满了千言万语,既似代母亲赔礼道歉,又似在深情挽留。
那妇人振臂丢了馒头,许是用力过猛,崩裂了伤口,臂膀上顿时一片殷红。
何栖心头一软,又慢慢坐下身来,朝那妇人抱拳道:“女侠,适才实是想起家事,有些哀伤。与其他无关,请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