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疯人院
第十三章 疯人院
夜幕降临,夺走了第一层区边缘处的最后一丝亮光,让本来就难见天日的底层街道变得更加阴森可怖。主路两旁排列着一个个黑漆漆的胡同入口,宛如通向冥界的黑洞,让人觉得只要踏入一步,就会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拽入黑暗中,永无回头的机会。
突然一道笔直的光束照到了大街上,光源来自一辆悬浮摩托车。
它慢悠悠地飘到了一幢废弃的院落里。四周的高墙架着向内的铁丝网,院落中央是一栋三层的破旧楼房,所有窗户都封着铁栏杆,还镶着怪牙一般的破碎玻璃,看着像是一座监狱。
摩托车的大灯打在楼房大门的横幅上,显示出“泸城疯人院”。
疯人院?
不是孤儿院吗?
难道是地址错了?
付英明又核实了一遍地址……没错啊。
来到门前,刚碰到门把手,厚重的铁门就轰然倒下,灰尘夹带着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付英明以手掩面,待“尘暴”过后,才勉强睁开眼,并弹了弹风衣上的灰。这鬼地方到底多少年没人来过了。
漆黑的走廊里只有智能耳套的照明灯光孤独地晃动着,他小心翼翼地踩着虚实难测的木地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对多年孤寂的控诉,又像是对来人的警告。
一楼是大厅和活动中心,里面还保有一些桌椅,以及小孩子的玩具和娱乐设施,不过看起来都是一副快散架的样子。
二楼和三楼是宿舍,每间屋子里都有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和一把椅子,却没有任何书本或电子产品,任何能记录住客身份的东西都不见了,门口的名牌也被划烂了。门是双层的,里层是普通的木门,外层的铁门像是后加上去的。
也许这里以前是孤儿院,后来改成了疯人院?
另外一点让付英明好奇的是,这种位于底层的废弃大楼,里面的物品应该早被流民们搬空了,或是直接变成流浪汉的住所。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家具也都在……
难道是什么东西让旁人不能进楼?
或是不敢进楼?
付英明从一楼查到三楼,又从三楼找回一楼,除了陈年的破烂之外,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看来这次是白跑一趟了。
忽然,付英明脚下一软,紧接着传出一阵诡异的笑声。付英明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浑身的血流都要停滞了。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踩到了一只玩具熊。熊的棕毛已满是污渍,眼睛也掉了一只,可发音功能竟还在,不过因为年久失修声音已经变味,“咯咯咯”的电子颤音在大厅里回响,让人毛骨悚然。
这回光返照般的怪笑很快就随着电池寿终正寝而戛然而止了。这破玩具难道还是用的重力充电电池?付英明捡起玩具熊,发现它脏兮兮的身上用红线缝了一个心形,旁边还有一个“T”字。
T?付英明的眼睛猛地亮了。看来自己找对了地方。
正当他准备仔细检查玩具熊的时候,骤然一个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天际,声音极其尖锐,听不出是男是女。那“鬼叫”声直刺入他的耳膜,透骨寒意瞬间游遍全身,后背的汗毛都根根立起。刚刚稳住的心脏再次剧烈抖动起来。
他原地僵了两秒,便马上清醒过来,赶紧把玩具熊揣入怀中,一个箭步冲到走廊上,只见走廊尽头有一道白影晃过,好似鬼魅般钻入旁边的门。
“安保员查案!不许动!”付英明的大喊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这闹鬼的地方,难怪没人敢来。
等等,难道那是罗子恒?
付英明心中激动,刚才的胆怯瞬间消失无踪,拔枪大步向前,突然脚下“咔嚓”一声,木板破裂,他一头栽了下去。
下坠的过程似乎十分漫长,就在付英明担心会不会摔死的时候,后背终于着陆了。
还好着陆点软乎乎的像是一张床,可背后却传出清脆的“嘎吱嘎吱”声,好似是枯树枝的碎裂声。
付英明刚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骷颅头正对着自己张开大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好像要一口咬掉自己的头。付英明吓得翻身坐起,举枪对着那骷髅。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掉在一张床上,可床上并没有枯树枝,而是那骷髅老化的骨骼,现已被自己压个粉碎。
准确的说,这是一张病床,旁边摆满了手术刀和听诊器之类的医疗器械,而骷髅的手骨上套了一个锈迹斑斑的手铐,手铐另一头锁在床边的铁栏杆上。
付英明又抬头望向破洞。唉,即便刚才那人是罗子恒,恐怕也早跑了。
在这间地下室,同样的病床一共有十三张,除了两张空床之外,十一张床上都各铐着一具骷髅,而每个骷髅头的脑门位置都有一个弹孔。看来是行刑式处决,也许是为了灭口,而且是仓促间完成的,因为床头的名字并未来得及毁掉。
他查看那十一具尸体相对应的名字,没有一个认识的,估计相关信息早被抹去了,回去搜索应该也是查无此人吧。但空床上的两个名字倒是十分熟悉。
叶文煊!唐慧!
付英明微微一笑,“叶文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而“唐慧”,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罗子恒当年才会铸成大错……
脑中旧事再次袭来,不禁头痛欲裂,千万只蚂蚁瞬间爬遍全身。他慌忙伸手在兜中乱掏了一通,定睛再看,手中多了一大把试剂瓶,既有幽绿色的忘忧散,也有粉红色的解药。
可恶!两种试剂都不想用。
可是,身体的感觉完全不给付英明考虑的时间。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全身上下,从头顶到脚趾,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血肉,每一个细胞,全都又痛又痒,让他生不如死。
妈的!与其被忘忧散折磨,不如试试解药。
付英明哆哆嗦嗦地拿起一个粉色的试剂瓶,接在了智能耳套上。随着瓶中液体的减少,周身的剧痛渐渐褪去,亢奋的神经也平静下来,手也不再发抖了,蚂蚁全都爬走了。
也许罗杰真是想帮自己?
管他呢,解药管用就行。
付英明稳了一下精神,开始翻找材料。
虽然找到一些文件,但都是记录病人衣食住行之类的无关痛痒的信息。
唉,重要的东西应该都被销毁了。付英明正想着,忽然注意到资料箱旁边的地上有一个火盆似的东西,里面黑乎乎的布满灰烬,明显是纸张燃烧后的痕迹,但燃烧并不完全,有些白纸的边缘还隐隐可见,应该烧得很匆忙。
满屋的资料却只烧了这一份,很可疑嘛。付英明摁动智能耳套,几排红色的光束扫过火盆中黑白相间的纸张,耳套上的红灯费力地闪烁着,并发出哔哔的抱怨声,过了好一阵才转成绿光,开始向主人展示成果。
投影出的恢复分析报告只有可怜的两行字,第一行是“机密文件——泸城孤儿院试验记录”,第二行赫然写着“天才手术和天才按钮计划”。
“天才按钮?”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
付英明头皮一麻,全身过电似的打个冷战。他迅速掏枪转身,枪口所指之处竟是一双月牙般的笑眼。
“穆晓芸?妳怎么来了?”
“打电话找不到你呀,阿布说你之前查过这个地址,我就找来了,你果然在。”
“妳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背后,会吓死人的。千万别学老钟呀。”付英明收起枪。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是你自己看得太专注了……”穆晓芸看看地上的火盆,又看看投影,“天才按钮?这是灰烬分析恢复后的结果吗?”
“是啊。”付英明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妳听说过天才按钮?”
“嗯,以前脑科学的课程上学过一些。”
“好啊,本来想去问阿布的,妳知道就先说来听听吧。”
“没问题,交给我了。”穆晓芸清了清喉咙,“天才按钮的概念源于美国布鲁斯米勒博士的研究,他发现一旦人脑右颞下受损,就可能变成某领域的天才。比如小男孩在脑受损后成了力学专家;老人右脑受损后激发了绘画天分。他推测在受损神经元坏死后,大脑天才区被压抑的天分被释放了,那么也可以通过人工手段来激活脑内被压迫的天才按钮。”
“妳是说,只要足够了解大脑结构,就有可能将常人变成天才?”
“完全有可能。大脑皮层内140亿个神经元,但有效工作的只有7亿,仅占5%。如果能激活10%的神经元,人就会变得非常聪明;若能用上20%就可称为天才。而且神经中枢以不同的方式指挥不同区域,爱因斯坦负责数学运算的脑区就比常人大15%。”
穆晓芸又瞄了眼身旁的医疗设备,“米勒博士认为他能用手术刀和神经外科器械,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方式,甚至改变他的个性和信仰。 澳大利亚的科学家也曾借助磁场来切断人大脑内一些区段,从而激活相应的数理或艺术天分……”
付英明笑道:“妳记得挺清楚啊。”
“那是,我当初可是学霸。怎么样?解释得不比阿布差吧?”
“嗯,妳还真有点阿布讲课的架势了。”付英明又挠了挠头,“如果真有什么天才按钮,那么‘天才源于勤奋’这句话就有问题了。”
“可以这么说,按照天才按钮的理论,在某种程度上,才能是与生俱来的,关键在于如何找到并启动这些按钮。”
付英明扫视着一具具骷髅,以及他们头上的弹孔,叹道:“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变成天才之后恐怕会有副作用吧?”
穆晓芸的目光也随之扫过那些骷髅,“的确有这个可能。有一种被称为测错仪的神经元,是大脑内的预防机制,不让人的行为偏离常规。当大脑出现异常想法时,测错仪就进入制约状态,使人对新想法失去兴趣。如果制约机制出了问题,非凡念头和天才理论就会源源不绝,但也要冒很大风险。天赋和病变往往同时得到解放。例如作家普希金就有精神分裂症,哲学家尼采和画家弗鲁别利也都有精神问题。”
付英明环顾四周,“这也许就是孤儿院变成疯人院的原因……”
“有可能。”穆晓芸双手抱肩摩挲了一下,“这里好冷啊,也没有信号,咱们赶紧出去吧,好叫增援。”
付英明点头,的确该多找些人手来搜查,“底层的信号经常没有,到了第二层区就好了。”
付英明走回刚才压碎的骷髅旁边,捡起一根断骨揣入怀中,双手合十道:“多有得罪!这个断骨先借我一用,之后一定还你全尸。”
夜幕降临,夺走了第一层区边缘处的最后一丝亮光,让本来就难见天日的底层街道变得更加阴森可怖。主路两旁排列着一个个黑漆漆的胡同入口,宛如通向冥界的黑洞,让人觉得只要踏入一步,就会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拽入黑暗中,永无回头的机会。
突然一道笔直的光束照到了大街上,光源来自一辆悬浮摩托车。
它慢悠悠地飘到了一幢废弃的院落里。四周的高墙架着向内的铁丝网,院落中央是一栋三层的破旧楼房,所有窗户都封着铁栏杆,还镶着怪牙一般的破碎玻璃,看着像是一座监狱。
摩托车的大灯打在楼房大门的横幅上,显示出“泸城疯人院”。
疯人院?
不是孤儿院吗?
难道是地址错了?
付英明又核实了一遍地址……没错啊。
来到门前,刚碰到门把手,厚重的铁门就轰然倒下,灰尘夹带着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付英明以手掩面,待“尘暴”过后,才勉强睁开眼,并弹了弹风衣上的灰。这鬼地方到底多少年没人来过了。
漆黑的走廊里只有智能耳套的照明灯光孤独地晃动着,他小心翼翼地踩着虚实难测的木地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对多年孤寂的控诉,又像是对来人的警告。
一楼是大厅和活动中心,里面还保有一些桌椅,以及小孩子的玩具和娱乐设施,不过看起来都是一副快散架的样子。
二楼和三楼是宿舍,每间屋子里都有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和一把椅子,却没有任何书本或电子产品,任何能记录住客身份的东西都不见了,门口的名牌也被划烂了。门是双层的,里层是普通的木门,外层的铁门像是后加上去的。
也许这里以前是孤儿院,后来改成了疯人院?
另外一点让付英明好奇的是,这种位于底层的废弃大楼,里面的物品应该早被流民们搬空了,或是直接变成流浪汉的住所。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家具也都在……
难道是什么东西让旁人不能进楼?
或是不敢进楼?
付英明从一楼查到三楼,又从三楼找回一楼,除了陈年的破烂之外,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看来这次是白跑一趟了。
忽然,付英明脚下一软,紧接着传出一阵诡异的笑声。付英明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浑身的血流都要停滞了。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踩到了一只玩具熊。熊的棕毛已满是污渍,眼睛也掉了一只,可发音功能竟还在,不过因为年久失修声音已经变味,“咯咯咯”的电子颤音在大厅里回响,让人毛骨悚然。
这回光返照般的怪笑很快就随着电池寿终正寝而戛然而止了。这破玩具难道还是用的重力充电电池?付英明捡起玩具熊,发现它脏兮兮的身上用红线缝了一个心形,旁边还有一个“T”字。
T?付英明的眼睛猛地亮了。看来自己找对了地方。
正当他准备仔细检查玩具熊的时候,骤然一个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天际,声音极其尖锐,听不出是男是女。那“鬼叫”声直刺入他的耳膜,透骨寒意瞬间游遍全身,后背的汗毛都根根立起。刚刚稳住的心脏再次剧烈抖动起来。
他原地僵了两秒,便马上清醒过来,赶紧把玩具熊揣入怀中,一个箭步冲到走廊上,只见走廊尽头有一道白影晃过,好似鬼魅般钻入旁边的门。
“安保员查案!不许动!”付英明的大喊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这闹鬼的地方,难怪没人敢来。
等等,难道那是罗子恒?
付英明心中激动,刚才的胆怯瞬间消失无踪,拔枪大步向前,突然脚下“咔嚓”一声,木板破裂,他一头栽了下去。
下坠的过程似乎十分漫长,就在付英明担心会不会摔死的时候,后背终于着陆了。
还好着陆点软乎乎的像是一张床,可背后却传出清脆的“嘎吱嘎吱”声,好似是枯树枝的碎裂声。
付英明刚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骷颅头正对着自己张开大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好像要一口咬掉自己的头。付英明吓得翻身坐起,举枪对着那骷髅。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掉在一张床上,可床上并没有枯树枝,而是那骷髅老化的骨骼,现已被自己压个粉碎。
准确的说,这是一张病床,旁边摆满了手术刀和听诊器之类的医疗器械,而骷髅的手骨上套了一个锈迹斑斑的手铐,手铐另一头锁在床边的铁栏杆上。
付英明又抬头望向破洞。唉,即便刚才那人是罗子恒,恐怕也早跑了。
在这间地下室,同样的病床一共有十三张,除了两张空床之外,十一张床上都各铐着一具骷髅,而每个骷髅头的脑门位置都有一个弹孔。看来是行刑式处决,也许是为了灭口,而且是仓促间完成的,因为床头的名字并未来得及毁掉。
他查看那十一具尸体相对应的名字,没有一个认识的,估计相关信息早被抹去了,回去搜索应该也是查无此人吧。但空床上的两个名字倒是十分熟悉。
叶文煊!唐慧!
付英明微微一笑,“叶文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而“唐慧”,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罗子恒当年才会铸成大错……
脑中旧事再次袭来,不禁头痛欲裂,千万只蚂蚁瞬间爬遍全身。他慌忙伸手在兜中乱掏了一通,定睛再看,手中多了一大把试剂瓶,既有幽绿色的忘忧散,也有粉红色的解药。
可恶!两种试剂都不想用。
可是,身体的感觉完全不给付英明考虑的时间。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全身上下,从头顶到脚趾,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血肉,每一个细胞,全都又痛又痒,让他生不如死。
妈的!与其被忘忧散折磨,不如试试解药。
付英明哆哆嗦嗦地拿起一个粉色的试剂瓶,接在了智能耳套上。随着瓶中液体的减少,周身的剧痛渐渐褪去,亢奋的神经也平静下来,手也不再发抖了,蚂蚁全都爬走了。
也许罗杰真是想帮自己?
管他呢,解药管用就行。
付英明稳了一下精神,开始翻找材料。
虽然找到一些文件,但都是记录病人衣食住行之类的无关痛痒的信息。
唉,重要的东西应该都被销毁了。付英明正想着,忽然注意到资料箱旁边的地上有一个火盆似的东西,里面黑乎乎的布满灰烬,明显是纸张燃烧后的痕迹,但燃烧并不完全,有些白纸的边缘还隐隐可见,应该烧得很匆忙。
满屋的资料却只烧了这一份,很可疑嘛。付英明摁动智能耳套,几排红色的光束扫过火盆中黑白相间的纸张,耳套上的红灯费力地闪烁着,并发出哔哔的抱怨声,过了好一阵才转成绿光,开始向主人展示成果。
投影出的恢复分析报告只有可怜的两行字,第一行是“机密文件——泸城孤儿院试验记录”,第二行赫然写着“天才手术和天才按钮计划”。
“天才按钮?”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
付英明头皮一麻,全身过电似的打个冷战。他迅速掏枪转身,枪口所指之处竟是一双月牙般的笑眼。
“穆晓芸?妳怎么来了?”
“打电话找不到你呀,阿布说你之前查过这个地址,我就找来了,你果然在。”
“妳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背后,会吓死人的。千万别学老钟呀。”付英明收起枪。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是你自己看得太专注了……”穆晓芸看看地上的火盆,又看看投影,“天才按钮?这是灰烬分析恢复后的结果吗?”
“是啊。”付英明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妳听说过天才按钮?”
“嗯,以前脑科学的课程上学过一些。”
“好啊,本来想去问阿布的,妳知道就先说来听听吧。”
“没问题,交给我了。”穆晓芸清了清喉咙,“天才按钮的概念源于美国布鲁斯米勒博士的研究,他发现一旦人脑右颞下受损,就可能变成某领域的天才。比如小男孩在脑受损后成了力学专家;老人右脑受损后激发了绘画天分。他推测在受损神经元坏死后,大脑天才区被压抑的天分被释放了,那么也可以通过人工手段来激活脑内被压迫的天才按钮。”
“妳是说,只要足够了解大脑结构,就有可能将常人变成天才?”
“完全有可能。大脑皮层内140亿个神经元,但有效工作的只有7亿,仅占5%。如果能激活10%的神经元,人就会变得非常聪明;若能用上20%就可称为天才。而且神经中枢以不同的方式指挥不同区域,爱因斯坦负责数学运算的脑区就比常人大15%。”
穆晓芸又瞄了眼身旁的医疗设备,“米勒博士认为他能用手术刀和神经外科器械,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方式,甚至改变他的个性和信仰。 澳大利亚的科学家也曾借助磁场来切断人大脑内一些区段,从而激活相应的数理或艺术天分……”
付英明笑道:“妳记得挺清楚啊。”
“那是,我当初可是学霸。怎么样?解释得不比阿布差吧?”
“嗯,妳还真有点阿布讲课的架势了。”付英明又挠了挠头,“如果真有什么天才按钮,那么‘天才源于勤奋’这句话就有问题了。”
“可以这么说,按照天才按钮的理论,在某种程度上,才能是与生俱来的,关键在于如何找到并启动这些按钮。”
付英明扫视着一具具骷髅,以及他们头上的弹孔,叹道:“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变成天才之后恐怕会有副作用吧?”
穆晓芸的目光也随之扫过那些骷髅,“的确有这个可能。有一种被称为测错仪的神经元,是大脑内的预防机制,不让人的行为偏离常规。当大脑出现异常想法时,测错仪就进入制约状态,使人对新想法失去兴趣。如果制约机制出了问题,非凡念头和天才理论就会源源不绝,但也要冒很大风险。天赋和病变往往同时得到解放。例如作家普希金就有精神分裂症,哲学家尼采和画家弗鲁别利也都有精神问题。”
付英明环顾四周,“这也许就是孤儿院变成疯人院的原因……”
“有可能。”穆晓芸双手抱肩摩挲了一下,“这里好冷啊,也没有信号,咱们赶紧出去吧,好叫增援。”
付英明点头,的确该多找些人手来搜查,“底层的信号经常没有,到了第二层区就好了。”
付英明走回刚才压碎的骷髅旁边,捡起一根断骨揣入怀中,双手合十道:“多有得罪!这个断骨先借我一用,之后一定还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