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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老友
       第十二章 老友

       片刻之后,穆晓芸又回来找付英明,却只见到了阿布。

       “师兄哪去了?”

       “付探员说他去找妳了呀?”

       穆晓芸和阿布同时沉默了,付英明一定又是撇下他们,自己一个人去查案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刘茜了,她是不是来找师兄的?”

       “是啊。”

       “可恶!那女人一定是说了什么鬼话,把师兄骗走了。”

       “刘茜先走的,付探员稍后才离开。”

       “好吧,知道了。”穆晓芸用智能耳套拨打付英明的电话,却传出清脆的女声:“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怎么可能?”穆晓芸瞥了一眼阿布,“要不然,你追踪一下他的通行证记录?”

       阿布挠挠头,“私自追踪探员?这不符合规定吧?需要先向上级申请。”

       “我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呀。他撇下搭档单独行动才不符合规定吧!申请的话我之后补上!”

       “妳别着急。”阿布的眼珠急转,太阳穴上的蓝色小盒疯狂闪动,代表着电脑正在快速计算。“刚才付探员让我查了一个地址,再考虑到服务区死角的位置,他有87%的可能性去了那里……”

       “钟局长。”乔治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走了过来,领带的双温莎结打得一丝不苟。

       钟局长在车门前停住,收起厌烦的表情,回头之后也立刻展示出了职业的微笑。

       “乔治探员,什么事啊?”

       “唉,局长,想约见您真难呀,我打了许多电话,您都没有回复。”

       “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开膛案搞得我焦头烂额。”

       “如果您和付探员需要帮忙,请尽管吩咐,属下一定尽心竭力帮您分忧。”

       “好,你有这份心就好。”钟局长露出看待中意下属的表情。

       “局长,其实我来找您,还是为了上次那件事。”乔治顿了一下,“我那副局长职位的申请,审查得如何了?”

       钟局长用肉乎的手掌拍在他骨瘦的肩膀上,“放心吧,我会认真考虑的。”

       乔治深陷的眼窝射出两道金光,“不知道您还要考虑多久呢?咱们这个副局长的位置总是空着,对安保局影响也不好。万一您不在局里的时候有了紧急情况,谁来临时指挥应对难关呢?”

       钟局长脸上的肥肉不停颤抖,笑容似乎要绷不住了,“别着急呀,今年审评我就争取给你升职,即便不是副局长,职权也接近了。”

       “可是……”乔治极不甘心,自己可是经过反复思量,才算出现在是申请副局长的最佳时机,但这死胖子竟推三阻四,分明就是还寄希望于付英明,偏心得有点过分了。

       “好啦,我还要赶时间,有事以后再说。”

       钟局长逃也似的钻进了车里。留下乔治呆望着飞车升空,眼神中似乎参杂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局长的专车徐徐上升,一抹夕阳余晖洒入车窗,给豪华的内饰铺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老钟却无心赏景,右手揉着太阳穴,在肥大的脑门上摁出了两个深坑。

       专业水平有限但热心钻营的家伙,整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催问升职的事,真是不厌其烦。而自己看重的接班人,却是个冥顽不灵的臭石头。

       想当初自己年轻时也是一块臭石头,不过为了前进得更快,便磨平了自己的棱角。本以为凭着付英明的聪明劲,早就该像自己一样也磨平了棱角,可惜十年前的丧偶之痛,让他心里满是仇恨,恐怕不会轻易向职场规则妥协。

       十年前的案子,自己当然也有疑虑,可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相较于发现真相,贯彻上级指示才最重要。领导喜欢的人,永远是听话第一,能力第二,亘古不变。

       “钟局长,御思集团到了。”

       车门打开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进来。

       老钟跟着迎宾机器人一起走进大门。也许是震慑于大楼豪华又冰冷的后现代设计,或是因为要见市董大人而产生的紧张感,他每次进入这幢立于世界顶点的建筑,都会不自觉的发抖,就算他周身厚重的脂肪也无法挡住那寒意。

       “钟局长,怎么才到?我还以为你会比我快很多呢。”站在大厅里的刘茜说道。

       “不好意思,有点事儿,耽误了。”老钟连连道歉。

       俩人一前一后向罗杰的办公室走去。

       “我是不会让步的!”办公室的大门猛地然打开,一个五十多岁国字脸的男人气呼呼地走了出来。

       门两侧的警卫和秘书机器人都直挺挺地站着,没有一丝语言和动作。

       冲出房门的穆克议员先是一愣,眼神飞快扫过刘茜那妖娆的身段,又马上看向老钟。虽然那只是转瞬一瞥,但还是被刘茜捕捉到了。

       “穆克议员,您好啊。”老钟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钟局长,您好。”国字脸的穆克议员本想多说几句,但踌躇片刻,又改口道:“今天我还有别的安排,咱俩改天再聊吧。”

       “好的,没问题,咱们改天再约。”

       目送穆克议员离开之后,老钟颤颤兢兢地走进了罗杰的办公室。

       “老钟,你来啦。”罗杰看到是他,脸上的冰冷稍显融化。

       “市董大人,刚才……”老钟朝穆克议员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下。

       “嗨,那个冥顽不灵的家伙,螳臂当车,妄图阻止我的探脑仪推广计划。别的议员都同意了,只有他……气死我了!”

       罗杰一屁股坐入了身后的老板椅,拿起根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青烟飘出,他晃了晃头,摆出了很享受的表情。“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口?”

       “不了不了。”老钟使劲摇晃着芭蕉扇似的胖手,也不知道是为了拒绝而摇手,还是为了扇开空气中的烟味。

       “别担心,不用吸入肺部,含在嘴里尝尝滋味即可,你不试试?”

       “真的不用了,我最近在上养生课,连稍浓一点的茶我都不喝了。”

       罗杰呵呵一笑,“你这人,就是太小心谨慎了,不过这也是我看重你的地方。”

       “多谢市董大人抬爱……”老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我和穆克也算有点交情,要不要我去劝劝他?”

       罗杰盯着手里的雪茄,冷笑道:“不必了,他撑不了多久的。”

       老钟一愣,其实他和穆克议员关系很好,算是老友了。此人的脾气他最了解,不会轻易服软。但他也同样了解罗杰的手段,两强相遇,也许穆克的固执并不是那么坚不可破。

       “好啦,不说他了。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聊聊公务员记忆年检普查的事情。”罗杰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雪茄。“尤其是要在基层公务员和银行系统进行推广,目的就是要消除官僚系统的漏洞和人为的错误。”

       “哦,我听刘茜小姐提过,您是打算继续用安保局做试点吧?”

       “没错,我打算把你们现阶段的抽查变成普查。”

       钟局长咧了一下嘴,壮着胆子问:“能不能再等等,起码等付英明破了案再开始?”

       罗杰抬眼盯着老钟,“难道付英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这,这个……”

       罗杰见老钟满头大汗,轻笑道:“好吧,我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开膛案还查不出结果,普查就立刻开始。”

       “哦,好的,多谢市董大人的宽限。”老钟暗自为付英明的未来捏把汗。

       “老钟啊。”罗杰忽然投影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老妇人的样貌。“这名老人你应该能联系到吧?”

       老钟好奇地盯着照片,看着有点眼熟,但记不真切了。

       “赵海迪,赵老太太。你应该记得吧?”

       “哦,想起来了,我以前帮她办过案子。”老钟一拍大腿,表面上很兴奋,心里却在奇怪,赵老太太就是一介平民,罗杰找她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