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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在哪见过
       “那隐形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抢劫赌场?他们的幕后主使是冯国峰的话,那老狐狸不应该暗中给他们提供金钱和藏身之地么,怎么会让他们出来抢劫?说到底最可疑的还是让流浪孩子投递纸条的那个女人!”程浩然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这也许是对方设下的局,但一时半会又找不到什么破绽。

       “如果隐形人真的出现了,那么说不准这是唯一的突破口。若是因为未知的风险而放弃,那心理猎人小组成立的意义又何在?”白可义正言辞地说道,她很清楚如果要执行卧底任务,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机遇更好了,即便那个匿名投递的女人别有用意也好,心怀鬼胎也罢,她决定赌一把。

       “这个事情,虽然你们的赵队目前不能亲自督办,但他也安排停妥了,至少赌场那边基本能保证白可的安全。”吴组长转达了赵志国的意思。

       白洁在一旁默默的,她的内心在此刻或多或少还是有点纠结,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要置身在难以防范的危险当中,她心底就发怵,如果能用她来替换可可,她一定会这样选择,只可惜不能。

       “刑警队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希望你能成功。更重要的,是注意自己的安全!”吴组长语重心长地朝着白可提醒了一下。

       两周后,几名彪形大汉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经过了凤翔路的一家酒吧,他们似乎轻车熟路,很快就钻了进去,酒吧的后半部原本是家具仓库,可早就在某个时候,变成了地下赌场。里面的一场扑克牌局进行得热烈,五名赌客举着沉甸甸的水晶玻璃杯,喝着琥珀色的威士忌,香烟的烟雾在他们头上形成一片银灰色的浓云,桌子的中央有一沓一沓的现金堆叠在一起。

       那些赌客看起来并非善类,他们的西装外套挂在各自的椅背上,外套的口袋外沿还隐隐露出匕首的寒光。

       就在这伙彪形大汉蒙面开始抢劫之时,其中有一名眼神最凶悍的男人,掏出了手枪。因此,那帮赌客自然也就没人敢拿东西来反抗,但这男人看得出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人想去拿的。

       一个之前端过酒水的年轻女郎看到了这伙劫匪,便把托盘放在了一边,从烟灰缸拿起了她的女士香烟,吸了一口,虽然她差点就咳了出来,但外在的表现却是无比的自然淡定。

       此时那个眼神凶悍的男人朝着她径直走了过去,用枪顶在了她的头上。

       这时候周围布控的刑警和便衣,以及狙击手都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击毙这些歹徒。

       可是这名年轻女郎却是一副快要打哈欠的样子,好像眼前这些太不够看了,让这帮劫匪颇为惊讶。

       简单得就像是逛公园,这是一个女人对这帮劫匪说的话,深夜的突袭,届时地下赌场不会有太多的马仔,因此便不会把动静闹得过大。

       结果正好相反,地下赌场里马仔众多,都是一帮无业游民的混混,还有一些指着赌上一局能改变人生的倒霉蛋,当然,还有一些专门收割这些穷蠢家伙财富的野心家。

       其中一名赌客冷冷地问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眼神凶悍的男人并不认识这名赌客,他并没接腔,而是警告道:“大家乖乖照吩咐做,就不会伤你们一根寒毛。”

       刚才那名赌客似乎并不相信这家伙敢开枪,又开口:“小毛孩,我问你知道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持枪的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用枪狠狠砸那名赌客的下巴,力道大得让他跌出了椅子,还流血了。这一幕让其他的赌客不由得庆幸:还好挨揍的不是自己。

       “除了她,所有人都跪下!双手放到头后面,十指交扣。”说罢,这凶悍眼神的男人竟然对那年轻女郎流露出了一丝温柔和钦佩。

       赌客们并不想搭上性命,于是只好纷纷跪下去照做。

       “来这里,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持枪男人朝着女郎说道,他很好奇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地下赌场的女郎感兴趣。

       她拧熄了香烟,看着他,表情像是想再点根烟,说不定再来一杯酒。她走向他,他的目光冰冷,皮肤苍白得几乎可以看到底下的血液和组织。

       他看着她走过来时,他的弟兄们正忙着收走那些赌客的防身“武器”,扔到了旁边一张赌21点的桌子上。匕首砸到桌子上所发出的声响,都没让这女郎眉毛动一下,她那对戴了紫色美瞳的眼珠后面有火光在闪动。

       她走到了持枪男子的枪口前,以一个淡然的口吻询问道:“请问想喝点什么配抢劫?”

       持枪男子的眉头不觉抖动了一下,而女郎都看在眼里。他把带来的帆布袋递了一个给她:“桌上的那些钱,麻烦你了。”

       随着一种看透对方的莞儿一笑,她便转身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持枪男子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好几副手铐,然后让他的弟兄们把赌场里几个马仔的头头给铐了起来。

       女郎把桌子中央那堆东西扫进了袋子里——持枪男子注意到除了纸钞外,还有手表和珠宝,甚至还有金条。

       持枪男子身后是轮盘,花旗骰的赌桌在楼梯底下靠墙边,他扫视了屋里一圈,看到至少有三张21点的赌桌,贴着后墙则有六台吃角子老虎机。除了他进来的那扇门外,屋里仅剩下的那扇门还贴上了个洗手间的标志,这也很合理,因为喝酒的人总要上厕所。

       不过刚才持枪男子从酒吧一路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两间厕所,这个数量已经明显足够了,而且眼前的这间厕所门上有一把挂锁。

       他看了眼下跪在地上的那名不甘地赌客,看样子那人并不是赌客,而是管理者。而那家伙似乎也清楚劫匪的想法。

       持枪男子冷笑了一下——那不是厕所,而是账房,一个汇聚了暴利财富的地方!他已经踩点至少三周,再从赌场过去几天的生意来看,那扇门的后头一定有不少现钞。

       女郎拿着装满了纸钞的钱袋走向他。“你的甜点。”她一边淡然地说着,把袋子递给他,平静的眼神令人难忘。况且,她不光是盯着他,更像是要把他给看穿。

       这使得持枪男子很不安,他很确定她可以看到自己藏在面罩和压低帽檐后的脸。说不定哪天晚上,他就会在路上正好碰见正要去买女士香烟的她,听到她平静地打招呼,同样,也可以招呼来警察也说不定。

       “你叫什么名字?”持枪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与抢劫所不搭配的话。

       “白可。”她说,“你呢?”

       “通缉犯。”

       “是女人都追着你跑,还是警察想抓你?”

       他没法一边和这漂亮特别的女郎一直斗嘴,一边还能盯着整个房间。他咧嘴笑了笑,便自己终止了话题,不过他大胆的相信这女郎对他应该是有意思的。

       这群劫匪行动特别迅速,赌场账房内的钱财也被搜刮一空,他们逃离的时候,那名持枪男子还回头看了眼白可。

       这一辆车的劫匪沿着水边行驶,暗黑的天空划过一道流星,不知道是哪个恶徒陨落了,亦或是哪个好人上天堂了。

       男人摇下车窗,今天的计划还算顺利,收获巨大,但更关键的是那个漂亮女人。凉风吹着他的脸和双眼,风里有咸味,有鱼腥味,甚至还有点汽油混合金属的味道。

       驾驶座上的一个同伙看着他:“厉哥,你问了那美女的名字?”

       “只是找话说而已,况且那也不一定是真名。”

       “你从她手上拿钱袋的时候拖那么久,是在找她出来约会吗?”

       厉哥并没接话,他将头探出车窗,把肮脏的空气深深吸进肺里。

       “我以前见过她。”驾驶员说道。

       厉哥缩回了车内,略带好奇地问道:“在哪里?”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见过。”

       “你说的不会是你手机直播软件里的那些网红吧?”另一名同伙用粗哑的嗓子调侃道。

       “好吧。也许漂亮女人都是一个模版,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那你不打算给她写一首情诗什么的?”驾驶员尽可能地加速,但不敢超速,毕竟目前似乎没见到赌场的人报警,所以此时也算是风平浪静的。

       “写个屁诗,”厉哥说道,“你怎么不开得慢一点儿?别搞得像是我们真做了坏事一样。”

       后座的同伙一手放在椅背上,“我以前还真给一酒吧的漂亮服务员写过诗,咳,其实是网上摘抄的。”

       “真的?结果呢?”

       厉哥其实还是感兴趣的,他目光和同伙交汇了一下。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那妹子不识字。”

       劫匪的车又疾驰了十几公里,绕到了城市的外围之后,驾驶员冷不丁地说了句:“我知道我是在哪里见过她了。看来她告诉你的可是真名,有点意思。”

       “哪里?”厉哥挺直了身板,目光凛冽地注视着驾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