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困惑迷局
卫鸿志，好熟悉的名字。
郁藻突然想起，之前委托她做鉴定的任务单里，就有卫鸿志的名字，她当时就觉得这名字很熟悉，仿佛在哪儿听过。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差点跳了起来：“卫馆长！是您啊！”
卫鸿志是市里图书馆的馆长，陆仪正儿八经的领导。
“您在我们鉴定站，对我下过委托是吗？”
“对，没打扰到你吧？”卫鸿志说，“陆仪跟我说你被停薪留职了，我听完以后很不高兴，这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里怎么还有这样搞歧视的？我就收拾了家里的珠宝，拿去找你鉴定，想着能不能帮你恢复一点工作。”
“真的是您啊，感激不尽！”
“哎，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我没什么钱，家里值钱东西少，可能就只能帮你这次了……”
“这已经足够了！”
卫鸿志说话的时候一直按着腰。他从事图书馆的工作几十年，常年久坐，落下一身毛病，尤其是腰，弯腰都会有些疼。这次被男子一推，明显旧疾又犯。
郁藻赶紧扶着他，关切地问：“您还好吧？”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卫鸿志乐呵呵地笑着，无所谓地摆摆手。
“今天多亏了您，不然我现在……”郁藻一想起就心有余悸，“真的谢谢您了！您帮我太多。”
“没关系，今天这是我应该做的，就算我不认识你，我也应该帮这个忙。”
郁藻一直有听陆仪提起这位馆长，品德极佳，身居馆长之位却跟邻家老头毫无区别，对下属很慈爱，犯了错也不怎么批评，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藏书。他们馆里工作氛围融洽，都是这位老先生带好了头。
卫鸿志目前站起来还有些困难，只能坐在椅子上，郁藻更自责了，宁愿刚才被男子推倒的是自己，也不能让老先生替她受伤。
卫鸿志看出了她的内疚，一个劲儿安慰她：“你别担心，我坐一会儿就好了，你看，我动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我就是坐久了，你们年轻人一定要多运动，我就常劝陆仪多出去走走，她都快把自己坐成驼背咯，以后还怎么嫁人嘛……”
郁藻噗嗤一笑，陆仪确实有提起过，被他们馆长吐槽嫁不出去的事。
“我一会儿把您送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一辆车就回去了。”卫鸿志和蔼地拍拍她，“倒是你，小姑娘晚上尽量别一个人出来，早点回家。”
“我也没想到，今天居然会遇上这样的事。”郁藻叹了口气，她一直以为当街拐骗是只有偏远地区才会发生的案件。
她最近，真的太倒霉了。
卫鸿志看到她隐痛无奈的表情，疼惜地说：“生活总是跌宕起伏的，不开心的事多了，才能意识到幸福的重要，也许是生活给你的历练，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怎么说来着？打怪升级！”
听着他的话，郁藻一下子想起了郁念秀。
印象中很小的时候，爸爸也会如此这般地开导她。
“卫馆长，您一定是个很棒的父亲。”
“哎哟，你可太抬举我了。”卫鸿志淡淡笑道，“我以前是有个闺女的，可她一点都不喜欢我。”
“怎么会？”郁藻惊讶道。
“罢了罢了，不提了，陈年旧事了。”卫鸿志摆了摆手，不愿多说。这会儿腰没那么疼了，他慢慢站起来，确认走路没问题，郁藻便送他到路边打上车。
等他坐的出租车开走后，郁藻才猛然想起来，陆仪以前提到过，卫馆长的女儿很早就因病去世了，妻子也不知所踪，后来他就一心扑在图书事业上，再没有娶妻生子。
郁藻懊悔地拍了拍额头，刚才说错话了！
她本就心有余悸，现在又带着满腔愧疚，到家门口时才发现购物袋没提回来。
郁藻摸着包里的钥匙，沉沉地叹气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转运啊……”
话音未落，802的门忽然打开，裴先岐出来扔垃圾，正好跟她打了个照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那一刻，一直忐忑不安的心脏终于放了下来，像是小动物离开争夺区域，回归了自己领土那般轻松。
裴先岐应该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睡衣，衬衫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精壮白皙的手臂，黑色裤子将他的腿部修饰得无比修长。
郁藻跟他打了个招呼，随后才看到他手里正要扔的垃圾竟然是一束玫瑰花。
她想起谢景天曾经发过的朋友圈，目光垂在玫瑰花上，笑笑道：“女朋友送的花，就这样扔了不太好吧？”
“女朋友？”裴先岐挑挑眉，更加冷酷地把花摔在垃圾袋上。
郁藻凭借自己堪比飞行员的视力精准瞄到了花束卡片上的署名：某某先生。
心里犹如五雷轰顶，但她只是眼皮子一跳，假装平静地说：“哦，男朋友。”
“……”
裴先岐五味陈杂地看着她，同样假装平静地纠正：“是追求者。”
郁藻终于掩饰不住震惊，睁大眼睛望着对方过分俊俏的侧颜：“你果然……男女通吃！”
为防止自己心肌梗塞突然离世，裴先岐深吸了口气，平复下来后，才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
郁藻却只当他是羞于承认，便很体贴地没再追问。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下班？”裴先岐问。
“别提了。”郁藻立马苦下脸来，“我去超市买了点食材，本来想再给你做点饼干的，但是购物袋被我落在超市门口了。”
裴先岐简直难以置信，脱口道：“你付钱的时候一并把脑子交给超市了吗？”
郁藻沉默了，想跳起来暴打他的头。
简单地跟裴先岐叙述完晚上发生的事情，他靠着门框半天没说话，然后突然返回屋内披上外套，对郁藻道：“走。”
“去哪？”
“超市，我陪你去。”他逆着光，露出一个森冷的笑意，“谁再敢动你，我不介意立刻将他上交给A大法医系。”
郁藻被他身上的杀气惊到了，愣愣道：“没想到我邻居还挺有正义感。”
裴先岐斜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想否认这样的评价。
“但我觉得去了也没用，还是别折腾了，过了这么久，应该早就被人拿走了。”
“那就再买，趁超市还没关门。”
裴先岐像个杀伐决断的将军，稳稳地将郁藻推进电梯里。
“不是要做饼干给我吃吗？”他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眼睛里闪着光，“我想吃。”
如郁藻所料，购物袋果然已经不在原地了，只能跟着裴先岐去超市再买一圈。
两人一边在货架边挑挑选选，一边小声讨论着郁藻刚才遇到的事。
“你确定，你真的不认识那名男子？”
“拿我的房租起誓，我要是认识他明天房租就翻倍。”
裴先岐皱了皱眉：“或者是你家人那边的熟人呢？毕竟……”
“毕竟他知道我的胎记。”郁藻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这其实也是她最困惑的地方。
她的胎记不太好看，又长在了腰上，她平时从来不对外人说道，除了走得近的家人，没有别人知道。
原本这只是一桩非常简单的拐骗未遂事件，但却因为这处细节而变得没那么简单。
——至少，在郁藻看来没那么简单。
对上裴先岐欲言又止的目光，郁藻立刻摊手：“也不可能是前男友那边的人，毕竟我连前男友都没有。”
“哦。”裴先岐转过身，抓了一把酸奶扔进推车，仿若不经意地说，“有点意外。”
“这有什么意外的。”郁藻笑着自嘲道，“谁愿意找我呀。”
裴先岐余光看了她一会儿，话题绕回来：“那就更说不通了。看上去他是为你有备而来，可做这种事的，难道不是在街上随机选择好下手的目标吗？”
讨论无果而终。赶在超市关门之前，他们买好东西结了账。
结账时裴先岐抢在她前面付了钱，弄得郁藻挺不好意思的，人家生活有困难，身上还背着车贷，又让他破费了。
郁藻勾着头想看一眼小票，却被裴先岐无情地推开了头：“你先想想欠我的几顿饭怎么解决吧。”
郁藻心虚地摸着鼻子道：“您想吃什么？还吃火锅吗？”
裴先岐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现在觉得，你亲自下厨也不错。”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开菜单给我，我明天就去备菜。”
郁藻对于烹饪这件事似乎抱有极大的兴趣，眼睛里闪闪发光。
裴先岐忍不住问：“你很喜欢吃？”
郁藻点头：“人一旦对食物产生希望，那么每一天都能在至少两次的期待中渡过，人生就不会感到绝望，很划算呀。”
裴先岐怔了怔。
她热爱自己的事业，有长期投入的爱好，即便遇到不好的事情也能重新振奋对生活的希望。
真好。
他慢慢抬头看着夜空。
虽然只能看到几颗星星，可现在，他忽然也充满期待。
在家门口，他们互道了晚安，一个转向801，一个转向802。
郁藻家门下夹了一张纸，随着开门时带起的风，纸片飞向了客厅。
她以为是广告纸，就没有即刻捡起，而是先将袋子里买回来的东西归类摆放好，心满意足地看着冰箱和厨房柜被填满。
回到客厅，才漫不经心地将纸片捡起，刚要放进垃圾桶，却发现上面似乎有字。
是暗红的，力透纸背写的十个大字——
你以为我找不到你了吗？
郁藻突然想起，之前委托她做鉴定的任务单里，就有卫鸿志的名字，她当时就觉得这名字很熟悉，仿佛在哪儿听过。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差点跳了起来：“卫馆长！是您啊！”
卫鸿志是市里图书馆的馆长，陆仪正儿八经的领导。
“您在我们鉴定站，对我下过委托是吗？”
“对，没打扰到你吧？”卫鸿志说，“陆仪跟我说你被停薪留职了，我听完以后很不高兴，这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里怎么还有这样搞歧视的？我就收拾了家里的珠宝，拿去找你鉴定，想着能不能帮你恢复一点工作。”
“真的是您啊，感激不尽！”
“哎，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我没什么钱，家里值钱东西少，可能就只能帮你这次了……”
“这已经足够了！”
卫鸿志说话的时候一直按着腰。他从事图书馆的工作几十年，常年久坐，落下一身毛病，尤其是腰，弯腰都会有些疼。这次被男子一推，明显旧疾又犯。
郁藻赶紧扶着他，关切地问：“您还好吧？”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卫鸿志乐呵呵地笑着，无所谓地摆摆手。
“今天多亏了您，不然我现在……”郁藻一想起就心有余悸，“真的谢谢您了！您帮我太多。”
“没关系，今天这是我应该做的，就算我不认识你，我也应该帮这个忙。”
郁藻一直有听陆仪提起这位馆长，品德极佳，身居馆长之位却跟邻家老头毫无区别，对下属很慈爱，犯了错也不怎么批评，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藏书。他们馆里工作氛围融洽，都是这位老先生带好了头。
卫鸿志目前站起来还有些困难，只能坐在椅子上，郁藻更自责了，宁愿刚才被男子推倒的是自己，也不能让老先生替她受伤。
卫鸿志看出了她的内疚，一个劲儿安慰她：“你别担心，我坐一会儿就好了，你看，我动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我就是坐久了，你们年轻人一定要多运动，我就常劝陆仪多出去走走，她都快把自己坐成驼背咯，以后还怎么嫁人嘛……”
郁藻噗嗤一笑，陆仪确实有提起过，被他们馆长吐槽嫁不出去的事。
“我一会儿把您送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一辆车就回去了。”卫鸿志和蔼地拍拍她，“倒是你，小姑娘晚上尽量别一个人出来，早点回家。”
“我也没想到，今天居然会遇上这样的事。”郁藻叹了口气，她一直以为当街拐骗是只有偏远地区才会发生的案件。
她最近，真的太倒霉了。
卫鸿志看到她隐痛无奈的表情，疼惜地说：“生活总是跌宕起伏的，不开心的事多了，才能意识到幸福的重要，也许是生活给你的历练，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怎么说来着？打怪升级！”
听着他的话，郁藻一下子想起了郁念秀。
印象中很小的时候，爸爸也会如此这般地开导她。
“卫馆长，您一定是个很棒的父亲。”
“哎哟，你可太抬举我了。”卫鸿志淡淡笑道，“我以前是有个闺女的，可她一点都不喜欢我。”
“怎么会？”郁藻惊讶道。
“罢了罢了，不提了，陈年旧事了。”卫鸿志摆了摆手，不愿多说。这会儿腰没那么疼了，他慢慢站起来，确认走路没问题，郁藻便送他到路边打上车。
等他坐的出租车开走后，郁藻才猛然想起来，陆仪以前提到过，卫馆长的女儿很早就因病去世了，妻子也不知所踪，后来他就一心扑在图书事业上，再没有娶妻生子。
郁藻懊悔地拍了拍额头，刚才说错话了！
她本就心有余悸，现在又带着满腔愧疚，到家门口时才发现购物袋没提回来。
郁藻摸着包里的钥匙，沉沉地叹气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转运啊……”
话音未落，802的门忽然打开，裴先岐出来扔垃圾，正好跟她打了个照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那一刻，一直忐忑不安的心脏终于放了下来，像是小动物离开争夺区域，回归了自己领土那般轻松。
裴先岐应该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睡衣，衬衫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精壮白皙的手臂，黑色裤子将他的腿部修饰得无比修长。
郁藻跟他打了个招呼，随后才看到他手里正要扔的垃圾竟然是一束玫瑰花。
她想起谢景天曾经发过的朋友圈，目光垂在玫瑰花上，笑笑道：“女朋友送的花，就这样扔了不太好吧？”
“女朋友？”裴先岐挑挑眉，更加冷酷地把花摔在垃圾袋上。
郁藻凭借自己堪比飞行员的视力精准瞄到了花束卡片上的署名：某某先生。
心里犹如五雷轰顶，但她只是眼皮子一跳，假装平静地说：“哦，男朋友。”
“……”
裴先岐五味陈杂地看着她，同样假装平静地纠正：“是追求者。”
郁藻终于掩饰不住震惊，睁大眼睛望着对方过分俊俏的侧颜：“你果然……男女通吃！”
为防止自己心肌梗塞突然离世，裴先岐深吸了口气，平复下来后，才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
郁藻却只当他是羞于承认，便很体贴地没再追问。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下班？”裴先岐问。
“别提了。”郁藻立马苦下脸来，“我去超市买了点食材，本来想再给你做点饼干的，但是购物袋被我落在超市门口了。”
裴先岐简直难以置信，脱口道：“你付钱的时候一并把脑子交给超市了吗？”
郁藻沉默了，想跳起来暴打他的头。
简单地跟裴先岐叙述完晚上发生的事情，他靠着门框半天没说话，然后突然返回屋内披上外套，对郁藻道：“走。”
“去哪？”
“超市，我陪你去。”他逆着光，露出一个森冷的笑意，“谁再敢动你，我不介意立刻将他上交给A大法医系。”
郁藻被他身上的杀气惊到了，愣愣道：“没想到我邻居还挺有正义感。”
裴先岐斜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想否认这样的评价。
“但我觉得去了也没用，还是别折腾了，过了这么久，应该早就被人拿走了。”
“那就再买，趁超市还没关门。”
裴先岐像个杀伐决断的将军，稳稳地将郁藻推进电梯里。
“不是要做饼干给我吃吗？”他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眼睛里闪着光，“我想吃。”
如郁藻所料，购物袋果然已经不在原地了，只能跟着裴先岐去超市再买一圈。
两人一边在货架边挑挑选选，一边小声讨论着郁藻刚才遇到的事。
“你确定，你真的不认识那名男子？”
“拿我的房租起誓，我要是认识他明天房租就翻倍。”
裴先岐皱了皱眉：“或者是你家人那边的熟人呢？毕竟……”
“毕竟他知道我的胎记。”郁藻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这其实也是她最困惑的地方。
她的胎记不太好看，又长在了腰上，她平时从来不对外人说道，除了走得近的家人，没有别人知道。
原本这只是一桩非常简单的拐骗未遂事件，但却因为这处细节而变得没那么简单。
——至少，在郁藻看来没那么简单。
对上裴先岐欲言又止的目光，郁藻立刻摊手：“也不可能是前男友那边的人，毕竟我连前男友都没有。”
“哦。”裴先岐转过身，抓了一把酸奶扔进推车，仿若不经意地说，“有点意外。”
“这有什么意外的。”郁藻笑着自嘲道，“谁愿意找我呀。”
裴先岐余光看了她一会儿，话题绕回来：“那就更说不通了。看上去他是为你有备而来，可做这种事的，难道不是在街上随机选择好下手的目标吗？”
讨论无果而终。赶在超市关门之前，他们买好东西结了账。
结账时裴先岐抢在她前面付了钱，弄得郁藻挺不好意思的，人家生活有困难，身上还背着车贷，又让他破费了。
郁藻勾着头想看一眼小票，却被裴先岐无情地推开了头：“你先想想欠我的几顿饭怎么解决吧。”
郁藻心虚地摸着鼻子道：“您想吃什么？还吃火锅吗？”
裴先岐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现在觉得，你亲自下厨也不错。”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开菜单给我，我明天就去备菜。”
郁藻对于烹饪这件事似乎抱有极大的兴趣，眼睛里闪闪发光。
裴先岐忍不住问：“你很喜欢吃？”
郁藻点头：“人一旦对食物产生希望，那么每一天都能在至少两次的期待中渡过，人生就不会感到绝望，很划算呀。”
裴先岐怔了怔。
她热爱自己的事业，有长期投入的爱好，即便遇到不好的事情也能重新振奋对生活的希望。
真好。
他慢慢抬头看着夜空。
虽然只能看到几颗星星，可现在，他忽然也充满期待。
在家门口，他们互道了晚安，一个转向801，一个转向802。
郁藻家门下夹了一张纸，随着开门时带起的风，纸片飞向了客厅。
她以为是广告纸，就没有即刻捡起，而是先将袋子里买回来的东西归类摆放好，心满意足地看着冰箱和厨房柜被填满。
回到客厅，才漫不经心地将纸片捡起，刚要放进垃圾桶，却发现上面似乎有字。
是暗红的，力透纸背写的十个大字——
你以为我找不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