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太喜欢
裴先岐垂手站在她面前，幽深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似乎在尽力消化这个空间里还有另一个“活”人的事实。
静默片刻，他饶有趣味地开口：“伏地魔女孩？”
郁藻没功夫纠正这个称呼，赶紧向一旁努了努嘴：“帮扶一下那个柱子，谢谢。”
裴先岐把花柱推了回去，瞥了眼她的手腕：“手铐要解锁吗？”
“你有钥匙？”
“我没有。”裴先岐指了下定格在半路的常老五，“但那位身上肯定有。”
“还是算了吧。”郁藻疲惫地坐回原地，“一会儿解释不清了……”
“一会儿犯罪团伙被抓住，他们可能没空管你。”
郁藻浑身一震：“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裴先岐懒散地耸了耸肩，准备离开，“来的路上‘顺便’绊倒了那些人。”
郁藻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在他走出会场前，忍不住发问：“时间是你停下的吗？”
裴先岐脚步停下，却没有回头，只是看了眼手表，淡淡道：“一分钟要到了。”
郁藻立刻环顾会场。
果然，就在下一秒钟，如潮水般嘈杂的声音涌进耳朵，碎钻如约撒了下来，小保安扶着帽子从地上爬起来，常老五继续向外奔跑，宾客脸上的恐慌也生动了起来。
再一转头，门口已经看不见裴先岐的身影了。
如他所说，犯罪分子们在逃跑过程中被红地毯绊倒了，恰好被赶来的谢家小少爷谢景天拦截，顺利交付给警察。郁藻无罪释放，陆仪生气地揪着常老五向她赔了好多个不是。
经过这番波折，今天的展出是不能继续了，所有来宾陆续离场。
郁藻她们是最后走的，刚好犯罪分子被押上警车，她们站在不远处打量了一会儿。
陆仪有些懊恼：“就我上个厕所的功夫，发生了这么事。我在里面的时候突然断电，把我吓了一跳，应该也是他们的小把戏。”
郁藻摸着发红的手腕，虚起眼睛喃喃道：“奇怪。”
“怎么了？”
“你去卫生间的时候，有个男人撞了我一下，我觉得他挺古怪的，可他居然不是盗窃团伙的。”
警察押上车的每一个人她都扫视了一遍，并没有穿着土黄色外套头戴渔夫帽的男人。那短短的时间里，也没有换衣服的可能。
排除了一切可能，郁藻只能愤愤地说：“看来就是个走路不看路的家伙。”
谢景天拦截罪犯有功，正在警车前接受队长的表扬。郁藻四下看了看，终于在一棵不起眼的树下看到正低头玩着手机的裴先岐。
相传裴仙子和谢家这位小少爷走得很近，两位究竟是什么关系一直众说纷纭。
这下看来，有点像是裴先岐故意把自己的功劳让给谢景天，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
郁藻一哆嗦，拍了拍脑门试图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走。她跟陆仪说：“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陆仪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裴先岐，立刻露出“我懂”的表情，眨了眨眼：“祝你成功。”
郁藻撇了撇嘴，苦大仇深：“陆同学，请你以后少看点言情小说。”
陆仪笑出两颗小虎牙，没再追问。
跟她分道扬镳后，郁藻径直走向树下。
正是一天中阳光最好的时段，裴先岐松散地靠在树干上，几片花瓣被风吹到肩头，他随意抬手拂去，目光却始终落在手机屏幕上，直到一双鞋出现在他面前，才抬起了头。
平心而论，郁藻其实长得很漂亮。尽管眼角和嘴角都微微有些下垂，形成厌世脸的模子，但眼窝却很深，鼻梁高挺，五官精致，发色和瞳孔都是褐色，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
是那种“老娘懒得理你”的漂亮。
她仰起头，浅色瞳孔里染着光晕，眉梢微挑，对裴先岐道：“聊聊？”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附近小餐厅的角落里，气氛诡异地沉默着。
裴先岐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着筷子，明明整个人呈现出懒散的状态，却仍旧是餐厅里最吸睛的存在。
不需抬头他就知道，现在这家餐厅里所有的女性，包括一两位男性，都想跟他约会。
偏偏除了对面的这位。
这位从落座开始就没说几句话，也不看他，专注地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跟八年前比，她确实成熟了不少，脸上那种冷淡疏离的气质也愈发明显。
尽管由于后遗症，裴先岐现在头疼欲裂，但他还是来了兴致，稍稍抬眼，客气地说：“我叫裴先岐。”
郁藻点点头：“我知道，你很有名，裴教授。”
“救过你两次了，不交换一下姓名吗？”
郁藻停下筷子，平静地看着他：“我叫郁藻，郁闷的郁，海藻的藻。顺便纠正您一下，这次您救了我，我很感谢。但是上一次，那叫解围，别扣那么高的帽子。”
裴先岐有些意外，她话语里似有若无的火药味是怎么回事？
郁藻把最后一口汤喝完，郑重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才接着道：“其实我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是您停下的吗？”
她眼神直勾勾地看过来，明亮而敏锐。裴先岐点点头，丝毫不掩饰：“是我。”
郁藻立刻垂下了眸，不再看他，也不说话。但裴先岐一瞬间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困惑与失落。
“冒昧问一下，您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这么做到的。”裴先岐挥了挥手，然后又落下，这之间时间停顿了一刹那，“我想让它停的时候，就会停。只不过会有后遗症，偏头痛，停下的时间越久，就越疼。”
郁藻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那您现在应该很痛苦吧？”
“对，我……”裴先岐的笑意忽然滞住了。他刚刚把时间足足停下了一分钟，按理说，现在应该头疼欲裂。
可是，并没有。
他心里迷惑不解，这是头一回没有后遗症的情况出现。
见他许久不说话，郁藻睁大眼睛，似乎很好奇，但偏偏又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好奇。
裴先岐将她复杂的小情绪尽收眼底，觉得很有趣，下意识憋住了笑。
——伏地魔女孩儿也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伏地魔”嘛。
郁藻心里千回百转，又问：“为什么您停下的时间里，我却不受影响？”
“这个我也还想问你呢。”裴先岐眉头微微蹙起，“为什么你不会被我停下？在今天以前，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例外。”
郁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从发现时间会停滞开始，我就一直是这样。不瞒您说，我还以为时间是因我而停，所以今天吓了一跳……”
“说实话，我也吓了一跳。”裴先岐顿了顿，才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拥有这项能力，但我一直觉得自己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可是今天，你的存在仿佛告诉了我，我也没什么特别。”
迎上郁藻的目光，裴先岐收紧下巴，坦诚地说：“像是一直以来的信心崩塌了，这并不是让人愉快的感受，甚至是有点讨厌……抱歉，不针对你这个人。”
郁藻觉得很有趣。
能跟初次见面的人坦率地说出“讨厌”，这位裴仙子的自信真是不容小觑。对方都这么诚实了，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郁藻说：“理解理解，我也一样啊。就像发现原来停下时间的人不是我一样，我有点窝火，刚才甚至想冲你发脾气。”
裴先岐唇角忽然提了起来，道：“那你发吧。”
郁藻愣住了，像是一记硬拳打到了棉花上，气也不是，高兴也不是。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还笑，笑起来可真好看啊……郁藻匆忙低下头，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那就这样吧。”裴先岐直接下了决定，“你窝火，我不愉快，那我们干脆彼此互不干涉，互不牵扯。我停下的时间里，你还是随意，同样，你也别来问我，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各过各的，喜大普奔，行吗？”
郁藻想了想，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协议达成。我要回天文台了，这顿饭我请。”裴先岐站了起来。
郁藻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袖角：“裴教授请留步。”
“还有什么事？”
郁藻恳切地望着他：“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了。”
“哎？别啊！”郁藻赶紧把他扯回座位上，添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问，“您能不能帮我引荐谢景天？”
裴先岐微微虚起眼：“你想认识谢景天？”
“对。”
裴先岐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她。郁藻如坐针毡，她明显感觉到了裴教授眼神中莫名的不悦。果然，他残酷地拒绝：“不行。”
裴先岐直接去收银台结了账，大步走出餐厅。郁藻赶紧跟在后面，她想起关于裴仙子和谢家少爷的种种传闻……
她立刻道：“您放心，我对谢景天没有非分之想，也不打算跟您抢，我是真的有事情要问他！”
裴先岐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黑青黑青的，咬牙切齿地重复：“跟、我、抢？”
“绝对不会的！我也自知没您那样的花容月貌……”
裴先岐脸色更难看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跟谢景天那个傻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少看点八卦论坛，再瞎说马上停下时间把你扔海里去！”
……被威胁了。郁藻仍然顽强地跟在他后面。
直到裴先岐渐渐缓和下来，忽然道：“我是直男。”
“啊？”郁藻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裴先岐顿了顿，岔开话题，“你有什么事要问谢景天？我看看值不值得帮你。”
郁藻犹豫了一下，扯了个谎：“我是珠宝鉴定师，想问问谢少爷能不能长期合作。”
“这个简单，我帮他回复你就行了。”裴先岐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说，“没兴趣，再见。”
静默片刻，他饶有趣味地开口：“伏地魔女孩？”
郁藻没功夫纠正这个称呼，赶紧向一旁努了努嘴：“帮扶一下那个柱子，谢谢。”
裴先岐把花柱推了回去，瞥了眼她的手腕：“手铐要解锁吗？”
“你有钥匙？”
“我没有。”裴先岐指了下定格在半路的常老五，“但那位身上肯定有。”
“还是算了吧。”郁藻疲惫地坐回原地，“一会儿解释不清了……”
“一会儿犯罪团伙被抓住，他们可能没空管你。”
郁藻浑身一震：“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裴先岐懒散地耸了耸肩，准备离开，“来的路上‘顺便’绊倒了那些人。”
郁藻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在他走出会场前，忍不住发问：“时间是你停下的吗？”
裴先岐脚步停下，却没有回头，只是看了眼手表，淡淡道：“一分钟要到了。”
郁藻立刻环顾会场。
果然，就在下一秒钟，如潮水般嘈杂的声音涌进耳朵，碎钻如约撒了下来，小保安扶着帽子从地上爬起来，常老五继续向外奔跑，宾客脸上的恐慌也生动了起来。
再一转头，门口已经看不见裴先岐的身影了。
如他所说，犯罪分子们在逃跑过程中被红地毯绊倒了，恰好被赶来的谢家小少爷谢景天拦截，顺利交付给警察。郁藻无罪释放，陆仪生气地揪着常老五向她赔了好多个不是。
经过这番波折，今天的展出是不能继续了，所有来宾陆续离场。
郁藻她们是最后走的，刚好犯罪分子被押上警车，她们站在不远处打量了一会儿。
陆仪有些懊恼：“就我上个厕所的功夫，发生了这么事。我在里面的时候突然断电，把我吓了一跳，应该也是他们的小把戏。”
郁藻摸着发红的手腕，虚起眼睛喃喃道：“奇怪。”
“怎么了？”
“你去卫生间的时候，有个男人撞了我一下，我觉得他挺古怪的，可他居然不是盗窃团伙的。”
警察押上车的每一个人她都扫视了一遍，并没有穿着土黄色外套头戴渔夫帽的男人。那短短的时间里，也没有换衣服的可能。
排除了一切可能，郁藻只能愤愤地说：“看来就是个走路不看路的家伙。”
谢景天拦截罪犯有功，正在警车前接受队长的表扬。郁藻四下看了看，终于在一棵不起眼的树下看到正低头玩着手机的裴先岐。
相传裴仙子和谢家这位小少爷走得很近，两位究竟是什么关系一直众说纷纭。
这下看来，有点像是裴先岐故意把自己的功劳让给谢景天，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
郁藻一哆嗦，拍了拍脑门试图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走。她跟陆仪说：“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陆仪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裴先岐，立刻露出“我懂”的表情，眨了眨眼：“祝你成功。”
郁藻撇了撇嘴，苦大仇深：“陆同学，请你以后少看点言情小说。”
陆仪笑出两颗小虎牙，没再追问。
跟她分道扬镳后，郁藻径直走向树下。
正是一天中阳光最好的时段，裴先岐松散地靠在树干上，几片花瓣被风吹到肩头，他随意抬手拂去，目光却始终落在手机屏幕上，直到一双鞋出现在他面前，才抬起了头。
平心而论，郁藻其实长得很漂亮。尽管眼角和嘴角都微微有些下垂，形成厌世脸的模子，但眼窝却很深，鼻梁高挺，五官精致，发色和瞳孔都是褐色，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
是那种“老娘懒得理你”的漂亮。
她仰起头，浅色瞳孔里染着光晕，眉梢微挑，对裴先岐道：“聊聊？”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附近小餐厅的角落里，气氛诡异地沉默着。
裴先岐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着筷子，明明整个人呈现出懒散的状态，却仍旧是餐厅里最吸睛的存在。
不需抬头他就知道，现在这家餐厅里所有的女性，包括一两位男性，都想跟他约会。
偏偏除了对面的这位。
这位从落座开始就没说几句话，也不看他，专注地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跟八年前比，她确实成熟了不少，脸上那种冷淡疏离的气质也愈发明显。
尽管由于后遗症，裴先岐现在头疼欲裂，但他还是来了兴致，稍稍抬眼，客气地说：“我叫裴先岐。”
郁藻点点头：“我知道，你很有名，裴教授。”
“救过你两次了，不交换一下姓名吗？”
郁藻停下筷子，平静地看着他：“我叫郁藻，郁闷的郁，海藻的藻。顺便纠正您一下，这次您救了我，我很感谢。但是上一次，那叫解围，别扣那么高的帽子。”
裴先岐有些意外，她话语里似有若无的火药味是怎么回事？
郁藻把最后一口汤喝完，郑重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才接着道：“其实我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是您停下的吗？”
她眼神直勾勾地看过来，明亮而敏锐。裴先岐点点头，丝毫不掩饰：“是我。”
郁藻立刻垂下了眸，不再看他，也不说话。但裴先岐一瞬间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困惑与失落。
“冒昧问一下，您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这么做到的。”裴先岐挥了挥手，然后又落下，这之间时间停顿了一刹那，“我想让它停的时候，就会停。只不过会有后遗症，偏头痛，停下的时间越久，就越疼。”
郁藻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那您现在应该很痛苦吧？”
“对，我……”裴先岐的笑意忽然滞住了。他刚刚把时间足足停下了一分钟，按理说，现在应该头疼欲裂。
可是，并没有。
他心里迷惑不解，这是头一回没有后遗症的情况出现。
见他许久不说话，郁藻睁大眼睛，似乎很好奇，但偏偏又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好奇。
裴先岐将她复杂的小情绪尽收眼底，觉得很有趣，下意识憋住了笑。
——伏地魔女孩儿也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伏地魔”嘛。
郁藻心里千回百转，又问：“为什么您停下的时间里，我却不受影响？”
“这个我也还想问你呢。”裴先岐眉头微微蹙起，“为什么你不会被我停下？在今天以前，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例外。”
郁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从发现时间会停滞开始，我就一直是这样。不瞒您说，我还以为时间是因我而停，所以今天吓了一跳……”
“说实话，我也吓了一跳。”裴先岐顿了顿，才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拥有这项能力，但我一直觉得自己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可是今天，你的存在仿佛告诉了我，我也没什么特别。”
迎上郁藻的目光，裴先岐收紧下巴，坦诚地说：“像是一直以来的信心崩塌了，这并不是让人愉快的感受，甚至是有点讨厌……抱歉，不针对你这个人。”
郁藻觉得很有趣。
能跟初次见面的人坦率地说出“讨厌”，这位裴仙子的自信真是不容小觑。对方都这么诚实了，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郁藻说：“理解理解，我也一样啊。就像发现原来停下时间的人不是我一样，我有点窝火，刚才甚至想冲你发脾气。”
裴先岐唇角忽然提了起来，道：“那你发吧。”
郁藻愣住了，像是一记硬拳打到了棉花上，气也不是，高兴也不是。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还笑，笑起来可真好看啊……郁藻匆忙低下头，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那就这样吧。”裴先岐直接下了决定，“你窝火，我不愉快，那我们干脆彼此互不干涉，互不牵扯。我停下的时间里，你还是随意，同样，你也别来问我，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各过各的，喜大普奔，行吗？”
郁藻想了想，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协议达成。我要回天文台了，这顿饭我请。”裴先岐站了起来。
郁藻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袖角：“裴教授请留步。”
“还有什么事？”
郁藻恳切地望着他：“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了。”
“哎？别啊！”郁藻赶紧把他扯回座位上，添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问，“您能不能帮我引荐谢景天？”
裴先岐微微虚起眼：“你想认识谢景天？”
“对。”
裴先岐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她。郁藻如坐针毡，她明显感觉到了裴教授眼神中莫名的不悦。果然，他残酷地拒绝：“不行。”
裴先岐直接去收银台结了账，大步走出餐厅。郁藻赶紧跟在后面，她想起关于裴仙子和谢家少爷的种种传闻……
她立刻道：“您放心，我对谢景天没有非分之想，也不打算跟您抢，我是真的有事情要问他！”
裴先岐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黑青黑青的，咬牙切齿地重复：“跟、我、抢？”
“绝对不会的！我也自知没您那样的花容月貌……”
裴先岐脸色更难看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跟谢景天那个傻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少看点八卦论坛，再瞎说马上停下时间把你扔海里去！”
……被威胁了。郁藻仍然顽强地跟在他后面。
直到裴先岐渐渐缓和下来，忽然道：“我是直男。”
“啊？”郁藻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裴先岐顿了顿，岔开话题，“你有什么事要问谢景天？我看看值不值得帮你。”
郁藻犹豫了一下，扯了个谎：“我是珠宝鉴定师，想问问谢少爷能不能长期合作。”
“这个简单，我帮他回复你就行了。”裴先岐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说，“没兴趣，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