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与现实（8）
肇事、移尸、失忆……
那些极端的词汇不断涌入脑海，让韦娜开始自我怀疑。假如自己没有肇事，那断掉的鞋跟为何会在车祸现成出现？还有近几日接二连三的怪事，就好像自己真的有杀过人，那个女人才冤魂不散！
不对。
很快，韦娜找出那张用过的车票，如果车子被盗是个欲盖弥彰的谎言，那么这张车票又是怎么回事？自己绝不可能在撞了人以后购票逃离，也没有机会在去了姚沟镇后原路返回，因为这张车票的发车时间是九月六号午夜十二点十五分，行驶时间接近二十小时。
这样来看，只要证明自己有去过姚沟镇，那么就可以证明清白，至少她会心安。思量过后，韦娜终于下定决心，并相信一切的答案就在这张车票的尽头——姚沟镇。
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匆匆出了门。
在外面的垃圾箱旁，韦娜再次遇见那个拾荒老人。这一次的偶遇也成功让她想起保险柜里那个阴魂不散的娃娃，一颗心再次被疑惑笼罩。为了解开先前的困惑，韦娜走到跟前。
“老人家，您好？”
当他回过头的一刹那，韦娜惊住了，因为老人的脸上至少有三四块淤青。更让韦娜为之不解的，是他看自己时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那个害他受伤的坏人。
“您怎么这么看我？”
这个友好的拾荒者如今变成了一个怪老头，从始至终他一言为发，捡走垃圾桶里的瓶瓶罐罐后就快速离开了，这让韦娜更加不解。
“我是想问你，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娃娃？”
老人身子一怔，脚步微停，但他仍没有回答韦娜，而是在之后选择用更快的方式躲开这个行为粗暴，近似疯狂的女人。
老人渐远的背影最终成了韦娜心间的一缕困惑，终久不散。
市火车站。
韦娜购买了一张途径姚沟镇的火车票，在经过漫长的二十个小时后，她来到了这个落后的，风景却异常秀美的小山村。
远处烟云浩渺，近处炊烟袅袅。
孤身来到一个陌生的偏僻地方，韦娜却没有丝毫的孤独感，就像是踏入了她神往已久的世外桃源，这里安详宁静的气息会让人放下所有戒备，也会抚平一切伤痛。
孤身站在破落的火车站台，看着早已远去的火车，韦娜深吸了口气。
“是个好地方。”
向车站工作人员打听后，韦娜向南徒行四五公里，直到一座山间村镇入目后，她才停下沉重的双腿，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应该就是这里了。”
在确认身份证住址信息与眼前门牌上的号码完全一致，韦娜小心翼翼地叩响了门。不久后，一个女人打开了门，看到韦娜后她猛地一惊，“娜娜？”
“你好。”
“快进来。”
看到韦娜女人显得很激动，她一边去擦湿漉漉的手，一边把韦娜拉进院子里，并向院子里的两个孩子介绍说，这是他们的姑姑。
“姑姑？”韦娜看着面前这个苍老的女人，一丝疑惑，“您是我什么人？这里是我的家吗？”
“你这丫头，怎么还这么调皮，等着，嫂子给你倒水喝。”她转去身没走几步就猛地定住脚，惊诧回身，“你说什么？”
“我……”韦娜重复了一遍，“失忆了。”
看着韦娜那副认真的表情女人难忍一笑，“小的时候就经常被你骗来骗去，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我看你就是电视剧看多了，大老远的就是为了寻我开心？”
“是啊，我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如果就是为了跑来骗你会不会太可笑。”韦娜苦笑，“是真的，我遇到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笑容一瞬间消散，眼睛些许湿润，“什么时候的事？”
韦娜回答，“两个星期前。”
夜里。
为了款待这个阔别已久的亲人，她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饭。看着旁边狼吞虎咽的两个孩子，韦娜忍不住心头一丝费解，问道，您是我嫂子，那我哥呢？
“在屋里休息呢！”
“那他怎么没来吃饭？”
其实韦娜更想问的，是她这个妹妹回来了，做哥哥的怎么都不出来看一眼。直到吃完晚饭，嫂子带她走进哥哥的房间，她才明白。
望着那张黑白笑脸，韦娜眉目微弯。
“去年泥石流，人就这么没了。苦了一辈子，这回可以好好歇歇了。”
“我以前知道吗？”
“他怕你会难过，所以不让我告诉你。”
说到这儿韦娜我难免一些伤感，虽然被永久封印在遗照里的是一张陌生笑脸，但毕竟血浓于水，这份亲情是没办法割舍的。
“对不起。”
韦娜本想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真正的来意，早日知道结果心里也能早些踏实。可此情此景却让她言语哽咽，最后也只能将原计划搁置。
“都过去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嗯……”
虽说这是自己儿时生活过的地方，但这一夜韦娜睡得并不踏实。即便是紧闭门窗，还是会有奇怪的声音从山那边传来，让人心神难宁。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日升，嫂子的一句话让她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你说我唱戏?”
此时韦娜坐在客厅的饭桌旁，手捧着一碗稀粥，蹙目看着眼前这个笑意满面的女人。
“唱得可好听咧，你跟嫂子说说，你什么时候学的，能不能交嫂子两句？”
看似无关紧要的闲聊，却埋藏着巨大的威胁，一瞬间摧毁了这个小镇的祥和。
韦娜僵笑，“你一定听错了。”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不是你还是鬼咧？”
嫂子略糙的脸上保持着朴实的憨笑，可这笑容却让韦娜感到惶恐。
韦娜低声嘀咕了句，“没错，或许就是鬼。”
“你说啥呢？”
“没什么。”
敷衍了句后，韦娜不再多言，埋头喝粥。
小镇阳光温暖和煦，韦娜坐在铺满金阳的院子里，一边享受着这短暂的属实，一边望着红砖绿瓦与低矮的屋檐，若有所思。
不久。
嫂子捧着一本破旧的，厚厚的相册出现在韦娜面前，并翻开来绘声绘色地讲起韦娜小时候的趣闻，希望这样可以帮助她恢复记忆。
听了一会儿，韦娜就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嫂子，并说出自己真正的来意。女人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嘴角的笑容也些许淡化。
“你说去年的九月六号？”
“没错，我想问的，就是那天我有没有回来过？”
韦娜忧心忡忡地等着答案时，嫂子的脸上挂上了一抹伤痛。过了许久她才启唇，但这个答案不论如何也无法让人接受。于是韦娜拿出那张车票，问嫂子是不是记错了。
“我不可能记错。”嫂子的声音冷了几分，“因为九月五号是你哥的祭日。”
“什么？”韦娜惊住了。
片刻后，她补充，“我怕你自责，所以故意骗你说你哥不让我告诉你，其实你哥出事那天我给你打过电话，只是一直没有见到你来，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可这张票明明检过的……”
没能参加哥哥的葬礼韦娜心中有愧，但她相信自己一定有来过，会不会是中途遇到了麻烦才耽搁了？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韦娜轻描淡写了句，“也没什么。”
“那就好，你看看，你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子多傻，一眨眼就成大姑娘了，性格也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她不忍心中悲凉，便转移了话题。
“这是我吗？可？”
韦娜紧盯着相片里的那个光屁股女娃，手不知不觉地落在自己的臀部，困惑之感笼于心头，使迟迟没有说能说出一句话来。
下午。
韦娜的一句再见为这短暂的旅途化上了一个遗憾重重的句号，嫂子的挽留和她心中的固执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最终也没能留住这个失了心的人。
搭车赶到火车站，韦娜遇见了一个不该见的人。原以为这只是一场糟糕的不期而遇，实际上却是一次别有用心的监视。
“跟踪我？”
他很坦率，“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立在站台边缘，微风拂面，“不是说好不会再来找我吗！”
“其实我也是个固执的人，也想要点脸，但相比之下我宁愿丢的是脸，也不愿丢了心。”
“我不想看到你。”
这个男人只会让韦娜更加烦躁不安。
“你先别急着赶我走，我这次来是帮你的。”
“帮我？”韦娜不懂。
这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相同的车票，并告诉韦娜九月六号那天他就在这个站台上等着，可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韦娜，之后他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信息？”韦娜更加困惑了。
他看着韦娜那对失魂落魄的眼睛，“你在赶往车站途中发生交通事故，你的车撞了人。”
那些极端的词汇不断涌入脑海，让韦娜开始自我怀疑。假如自己没有肇事，那断掉的鞋跟为何会在车祸现成出现？还有近几日接二连三的怪事，就好像自己真的有杀过人，那个女人才冤魂不散！
不对。
很快，韦娜找出那张用过的车票，如果车子被盗是个欲盖弥彰的谎言，那么这张车票又是怎么回事？自己绝不可能在撞了人以后购票逃离，也没有机会在去了姚沟镇后原路返回，因为这张车票的发车时间是九月六号午夜十二点十五分，行驶时间接近二十小时。
这样来看，只要证明自己有去过姚沟镇，那么就可以证明清白，至少她会心安。思量过后，韦娜终于下定决心，并相信一切的答案就在这张车票的尽头——姚沟镇。
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匆匆出了门。
在外面的垃圾箱旁，韦娜再次遇见那个拾荒老人。这一次的偶遇也成功让她想起保险柜里那个阴魂不散的娃娃，一颗心再次被疑惑笼罩。为了解开先前的困惑，韦娜走到跟前。
“老人家，您好？”
当他回过头的一刹那，韦娜惊住了，因为老人的脸上至少有三四块淤青。更让韦娜为之不解的，是他看自己时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那个害他受伤的坏人。
“您怎么这么看我？”
这个友好的拾荒者如今变成了一个怪老头，从始至终他一言为发，捡走垃圾桶里的瓶瓶罐罐后就快速离开了，这让韦娜更加不解。
“我是想问你，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娃娃？”
老人身子一怔，脚步微停，但他仍没有回答韦娜，而是在之后选择用更快的方式躲开这个行为粗暴，近似疯狂的女人。
老人渐远的背影最终成了韦娜心间的一缕困惑，终久不散。
市火车站。
韦娜购买了一张途径姚沟镇的火车票，在经过漫长的二十个小时后，她来到了这个落后的，风景却异常秀美的小山村。
远处烟云浩渺，近处炊烟袅袅。
孤身来到一个陌生的偏僻地方，韦娜却没有丝毫的孤独感，就像是踏入了她神往已久的世外桃源，这里安详宁静的气息会让人放下所有戒备，也会抚平一切伤痛。
孤身站在破落的火车站台，看着早已远去的火车，韦娜深吸了口气。
“是个好地方。”
向车站工作人员打听后，韦娜向南徒行四五公里，直到一座山间村镇入目后，她才停下沉重的双腿，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应该就是这里了。”
在确认身份证住址信息与眼前门牌上的号码完全一致，韦娜小心翼翼地叩响了门。不久后，一个女人打开了门，看到韦娜后她猛地一惊，“娜娜？”
“你好。”
“快进来。”
看到韦娜女人显得很激动，她一边去擦湿漉漉的手，一边把韦娜拉进院子里，并向院子里的两个孩子介绍说，这是他们的姑姑。
“姑姑？”韦娜看着面前这个苍老的女人，一丝疑惑，“您是我什么人？这里是我的家吗？”
“你这丫头，怎么还这么调皮，等着，嫂子给你倒水喝。”她转去身没走几步就猛地定住脚，惊诧回身，“你说什么？”
“我……”韦娜重复了一遍，“失忆了。”
看着韦娜那副认真的表情女人难忍一笑，“小的时候就经常被你骗来骗去，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我看你就是电视剧看多了，大老远的就是为了寻我开心？”
“是啊，我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如果就是为了跑来骗你会不会太可笑。”韦娜苦笑，“是真的，我遇到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笑容一瞬间消散，眼睛些许湿润，“什么时候的事？”
韦娜回答，“两个星期前。”
夜里。
为了款待这个阔别已久的亲人，她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饭。看着旁边狼吞虎咽的两个孩子，韦娜忍不住心头一丝费解，问道，您是我嫂子，那我哥呢？
“在屋里休息呢！”
“那他怎么没来吃饭？”
其实韦娜更想问的，是她这个妹妹回来了，做哥哥的怎么都不出来看一眼。直到吃完晚饭，嫂子带她走进哥哥的房间，她才明白。
望着那张黑白笑脸，韦娜眉目微弯。
“去年泥石流，人就这么没了。苦了一辈子，这回可以好好歇歇了。”
“我以前知道吗？”
“他怕你会难过，所以不让我告诉你。”
说到这儿韦娜我难免一些伤感，虽然被永久封印在遗照里的是一张陌生笑脸，但毕竟血浓于水，这份亲情是没办法割舍的。
“对不起。”
韦娜本想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真正的来意，早日知道结果心里也能早些踏实。可此情此景却让她言语哽咽，最后也只能将原计划搁置。
“都过去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嗯……”
虽说这是自己儿时生活过的地方，但这一夜韦娜睡得并不踏实。即便是紧闭门窗，还是会有奇怪的声音从山那边传来，让人心神难宁。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日升，嫂子的一句话让她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你说我唱戏?”
此时韦娜坐在客厅的饭桌旁，手捧着一碗稀粥，蹙目看着眼前这个笑意满面的女人。
“唱得可好听咧，你跟嫂子说说，你什么时候学的，能不能交嫂子两句？”
看似无关紧要的闲聊，却埋藏着巨大的威胁，一瞬间摧毁了这个小镇的祥和。
韦娜僵笑，“你一定听错了。”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不是你还是鬼咧？”
嫂子略糙的脸上保持着朴实的憨笑，可这笑容却让韦娜感到惶恐。
韦娜低声嘀咕了句，“没错，或许就是鬼。”
“你说啥呢？”
“没什么。”
敷衍了句后，韦娜不再多言，埋头喝粥。
小镇阳光温暖和煦，韦娜坐在铺满金阳的院子里，一边享受着这短暂的属实，一边望着红砖绿瓦与低矮的屋檐，若有所思。
不久。
嫂子捧着一本破旧的，厚厚的相册出现在韦娜面前，并翻开来绘声绘色地讲起韦娜小时候的趣闻，希望这样可以帮助她恢复记忆。
听了一会儿，韦娜就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嫂子，并说出自己真正的来意。女人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嘴角的笑容也些许淡化。
“你说去年的九月六号？”
“没错，我想问的，就是那天我有没有回来过？”
韦娜忧心忡忡地等着答案时，嫂子的脸上挂上了一抹伤痛。过了许久她才启唇，但这个答案不论如何也无法让人接受。于是韦娜拿出那张车票，问嫂子是不是记错了。
“我不可能记错。”嫂子的声音冷了几分，“因为九月五号是你哥的祭日。”
“什么？”韦娜惊住了。
片刻后，她补充，“我怕你自责，所以故意骗你说你哥不让我告诉你，其实你哥出事那天我给你打过电话，只是一直没有见到你来，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可这张票明明检过的……”
没能参加哥哥的葬礼韦娜心中有愧，但她相信自己一定有来过，会不会是中途遇到了麻烦才耽搁了？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韦娜轻描淡写了句，“也没什么。”
“那就好，你看看，你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子多傻，一眨眼就成大姑娘了，性格也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她不忍心中悲凉，便转移了话题。
“这是我吗？可？”
韦娜紧盯着相片里的那个光屁股女娃，手不知不觉地落在自己的臀部，困惑之感笼于心头，使迟迟没有说能说出一句话来。
下午。
韦娜的一句再见为这短暂的旅途化上了一个遗憾重重的句号，嫂子的挽留和她心中的固执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最终也没能留住这个失了心的人。
搭车赶到火车站，韦娜遇见了一个不该见的人。原以为这只是一场糟糕的不期而遇，实际上却是一次别有用心的监视。
“跟踪我？”
他很坦率，“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立在站台边缘，微风拂面，“不是说好不会再来找我吗！”
“其实我也是个固执的人，也想要点脸，但相比之下我宁愿丢的是脸，也不愿丢了心。”
“我不想看到你。”
这个男人只会让韦娜更加烦躁不安。
“你先别急着赶我走，我这次来是帮你的。”
“帮我？”韦娜不懂。
这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相同的车票，并告诉韦娜九月六号那天他就在这个站台上等着，可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韦娜，之后他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信息？”韦娜更加困惑了。
他看着韦娜那对失魂落魄的眼睛，“你在赶往车站途中发生交通事故，你的车撞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