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与现实（9）
之后的事不言而喻。
两小时后，韦娜踏上回市里的火车。那个男人也跟着上了车，并一直坐在身旁。这让韦娜感到不自在，却又找不出让他离开的理由，只好默默忍耐。
“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你来过姚沟镇，并且一整个晚上我们都住在宾馆。”
骗局。
在韦娜看来这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算计，他的目的就是想让这段地下情曝光，等到自己和韩一山的婚姻破裂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趁虚而入了。
痴心妄想。
“你就是想占有我才编出这么多的谎话，劝你不要枉费心机了。”
“是我骗你还是你自己在骗自己？如果你不曾怀疑自己又为什么会来姚沟镇？你不就是想借此洗脱嫌疑吗？但我要告诉你，你确实没来过，而且现在能帮到你的就只有我。”
“别说了……”
韦娜声音很大，以至于车厢里的人都注意到了她。
“娜娜。”
“别碰我。”
若顺了男人的愿就等同于承认了自己的罪，韦娜绝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所以她有意保持和对方的距离，眼神里都是敌意。
他看着韦娜，“你一定没看吧？”
“看什么？”
“那个光盘，我猜你一定没看，不然你不会这样对我。”他压低声音，“还有件事我不希望你被埋在鼓里，其实出轨的人并不是你，而是韩一山，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何必自责。”
“如果你在胡言乱语我就叫乘警了。”
他不急不躁，“看了我给你的东西就什么都知道了。”
车厢内仍旧十分吵闹，只有这二人陷入沉静。
韦娜将目光丢到窗外，神色也随着景色更迭变换着。表面上她筑起的是一道不可攻破的高墙，实际却如薄纸一般不堪一击。所以她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不过是用来掩饰心底的翻来覆去。
第二日，上午。
一夜的火车让韦娜精疲力尽，回到家首先冲了个热水澡，随后一丝不挂的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骨感瘦弱的女人，尤其是她右臀上的褐色胎记，更引人注意。
不知不觉她想起自己儿时的那张相片，神情困惑。
“真是奇怪。”
或许是有什么隐情被自己忘记了，于此韦娜就不再深究原因。当然这也不是需要韦娜着重要思索的问题，当前最应当考虑的是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休息了一个上午后，韦娜去了医院。
韦娜的主治医生见到她时颇感意外，听到她说想继续治疗就更加不理解了。之前不是说好放弃了吗，现在怎么又想着接受治疗了？
“就是想知道自己过去都去过哪，做过什么，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吗？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家人知道，不想他们继续为我操劳。”
“如果你真打算继续治疗，做为医生我自然不会泄露患者信息和治疗内容。”
“那我们现在开始吗？”
医生思考片刻，“我再给你开一些药，你先回去吃两天，然后等我通知。”
“嗯……”
韦娜恨不得立马恢复记忆，所以等待对她来说无异于煎熬。但她还是听从了医生的吩咐，取了药后缓慢地离开了医院。
韦娜走了没多久问诊室的电话就打进了市公安局，接电话的人是罗成，在听说韦娜请求继续治疗后他大喜过望。早在几天前他就去找过韦娜的主治医生，得知韦娜的情况后，医生很快答应了罗成的协助请求，没想到刚刚布下的这个局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电话中罗成问，“治愈的希望有几成？”
“现在来看一半一半，但她个人意愿起到决定性作用，简单说只要她愿意就有希望。”
“那就麻烦您，不惜一切代价帮她恢复记忆，我们能否破案这是个关键，期间造成的任何额外费用由我承担。”
“任重道远啊，但我会全力协助你们公安，我们院长也说了，让我无条件配合公安工作。”
“代我传达谢意，改日登门感谢。”
“您客气了。”
放下电话后罗成去了骆冰的工作室，因为知道骆冰习惯在鞋垫下藏钥匙，所以罗成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门。当时骆冰精疲力尽，正趴在床上睡觉。
“醒醒，别睡了。”
骆冰微微睁眼，“什么事？”
罗成坐下，“韦娜的主治医生给我打过电话，说韦娜想继续治疗，我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如果她可以顺利恢复记忆，案子基本就等于破了。”
骆冰身子一顿，没有说话，这完全出乎意料。
在罗成看来这是一个喜讯，因为骆冰一直等待着这样一个机会。可此时他却在骆冰的眼底看到迟疑与恐惧，大为不解。
“怎么？”
骆冰淡淡回了句，“是喜也是忧。”
因为他不知道真相的尽头是永别还是团圆，所以会产生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我希望不管是好是坏你都要给我停住，因为我就你这么一个兄弟，我不想看到你出问题。”
“嗯……”
罗成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也很难想象自己会不会崩溃。所以对于现在这种局面来说，没有结好的结果。
很快，夜幕降临。
映成一片的繁荣与灯火辉煌是一种伤，与自身的孤独强烈冲突着。此时韦娜正坐在城市的一角，望着灯红酒绿，听着欢声笑语，羡慕不已。如今唯一能与她分享心情的，就只有眼前一瓶瓶喝空的啤酒，以及这同样寂寞的夜空。
“好孤单啊……”
傍晚时，韦娜给韩一山打过一次电话。在电话韦娜里她清楚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韩一山一直强调是普通客户，可那暧昧的腔调却让他函矢相攻，自相矛盾。
“我到底该相信谁？”
相信极有可能背叛婚姻的韩一山，还是自己过去的那个情人。这正是让韦娜困惑，无助的地方，那种空虚感是任何热闹与喧嚣都无法填补的。
“姑娘，一个人？”
醉醺醺的韦娜眯着眼睛看着在前面突然多出来的两个男人，微微一笑，“对啊，你们……要陪我吗？”
那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也挺没意思的，要不陪你喝两杯？”
“好啊，谁怕谁，喝就喝。”
几瓶啤酒下肚，韦娜已是酩酊大醉。
“姑娘好酒量，我们不如换个地方再喝点？”
“你们俩能陪我聊会儿天吗？”韦娜笑着，“如果有一天你们失忆了，然后突然冒出来一群人说你杀了人，你们会怎么办？”
他们面面相觑，“杀人？”
韦娜点头，“对，你们怎么办？”
“您真杀过人啊？”
“你们两是不是也怀疑我？”
两个人打退堂鼓，“姐姐，我们没那意思，我想我们来错地方了，打扰了。”
韦娜用力拍桌，“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当什么了？”
两个人怂了，重新坐好。
韦娜就此开始滔滔不绝，把心里的苦都讲了出来。可再抬头时两个人居然变成了一个人，容貌和那两个人也大不相同。
“刚才那两个人呢？你是谁？”
此时坐在韦娜面前的这个人声音低沉许多，“你喝多了。”
“我没多，我还能喝！”
“我送你回家。”
“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怎么可能杀人呢对吧，呵呵呵……”
“起来。”
韦娜根本没有意识到，搀扶着她的这个人，就是一直把她当仇人看待的骆冰，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骆冰的工作室睡了一晚。
第二日，韦娜醒来发现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十分惊诧，尤其是看到骆冰的面孔时，那种诡异感就更强烈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
骆冰直立在门口，“昨晚你喝多了，我碰巧路过。”
“这是你的房间？”
他声音立刻低沉下来，“是伊人美的房间。”
不可思议。
韦娜越来越捉摸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他不是一直认定伊人美的失踪和自己有关系吗，又怎么会让自己睡伊人美的床？
“昨晚你还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人，所以你怕什么，还是说你心里有鬼？”
“你有点可怕。”
韦娜踉踉跄跄地下了床，慌乱地将高跟鞋套在脚上，就像是一个失措的逃兵一样。
骆冰不紧不慢地坐在沙发上，“想走吗？你觉得我会让你轻易走脱吗？”
韦娜尝试开门，可不论如何也打不开，“你想怎样？”
骆冰走到角落里，抚摸着挂在衣橱里的红色戏服，“请你帮我一个忙，让我给你做心理治疗，帮你找回记忆。如果你真的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
韦娜的视线也飘到那件戏服上，汗毛直立。
“这是？”
“是我未婚妻的，她是戏曲演员。”说着骆冰走到CD机前，轻轻一按，“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也是她最爱唱的。”
当那沙哑的声线与凄凉的曲调从音响里传出来时，韦娜吓得慢面色苍白，浑身颤栗，甚至险些叫出声音。
两小时后，韦娜踏上回市里的火车。那个男人也跟着上了车，并一直坐在身旁。这让韦娜感到不自在，却又找不出让他离开的理由，只好默默忍耐。
“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你来过姚沟镇，并且一整个晚上我们都住在宾馆。”
骗局。
在韦娜看来这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算计，他的目的就是想让这段地下情曝光，等到自己和韩一山的婚姻破裂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趁虚而入了。
痴心妄想。
“你就是想占有我才编出这么多的谎话，劝你不要枉费心机了。”
“是我骗你还是你自己在骗自己？如果你不曾怀疑自己又为什么会来姚沟镇？你不就是想借此洗脱嫌疑吗？但我要告诉你，你确实没来过，而且现在能帮到你的就只有我。”
“别说了……”
韦娜声音很大，以至于车厢里的人都注意到了她。
“娜娜。”
“别碰我。”
若顺了男人的愿就等同于承认了自己的罪，韦娜绝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所以她有意保持和对方的距离，眼神里都是敌意。
他看着韦娜，“你一定没看吧？”
“看什么？”
“那个光盘，我猜你一定没看，不然你不会这样对我。”他压低声音，“还有件事我不希望你被埋在鼓里，其实出轨的人并不是你，而是韩一山，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何必自责。”
“如果你在胡言乱语我就叫乘警了。”
他不急不躁，“看了我给你的东西就什么都知道了。”
车厢内仍旧十分吵闹，只有这二人陷入沉静。
韦娜将目光丢到窗外，神色也随着景色更迭变换着。表面上她筑起的是一道不可攻破的高墙，实际却如薄纸一般不堪一击。所以她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不过是用来掩饰心底的翻来覆去。
第二日，上午。
一夜的火车让韦娜精疲力尽，回到家首先冲了个热水澡，随后一丝不挂的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骨感瘦弱的女人，尤其是她右臀上的褐色胎记，更引人注意。
不知不觉她想起自己儿时的那张相片，神情困惑。
“真是奇怪。”
或许是有什么隐情被自己忘记了，于此韦娜就不再深究原因。当然这也不是需要韦娜着重要思索的问题，当前最应当考虑的是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休息了一个上午后，韦娜去了医院。
韦娜的主治医生见到她时颇感意外，听到她说想继续治疗就更加不理解了。之前不是说好放弃了吗，现在怎么又想着接受治疗了？
“就是想知道自己过去都去过哪，做过什么，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吗？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家人知道，不想他们继续为我操劳。”
“如果你真打算继续治疗，做为医生我自然不会泄露患者信息和治疗内容。”
“那我们现在开始吗？”
医生思考片刻，“我再给你开一些药，你先回去吃两天，然后等我通知。”
“嗯……”
韦娜恨不得立马恢复记忆，所以等待对她来说无异于煎熬。但她还是听从了医生的吩咐，取了药后缓慢地离开了医院。
韦娜走了没多久问诊室的电话就打进了市公安局，接电话的人是罗成，在听说韦娜请求继续治疗后他大喜过望。早在几天前他就去找过韦娜的主治医生，得知韦娜的情况后，医生很快答应了罗成的协助请求，没想到刚刚布下的这个局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电话中罗成问，“治愈的希望有几成？”
“现在来看一半一半，但她个人意愿起到决定性作用，简单说只要她愿意就有希望。”
“那就麻烦您，不惜一切代价帮她恢复记忆，我们能否破案这是个关键，期间造成的任何额外费用由我承担。”
“任重道远啊，但我会全力协助你们公安，我们院长也说了，让我无条件配合公安工作。”
“代我传达谢意，改日登门感谢。”
“您客气了。”
放下电话后罗成去了骆冰的工作室，因为知道骆冰习惯在鞋垫下藏钥匙，所以罗成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门。当时骆冰精疲力尽，正趴在床上睡觉。
“醒醒，别睡了。”
骆冰微微睁眼，“什么事？”
罗成坐下，“韦娜的主治医生给我打过电话，说韦娜想继续治疗，我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如果她可以顺利恢复记忆，案子基本就等于破了。”
骆冰身子一顿，没有说话，这完全出乎意料。
在罗成看来这是一个喜讯，因为骆冰一直等待着这样一个机会。可此时他却在骆冰的眼底看到迟疑与恐惧，大为不解。
“怎么？”
骆冰淡淡回了句，“是喜也是忧。”
因为他不知道真相的尽头是永别还是团圆，所以会产生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我希望不管是好是坏你都要给我停住，因为我就你这么一个兄弟，我不想看到你出问题。”
“嗯……”
罗成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也很难想象自己会不会崩溃。所以对于现在这种局面来说，没有结好的结果。
很快，夜幕降临。
映成一片的繁荣与灯火辉煌是一种伤，与自身的孤独强烈冲突着。此时韦娜正坐在城市的一角，望着灯红酒绿，听着欢声笑语，羡慕不已。如今唯一能与她分享心情的，就只有眼前一瓶瓶喝空的啤酒，以及这同样寂寞的夜空。
“好孤单啊……”
傍晚时，韦娜给韩一山打过一次电话。在电话韦娜里她清楚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韩一山一直强调是普通客户，可那暧昧的腔调却让他函矢相攻，自相矛盾。
“我到底该相信谁？”
相信极有可能背叛婚姻的韩一山，还是自己过去的那个情人。这正是让韦娜困惑，无助的地方，那种空虚感是任何热闹与喧嚣都无法填补的。
“姑娘，一个人？”
醉醺醺的韦娜眯着眼睛看着在前面突然多出来的两个男人，微微一笑，“对啊，你们……要陪我吗？”
那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也挺没意思的，要不陪你喝两杯？”
“好啊，谁怕谁，喝就喝。”
几瓶啤酒下肚，韦娜已是酩酊大醉。
“姑娘好酒量，我们不如换个地方再喝点？”
“你们俩能陪我聊会儿天吗？”韦娜笑着，“如果有一天你们失忆了，然后突然冒出来一群人说你杀了人，你们会怎么办？”
他们面面相觑，“杀人？”
韦娜点头，“对，你们怎么办？”
“您真杀过人啊？”
“你们两是不是也怀疑我？”
两个人打退堂鼓，“姐姐，我们没那意思，我想我们来错地方了，打扰了。”
韦娜用力拍桌，“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当什么了？”
两个人怂了，重新坐好。
韦娜就此开始滔滔不绝，把心里的苦都讲了出来。可再抬头时两个人居然变成了一个人，容貌和那两个人也大不相同。
“刚才那两个人呢？你是谁？”
此时坐在韦娜面前的这个人声音低沉许多，“你喝多了。”
“我没多，我还能喝！”
“我送你回家。”
“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怎么可能杀人呢对吧，呵呵呵……”
“起来。”
韦娜根本没有意识到，搀扶着她的这个人，就是一直把她当仇人看待的骆冰，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骆冰的工作室睡了一晚。
第二日，韦娜醒来发现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十分惊诧，尤其是看到骆冰的面孔时，那种诡异感就更强烈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
骆冰直立在门口，“昨晚你喝多了，我碰巧路过。”
“这是你的房间？”
他声音立刻低沉下来，“是伊人美的房间。”
不可思议。
韦娜越来越捉摸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他不是一直认定伊人美的失踪和自己有关系吗，又怎么会让自己睡伊人美的床？
“昨晚你还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人，所以你怕什么，还是说你心里有鬼？”
“你有点可怕。”
韦娜踉踉跄跄地下了床，慌乱地将高跟鞋套在脚上，就像是一个失措的逃兵一样。
骆冰不紧不慢地坐在沙发上，“想走吗？你觉得我会让你轻易走脱吗？”
韦娜尝试开门，可不论如何也打不开，“你想怎样？”
骆冰走到角落里，抚摸着挂在衣橱里的红色戏服，“请你帮我一个忙，让我给你做心理治疗，帮你找回记忆。如果你真的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
韦娜的视线也飘到那件戏服上，汗毛直立。
“这是？”
“是我未婚妻的，她是戏曲演员。”说着骆冰走到CD机前，轻轻一按，“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也是她最爱唱的。”
当那沙哑的声线与凄凉的曲调从音响里传出来时，韦娜吓得慢面色苍白，浑身颤栗，甚至险些叫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