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子
两个护士边说着边路过陆洋和文倩的身边，文倩搀扶着陆洋的胳膊准备回病房，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他的身躯，抬头一看，只见陆洋目瞪口呆的盯着两个护士离开的背影。
文倩脸色一红，狠狠的拽了下陆洋的胳膊，一阵疼痛后陆洋清醒过来，疑惑的看向文倩。
“你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人家漂亮？”
陆洋连忙摇摇头，说：“她们……她们刚刚说的人，是不是叫陆天海？”
文倩赌气的撇过头，“记得这么清楚啊，那你今晚自己在这呆着吧，我回家了。”
陆洋心跳猛地加快，鼓起一股劲儿转头冲向走廊的另一侧，身上的疼痛已无法干扰他的运动，跌跌撞撞的跑着，眼睛四处张望两侧的病房号码牌。
“哎！你干嘛去！”
文倩见他神色不对，顾不得其他赶忙追上前去，而此时陆洋已经找到了七号病房，大手一推便冲入其中。
文倩紧随其后进入病房。
“你疯了吗？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话音未落，只见陆洋一下子愣在了病房门口，而病房内是一个翘着腿正在啃苹果的中年人，平头，穿着一身病服，精神头却特别足，脸上浮现着享受的表情。
中年人听到开门声，扭头看到陆洋后，顿时惊愕，手中的苹果滚落掉在地上。
陆洋狠狠的攥起拳头，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蹦出字来：“陆、天、海！”
陆天海则嘴唇哆嗦着，“陆……陆洋？你怎么会在这儿？”
文倩一听便知道两人的关系不简单，想想他们的名字，心中已经猜测出了大半，不过她却忘记了华胜村地下密室墙上的字。
“我怎么会在这儿？”陆洋指着脸上的伤口，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逼近陆天海的病床，喝道：“你看到了吗？”
陆天海眼中精光一闪，“你被人打了？”
“用不着你管！”陆洋吼道：“三年不见，你倒是悠闲地很啊！泡着年轻小护士，住在医院啃苹果，这就是你说的，对我妈的忏悔么？”
陆天海的情绪缓和了许多，眼神也变了又变，最后化作淡漠，说：“我是你爸！注意你的语气！”
“呵，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儿子？”陆洋站在他的面前，“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陆天海弯腰捡起地上的苹果，在病服上蹭了蹭，啃了一口，淡淡开口道：“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离开我的，你不是一直向往没有我的生活么？现在你得到了，却回来问我你是怎么过的？爱怎么过怎么过，跟我没关系，翅膀硬了你就飞，摔死了别埋怨我就行。”
陆洋气的浑身颤抖，他没想到时隔三年后的见面会变成这样，他努力的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控制不了。
他很想一拳打到陆天海的脸上，但仅存的理智在告诉他，不能那么做。
陆洋是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但也正因如此，这些年他才甘愿忍气吞声，不想激化和任何人的矛盾。
“陆天海，你好样的！”
陆天海则没有理他，啃着苹果瞄向病房门口的文倩，立刻变幻了口气，温柔地不能再温柔，说：“那边的小女孩儿，过来过来。”
文倩一愣，指着自己“您是在说我吗？”
“对，就是你。哎呦，这么漂亮，是陆洋的女朋友吗？”
“不是，我们刚认识不久。”文倩不知所措的回答道。
“我就说嘛，这傻小子哪有那份福气。”陆天海笑了，仿佛陆洋就是个透明人一般，跟文倩搭话着：“你这么年轻，读书还是在工作呢？”
“叔叔，我正在读研。”
“真不错，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呀？”
“他……”
文倩话还没说，陆洋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怒着脸说：“陆天海，这跟你没有关系，不要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我是你爸！”陆天海瞬间也换了表情，呵斥道。
陆洋轻轻一笑，“三年前我妈死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爸了。”
“别总把你妈拿出来说事！”陆天海眯起眼睛，寒光闪烁“我听说你被天光科学院开除了，怎么回事？”
“用不着你管。”
“你没完了是吗？”
“对！”
“妈的，几年不见脾气还涨了！”
陆天海一个翻身从床上蹦了下来，还未等陆洋反应过来，抬腿便是一脚踢到了他的肚子上，瞬间将陆洋踢的跪倒在地。
文倩见状连忙拦在陆天海身前，“叔叔，你怎么打人呢？”
“打他？我他妈给他脸了。”陆天海身上散发出一股让文倩心虚的威势，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内心竟然会产生无法控制的恐惧感。
陆天海指着陆洋说：“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是你爸，不是你的仇人，当初你妈死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恨我可以，但是你不能怪我！我这一辈子哪件事不是为了你好？没有老子能有你的今天？”
陆洋忍着胃里的扭痛，缓缓抬起头来“你看看我现在，正因为你，我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而你呢，躲在医院里日子过的倒是开心，你有真正的为我想过吗？我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人欺负，被科学院开除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陆天海脸颊微微抽动，“大人的事，你个孩子不需要管！难道你五六十岁我还得庇护着你？怪就怪你没本事。”
“对，我没本事！”陆洋慢腾腾的站起身，迎上陆天海的目光“是谁逼着我学那些狗屁东西？是谁把我带到牡市？是谁把我扔进科学院工作？我想学的是音乐、画画！如果你不逼我，哪怕是饿死我也不会怪你一句。可如今呢？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到过，你就只会逼着我干这干那，因为你是我爸，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让你的孩子，永远的像条狗一样听你的吩咐！”
最后的话，陆洋近乎嘶吼出来，青筋暴露，面孔狰狞。
陆天海后退一步坐到了病床上，双眼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又化作平静，而语气也轻了很多。
“这不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姓陆，这是你必须要承担的命运。”
“谁稀罕这个破姓？谁稀罕做你的儿子？呵呵，反正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你现在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的生活，我只能靠自己！以前我对你还抱有着幻想，到了今天我才明白，从始至终我都是孤身一人。”
说罢，陆洋转身捂着肚子走出了病房，文倩看看两人，犹豫了一秒后便要追赶出去。
这时，陆天海开口道：“姑娘，你等等。”
文倩回头，虽然她对陆天海的表现很不满，但起码的礼仪还是在的，“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陆天海说：“你把我的电话记一下，如果他遇到什么困难，你告诉我一声好吗？”
文倩心中一惊，陆天海此时的语气近乎恳求，让她无法拒绝。她不明白一对父子的关系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或许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将陆天海的电话号码记下来后离开了病房。
在病房门关上的一刹那，陆天海的身形萎靡了许多，像个突然老去的人，自言自语道：“孤身一人？呵呵，谁又不是呢？”
他将苹果叼进嘴里，落寞的双眼看向自己的手腕处，那里有一道血红色的痕迹，像是纹身。
图案，是一把匕首！
文倩脸色一红，狠狠的拽了下陆洋的胳膊，一阵疼痛后陆洋清醒过来，疑惑的看向文倩。
“你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人家漂亮？”
陆洋连忙摇摇头，说：“她们……她们刚刚说的人，是不是叫陆天海？”
文倩赌气的撇过头，“记得这么清楚啊，那你今晚自己在这呆着吧，我回家了。”
陆洋心跳猛地加快，鼓起一股劲儿转头冲向走廊的另一侧，身上的疼痛已无法干扰他的运动，跌跌撞撞的跑着，眼睛四处张望两侧的病房号码牌。
“哎！你干嘛去！”
文倩见他神色不对，顾不得其他赶忙追上前去，而此时陆洋已经找到了七号病房，大手一推便冲入其中。
文倩紧随其后进入病房。
“你疯了吗？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话音未落，只见陆洋一下子愣在了病房门口，而病房内是一个翘着腿正在啃苹果的中年人，平头，穿着一身病服，精神头却特别足，脸上浮现着享受的表情。
中年人听到开门声，扭头看到陆洋后，顿时惊愕，手中的苹果滚落掉在地上。
陆洋狠狠的攥起拳头，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蹦出字来：“陆、天、海！”
陆天海则嘴唇哆嗦着，“陆……陆洋？你怎么会在这儿？”
文倩一听便知道两人的关系不简单，想想他们的名字，心中已经猜测出了大半，不过她却忘记了华胜村地下密室墙上的字。
“我怎么会在这儿？”陆洋指着脸上的伤口，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逼近陆天海的病床，喝道：“你看到了吗？”
陆天海眼中精光一闪，“你被人打了？”
“用不着你管！”陆洋吼道：“三年不见，你倒是悠闲地很啊！泡着年轻小护士，住在医院啃苹果，这就是你说的，对我妈的忏悔么？”
陆天海的情绪缓和了许多，眼神也变了又变，最后化作淡漠，说：“我是你爸！注意你的语气！”
“呵，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儿子？”陆洋站在他的面前，“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陆天海弯腰捡起地上的苹果，在病服上蹭了蹭，啃了一口，淡淡开口道：“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离开我的，你不是一直向往没有我的生活么？现在你得到了，却回来问我你是怎么过的？爱怎么过怎么过，跟我没关系，翅膀硬了你就飞，摔死了别埋怨我就行。”
陆洋气的浑身颤抖，他没想到时隔三年后的见面会变成这样，他努力的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控制不了。
他很想一拳打到陆天海的脸上，但仅存的理智在告诉他，不能那么做。
陆洋是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但也正因如此，这些年他才甘愿忍气吞声，不想激化和任何人的矛盾。
“陆天海，你好样的！”
陆天海则没有理他，啃着苹果瞄向病房门口的文倩，立刻变幻了口气，温柔地不能再温柔，说：“那边的小女孩儿，过来过来。”
文倩一愣，指着自己“您是在说我吗？”
“对，就是你。哎呦，这么漂亮，是陆洋的女朋友吗？”
“不是，我们刚认识不久。”文倩不知所措的回答道。
“我就说嘛，这傻小子哪有那份福气。”陆天海笑了，仿佛陆洋就是个透明人一般，跟文倩搭话着：“你这么年轻，读书还是在工作呢？”
“叔叔，我正在读研。”
“真不错，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呀？”
“他……”
文倩话还没说，陆洋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怒着脸说：“陆天海，这跟你没有关系，不要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我是你爸！”陆天海瞬间也换了表情，呵斥道。
陆洋轻轻一笑，“三年前我妈死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爸了。”
“别总把你妈拿出来说事！”陆天海眯起眼睛，寒光闪烁“我听说你被天光科学院开除了，怎么回事？”
“用不着你管。”
“你没完了是吗？”
“对！”
“妈的，几年不见脾气还涨了！”
陆天海一个翻身从床上蹦了下来，还未等陆洋反应过来，抬腿便是一脚踢到了他的肚子上，瞬间将陆洋踢的跪倒在地。
文倩见状连忙拦在陆天海身前，“叔叔，你怎么打人呢？”
“打他？我他妈给他脸了。”陆天海身上散发出一股让文倩心虚的威势，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内心竟然会产生无法控制的恐惧感。
陆天海指着陆洋说：“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是你爸，不是你的仇人，当初你妈死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恨我可以，但是你不能怪我！我这一辈子哪件事不是为了你好？没有老子能有你的今天？”
陆洋忍着胃里的扭痛，缓缓抬起头来“你看看我现在，正因为你，我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而你呢，躲在医院里日子过的倒是开心，你有真正的为我想过吗？我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人欺负，被科学院开除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陆天海脸颊微微抽动，“大人的事，你个孩子不需要管！难道你五六十岁我还得庇护着你？怪就怪你没本事。”
“对，我没本事！”陆洋慢腾腾的站起身，迎上陆天海的目光“是谁逼着我学那些狗屁东西？是谁把我带到牡市？是谁把我扔进科学院工作？我想学的是音乐、画画！如果你不逼我，哪怕是饿死我也不会怪你一句。可如今呢？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到过，你就只会逼着我干这干那，因为你是我爸，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让你的孩子，永远的像条狗一样听你的吩咐！”
最后的话，陆洋近乎嘶吼出来，青筋暴露，面孔狰狞。
陆天海后退一步坐到了病床上，双眼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又化作平静，而语气也轻了很多。
“这不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姓陆，这是你必须要承担的命运。”
“谁稀罕这个破姓？谁稀罕做你的儿子？呵呵，反正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你现在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的生活，我只能靠自己！以前我对你还抱有着幻想，到了今天我才明白，从始至终我都是孤身一人。”
说罢，陆洋转身捂着肚子走出了病房，文倩看看两人，犹豫了一秒后便要追赶出去。
这时，陆天海开口道：“姑娘，你等等。”
文倩回头，虽然她对陆天海的表现很不满，但起码的礼仪还是在的，“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陆天海说：“你把我的电话记一下，如果他遇到什么困难，你告诉我一声好吗？”
文倩心中一惊，陆天海此时的语气近乎恳求，让她无法拒绝。她不明白一对父子的关系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或许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将陆天海的电话号码记下来后离开了病房。
在病房门关上的一刹那，陆天海的身形萎靡了许多，像个突然老去的人，自言自语道：“孤身一人？呵呵，谁又不是呢？”
他将苹果叼进嘴里，落寞的双眼看向自己的手腕处，那里有一道血红色的痕迹，像是纹身。
图案，是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