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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神秘组织
       一个充满现代化的房间里,左侧面有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这块屏幕由无数个小画面组成,画面里有的是穿着西装的男白领在办公桌上看文件,有的是女舞蹈家在练舞室跳舞,有的是语文教师拿着课本在讲台上授课……

       中央是椭圆形的会议桌,何健、楚浩和其他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在电脑面前忙碌工作。而有一部分人是蓝色的立体投影,其中有金发碧眼的欧洲人,还有黑皮肤光头的非洲人,他们时而交谈,时而拿着手中一台透明平板的高科技仪器指指点点。

       这时,一位金发碧眼的女人对着投影仪操作几下,顿时出现了一个视频:游泳馆中年男人自焚身亡、汪有文四分五裂、男人在蹦极时空中死亡。这一小段视频看起来血腥无比,简直像是“死神来了”的既视感。然而这些事都是真实发生的。

       韩豪虽然五十多岁了,但依然神采奕奕,眉宇间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色彩。显然他是这次会议的焦点,他来回走动,目光扫向在座的众人,然后坐到会议主座上:“这次和以往一样,大家都做的不错。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这样的事件开始频繁了起来,大家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在座的黑衣人们纷纷点头。

       韩豪扫向众人,问道:“对于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会议室沉默了一会,一个小伙犹豫片刻,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可能我们不能像上次一样制造假新闻去消除舆论了,因为事件逐渐变得严重,只有采取消除记忆等强制措施了。”

       坐在小伙旁边的金发女点点头,用英文附和道:“对,而且这样的事件频繁了起来,我们是不是应该从哪里找原因?”

       黑人点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我们应该找到问题的根本才能解决问题。”

       一旁宽脸黑衣人眉头紧皱,陷入深思:“话是这样说,可这样的原因该从哪里找?”

       在座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然后垂下了头,似乎也在这个问题上进入了死胡同。

       何健微微张嘴,迟疑片刻,又合上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韩豪敏锐地捕捉到了何健的表情:“何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是在开会,集思广益。”

       何健咽了口唾沫,慢慢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认为,是不是有可能原因并不在我们这个空间?”

       此话一出,会议桌上的黑衣人们顿时脸色一变,有几个正想张嘴说话的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忽然打住,纷纷看向何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就好像何健刚刚说的那句话触犯了某种禁忌。

       韩豪轻咳了几声,打破了沉默:“不要想这些了,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就行了。就这样,散会吧,何健你留一下。”

       黑衣人们点点头,起身离开座位。全息投影关闭,立体投影也跟着消失不见,会议室就只剩下何健和韩豪。

       韩豪走到了何健的面前,带着长者的语气说:“何健啊,你是我的得力助手,你的能力我很欣赏。但你也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个问题我们还没有权限去管,这只能由上层来决定,而且事件也没严重到那个地步。”

       何健点点头,揉了揉鼻梁:“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毕竟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韩豪拍了拍何健的肩膀:“将心思放在这些事件上吧,不要出问题。”

       何健停顿片刻,神色有些凝重,为难地说:“可现在工作量成倍增加,而我们人手又不够,我担心可能会有纰漏,毕竟我们……”

       这时,楚浩从会议室的门前经过,手里捧着一些物品,径直坐上了电梯。

       望着楚浩离开的背影,韩豪打断了何健的话,语气不容拒绝:“不管怎样,一定不能有纰漏,不要再有楚浩这样的事发生了。“

       何健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韩豪若有深意地问:“你对你原上司怎么看的?”

       何健的脸上闪过回忆的色彩:“怎么说呢,他工作能力很强,但是平时比较沉默,不怎么爱说话。也许正是这样的性格,他才让人琢磨不透吧,才会有那件事的发生。”

       韩豪叹口气摇摇头说:“是啊,可惜了,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他也不会去守仓库。”

       电梯到达负一楼,楚浩走了出来,沿着过道走去。过道在黑暗里显得无比漫长,似乎是通往地狱的路,永无止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事实确实如此,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生活,穿过过道,在末端则是犹如地狱的仓库。但虽然说是仓库,但是它的作用下对于他来说分明就是是将他困守在这里的监狱,囚禁着他的灵魂,吞噬着他的快乐。

       对了,想起快乐,他才发现自己的快乐并没有多少。他的生活只有机械式地运转,就像虚无的深渊,永无天日,他想要在这漆黑的深渊里种下一颗太阳,寻味着一丝美好,却也被剥夺得一干二净,甚至闯下大祸,沦为仓库管理员。

       他走进了仓库,偌大的仓库摆放着一排一排的水晶架子,每个水晶架都有三个横着的隔层,每个隔层上都有几个散发出淡蓝光芒的托盘,托盘的上方悬浮着各种物品,有的是手机,有的是衣物,有的是照片……这些物品慢慢地虚化,直至消失不见。

       楚浩在各个水晶架来回徘徊,当他走到其中一个水晶架旁时停了下来。

       这个水晶架上方漂浮着“汪有文”这三个字,而水晶架的托盘上有汪有文的衣物、烟灰缸、鞋子……这些物品在蓝色光芒的照耀下,慢慢地虚化,消失不见,就像从来都没出现过。

       楚浩熟练地将手中捧着的物品一样一样地放在托盘上,这些物品全都是汪有文,最后一个物品正是那枚戒指,那枚汪有文准备和赵颖结婚的戒指。

       做完这些事,楚浩在玻璃架周围徘徊,来回走动,最后缓缓走出大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发夹。他表情复杂地看着发夹,将它紧紧握在手里。

       这枚发夹有一个小白兔的图案,就像那个小女孩一样,干净可爱,没有被世俗的丑恶所污染。

       鲁迅曾经说过:“希望是依附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

       对于楚浩来说,他的生活没有光明,没有希望,就像一艘失去方向的小船,在海上茫然不已,随波沉浮。还记得在那个时候,他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指南针,指南针的出现让他有了方向,有了目标,有了希望。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感觉,他的生活似乎有了阳光,驱散迷雾,让他精神振作,照亮前进的道路。这种记忆对于他来说弥足珍贵,或许,这是沙漠里的一棵绿草,在他干枯乏味的内心世界里的一抹希望。

       他还记得和那个小女孩第一次去溜冰场的情景,这样的情景每天都会在他的脑海里重播一遍,所以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他都会感觉记忆犹新,历历在目,犹如就在昨天发生的。

       小女孩的动作协调有力,在冰面上轻快地飞驰,仿佛一只飞燕在紧贴地面飞翔。宛如天使的华尔兹又好似精灵的曲璇是舞者的精魂是观者的艺术滑冰,美与艺术结合的运动。

       旱冰场的人很多,有的在场外换鞋,有的在场内绕着圈溜冰。来到旱冰场,只见场上灯光闪烁,人们随着优美动听的音乐飞快的滑来滑去,有的像敏捷的像燕子来回穿梭,有的像舞蹈明星翩翩起舞,有的排成一条条长龙“游来游去”。冰鞋像是成了他们的风火轮,带着大家在人群中穿梭溜,手脚灵活地配着节奏,上演如精灵般的舞蹈。再看那些初学者,他们只能扶着栏杆,一个个像企鹅一样摇摇摆摆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

       小女孩溜得十分好,而楚浩左摇右晃地在旱冰场上向前滑行。当小女孩游刃有余地保持平衡滑了一圈后,他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逗得小女孩哈哈大笑。

       “好呀,竟然笑话我!”楚浩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想要抓住小女孩。

       小女孩很快就溜走了,做着鬼脸,嘴里还咯咯地笑着:“哈哈,来抓我呀,抓不找我吧!”

       看着笑容这么甜美干净的小女孩,楚浩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意义。遇见小女孩之前,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的欢乐和值得留恋的地方,他的生活被枷锁捆绑,他开始尝试着努力去解开这些枷锁。

       就像所有的孩子一样,小女孩也十分喜欢肯德基。他带着小女孩来到肯德基,选了汉堡、炸鸡、可乐等小女孩喜欢吃的食品。看着小女孩喝着可乐吃着炸鸡,他满脸溺爱,同时将薯条抹上番茄酱递给小芳。

       他希望可以这样永远地陪伴小女孩,看着她像花儿一样,慢慢地长大,绽放光彩。可是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花儿也有夭折的危险,那天小女孩再一次病倒了,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虚弱地咳嗽。

       楚浩端着一碗药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着小女孩,他宁愿所有的病痛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愿看到小女孩如此受到病痛的折磨,可是没办法,他有心改变却无能为力。

       直到那天,早上起床的楚浩正在熬药,可是小女孩忽然站在他的身后,扑闪着大眼睛,歪着头看着他。楚浩抱住了小女孩,快要流出了眼泪,说道:“小芳,你好了?身上不痛了?”

       小女孩点着头,然后用手抵着楚浩,嫌弃的说道:“哎呀,你胡子扎到我了,好疼。”

       楚浩十分高兴,连忙去刮了胡子,好好打扮了一番。那天带着小女孩去了公园,带她玩了过山车,虽然楚浩在途中吓得半死,可看到小女孩那高兴的样子,便觉得没那么可怕了。晚上带她吃了牛排,她不会切,楚浩就一块一块的切给她吃。

       可是,当晚上时小芳回到家时便想睡觉,楚浩想着小家伙一定是累了,但过了一会他就觉得不对,因为——

       她已经没了呼吸。

       回想着往事,楚浩地心里一阵痛楚,这种痛楚让他感到十分的无力和自责,还有愤怒,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叹息一声,将发夹收回了口袋。

       “小芳,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他面容坚毅,遥望着楼上的那道有些虚幻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