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她只解他心头愁
悲痛，愤怒，恐惧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当他看到那些人的手伸向苏墨儿时，当他压下万千屈辱说出那一句愿意承欢时。他有多恨，恨自己无武艺傍身，恨自己只能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救她。更恨，她为自己深陷囹圄。
而在他忍下万千痛苦，泯灭男人的尊严说出那一番话时，玄烨，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却早已成了这一场苦情戏的看客。
他的痛苦成了帝王的笑话，他不在乎，从西苑围狩失败之始，他李柏就已经是康熙眼里的笑话。
可是苏墨儿不是皇帝最喜欢的女人么？不是不惜夜开宫禁也要抢回去的女人么？他怎么能够容忍那些人对苏墨儿做出这样的事。怎么能！
苏墨儿无比震惊地去拉李柏的手：“世子殿下请慎言，幸得主子相救，我们才能安然。”
李柏冷笑：“幸得他相救？那是他的国舅，是他的宠妃养出来的好娘家！”
李柏一句话，震惊了地上所有人，萨兰脸色苍白，问旁边扶住自己的人：“他，刚刚说什么？”看向玄烨，“他，他是谁？”
同行的虽都是家中不入流的弟子，却也不是真蠢货，李柏那一句“他的国舅，他的宠妃”他们每个人都真真切切地听懂了。
扶住萨兰的人身子一矮，软在地上：“是当今……”
玄烨挥退上前的侍卫，反握住李柏的手将他摔在墙上，虎眸迸射出厉色：“朕如何待自己的女人，还轮不到庆善君说教。倒是你，怎地就不想想将墨儿拉入险境的，正是你自己。”冷哼道，“庆善君可真不长记性，墨儿一次两次涉险，都因为你的愚蠢，是你的愚蠢害了她。朕不过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别再犯傻救你。朕该告诉过你，你这条命，矜贵也不矜贵，自己掂量清楚。”
玄烨松开手，握住了苏墨儿的手，看着一个个脸色发白跪倒在地的八旗子递，懒懒地道：“手都剁了。”
“不，不不！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巷子里传来哭天喊地的惨叫，萨兰竟还留着一丝胆量爬起来质问：“你，你说你是皇上就是皇上了么？怕不是棒子的同伙吧。”冲其余人等使了个眼色，“哥儿几个，可别平白无故地就被人把手给剁了。”
萨兰这番话让大家回过神来，若来人不是皇上，他们这样乖乖地任人剁了手起不犯傻。更何况就是真皇上，出了紫禁城，谁又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等他们逃回府去，自有家人出面保他们。
这一刻，先逃了再说。
玄烨倒是没想到萨兰还有这勇气，随手抽出侍卫的佩刀斩断萨兰的右手。血线飞溅而起，九公公慌忙拦在玄烨身前，那一抹鲜血尽数喷在了九公公的脸上，身上。
玄烨将刀扔在地上，虎目微垂扫一眼凄声大叫的萨兰，淡道：“再吵下去，舌头也别要了。”
萨兰吃了苦头，抱着残臂，痛得直抽搐翻白眼，却仍咬住牙拼命地摇头。
玄烨方才淡道：“将此人与手送到索相府，就说索相的族人朕替他管教了。”叫了一声，“小九。”
九公公擦净了脸上的血，转身垂手：“奴才在。”
“去顺天府传朕口谕，世子李柏乃朝鲜来客，若在京城出事顺天府难道其责，或罪连同族。”
“喳，奴才这就去。”九公公道。
“朕和墨儿在沈馆等你一道回宫。”玄烨虎眸扫向李柏铁青的脸，“庆善君可是不欢迎朕么？”
李柏凄然一笑：“大清是皇上的大清，京城是皇上的京城，沈馆亦是皇上的沈馆，与李柏何干。”
寄居他乡之人，还有拒主人进门的资格么？！
苏墨儿柔声道：“我衣衫不整，不便回宫，世子若有不便，墨儿还在马车上换。”
李柏心底无限凄凉，她到底待他不同。哪怕在他眼皮底下受了辱，哪怕明知
他不过有些怨色，她便急着为玄烨庇护。
玄烨拿着扇子指了指那几个要逃走被抓回来的纨绔，淡道：“手都剁了，连人一道送回各家。”
寒冬京城肃整，一应市井混混犯事尽下顺天府大牢，连着旁日里无人敢动的贝子贝勒们都殃及了。
没几日顺天府的大牢都满了，张德地跪在御书房向康熙讨法子：“皇上，要不把人分一些到刑部大牢吧。”
玄烨手里握着纳兰容若发过来的秘信，正头疼：“打闹斗殴都能送到刑部，怕是过不了两天刑部尚书就该找朕哭了。”
张德地哭丧着脸：“若是往日也就罢了，现如今的日子，奴才就是想画地为牢也不敢啊。”
入了冬，京城便早早落了雪。
扯絮了两日，雪都没过靴背了，若是画地为牢，怕是不到两个时辰那些闹事的贝子们就该僵过去了。
虽说整顿京治，拿这些纨绔开刀是最好的法子，但要真弄出人命来，顺天府衙门怕是挤满了拄拐满的太祖太奶们。
玄烨揉了揉眉心，捡起案上的折子问张德地：“张卿可知这写的是什么？”
张德地摇着脑袋，耿直道：“奴才不知，但见皇上如此，怕不是好事。”
玄烨看着他憨耿的模样，脑仁无端又涨了几分，叹道：“量刑吧，照狠了打几板子也该安分 了。”
苏墨儿恰好抱了新制的靠枕走了过来。
玄烨自然地往前坐前挪了一分，看着张德地苦哈哈地脸蹙眉：“张卿还有事？”
张德亮原本窄长的脸挂的宛如鞋垫子。衙门的大板子下去后果只怕比雪地里站两个时候更严重。但若只是做做样子，那些纨绔只道他不敢，仍会再犯。
京城的父母官，最不好当。放眼望去，满城的皇亲国戚。
苏墨儿置好靠枕，退到一侧。
玄烨复又挪回原位坐了，一股子暖意穿透腰椎，蔓延至四肢筋脉。
玄烨抬头，清冷的虎眸中带着几分欣喜：“温温的甚好。里面可是放了东西么？怎么这么暖和？”
大军南征，为前线粮饷，自玄烨起各宫规制都清减了。御书房的地龙也不及以往暖和。此时一股适心暖意，驱了一身清寒，连着密折带来的那一点紧绷感也散了些。
苏墨儿笑道：“奴才在靠枕里放了只琉璃瓶子，装了热水。待一会子凉了，再换瓶热水便是了。”
玄烨灿然一笑，不吝夸赞：“墨儿就是聪明。”
张德地跪在地上看着玄烨愉悦地同苏墨儿说着，竟似忘了自己尚在。迟疑着是否该再向皇上求个主意。
正要开口，苏墨儿又说话了：“皇上，这琉璃瓶子是奴才托了御膳房采买的公公在坊间买的，需二两银子一只，奴才买了两只。银子是奴才的例银，皇上需给墨儿四两银子。”
张德地的脸都要拉挂到地上了。都说苏墨儿是宫里最谨慎稳重的姑姑，如今再瞧着那娇滴滴求赏的憨态样，简直轻浮至极。
“银子？”玄烨望着她含笑的眸子，心中微动。
莫说苏墨儿，这宫里任何女子都做不出张口讨银这种事。此时她说了，甚至当着外官的面做了，自该有她的道理。
玄烨深信苏墨儿是那种做任何事情都有意义的人。
“是，银子！四两！”苏墨儿重重点头，回眸时却梭了张德地一眼。
玄烨恍然大悟，忽而捧腹大笑起来：“是，银子，银子。”
待笑了，玄烨身子伏在御案上微微往前倾，看向跪在地上一脸苦相的张德地道，“既然顺天府大牢装不下那么多闹事的，往后一应酌情罚银便是。所罚银两都充入军饷。一应犯事者除罚银以外，誊抄其罪贴于刑部大门外，广而告之。”
例来世家子弟都相互攀比，犯了事都是关门惩处。如今，一人犯事满城皆知，无形之中鞭笞各族对家中子弟的管教。
阴霾散尽，张德地垂到地上的脸子也收了，神采奕奕地连连扣头谢恩：“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这是真正的两全，不，三全之策。
全了顺天府牢房不足之虑；全了训诫京城纨绔之心；更全了玄烨手中密折带来的忧虑。
张德地欣然跪安了，退到门口的时候，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侍在皇上身侧的苏墨儿。适才就是她以轻浮之态求银而令皇上醍醐吧。
难得的是，皇上从她那不知轻重的一番话中寻出深意。
皇上竟能包容一个奴才至此。若是寻常女子如此唐突圣前，只怕皇上早就动气了。不，寻常女子只怕也不会藏拙装憨，舍下这展露才华的机会。
他足够了解她，能包容她一切不妥当；而她亦甘愿为他掩尽锋芒。
当今后宫，真真耐人寻味。
张德地走后，玄烨仍看着手里的折子，斜里一双素手奉了一盏茶落在案头。
手未及缩回，玄烨便抬手按住了，抬头望着那张又多了分警醒的脸，嗤了一声笑道：“适才不是还当着外臣的面装巧卖乖向朕讨银子么，这会子又谨慎些什么？”
苏墨儿抽了抽手，不曾抽动，只得任由他扣住了，俏脸滚烫：“皇上本来就该给奴才四两银子。皇上若瞧着奴才模样做作，将奴才送回慈宁宫便是。”
当他看到那些人的手伸向苏墨儿时，当他压下万千屈辱说出那一句愿意承欢时。他有多恨，恨自己无武艺傍身，恨自己只能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救她。更恨，她为自己深陷囹圄。
而在他忍下万千痛苦，泯灭男人的尊严说出那一番话时，玄烨，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却早已成了这一场苦情戏的看客。
他的痛苦成了帝王的笑话，他不在乎，从西苑围狩失败之始，他李柏就已经是康熙眼里的笑话。
可是苏墨儿不是皇帝最喜欢的女人么？不是不惜夜开宫禁也要抢回去的女人么？他怎么能够容忍那些人对苏墨儿做出这样的事。怎么能！
苏墨儿无比震惊地去拉李柏的手：“世子殿下请慎言，幸得主子相救，我们才能安然。”
李柏冷笑：“幸得他相救？那是他的国舅，是他的宠妃养出来的好娘家！”
李柏一句话，震惊了地上所有人，萨兰脸色苍白，问旁边扶住自己的人：“他，刚刚说什么？”看向玄烨，“他，他是谁？”
同行的虽都是家中不入流的弟子，却也不是真蠢货，李柏那一句“他的国舅，他的宠妃”他们每个人都真真切切地听懂了。
扶住萨兰的人身子一矮，软在地上：“是当今……”
玄烨挥退上前的侍卫，反握住李柏的手将他摔在墙上，虎眸迸射出厉色：“朕如何待自己的女人，还轮不到庆善君说教。倒是你，怎地就不想想将墨儿拉入险境的，正是你自己。”冷哼道，“庆善君可真不长记性，墨儿一次两次涉险，都因为你的愚蠢，是你的愚蠢害了她。朕不过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别再犯傻救你。朕该告诉过你，你这条命，矜贵也不矜贵，自己掂量清楚。”
玄烨松开手，握住了苏墨儿的手，看着一个个脸色发白跪倒在地的八旗子递，懒懒地道：“手都剁了。”
“不，不不！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巷子里传来哭天喊地的惨叫，萨兰竟还留着一丝胆量爬起来质问：“你，你说你是皇上就是皇上了么？怕不是棒子的同伙吧。”冲其余人等使了个眼色，“哥儿几个，可别平白无故地就被人把手给剁了。”
萨兰这番话让大家回过神来，若来人不是皇上，他们这样乖乖地任人剁了手起不犯傻。更何况就是真皇上，出了紫禁城，谁又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等他们逃回府去，自有家人出面保他们。
这一刻，先逃了再说。
玄烨倒是没想到萨兰还有这勇气，随手抽出侍卫的佩刀斩断萨兰的右手。血线飞溅而起，九公公慌忙拦在玄烨身前，那一抹鲜血尽数喷在了九公公的脸上，身上。
玄烨将刀扔在地上，虎目微垂扫一眼凄声大叫的萨兰，淡道：“再吵下去，舌头也别要了。”
萨兰吃了苦头，抱着残臂，痛得直抽搐翻白眼，却仍咬住牙拼命地摇头。
玄烨方才淡道：“将此人与手送到索相府，就说索相的族人朕替他管教了。”叫了一声，“小九。”
九公公擦净了脸上的血，转身垂手：“奴才在。”
“去顺天府传朕口谕，世子李柏乃朝鲜来客，若在京城出事顺天府难道其责，或罪连同族。”
“喳，奴才这就去。”九公公道。
“朕和墨儿在沈馆等你一道回宫。”玄烨虎眸扫向李柏铁青的脸，“庆善君可是不欢迎朕么？”
李柏凄然一笑：“大清是皇上的大清，京城是皇上的京城，沈馆亦是皇上的沈馆，与李柏何干。”
寄居他乡之人，还有拒主人进门的资格么？！
苏墨儿柔声道：“我衣衫不整，不便回宫，世子若有不便，墨儿还在马车上换。”
李柏心底无限凄凉，她到底待他不同。哪怕在他眼皮底下受了辱，哪怕明知
他不过有些怨色，她便急着为玄烨庇护。
玄烨拿着扇子指了指那几个要逃走被抓回来的纨绔，淡道：“手都剁了，连人一道送回各家。”
寒冬京城肃整，一应市井混混犯事尽下顺天府大牢，连着旁日里无人敢动的贝子贝勒们都殃及了。
没几日顺天府的大牢都满了，张德地跪在御书房向康熙讨法子：“皇上，要不把人分一些到刑部大牢吧。”
玄烨手里握着纳兰容若发过来的秘信，正头疼：“打闹斗殴都能送到刑部，怕是过不了两天刑部尚书就该找朕哭了。”
张德地哭丧着脸：“若是往日也就罢了，现如今的日子，奴才就是想画地为牢也不敢啊。”
入了冬，京城便早早落了雪。
扯絮了两日，雪都没过靴背了，若是画地为牢，怕是不到两个时辰那些闹事的贝子们就该僵过去了。
虽说整顿京治，拿这些纨绔开刀是最好的法子，但要真弄出人命来，顺天府衙门怕是挤满了拄拐满的太祖太奶们。
玄烨揉了揉眉心，捡起案上的折子问张德地：“张卿可知这写的是什么？”
张德地摇着脑袋，耿直道：“奴才不知，但见皇上如此，怕不是好事。”
玄烨看着他憨耿的模样，脑仁无端又涨了几分，叹道：“量刑吧，照狠了打几板子也该安分 了。”
苏墨儿恰好抱了新制的靠枕走了过来。
玄烨自然地往前坐前挪了一分，看着张德地苦哈哈地脸蹙眉：“张卿还有事？”
张德亮原本窄长的脸挂的宛如鞋垫子。衙门的大板子下去后果只怕比雪地里站两个时候更严重。但若只是做做样子，那些纨绔只道他不敢，仍会再犯。
京城的父母官，最不好当。放眼望去，满城的皇亲国戚。
苏墨儿置好靠枕，退到一侧。
玄烨复又挪回原位坐了，一股子暖意穿透腰椎，蔓延至四肢筋脉。
玄烨抬头，清冷的虎眸中带着几分欣喜：“温温的甚好。里面可是放了东西么？怎么这么暖和？”
大军南征，为前线粮饷，自玄烨起各宫规制都清减了。御书房的地龙也不及以往暖和。此时一股适心暖意，驱了一身清寒，连着密折带来的那一点紧绷感也散了些。
苏墨儿笑道：“奴才在靠枕里放了只琉璃瓶子，装了热水。待一会子凉了，再换瓶热水便是了。”
玄烨灿然一笑，不吝夸赞：“墨儿就是聪明。”
张德地跪在地上看着玄烨愉悦地同苏墨儿说着，竟似忘了自己尚在。迟疑着是否该再向皇上求个主意。
正要开口，苏墨儿又说话了：“皇上，这琉璃瓶子是奴才托了御膳房采买的公公在坊间买的，需二两银子一只，奴才买了两只。银子是奴才的例银，皇上需给墨儿四两银子。”
张德地的脸都要拉挂到地上了。都说苏墨儿是宫里最谨慎稳重的姑姑，如今再瞧着那娇滴滴求赏的憨态样，简直轻浮至极。
“银子？”玄烨望着她含笑的眸子，心中微动。
莫说苏墨儿，这宫里任何女子都做不出张口讨银这种事。此时她说了，甚至当着外官的面做了，自该有她的道理。
玄烨深信苏墨儿是那种做任何事情都有意义的人。
“是，银子！四两！”苏墨儿重重点头，回眸时却梭了张德地一眼。
玄烨恍然大悟，忽而捧腹大笑起来：“是，银子，银子。”
待笑了，玄烨身子伏在御案上微微往前倾，看向跪在地上一脸苦相的张德地道，“既然顺天府大牢装不下那么多闹事的，往后一应酌情罚银便是。所罚银两都充入军饷。一应犯事者除罚银以外，誊抄其罪贴于刑部大门外，广而告之。”
例来世家子弟都相互攀比，犯了事都是关门惩处。如今，一人犯事满城皆知，无形之中鞭笞各族对家中子弟的管教。
阴霾散尽，张德地垂到地上的脸子也收了，神采奕奕地连连扣头谢恩：“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这是真正的两全，不，三全之策。
全了顺天府牢房不足之虑；全了训诫京城纨绔之心；更全了玄烨手中密折带来的忧虑。
张德地欣然跪安了，退到门口的时候，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侍在皇上身侧的苏墨儿。适才就是她以轻浮之态求银而令皇上醍醐吧。
难得的是，皇上从她那不知轻重的一番话中寻出深意。
皇上竟能包容一个奴才至此。若是寻常女子如此唐突圣前，只怕皇上早就动气了。不，寻常女子只怕也不会藏拙装憨，舍下这展露才华的机会。
他足够了解她，能包容她一切不妥当；而她亦甘愿为他掩尽锋芒。
当今后宫，真真耐人寻味。
张德地走后，玄烨仍看着手里的折子，斜里一双素手奉了一盏茶落在案头。
手未及缩回，玄烨便抬手按住了，抬头望着那张又多了分警醒的脸，嗤了一声笑道：“适才不是还当着外臣的面装巧卖乖向朕讨银子么，这会子又谨慎些什么？”
苏墨儿抽了抽手，不曾抽动，只得任由他扣住了，俏脸滚烫：“皇上本来就该给奴才四两银子。皇上若瞧着奴才模样做作，将奴才送回慈宁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