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未曾替君侍朝袍
到了酉时一刻，起了风，安容适才过来扶起她，低声道：“明早跟万岁爷一起过来请安吧。”
苏墨儿心头一喜，望了安容问：“可是老祖宗的意思么？”
安容仍是那一副寒冰似的面孔，低声道：“墨儿，老祖宗这回子可真真动了气。你好生思量了日后该如何。否则，莫要真伤了老祖宗的心。”
苏墨儿刚要撑了手起身，闻言一顿，借了安容之力起了身，低声道：“我知道了，往后，断不会再如此了。”拉着安容的手，靠了过去，问，“姑姑可否帮墨儿问问，祖宗这，可还要墨儿么？”
安容神色微变：“你这说的是什么糊话。若老祖宗发了这样的话，万岁爷那边可还能好么？”
苏墨儿心下一横，咬牙道：“若是墨儿辞了御书房，老祖宗便不会有为难之处。”
安容松了神色，拍了拍她的手：“你有此心，老祖宗就没白疼你。但如今是何情形你比我明白。断不可令万岁爷再添忧思。”
苏墨儿垂头：“是。”
安容看着苏墨儿黯然转身的背影，叹了口气，拾阶回了正厅。
孝庄正倚着靠子闭目养神，听着脚步声睁了眸子，懒懒地问：“可是回去了么？”
安容端端正正地站着，仍是那一脸木然的模样：“回去了。”
孝庄动了动身子，安容自然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将靠子往她腰下垫了垫，让她靠坐着，又将一旁凉好的血燕窝递了过去：“老祖宗，太凉了就该有寒气了，可别伤了身。”
孝庄接过喝了一口，又放下了，叹了口气：“福临到终了还在怨哀家让他登上大宝，不曾过过一日舒心日子。哀家是想让玄烨高高兴兴地当皇帝，断不能再走了他皇阿玛的路子，断不能让玄烨知道慈和的遗旨，让他对皇家生了怨怼之心。”又是一声重叹，“只能委屈墨儿了。”
安容道：“墨儿想回慈宁宫伺候。”
孝庄摆了摆手：“尚不到时候。”略一沉吟，“哀家瞧着那庆善君倒是生得一副好容貌。”
安容微怔：“老祖宗的意思……”
孝庄微阖了眸子：“徐文志走了，宫里也没个像样的侍花人。听闻庆善君曾和徐文志斗过花。明日你让人去御花园采些花来，让庆善君帮哀家装个花瓶子，添点生气。”
安容一惊，这是要将苏墨儿许给一个质子么？
“老佛爷，庆善君虽是客居大清，说到底只是一名质子……”
“庆善君可不会只是一名质子。”孝庄漫不经心地笑着，“皇帝有意扶他取代李棩，他日回到朝鲜，墨儿也是一国国母。哀家，不算委屈她。”
“老佛爷忧心了。”
“嗯。”孝庄垂眸，“都是孩子，能轻得了谁呢。”
纵然苏墨儿不入后宫，太皇太后也为她谋了一国后位。怎算轻慢了她呢？
苏墨儿跪久了，膝下气血不通，便绕了绕路。
竟不知为何路过了延禧宫，门口一排黄马褂御侍，却不是后宫娘娘的该有规制。
苏墨儿碾着步子，垂眉敛目，借了余光往门内望去。朱门紧闭，无端令她松了口气。
正欲疾步离开时，就听吱一声木门叫唤。耳畔传来女脆玲般的声音：“这不是墨儿姑姑么？”
苏墨儿不得已驻了步，回头望去。门口盈盈站立着的是佟嫔的近侍玉珠。此时正望着苏墨儿笑：“墨儿姑姑，可是来侍夜的么？”
苏墨儿交握在身前的手一紧，颔首：“尚不知道皇上在此，不曾有旨侍夜。”
佟嫔细细的声音远远飘了出来：“皇上，臣妾这曲《满江红》在乾清宫时还得过墨儿姑姑指点，皇上听着可还好么？”
玄烨的声音带笑：“自然不错。”
佟嫔低声叹息：“可惜墨儿姑姑不在，否则能听墨儿姑姑一曲，臣妾和孩儿今夜一定好眠。”
“姑姑稍待，我去请示皇上。”
玉珠握了握苏墨儿的手不待她再说话便急急往里走。
苏墨儿不得不在门口候了。
玄烨和佟嫔正在厅中叙话，玉珠越过珠帘时，珠玉响脆。
佟嫔顿了正欲拨弦的手，嗔怪道：“万岁爷在此，怎地这么莽撞。”
说话间微微侧了侧脸，颇有几分憨态。
佟嫔素来侧颜容色出众，此时恰对着玄烨，佟嫔心好中便多了几分期待。
“奴才见过皇上，见过佟嫔娘娘。”玉珠恭恭敬敬地给玄烨和佟嫔见了礼，俏生生地道，“适才奴才听皇上和娘娘谈及墨儿姑姑琴艺，适逢墨儿姑姑路过延禧宫，奴才便斗胆将墨儿姑姑留住了。”
佟嫔羿时拍手笑了：“皇上，墨儿姑姑不愧是皇上身边最贴心的人，臣妾刚说孩儿想听墨儿姑姑的琴音，墨儿姑姑便到了。”央道，“皇上，可歪宣墨儿姑姑进来？”
玄烨举杯唇边，微顿，低笑：“她来的倒是时候，那便让她进来罢。”
“是。”玉珠脆生生应了，急步退了出去。
不稍时便同苏墨儿一道越了帘子进到厅来。
佟嫔已经离了琴，坐在玄烨身侧的榻上。待苏墨儿见了礼，便侧眸望着玄烨道：“皇上，可否让墨儿姑姑为臣妾抚琴一曲？”
玄烨将茶盏握于指尖把玩着，望着苏墨儿淡道：“既是佟儿想听，朕便凑个趣，墨儿便弹个《夕阳萧鼓》罢。”
“是。”苏墨儿福了福身，“待墨儿去取了琴来。”
佟嫔道：“别，入冬了，来回一趟外面多冷。墨儿用我的琴便是。”
佟嫔这般娴淑，苏墨儿再推辞便是做作，便在琴边坐落。
纤纤十指，轻灵柔软，轻拨着琴弦，一曲《夕阳萧鼓》便在指尖流了出来。
琴音醇和，音律流畅委婉，音律激荡入耳，渐渐便入了心。恍惚间好似入了江南之境，耳畔有轻灵流水，广寒微凉。
一曲终了，苏墨儿起身施礼：“奴才拙乐，斗胆了。”
佟嫔拍了拍手，一脸羡艳，看向玄烨道：“墨儿韵律果然非嫔妾能比。”
然，弹的再惊艳又如何？不过是个为她抚琴的奴才。
玄烨淡笑：“墨儿自幼得老祖宗点拨，自然勤勉些。”
佟嫔了然：“原是老祖宗亲自传授。”望着玄烨，“嫔妾尚不得老祖宗点拨，不知以后可否常去乾清宫向墨儿请教？”
玄烨眸光在佟嫔脸上流转，低笑着：“墨儿在御书房伺候，佟儿要常向墨儿请教，可是想支着朕跟前新换个奴才？”
玄烨面容温和，一派倜傥，只那眼底似笑非笑的流光，潋着一层帝王的威仪。
佟嫔再愚蠢也不会瞧不出玄烨这是动了怒了，忙露了一副憨态，矮身请罪道：“嫔妾愉矩了，皇上恕罪。”
玄烨淡漫不经心地道：“可不是逾矩了么？墨儿可是老祖宗的奴才，若不是犯了大错，没老祖宗的话怕是朕也支不走她。”站了起来，“夜了，佟儿便歇着罢。”
这是要走了。
佟嫔这才方知皇上是动了真怒，忙急步追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玄烨的腰，哭道：“皇上，皇上，佟儿错了，皇上，别走，皇上。”
自皇上进了延禧宫那一刻起，整个后宫的眼睛便落在了延禧宫的门口。若此时皇上便走了，她便成了阖宫的笑话。
更何况，明日早朝事关重大。若今夜皇上宿在了延禧宫，这大将军便多半姓了赫舍里氏，若宿在了永和宫，只怕这大将军便姓了钮祜禄氏。
退一万步讲，这一夜便是为前朝做的一把尺，朝上诸臣以此丈量进言尺度，以免触了圣怒。
这延禧宫门口，落的不只是后宫的眼睛，还有前朝的。
没有圣宠的女儿，就是家族的弃子，更会累父母兄长。
玄烨握住了佟嫔圈在他腰前那一双皓腕，扯开了，转身望她：“佟儿如今有了身孕便好生歇着。”
松手，大步迈向了门口。
九公公急步跟上，苏墨儿冲佟嫔福了福身，也跟了出去。
院子里响着九公公尖锐嘹亮的嗓音：“摆驾永和宫。”
永和宫……
佟嫔顿时软在地上，泪珠子漱漱溢出睛角：“永和宫，皇上去了永和宫……”
玉珠连忙跪下身去扶住佟嫔，急声道：“娘娘，地上凉，别冻到身子，小心小皇子啊。”
“啪！”
清脆的耳刮声在屋里子突兀地荡开，五道清晰的掌印子落在玉珠白皙地脸上。
玉珠捂着脸，惊慌失措：“娘娘……”
“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把苏墨儿招来的，是你，是你……”佟嫔哭喊着着一拳一拳砸在玉珠身上，尖利的甲套撕扯着她锦缎的衣裳，“贱人，贱人，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玉珠任由佟嫔捶打着自己，流着泪，轻声道：“奴才知道娘娘心里苦，娘娘打奴才吧。”
“玉珠！”佟嫔一把抱住了玉珠，嚎啕大哭起来，“玉珠，怎么办啊。若是明日定了钮祜禄氏，大哥就再也调回不了京城了。”
索相近些日子里派人递了话，若是这回子大将军姓了赫舍里氏，那她被放到边境的哥哥年内便能翟升回京。
苏墨儿心头一喜，望了安容问：“可是老祖宗的意思么？”
安容仍是那一副寒冰似的面孔，低声道：“墨儿，老祖宗这回子可真真动了气。你好生思量了日后该如何。否则，莫要真伤了老祖宗的心。”
苏墨儿刚要撑了手起身，闻言一顿，借了安容之力起了身，低声道：“我知道了，往后，断不会再如此了。”拉着安容的手，靠了过去，问，“姑姑可否帮墨儿问问，祖宗这，可还要墨儿么？”
安容神色微变：“你这说的是什么糊话。若老祖宗发了这样的话，万岁爷那边可还能好么？”
苏墨儿心下一横，咬牙道：“若是墨儿辞了御书房，老祖宗便不会有为难之处。”
安容松了神色，拍了拍她的手：“你有此心，老祖宗就没白疼你。但如今是何情形你比我明白。断不可令万岁爷再添忧思。”
苏墨儿垂头：“是。”
安容看着苏墨儿黯然转身的背影，叹了口气，拾阶回了正厅。
孝庄正倚着靠子闭目养神，听着脚步声睁了眸子，懒懒地问：“可是回去了么？”
安容端端正正地站着，仍是那一脸木然的模样：“回去了。”
孝庄动了动身子，安容自然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将靠子往她腰下垫了垫，让她靠坐着，又将一旁凉好的血燕窝递了过去：“老祖宗，太凉了就该有寒气了，可别伤了身。”
孝庄接过喝了一口，又放下了，叹了口气：“福临到终了还在怨哀家让他登上大宝，不曾过过一日舒心日子。哀家是想让玄烨高高兴兴地当皇帝，断不能再走了他皇阿玛的路子，断不能让玄烨知道慈和的遗旨，让他对皇家生了怨怼之心。”又是一声重叹，“只能委屈墨儿了。”
安容道：“墨儿想回慈宁宫伺候。”
孝庄摆了摆手：“尚不到时候。”略一沉吟，“哀家瞧着那庆善君倒是生得一副好容貌。”
安容微怔：“老祖宗的意思……”
孝庄微阖了眸子：“徐文志走了，宫里也没个像样的侍花人。听闻庆善君曾和徐文志斗过花。明日你让人去御花园采些花来，让庆善君帮哀家装个花瓶子，添点生气。”
安容一惊，这是要将苏墨儿许给一个质子么？
“老佛爷，庆善君虽是客居大清，说到底只是一名质子……”
“庆善君可不会只是一名质子。”孝庄漫不经心地笑着，“皇帝有意扶他取代李棩，他日回到朝鲜，墨儿也是一国国母。哀家，不算委屈她。”
“老佛爷忧心了。”
“嗯。”孝庄垂眸，“都是孩子，能轻得了谁呢。”
纵然苏墨儿不入后宫，太皇太后也为她谋了一国后位。怎算轻慢了她呢？
苏墨儿跪久了，膝下气血不通，便绕了绕路。
竟不知为何路过了延禧宫，门口一排黄马褂御侍，却不是后宫娘娘的该有规制。
苏墨儿碾着步子，垂眉敛目，借了余光往门内望去。朱门紧闭，无端令她松了口气。
正欲疾步离开时，就听吱一声木门叫唤。耳畔传来女脆玲般的声音：“这不是墨儿姑姑么？”
苏墨儿不得已驻了步，回头望去。门口盈盈站立着的是佟嫔的近侍玉珠。此时正望着苏墨儿笑：“墨儿姑姑，可是来侍夜的么？”
苏墨儿交握在身前的手一紧，颔首：“尚不知道皇上在此，不曾有旨侍夜。”
佟嫔细细的声音远远飘了出来：“皇上，臣妾这曲《满江红》在乾清宫时还得过墨儿姑姑指点，皇上听着可还好么？”
玄烨的声音带笑：“自然不错。”
佟嫔低声叹息：“可惜墨儿姑姑不在，否则能听墨儿姑姑一曲，臣妾和孩儿今夜一定好眠。”
“姑姑稍待，我去请示皇上。”
玉珠握了握苏墨儿的手不待她再说话便急急往里走。
苏墨儿不得不在门口候了。
玄烨和佟嫔正在厅中叙话，玉珠越过珠帘时，珠玉响脆。
佟嫔顿了正欲拨弦的手，嗔怪道：“万岁爷在此，怎地这么莽撞。”
说话间微微侧了侧脸，颇有几分憨态。
佟嫔素来侧颜容色出众，此时恰对着玄烨，佟嫔心好中便多了几分期待。
“奴才见过皇上，见过佟嫔娘娘。”玉珠恭恭敬敬地给玄烨和佟嫔见了礼，俏生生地道，“适才奴才听皇上和娘娘谈及墨儿姑姑琴艺，适逢墨儿姑姑路过延禧宫，奴才便斗胆将墨儿姑姑留住了。”
佟嫔羿时拍手笑了：“皇上，墨儿姑姑不愧是皇上身边最贴心的人，臣妾刚说孩儿想听墨儿姑姑的琴音，墨儿姑姑便到了。”央道，“皇上，可歪宣墨儿姑姑进来？”
玄烨举杯唇边，微顿，低笑：“她来的倒是时候，那便让她进来罢。”
“是。”玉珠脆生生应了，急步退了出去。
不稍时便同苏墨儿一道越了帘子进到厅来。
佟嫔已经离了琴，坐在玄烨身侧的榻上。待苏墨儿见了礼，便侧眸望着玄烨道：“皇上，可否让墨儿姑姑为臣妾抚琴一曲？”
玄烨将茶盏握于指尖把玩着，望着苏墨儿淡道：“既是佟儿想听，朕便凑个趣，墨儿便弹个《夕阳萧鼓》罢。”
“是。”苏墨儿福了福身，“待墨儿去取了琴来。”
佟嫔道：“别，入冬了，来回一趟外面多冷。墨儿用我的琴便是。”
佟嫔这般娴淑，苏墨儿再推辞便是做作，便在琴边坐落。
纤纤十指，轻灵柔软，轻拨着琴弦，一曲《夕阳萧鼓》便在指尖流了出来。
琴音醇和，音律流畅委婉，音律激荡入耳，渐渐便入了心。恍惚间好似入了江南之境，耳畔有轻灵流水，广寒微凉。
一曲终了，苏墨儿起身施礼：“奴才拙乐，斗胆了。”
佟嫔拍了拍手，一脸羡艳，看向玄烨道：“墨儿韵律果然非嫔妾能比。”
然，弹的再惊艳又如何？不过是个为她抚琴的奴才。
玄烨淡笑：“墨儿自幼得老祖宗点拨，自然勤勉些。”
佟嫔了然：“原是老祖宗亲自传授。”望着玄烨，“嫔妾尚不得老祖宗点拨，不知以后可否常去乾清宫向墨儿请教？”
玄烨眸光在佟嫔脸上流转，低笑着：“墨儿在御书房伺候，佟儿要常向墨儿请教，可是想支着朕跟前新换个奴才？”
玄烨面容温和，一派倜傥，只那眼底似笑非笑的流光，潋着一层帝王的威仪。
佟嫔再愚蠢也不会瞧不出玄烨这是动了怒了，忙露了一副憨态，矮身请罪道：“嫔妾愉矩了，皇上恕罪。”
玄烨淡漫不经心地道：“可不是逾矩了么？墨儿可是老祖宗的奴才，若不是犯了大错，没老祖宗的话怕是朕也支不走她。”站了起来，“夜了，佟儿便歇着罢。”
这是要走了。
佟嫔这才方知皇上是动了真怒，忙急步追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玄烨的腰，哭道：“皇上，皇上，佟儿错了，皇上，别走，皇上。”
自皇上进了延禧宫那一刻起，整个后宫的眼睛便落在了延禧宫的门口。若此时皇上便走了，她便成了阖宫的笑话。
更何况，明日早朝事关重大。若今夜皇上宿在了延禧宫，这大将军便多半姓了赫舍里氏，若宿在了永和宫，只怕这大将军便姓了钮祜禄氏。
退一万步讲，这一夜便是为前朝做的一把尺，朝上诸臣以此丈量进言尺度，以免触了圣怒。
这延禧宫门口，落的不只是后宫的眼睛，还有前朝的。
没有圣宠的女儿，就是家族的弃子，更会累父母兄长。
玄烨握住了佟嫔圈在他腰前那一双皓腕，扯开了，转身望她：“佟儿如今有了身孕便好生歇着。”
松手，大步迈向了门口。
九公公急步跟上，苏墨儿冲佟嫔福了福身，也跟了出去。
院子里响着九公公尖锐嘹亮的嗓音：“摆驾永和宫。”
永和宫……
佟嫔顿时软在地上，泪珠子漱漱溢出睛角：“永和宫，皇上去了永和宫……”
玉珠连忙跪下身去扶住佟嫔，急声道：“娘娘，地上凉，别冻到身子，小心小皇子啊。”
“啪！”
清脆的耳刮声在屋里子突兀地荡开，五道清晰的掌印子落在玉珠白皙地脸上。
玉珠捂着脸，惊慌失措：“娘娘……”
“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把苏墨儿招来的，是你，是你……”佟嫔哭喊着着一拳一拳砸在玉珠身上，尖利的甲套撕扯着她锦缎的衣裳，“贱人，贱人，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玉珠任由佟嫔捶打着自己，流着泪，轻声道：“奴才知道娘娘心里苦，娘娘打奴才吧。”
“玉珠！”佟嫔一把抱住了玉珠，嚎啕大哭起来，“玉珠，怎么办啊。若是明日定了钮祜禄氏，大哥就再也调回不了京城了。”
索相近些日子里派人递了话，若是这回子大将军姓了赫舍里氏，那她被放到边境的哥哥年内便能翟升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