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无人解知心苦
马上战事要起，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后宫哪个娘娘没有一点母家背景？就连乌雅城碧都是参将的庶女。
后宫安稳，方能让朝廷安生。她不想徒乱了现状。
当然除几个人，补几个人，皇上自然胸有成竹。但一应破常态该在和顺时期，如此三藩欲乱，非破之时。
玄烨掘住了她的唇，就身将她扑倒在榻上，于她唇齿间辗转：“墨儿是怕朕护不了你么？”
苏墨儿张了张嘴，却只加深了彼此间的碰触，发不出一个音来。
她不是怕皇上护不住她，只是不想为他徒添麻烦。
玄烨扯开她的衣领，露出颈肩处尚还清晰的咬痕，低头轻拭：“墨儿，你可应了朕要离李柏远些的。”
苏墨儿身子一酥，微咬了唇瓣低应：“奴才，醒了，便离了沈馆，并不曾……与世子亲近……”
“可是……”玄烨一想到李柏落在她衣领处的手，没由来一阵气，将散在肩头的衣领更扯开了些，露出胸前一片雪肌和那一处凸起的三梭箭伤，似落在雪里的红梅，妖娆瑰丽。
“皇上不要看。”苏墨儿扯住衣领，眼里有些哀求。
那一箭从后背直透胸前，养了近一个月才好的。虽然用的都是顶好的伤药，但仍是留下了这道狰狞的伤口。
她并不在意身体丑陋，却在意他的眼光。
温凉的指腹摩挲着那凸起的三棱疤痕，玄烨的声音温润微哑：“墨儿这一箭，为大清所受。”垂头，舌尖勾勒着疤痕的形状，抬眸望她眼底一片浓情，“是墨儿属于朕的印记。”
苏墨儿悄脸通红，瞠目结舌：“皇，皇上……”
这般轻薄，这般宛若纨绔，这，这可还是皇上么。
还是，床笫间，皇上历来如此……
是了，是向来如此！
当日，他也曾与昭贵妃如此。
苏墨儿心底涌出一股涩意，她随王伴驾这些年，听过多少床笫之声，最刺眼却是昭贵妃晋妃当夜，他与昭贵妃相依缱绻那一幕。
他察觉到她的异样，抬眸时，就见她泪湿了脸庞。
玄烨讶然：“墨儿？”
苏墨儿胡乱抹了下眼，低声道：“皇上，奴才尚未洗沐。”
玄烨失笑，将她拢进怀里亲了亲：“朕不嫌弃。”
“皇上，慈宁宫安嬷嬷求见。”小德子门口，头也不敢抬。一颗心要跳出嗓子眼了。
阿弥陀佛，师傅，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曾听见。
万岁爷和墨儿姑姑，规规矩矩地说话，什么都不曾有过。
玄烨站起身，将替苏墨儿拉好了衣领，摸了摸她微红的脸颊，低笑：“怕是老祖宗有吩咐，墨儿再躺会。”
苏墨儿此刻不曾更衣，自不便出去。
玄烨又瞧着她笑了笑，方才走出侧屋，路过门口时，心情尚好，踢了踢仍趴在地上小德子，笑道：“小九拿你当龟来教的么？何故一直跪着？”
小德子垂头，木讷道：“奴才怕错了规矩，师傅说看见皇上跪着自不会错。”
玄烨失笑：“起吧。跟前侍候不必一直跪着，又不是扫帚。把安姑姑叫进来吧。”
小德子慌忙起身跟了出去，踮着步子将安容带进了御书房。
玄烨落了坐，安容见了礼，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珐琅的瓶子，道：“老祖宗道皇上身边不能没个得力的，特命奴才给墨儿姑娘送黄芪丸，温补养生。”
玄烨抬了抬头，小德子接过药，躬身双手呈了上去。
玄烨接了，笑道：“老祖宗可还有什么话说么？”
安容垂眉顺目，恭敬作答：“老祖宗让墨儿姑娘好了过去让她老人家瞧瞧，免得记挂。”
玄烨应了：“好，墨儿大好了，朕便让她给老祖宗请安。”
安容退出御书房，望着雨后湛蓝的天叹了口气。老祖宗忧心怕是没错，皇上，竟真将墨儿留在御书房看顾着。
苏墨儿自幼跟着太皇太后深谙天下大势，对后宫手段了如指掌，又熟知万岁爷性子懂进退，要是真入了后宫，怕又是一个董鄂妃。
世间最难得有情人，却最怕帝王多情。
玄烨端坐着等安容走了，方起身走到侧室，见苏墨儿正挽着发髻，便走过去自她手里接过梳篦，在她身后站住，拢着她一头墨发，轻轻地梳着。
苏墨儿吃了一惊，忙滑下凳跪了：“皇上，万万不可。”
当年张敞为妻画眉已被责有伤体统，何况玄烨一朝天子，而她只是奴才并非他妻。
玄烨就身蹲在她身前，看着她眼底流动的惶恐，戳着她的鼻子笑：“有何不可？老祖宗都应下了，你有什么可怕的？”
苏墨儿讶然：“老祖宗应下了何事？”
玄烨扶她起身，在榻边坐了：“老祖宗应下何事，墨儿不日便知。”撩过她下巴，迫她抑头迎向自己，低了声问，“朕只问墨儿一句，墨儿心中，可有朕么？”
炽烫的火撩子自脚底串上脑门子，烧得浑身滚烫，面染如霞。
此话玄烨近年倒是常问，他随意时她便随意些答：“奴才心中自然有皇上。”
他若正经些，她便不敢答，只得惹他怒了。
似如今这般如此缱绻望着她，正色问的，方似第一回。
他的眸子里滚着火，灼得她心底一阵钝痛。她心底自然有他的，且只有他一人而已。可这话，却说不得的。说了，他会怎样？！
若说不曾有，怕，他这般待她，只这一回了。
苏墨儿心底的火串上天灵盖，脑子一嗡，竟晕了过去。
玄烨看着怀里瘫软过去的人微怔，蹙眉：“这竟是吓晕去还是欢喜地晕了过去？”扬声，“小德子，传御医。”
御医瞧着玄烨的脸色，斟酌道：“墨儿姑娘高热刚退，怕是听到不甚欢喜之事，一时难以自持，厥过去的，待醒了还是保持稳妥，切忌大喜大悲。”
玄烨方才敛愁色，如此那等大事便先不知会她。
苏墨儿养了些时日，因着九公公不在，不好整日沐假，只伺候了早朝，玄烨在御书房时便着她回乾清宫躺着。
之前挨了几板子加上那日落水风寒，苏墨儿体力确不如前，为着长远计也不再矫情，好生养了。
乌雅德玉既上了龙床，不便再伺候她，几日里都是苏墨儿自己行洗沐。
乌雅德玉却与从前并无不同，虽苏墨儿有些事不必她做了，但仍依例替她泡茶侍花。闲了便在榻下靠着等苏墨儿吩咐。
苏墨儿午间憩了会，醒来便见乌雅德玉倚在榻下绣着帕子，支了身子问：“好雅致的春兰碧枝，是为万岁爷制的么？”
乌雅德玉似受了惊，针尖戳破了指尖，溅了一滴在锦缎上，在那一片翠绿上落了一点红。
春兰，花中真君子，风姿寄高雅。玄烨素来赞誉之花。
乌雅德玉半垂了眸子，颇有羞色：“只怕万岁爷嫌弃。”
苏墨儿睡了几日，觉着精神大好了，坐起身，凑到她跟前指着某处有些松散的针脚道：“这里再加两针好些。”
乌雅德玉依言加了两针，欣喜道：“果针更别致了。”有些丧气，“只是这帕子沾了血，却是不能给万岁爷的。”
苏墨儿笑道：“是了，适才我吓到姑娘了。是我的不是。要是姑娘自用，我倒可以赔姑娘一方帕子，可是这是姑娘要送万岁爷的，还得姑娘自己重绣一次。”说着理了理发髻，又簪了枚银簪，瞧了时辰，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安神香囊，袖进袖袋里。
乌雅德玉见状，起身问：“姑姑可是去御书房么？”
苏墨儿道：“去给老佛爷请安。”
乌雅德玉跟上她的步子，叫住她：“姑姑。”待苏墨儿驻足看她时，却又垂头一言不发，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墨儿奇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乌雅德玉握住她的手，垂着头，眼泪哒哒落在苏墨儿的衣袖上，甚是哀伤。
“姑娘……”
乌雅德玉突然一把拥住她：“姑姑，姑姑，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苏墨儿任由她抱了自己放肆哭着，乌雅德玉所虑之事她自然知道。
上了龙床却没有名份，怕是熬不下去了。
可是，她又能如何？不过借出一副肩膀任她靠着。
乌雅德玉抽噎着：“姑姑，你帮我求求皇上，让他放我出宫去吧。我真的，真的熬不住了。姑姑……”
苏墨儿大惊，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姑娘可慎言。此话传出去，可是砍头的大罪。姑娘可要想想家里，想想母亲。”
不足岁自请出宫，大有冒犯天家之嫌。太祖皇帝时期便有请退宫女被剪了舌头方才放出宫去。
紫禁城岂是奴才可嫌弃之处！
熬不住，也得熬着。此处熬的，并非乌雅德玉一人。
乌雅德玉果真不敢再哭了，抱着苏墨儿低泣道：“姑姑，我可怎么办？为何，我和佟嫔一样，却落得如此下场。”
苏墨儿只得装作不知，轻抚着乌雅氏后背，柔声道：“姑娘清灵秀丽，自会有大好前途。”
乌雅德玉敢给苏墨儿看万岁爷落下的印子，也给她看给万岁爷绣的春兰，却不敢说自己攀上龙床之事。
无记录在册，一旦脱口，便是欺君的大罪。
后宫安稳，方能让朝廷安生。她不想徒乱了现状。
当然除几个人，补几个人，皇上自然胸有成竹。但一应破常态该在和顺时期，如此三藩欲乱，非破之时。
玄烨掘住了她的唇，就身将她扑倒在榻上，于她唇齿间辗转：“墨儿是怕朕护不了你么？”
苏墨儿张了张嘴，却只加深了彼此间的碰触，发不出一个音来。
她不是怕皇上护不住她，只是不想为他徒添麻烦。
玄烨扯开她的衣领，露出颈肩处尚还清晰的咬痕，低头轻拭：“墨儿，你可应了朕要离李柏远些的。”
苏墨儿身子一酥，微咬了唇瓣低应：“奴才，醒了，便离了沈馆，并不曾……与世子亲近……”
“可是……”玄烨一想到李柏落在她衣领处的手，没由来一阵气，将散在肩头的衣领更扯开了些，露出胸前一片雪肌和那一处凸起的三梭箭伤，似落在雪里的红梅，妖娆瑰丽。
“皇上不要看。”苏墨儿扯住衣领，眼里有些哀求。
那一箭从后背直透胸前，养了近一个月才好的。虽然用的都是顶好的伤药，但仍是留下了这道狰狞的伤口。
她并不在意身体丑陋，却在意他的眼光。
温凉的指腹摩挲着那凸起的三棱疤痕，玄烨的声音温润微哑：“墨儿这一箭，为大清所受。”垂头，舌尖勾勒着疤痕的形状，抬眸望她眼底一片浓情，“是墨儿属于朕的印记。”
苏墨儿悄脸通红，瞠目结舌：“皇，皇上……”
这般轻薄，这般宛若纨绔，这，这可还是皇上么。
还是，床笫间，皇上历来如此……
是了，是向来如此！
当日，他也曾与昭贵妃如此。
苏墨儿心底涌出一股涩意，她随王伴驾这些年，听过多少床笫之声，最刺眼却是昭贵妃晋妃当夜，他与昭贵妃相依缱绻那一幕。
他察觉到她的异样，抬眸时，就见她泪湿了脸庞。
玄烨讶然：“墨儿？”
苏墨儿胡乱抹了下眼，低声道：“皇上，奴才尚未洗沐。”
玄烨失笑，将她拢进怀里亲了亲：“朕不嫌弃。”
“皇上，慈宁宫安嬷嬷求见。”小德子门口，头也不敢抬。一颗心要跳出嗓子眼了。
阿弥陀佛，师傅，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曾听见。
万岁爷和墨儿姑姑，规规矩矩地说话，什么都不曾有过。
玄烨站起身，将替苏墨儿拉好了衣领，摸了摸她微红的脸颊，低笑：“怕是老祖宗有吩咐，墨儿再躺会。”
苏墨儿此刻不曾更衣，自不便出去。
玄烨又瞧着她笑了笑，方才走出侧屋，路过门口时，心情尚好，踢了踢仍趴在地上小德子，笑道：“小九拿你当龟来教的么？何故一直跪着？”
小德子垂头，木讷道：“奴才怕错了规矩，师傅说看见皇上跪着自不会错。”
玄烨失笑：“起吧。跟前侍候不必一直跪着，又不是扫帚。把安姑姑叫进来吧。”
小德子慌忙起身跟了出去，踮着步子将安容带进了御书房。
玄烨落了坐，安容见了礼，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珐琅的瓶子，道：“老祖宗道皇上身边不能没个得力的，特命奴才给墨儿姑娘送黄芪丸，温补养生。”
玄烨抬了抬头，小德子接过药，躬身双手呈了上去。
玄烨接了，笑道：“老祖宗可还有什么话说么？”
安容垂眉顺目，恭敬作答：“老祖宗让墨儿姑娘好了过去让她老人家瞧瞧，免得记挂。”
玄烨应了：“好，墨儿大好了，朕便让她给老祖宗请安。”
安容退出御书房，望着雨后湛蓝的天叹了口气。老祖宗忧心怕是没错，皇上，竟真将墨儿留在御书房看顾着。
苏墨儿自幼跟着太皇太后深谙天下大势，对后宫手段了如指掌，又熟知万岁爷性子懂进退，要是真入了后宫，怕又是一个董鄂妃。
世间最难得有情人，却最怕帝王多情。
玄烨端坐着等安容走了，方起身走到侧室，见苏墨儿正挽着发髻，便走过去自她手里接过梳篦，在她身后站住，拢着她一头墨发，轻轻地梳着。
苏墨儿吃了一惊，忙滑下凳跪了：“皇上，万万不可。”
当年张敞为妻画眉已被责有伤体统，何况玄烨一朝天子，而她只是奴才并非他妻。
玄烨就身蹲在她身前，看着她眼底流动的惶恐，戳着她的鼻子笑：“有何不可？老祖宗都应下了，你有什么可怕的？”
苏墨儿讶然：“老祖宗应下了何事？”
玄烨扶她起身，在榻边坐了：“老祖宗应下何事，墨儿不日便知。”撩过她下巴，迫她抑头迎向自己，低了声问，“朕只问墨儿一句，墨儿心中，可有朕么？”
炽烫的火撩子自脚底串上脑门子，烧得浑身滚烫，面染如霞。
此话玄烨近年倒是常问，他随意时她便随意些答：“奴才心中自然有皇上。”
他若正经些，她便不敢答，只得惹他怒了。
似如今这般如此缱绻望着她，正色问的，方似第一回。
他的眸子里滚着火，灼得她心底一阵钝痛。她心底自然有他的，且只有他一人而已。可这话，却说不得的。说了，他会怎样？！
若说不曾有，怕，他这般待她，只这一回了。
苏墨儿心底的火串上天灵盖，脑子一嗡，竟晕了过去。
玄烨看着怀里瘫软过去的人微怔，蹙眉：“这竟是吓晕去还是欢喜地晕了过去？”扬声，“小德子，传御医。”
御医瞧着玄烨的脸色，斟酌道：“墨儿姑娘高热刚退，怕是听到不甚欢喜之事，一时难以自持，厥过去的，待醒了还是保持稳妥，切忌大喜大悲。”
玄烨方才敛愁色，如此那等大事便先不知会她。
苏墨儿养了些时日，因着九公公不在，不好整日沐假，只伺候了早朝，玄烨在御书房时便着她回乾清宫躺着。
之前挨了几板子加上那日落水风寒，苏墨儿体力确不如前，为着长远计也不再矫情，好生养了。
乌雅德玉既上了龙床，不便再伺候她，几日里都是苏墨儿自己行洗沐。
乌雅德玉却与从前并无不同，虽苏墨儿有些事不必她做了，但仍依例替她泡茶侍花。闲了便在榻下靠着等苏墨儿吩咐。
苏墨儿午间憩了会，醒来便见乌雅德玉倚在榻下绣着帕子，支了身子问：“好雅致的春兰碧枝，是为万岁爷制的么？”
乌雅德玉似受了惊，针尖戳破了指尖，溅了一滴在锦缎上，在那一片翠绿上落了一点红。
春兰，花中真君子，风姿寄高雅。玄烨素来赞誉之花。
乌雅德玉半垂了眸子，颇有羞色：“只怕万岁爷嫌弃。”
苏墨儿睡了几日，觉着精神大好了，坐起身，凑到她跟前指着某处有些松散的针脚道：“这里再加两针好些。”
乌雅德玉依言加了两针，欣喜道：“果针更别致了。”有些丧气，“只是这帕子沾了血，却是不能给万岁爷的。”
苏墨儿笑道：“是了，适才我吓到姑娘了。是我的不是。要是姑娘自用，我倒可以赔姑娘一方帕子，可是这是姑娘要送万岁爷的，还得姑娘自己重绣一次。”说着理了理发髻，又簪了枚银簪，瞧了时辰，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安神香囊，袖进袖袋里。
乌雅德玉见状，起身问：“姑姑可是去御书房么？”
苏墨儿道：“去给老佛爷请安。”
乌雅德玉跟上她的步子，叫住她：“姑姑。”待苏墨儿驻足看她时，却又垂头一言不发，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墨儿奇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乌雅德玉握住她的手，垂着头，眼泪哒哒落在苏墨儿的衣袖上，甚是哀伤。
“姑娘……”
乌雅德玉突然一把拥住她：“姑姑，姑姑，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苏墨儿任由她抱了自己放肆哭着，乌雅德玉所虑之事她自然知道。
上了龙床却没有名份，怕是熬不下去了。
可是，她又能如何？不过借出一副肩膀任她靠着。
乌雅德玉抽噎着：“姑姑，你帮我求求皇上，让他放我出宫去吧。我真的，真的熬不住了。姑姑……”
苏墨儿大惊，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姑娘可慎言。此话传出去，可是砍头的大罪。姑娘可要想想家里，想想母亲。”
不足岁自请出宫，大有冒犯天家之嫌。太祖皇帝时期便有请退宫女被剪了舌头方才放出宫去。
紫禁城岂是奴才可嫌弃之处！
熬不住，也得熬着。此处熬的，并非乌雅德玉一人。
乌雅德玉果真不敢再哭了，抱着苏墨儿低泣道：“姑姑，我可怎么办？为何，我和佟嫔一样，却落得如此下场。”
苏墨儿只得装作不知，轻抚着乌雅氏后背，柔声道：“姑娘清灵秀丽，自会有大好前途。”
乌雅德玉敢给苏墨儿看万岁爷落下的印子，也给她看给万岁爷绣的春兰，却不敢说自己攀上龙床之事。
无记录在册，一旦脱口，便是欺君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