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月当时人各自
他替苏墨儿遮掩，玄烨承他此情，也不与他计较，甩袖便往里走。
李柏退至一旁，恭敬相送。
慈宁宫内，孝庄刚撤了早膳，正踱步消食。见玄烨进来，当头就笑了：“墨儿可好转了么？”
玄烨过去扶住了孝庄的胳膊，笑道：“就知道瞒不过老祖宗您。”
孝庄轻笑着问：“可用过早膳没有？”
“想赶着和皇祖母一道用呢。”
“怎地不和庆善君一道过来，适才哀家让他一起用膳，那孩子拘的很。”
“朕不舒服瞧他那张脸，少瞧一刻是一刻。”玄烨想到李柏扯开苏墨儿的衣领，凑过唇去要亲她的模样，狠不得直接下刀砍了他脑袋。
倒不知，亲上了不曾？！
孝庄对一旁的安容道：“去小厨房热一碗金丝素面来。”转头对玄烨道，“哀家吃着这个面甚好，皇帝也尝尝。”
玄烨方才回过神来，将孝庄扶到八宝椅上坐了，笑道：“好。”撩了衣袍给孝庄磕了个头，“给老祖宗请安。”
孝庄朗声笑着，虚虚伸了手：“好了，起来吧。都是当皇帝的人了，以后这些就免了。好”
玄烨悦色道：“礼怎能废？！何况朕能给老祖宗请安是天大的福气。每见一次老祖宗朕便心知世间还有老祖宗疼着孙儿。”
孝庄拍了拍一旁铺好了绣着仙鹤衔芝的软垫示意他坐下，笑问：“跟皇祖母说说，今儿皇上可是喝了蜜来的么？”
玄烨坐了，支着小矮几倾过身去，带了几分笑意：“朕那里哪有好蜜，皇祖母这里的才是最甜的。”
孝庄碾着珠子的手指微缓，半闭了眸子，勾唇浅笑：“嗯，说说，皇上是看上哀家这什么东西了？”
玄烨凑过身去，笑容越发和悦：“这回子倒不是东西，却是想跟老祖宗求个恩典。”
孝庄拨着珠子的手顿住：“整个大清都是皇上的，哀家还有什么能许给皇上的？”
“墨儿！”玄烨笑着，“墨儿自幼跟着朕，如今二十二岁了，再挨下去，就是老姑娘了。墨儿如今虽然在朕跟前伺候，但到底是老祖宗的人。若有老祖宗懿旨，方才合情理。”
“哦？原是为着墨儿。”孝庄复又拨着珠子，沉声道，“墨儿是自幼在我跟前教养的。在哀家看来，她与皇帝一样，都是哀家的孩儿。”
“正因如此，朕也是有此顾虑方才没有擅自下旨。朕想给墨儿一个体面。”
“玄烨啊。”孝庄叹息，“正因为墨儿是哀家的孩儿，哀家才要为她寻摸个好人家。”
玄烨傲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祖宗还能从哪寻一个比朕更好的人家。”
孝庄噗嗤笑了：“倒是难得皇帝还有这孩子气，怕就是墨儿助的这气焰。”
玄烨道：“老祖宗你瞧瞧这天下，哪有比朕更好的男人。再瞧瞧这后宫，哪有比墨儿对朕更好的女人。墨儿于朕，最好不过。正因有墨儿在，朕方才觉得自己尚有几分血气。否则整日里算计着，似个物件。”
孝庄点头：“你和墨儿一同长大，有这样的情份不足为奇。哀家也不做那打鸳鸯的棒子，若墨儿允了，哀家自然给会墨儿这个体面。”
玄烨刹时眉目飞扬：“墨儿自然是允的。回头朕就去问她。”
孝庄笑着摇头，轻叹：“可怜墨儿要沦为这三宫六院一女子，日日盼着皇帝翻牌子去。”
玄烨笑道：“墨儿若应了朕，朕还要这后宫做甚。昨日封羽回京在御书房呆了一夜，昭贵妃一早就派人给遏必隆送话了。若是墨儿，必是勤恳为朕专研。而不是心心念念为母家打算。”
孝庄手里的珠子骤然顿住，气息略沉，缓了片刻后才道：“钮祜禄氏如今也没有能领这个大将军之衔的，他们要蹦跶自让他们蹦跶去。”
“孙儿晓得。”
祖孙二人又说了会话，玄烨吃了安容端上来的金丝素面方才辞去了慈宁宫回了御书房。
玄烨一走，孝庄便扶住安容的手，喘成一团：“冤孽，他竟生废后宫的念头。他竟，竟是要步先帝的后尘啊。”
孝庄老泪纵横，方才略一试探，玄烨对后宫诸妃颇有厌色，对废后宫毫犹疑，可见其思虑已久。
孝庄抖着手拍着桌子：“福临啊，你生的好儿子啊。这是造孽啊，造孽啊。”
安容忙从屉子里取出凝神丸给孝庄吞了，缓缓地顺着她的背，细声劝慰：“皇上只怕是随口戏言罢，老祖宗可不必当真。更何况有太后遗旨在，墨儿断不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孝庄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撑着案子的手仍兀自颤抖：“对，得亏慈和洞察先机。给我伺候笔墨……”
安容有些踟蹰：“老祖宗现在就下懿旨只怕与万岁爷生了罅隙。”
孝庄摆手：“不，哀家先留道遗旨。墨儿是个好孩子，哀家信她断不会做出背信之事。但为防万一，若玄烨执意要纳墨儿为妃，哀家便拼了这条命也不能成全此事。”
安容叹道：“老祖宗，容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墨儿知情达理，并不是徇私之人……”
“糊涂！”孝庄打断她，容色肃然，“哪个女子没进宫前不知书达理？不温良娴熟？再不争不抢的女人一旦有了孩儿，就会如虎如兽，拼死了要为孩儿博一个前程。若墨儿为妃，后宫岂非她一人专宠？若她不为孩儿博一个前途，她百年后以她孩儿宠妃之后岂能安身立命？以墨儿心智，她若真动了手，后宫谁能是她对手？我大清皇嗣还能留下多少？！更何况……”孝庄凄然道，“皇帝现在要为她废除后宫啊。”
安容不再言语，默默取了纸笔。
一入宫门深似海，紫禁城里的水可是有换人心，换血脉的毒么？
一向后宫是朝廷的影射，后宫得势举家升迁。
玄烨自知此理，才对后宫一应争斗半睁眼。她们折腾着，猜疑着，平衡着，前朝方才不易结党营私。
但这是朝政，并非私情。
他之私情，早已予了墨儿， 他知，她知！
既然老祖宗已经应了，那只墨儿便是。
思及此，玄烨踏入御书房的步子都轻快了些。
散了风雨，阳光自镂空雕龙的窗子里漏进来，落在床上少女苍白精巧的脸上。密如羽扇的眼睫伴着阳光蒲扇着，宛若墨蝶。
玄烨坐在床畔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脸庞剔透的肌肤，唇角勾着笑意。
老祖宗已经应下了，墨儿很快就是他的。再也没有旁的人敢觊觎。布延也好，李柏也罢，都再也不敢有觊觎之心了。
他望着她，眼底无限满足。他的墨儿，怎样都是好的。醒着的时候好，睡着的时候也好，健康的时候好，病着的时候也好。
怎样看都怎样好！
只是……
视线落到她松动的领口，玄烨眸光微冷，李柏……留着还真是个祸害呢。
掌下微动，玄烨回神望去，苏墨儿终于睁开了眸子。
她眼底带着七分茫然，三分困惑，眸子大而懵懂，仿若林子是迷路的麋鹿，染着一层薄而剔透的水气，十分可怜。
玄烨戳着她的鼻子笑：“墨儿可是醒来了么？”
“皇上？！”苏墨儿瞪眼了眼睛，抖了个激灵，立刻起身就要下跪磕头。
玄烨握住她纤瘦的肩胛，按住了：“身子刚好，别动。”
玄烨眼底眉心都是笑意，每一处都洋溢着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温柔。
皇上，这是有喜么？
是，有喜的。
吴三桂动了。
苏墨儿不再挣扎，只就身在床上跪了，磕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玄烨伸手托住了她，圈住她的腰身按进自己怀里，将脑袋搁在她肩上，低声道：“朕确有喜事，你可是猜到了么？”
苏墨儿挣了挣，烧刚退下，动一动，脑仁便晃荡，只得任由他偎着。低应了一声：“嗯，奴才听守门的侍卫说了，封大人回来了被召到了御书房。奴才想是云南来消息了。奴才恭喜皇上心愿得逞，从此再无三藩之忧。”
玄烨的唇落到她颈侧，低声道：“嗯，你倒是聪明……”唇顿在她颈肩处，“何时听侍卫说的？可是回宫了么？”
苏墨儿苦笑：“回宫了，不曾想丢了腰牌。便在宫门口站了站。”望着玄烨，“奴才怎地会在御书房？是封大人带奴才回来的么？”
玄烨一口咬在她肩上，冷哼一声：“那两个狗奴才。原是你回来了不放你进来，被李柏占了先。”
苏墨儿吃痛，低呼一声：“又是世子救的我么？”
“怎地是又？”
苏墨儿将城外马车落入护城河一事说了，道：“若非世子相救，奴才怕是成了护城河的水鬼了。”
“墨儿纵然是鬼，也该是朕的鬼。”玄烨紧紧拥住她，声音时染着一抹戾气，“朕已命人彻查此事，谁要害你，朕定然不会放过他。”
“皇上，不过是马失前蹄，驾车的公公都殒了命。人有旦夕祸福，皇上。奴才并无大碍。”
宫里多少有偏私袒护的，此事一旦彻查，恐怕株连甚重。首先内务府便难逃其责。但谁又难差得动内务府的公公？左右不过那几位主子。
李柏退至一旁，恭敬相送。
慈宁宫内，孝庄刚撤了早膳，正踱步消食。见玄烨进来，当头就笑了：“墨儿可好转了么？”
玄烨过去扶住了孝庄的胳膊，笑道：“就知道瞒不过老祖宗您。”
孝庄轻笑着问：“可用过早膳没有？”
“想赶着和皇祖母一道用呢。”
“怎地不和庆善君一道过来，适才哀家让他一起用膳，那孩子拘的很。”
“朕不舒服瞧他那张脸，少瞧一刻是一刻。”玄烨想到李柏扯开苏墨儿的衣领，凑过唇去要亲她的模样，狠不得直接下刀砍了他脑袋。
倒不知，亲上了不曾？！
孝庄对一旁的安容道：“去小厨房热一碗金丝素面来。”转头对玄烨道，“哀家吃着这个面甚好，皇帝也尝尝。”
玄烨方才回过神来，将孝庄扶到八宝椅上坐了，笑道：“好。”撩了衣袍给孝庄磕了个头，“给老祖宗请安。”
孝庄朗声笑着，虚虚伸了手：“好了，起来吧。都是当皇帝的人了，以后这些就免了。好”
玄烨悦色道：“礼怎能废？！何况朕能给老祖宗请安是天大的福气。每见一次老祖宗朕便心知世间还有老祖宗疼着孙儿。”
孝庄拍了拍一旁铺好了绣着仙鹤衔芝的软垫示意他坐下，笑问：“跟皇祖母说说，今儿皇上可是喝了蜜来的么？”
玄烨坐了，支着小矮几倾过身去，带了几分笑意：“朕那里哪有好蜜，皇祖母这里的才是最甜的。”
孝庄碾着珠子的手指微缓，半闭了眸子，勾唇浅笑：“嗯，说说，皇上是看上哀家这什么东西了？”
玄烨凑过身去，笑容越发和悦：“这回子倒不是东西，却是想跟老祖宗求个恩典。”
孝庄拨着珠子的手顿住：“整个大清都是皇上的，哀家还有什么能许给皇上的？”
“墨儿！”玄烨笑着，“墨儿自幼跟着朕，如今二十二岁了，再挨下去，就是老姑娘了。墨儿如今虽然在朕跟前伺候，但到底是老祖宗的人。若有老祖宗懿旨，方才合情理。”
“哦？原是为着墨儿。”孝庄复又拨着珠子，沉声道，“墨儿是自幼在我跟前教养的。在哀家看来，她与皇帝一样，都是哀家的孩儿。”
“正因如此，朕也是有此顾虑方才没有擅自下旨。朕想给墨儿一个体面。”
“玄烨啊。”孝庄叹息，“正因为墨儿是哀家的孩儿，哀家才要为她寻摸个好人家。”
玄烨傲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祖宗还能从哪寻一个比朕更好的人家。”
孝庄噗嗤笑了：“倒是难得皇帝还有这孩子气，怕就是墨儿助的这气焰。”
玄烨道：“老祖宗你瞧瞧这天下，哪有比朕更好的男人。再瞧瞧这后宫，哪有比墨儿对朕更好的女人。墨儿于朕，最好不过。正因有墨儿在，朕方才觉得自己尚有几分血气。否则整日里算计着，似个物件。”
孝庄点头：“你和墨儿一同长大，有这样的情份不足为奇。哀家也不做那打鸳鸯的棒子，若墨儿允了，哀家自然给会墨儿这个体面。”
玄烨刹时眉目飞扬：“墨儿自然是允的。回头朕就去问她。”
孝庄笑着摇头，轻叹：“可怜墨儿要沦为这三宫六院一女子，日日盼着皇帝翻牌子去。”
玄烨笑道：“墨儿若应了朕，朕还要这后宫做甚。昨日封羽回京在御书房呆了一夜，昭贵妃一早就派人给遏必隆送话了。若是墨儿，必是勤恳为朕专研。而不是心心念念为母家打算。”
孝庄手里的珠子骤然顿住，气息略沉，缓了片刻后才道：“钮祜禄氏如今也没有能领这个大将军之衔的，他们要蹦跶自让他们蹦跶去。”
“孙儿晓得。”
祖孙二人又说了会话，玄烨吃了安容端上来的金丝素面方才辞去了慈宁宫回了御书房。
玄烨一走，孝庄便扶住安容的手，喘成一团：“冤孽，他竟生废后宫的念头。他竟，竟是要步先帝的后尘啊。”
孝庄老泪纵横，方才略一试探，玄烨对后宫诸妃颇有厌色，对废后宫毫犹疑，可见其思虑已久。
孝庄抖着手拍着桌子：“福临啊，你生的好儿子啊。这是造孽啊，造孽啊。”
安容忙从屉子里取出凝神丸给孝庄吞了，缓缓地顺着她的背，细声劝慰：“皇上只怕是随口戏言罢，老祖宗可不必当真。更何况有太后遗旨在，墨儿断不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孝庄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撑着案子的手仍兀自颤抖：“对，得亏慈和洞察先机。给我伺候笔墨……”
安容有些踟蹰：“老祖宗现在就下懿旨只怕与万岁爷生了罅隙。”
孝庄摆手：“不，哀家先留道遗旨。墨儿是个好孩子，哀家信她断不会做出背信之事。但为防万一，若玄烨执意要纳墨儿为妃，哀家便拼了这条命也不能成全此事。”
安容叹道：“老祖宗，容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墨儿知情达理，并不是徇私之人……”
“糊涂！”孝庄打断她，容色肃然，“哪个女子没进宫前不知书达理？不温良娴熟？再不争不抢的女人一旦有了孩儿，就会如虎如兽，拼死了要为孩儿博一个前程。若墨儿为妃，后宫岂非她一人专宠？若她不为孩儿博一个前途，她百年后以她孩儿宠妃之后岂能安身立命？以墨儿心智，她若真动了手，后宫谁能是她对手？我大清皇嗣还能留下多少？！更何况……”孝庄凄然道，“皇帝现在要为她废除后宫啊。”
安容不再言语，默默取了纸笔。
一入宫门深似海，紫禁城里的水可是有换人心，换血脉的毒么？
一向后宫是朝廷的影射，后宫得势举家升迁。
玄烨自知此理，才对后宫一应争斗半睁眼。她们折腾着，猜疑着，平衡着，前朝方才不易结党营私。
但这是朝政，并非私情。
他之私情，早已予了墨儿， 他知，她知！
既然老祖宗已经应了，那只墨儿便是。
思及此，玄烨踏入御书房的步子都轻快了些。
散了风雨，阳光自镂空雕龙的窗子里漏进来，落在床上少女苍白精巧的脸上。密如羽扇的眼睫伴着阳光蒲扇着，宛若墨蝶。
玄烨坐在床畔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脸庞剔透的肌肤，唇角勾着笑意。
老祖宗已经应下了，墨儿很快就是他的。再也没有旁的人敢觊觎。布延也好，李柏也罢，都再也不敢有觊觎之心了。
他望着她，眼底无限满足。他的墨儿，怎样都是好的。醒着的时候好，睡着的时候也好，健康的时候好，病着的时候也好。
怎样看都怎样好！
只是……
视线落到她松动的领口，玄烨眸光微冷，李柏……留着还真是个祸害呢。
掌下微动，玄烨回神望去，苏墨儿终于睁开了眸子。
她眼底带着七分茫然，三分困惑，眸子大而懵懂，仿若林子是迷路的麋鹿，染着一层薄而剔透的水气，十分可怜。
玄烨戳着她的鼻子笑：“墨儿可是醒来了么？”
“皇上？！”苏墨儿瞪眼了眼睛，抖了个激灵，立刻起身就要下跪磕头。
玄烨握住她纤瘦的肩胛，按住了：“身子刚好，别动。”
玄烨眼底眉心都是笑意，每一处都洋溢着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温柔。
皇上，这是有喜么？
是，有喜的。
吴三桂动了。
苏墨儿不再挣扎，只就身在床上跪了，磕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玄烨伸手托住了她，圈住她的腰身按进自己怀里，将脑袋搁在她肩上，低声道：“朕确有喜事，你可是猜到了么？”
苏墨儿挣了挣，烧刚退下，动一动，脑仁便晃荡，只得任由他偎着。低应了一声：“嗯，奴才听守门的侍卫说了，封大人回来了被召到了御书房。奴才想是云南来消息了。奴才恭喜皇上心愿得逞，从此再无三藩之忧。”
玄烨的唇落到她颈侧，低声道：“嗯，你倒是聪明……”唇顿在她颈肩处，“何时听侍卫说的？可是回宫了么？”
苏墨儿苦笑：“回宫了，不曾想丢了腰牌。便在宫门口站了站。”望着玄烨，“奴才怎地会在御书房？是封大人带奴才回来的么？”
玄烨一口咬在她肩上，冷哼一声：“那两个狗奴才。原是你回来了不放你进来，被李柏占了先。”
苏墨儿吃痛，低呼一声：“又是世子救的我么？”
“怎地是又？”
苏墨儿将城外马车落入护城河一事说了，道：“若非世子相救，奴才怕是成了护城河的水鬼了。”
“墨儿纵然是鬼，也该是朕的鬼。”玄烨紧紧拥住她，声音时染着一抹戾气，“朕已命人彻查此事，谁要害你，朕定然不会放过他。”
“皇上，不过是马失前蹄，驾车的公公都殒了命。人有旦夕祸福，皇上。奴才并无大碍。”
宫里多少有偏私袒护的，此事一旦彻查，恐怕株连甚重。首先内务府便难逃其责。但谁又难差得动内务府的公公？左右不过那几位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