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威胁
吴逸尘在街口站了良久，远处的徐家宅院冷冷清清，半天不见有人进出。徐仲寒畏罪自杀，老太太也同时过世，徐家只剩下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不姓徐的任天佑。徐家原先那些熟人朋友、街坊邻居，现在都躲得远远的。既不愿给徐家送一份奠仪，也不想去徐家悼念亡者。
徐家已被官府查抄，如今徐仲寒盗窃银库畏罪自杀的消息传开，大家仿佛已经预见，徐家日后的衰败。
“吴大人，你怎么在这？”彭头走过街口，身边跟着申毅。
“呃，彭头。”吴逸尘不好回答，脸上有些尬尴。
“吴大人，我和申毅准备去徐家上炷香。”彭头对吴逸尘的印象很好，他知道吴逸尘一直在尽力保全徐家。
“哦！”吴逸尘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想给徐仲寒上一炷香，到赣州一年多，只有徐仲寒能跟他聊起京城那些话题，他心里也把自己当作徐希盈的朋友，按理，确实该给老徐上炷香。可吴逸尘估计，额泰可能还在赣州，他手下的眼线，说不定正在某个角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大人，那我们去了。”彭头看吴逸尘脸上淡淡的，知道他也为难。
“呃……”吴逸尘犹豫了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嗯？”彭头有些惊讶，他完全没料到吴逸尘这个时候会去徐家。
“走吧！”吴逸尘嘴上说“走”，脚下却没挪步。
彭头也不多嘴，看了申毅一眼，二人当先朝徐家大门走去。吴逸尘这才跟在彭头身后，迈开了步子。
“有客到！”灵堂上的霍峻铭看见彭头进门，大声高喊。
任天佑赶紧朝来客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彭头上前搀起任天佑，后者才注意到彭头身后的吴逸尘。
“你……”任天佑不知吴逸尘来意，两眼恶狠狠的瞪着他。
吴逸尘一言不发，走到灵前拿起几只香点燃，对着灵幔深深一揖，把香插进香炉。
“吴，吴大人，我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任天佑憋不住心里的怒火，冲到吴逸尘跟前。
“天佑！”彭头赶紧隔开二人。
“任大哥！”霍峻铭也拽着任天佑的胳膊外后拉。
江涛一个劲的给申毅使眼色，让他给霍峻铭帮忙。
“彭头，你们进来，怎么没放火炮？”吴逸尘避开任天佑，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彭头有点懵。
“过府拜祭，进门不是该放火炮吗？”吴逸尘淡然说道。
“哦，对对！申毅，你快去街对面买些火炮，在门外放了再进来。”彭头不是不知道规矩，但徐仲寒始终是戴罪之身，放火炮太过张扬，他才没有预备。
“你……”任天佑弄不懂吴逸尘究竟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质问，又被彭头扯住。
吴逸尘在灵堂前找了个位子坐下，神情落寞的看着被秋风拂动的灵幔。
灵堂变得异常安静，江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任天佑依旧狠狠的瞪着吴逸尘，霍峻铭和彭头一左一右拽着任天佑不敢放手。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院外响起震耳欲聋的火炮声，申毅一溜小跑，抱着一堆火炮钻进院子。
“峻铭，接着。”申毅甩过一卷火炮，“回礼啊！”
霍峻铭连忙点着火炮，扔出了院门。
门外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冷清的徐家门前飘起着浓浓蓝烟，总算让人感觉热闹了些。一些邻居听到火炮声，也跑到了街面上查看情况。
吴逸尘再次走到灵前深深一揖，转身欲向彭头和江涛作别，捕快老祁在院门前大声喊道：“吴大人！”
“嗯？出什么事了？”吴逸尘见老祁神色紧张，不觉皱起眉头。
老祁跑进院里，喘着气说：“吴大人，出事了，老贾死了！”
“你说什么？”江涛闻言大惊失色。
“老贾怎么死的？”吴逸尘也是十分惊愕，刚才进徐家没见老贾，他还觉着奇怪。
“老贾在牌楼街，被祥云茶楼的招牌掉下来砸死了！”老祁接到霍靖安报信，正想去府衙禀报吴逸尘，经过街口听到徐家门前的火炮声，才发现吴逸尘在徐家。
“什么时候的事？”吴逸尘快步走到门边。
“就在刚才，霍捕头还在祥云茶楼，他叫小的来请大人过去！”
吴逸尘匆匆走了，留下彭头、江涛几人面面相觑。
“不行，我也得去看看！”江涛颇觉怪异，连忙追了出去。
街坊邻居见徐家大门一连走出几位府衙的人，慢慢围到徐家门外。
吴逸尘跟着老祁踏进牌楼街，就听有人喊道：“快让开，知府大人来了！”
老贾的尸体被霍靖安的手下围了起来，衙门的仵作正在验尸。围观的百姓听说知府大人到了，纷纷闪身让开一条路。
“吴大人！”霍靖安走近吴逸尘。
“这是怎么回事？”吴逸尘看着老贾的身体沉声问道。
“我准备去老贾找大人，经过牌楼街，老贾已经被砸死了。”霍靖安的眼睛不停在人群中搜索。
“我是问老贾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吴逸尘对霍靖安的答复很不满意。
“大人，借一步说话。”霍靖安把吴逸尘领上二楼，让人守着楼梯口，不准闲杂人等上去。
吴逸尘环视茶楼一周，走到了临街窗边。
“大人，老贾死得蹊跷！”霍靖安也站到窗边，向吴逸尘示意三楼屋檐下悬挂招牌的木桩。
“蹊跷？”吴逸尘看向木桩上齐根断掉的铁钉。
“对！刚才这桌上有两个客人，老贾一出事，这两个人就不见了。掌柜说，从没见过这两个人。”
“你怀疑那两个人在铁钉上动了手脚？”
霍靖安紧皱眉头，铁钉断口上了锈，不像刚断掉的样子。那两个人动没动手脚，还真说不准。
“爹！爹……爷爷……”楼下响起一片哭声，老贾的儿子、孙子都来了。
霍靖安听到哭声，探头喊道：“云柱，你上来！”
贾云柱是老贾大儿子，见霍靖安唤他，满脸挂着泪水上了二楼。
“云柱，这几天，有人去家里找过你爹吗？”霍靖安问道。
“没有。”贾云柱摇了摇头。
“最近几天，你家门外，有没有出现什么生面孔？”
“我不知道。”贾家大门平时都关着，贾云柱进出家门也没留意。
“贾云柱，最近几天，你爹出去过吗？”吴逸尘觉得此事太巧，他刚想去找老贾，老贾就出了事，他疑心暗中有人不想让他接触老贾。
“没有啊，我爹自从那天从银库回来，就一直没出过门，整天呆在自己屋里，哪也没去。”贾云柱好生疑惑，看吴大人和霍捕头的神情，他爹的死似乎另有隐情。
吴逸尘明白贾云柱说的就是银库出事那天。可既然老贾近几天足不出户，也没外人上门找他，那躲在暗中的人，如何得知自己今天要去找老贾，又如何断定老贾今天会从牌楼街路过呢？
莫非，自己和老贾都被人暗中监视了？吴逸尘心底一阵深深的恐惧，感觉生命受到无形的威胁。今天出事的是老贾，那明天呢？是不是就轮到自己了？
徐家已被官府查抄，如今徐仲寒盗窃银库畏罪自杀的消息传开，大家仿佛已经预见，徐家日后的衰败。
“吴大人，你怎么在这？”彭头走过街口，身边跟着申毅。
“呃，彭头。”吴逸尘不好回答，脸上有些尬尴。
“吴大人，我和申毅准备去徐家上炷香。”彭头对吴逸尘的印象很好，他知道吴逸尘一直在尽力保全徐家。
“哦！”吴逸尘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想给徐仲寒上一炷香，到赣州一年多，只有徐仲寒能跟他聊起京城那些话题，他心里也把自己当作徐希盈的朋友，按理，确实该给老徐上炷香。可吴逸尘估计，额泰可能还在赣州，他手下的眼线，说不定正在某个角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大人，那我们去了。”彭头看吴逸尘脸上淡淡的，知道他也为难。
“呃……”吴逸尘犹豫了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嗯？”彭头有些惊讶，他完全没料到吴逸尘这个时候会去徐家。
“走吧！”吴逸尘嘴上说“走”，脚下却没挪步。
彭头也不多嘴，看了申毅一眼，二人当先朝徐家大门走去。吴逸尘这才跟在彭头身后，迈开了步子。
“有客到！”灵堂上的霍峻铭看见彭头进门，大声高喊。
任天佑赶紧朝来客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彭头上前搀起任天佑，后者才注意到彭头身后的吴逸尘。
“你……”任天佑不知吴逸尘来意，两眼恶狠狠的瞪着他。
吴逸尘一言不发，走到灵前拿起几只香点燃，对着灵幔深深一揖，把香插进香炉。
“吴，吴大人，我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任天佑憋不住心里的怒火，冲到吴逸尘跟前。
“天佑！”彭头赶紧隔开二人。
“任大哥！”霍峻铭也拽着任天佑的胳膊外后拉。
江涛一个劲的给申毅使眼色，让他给霍峻铭帮忙。
“彭头，你们进来，怎么没放火炮？”吴逸尘避开任天佑，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彭头有点懵。
“过府拜祭，进门不是该放火炮吗？”吴逸尘淡然说道。
“哦，对对！申毅，你快去街对面买些火炮，在门外放了再进来。”彭头不是不知道规矩，但徐仲寒始终是戴罪之身，放火炮太过张扬，他才没有预备。
“你……”任天佑弄不懂吴逸尘究竟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质问，又被彭头扯住。
吴逸尘在灵堂前找了个位子坐下，神情落寞的看着被秋风拂动的灵幔。
灵堂变得异常安静，江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任天佑依旧狠狠的瞪着吴逸尘，霍峻铭和彭头一左一右拽着任天佑不敢放手。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院外响起震耳欲聋的火炮声，申毅一溜小跑，抱着一堆火炮钻进院子。
“峻铭，接着。”申毅甩过一卷火炮，“回礼啊！”
霍峻铭连忙点着火炮，扔出了院门。
门外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冷清的徐家门前飘起着浓浓蓝烟，总算让人感觉热闹了些。一些邻居听到火炮声，也跑到了街面上查看情况。
吴逸尘再次走到灵前深深一揖，转身欲向彭头和江涛作别，捕快老祁在院门前大声喊道：“吴大人！”
“嗯？出什么事了？”吴逸尘见老祁神色紧张，不觉皱起眉头。
老祁跑进院里，喘着气说：“吴大人，出事了，老贾死了！”
“你说什么？”江涛闻言大惊失色。
“老贾怎么死的？”吴逸尘也是十分惊愕，刚才进徐家没见老贾，他还觉着奇怪。
“老贾在牌楼街，被祥云茶楼的招牌掉下来砸死了！”老祁接到霍靖安报信，正想去府衙禀报吴逸尘，经过街口听到徐家门前的火炮声，才发现吴逸尘在徐家。
“什么时候的事？”吴逸尘快步走到门边。
“就在刚才，霍捕头还在祥云茶楼，他叫小的来请大人过去！”
吴逸尘匆匆走了，留下彭头、江涛几人面面相觑。
“不行，我也得去看看！”江涛颇觉怪异，连忙追了出去。
街坊邻居见徐家大门一连走出几位府衙的人，慢慢围到徐家门外。
吴逸尘跟着老祁踏进牌楼街，就听有人喊道：“快让开，知府大人来了！”
老贾的尸体被霍靖安的手下围了起来，衙门的仵作正在验尸。围观的百姓听说知府大人到了，纷纷闪身让开一条路。
“吴大人！”霍靖安走近吴逸尘。
“这是怎么回事？”吴逸尘看着老贾的身体沉声问道。
“我准备去老贾找大人，经过牌楼街，老贾已经被砸死了。”霍靖安的眼睛不停在人群中搜索。
“我是问老贾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吴逸尘对霍靖安的答复很不满意。
“大人，借一步说话。”霍靖安把吴逸尘领上二楼，让人守着楼梯口，不准闲杂人等上去。
吴逸尘环视茶楼一周，走到了临街窗边。
“大人，老贾死得蹊跷！”霍靖安也站到窗边，向吴逸尘示意三楼屋檐下悬挂招牌的木桩。
“蹊跷？”吴逸尘看向木桩上齐根断掉的铁钉。
“对！刚才这桌上有两个客人，老贾一出事，这两个人就不见了。掌柜说，从没见过这两个人。”
“你怀疑那两个人在铁钉上动了手脚？”
霍靖安紧皱眉头，铁钉断口上了锈，不像刚断掉的样子。那两个人动没动手脚，还真说不准。
“爹！爹……爷爷……”楼下响起一片哭声，老贾的儿子、孙子都来了。
霍靖安听到哭声，探头喊道：“云柱，你上来！”
贾云柱是老贾大儿子，见霍靖安唤他，满脸挂着泪水上了二楼。
“云柱，这几天，有人去家里找过你爹吗？”霍靖安问道。
“没有。”贾云柱摇了摇头。
“最近几天，你家门外，有没有出现什么生面孔？”
“我不知道。”贾家大门平时都关着，贾云柱进出家门也没留意。
“贾云柱，最近几天，你爹出去过吗？”吴逸尘觉得此事太巧，他刚想去找老贾，老贾就出了事，他疑心暗中有人不想让他接触老贾。
“没有啊，我爹自从那天从银库回来，就一直没出过门，整天呆在自己屋里，哪也没去。”贾云柱好生疑惑，看吴大人和霍捕头的神情，他爹的死似乎另有隐情。
吴逸尘明白贾云柱说的就是银库出事那天。可既然老贾近几天足不出户，也没外人上门找他，那躲在暗中的人，如何得知自己今天要去找老贾，又如何断定老贾今天会从牌楼街路过呢？
莫非，自己和老贾都被人暗中监视了？吴逸尘心底一阵深深的恐惧，感觉生命受到无形的威胁。今天出事的是老贾，那明天呢？是不是就轮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