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报信
仵作查验半天，老贾的尸体，除了头上致命的伤痕，没发现任何异常。
那块要人命的招牌，高四尺半，宽一尺八寸，四边包着铜皮，厚约两寸。霍靖安已经问过掌柜，那招牌是红木所制，分量很重。悬挂招牌的铁钉足有小指粗细，钉尾有弯钩固定，招牌挂在三楼屋檐外十几年，再大的风雨也从没出过意外。
这两天秋风虽紧，可照理说，如此沉重的招牌也不易被风刮落，更别说摇断小指粗细的铁钉。夏掌柜赌咒发誓，说前年年底才换过悬挂招牌的铁钉，短短两年时间，那固定铁钉的木桩又在屋檐下淋不着雨水，怎会如此容易出现断口。
霍靖安询问二楼那两个客人的相貌，夏掌柜和伙计竟都说不清楚两个客人的特征。
现场勘验完毕，吴逸尘让贾家兄弟给老贾收了尸，叫上霍靖安和江涛，即刻回了府衙后堂。
“江涛，刚才你我在府衙外分手之后，路上遇到什么人了吗？”吴逸尘直言不讳的询问江涛。
“大人，我，我没遇上什么人啊！”江涛听出话音，吴逸尘在怀疑他。
“除了霍捕头，你还跟什么人说过，我要去找老贾？”
“没，没有啊！离开府衙我直接去了徐家，就跟霍捕头说你让他去老贾找你。当时只有峻铭在场。可峻铭一直呆在徐家灵堂没出去过。”江涛心内骇然，隐隐感到老贾之死很不简单。
“江涛，你别介意，我只是想弄清楚，会不会有别人知道我要去找老贾。”吴逸尘目视霍靖安。
“大人，我从徐家出来，径直从南市街走进牌楼街，途中也没遇上熟人。大人应该知道，我绝不会把大人去找老贾的事告诉别人。”霍靖安赶紧解释。
“我相信你们俩说的话。”吴逸尘郑重的点了下头，“如此看来，我是被监视了！”
“监视？”江涛颇感惊讶。
“对，监视！”吴逸尘再度想起徐仲寒的忠告，他相信，的确有人潜伏在暗中，意图对他不利。
“谁会监视大人？”霍靖安想不通。
“银库失窃案已经完结，但我还继续过问此案细节，有人不高兴了。”吴逸尘想到了额泰。
“大人，到底谁会不高兴？”霍靖安不知道额泰的存在。
“当然是希望此案不再被提起的人！”
“难道盗贼还在赣州城内？”霍靖安认为，只有真正的盗贼才不希望徐仲寒被翻案。
“盗贼？”吴逸尘被霍靖安一言惊醒。
“呃……，大人，三月二十九那天的六名守卫，四死两逃，徐仲寒和老贾现在也不能再开口说话，显然是有人想灭掉所有人证！”霍靖安始终认为徐仲寒被冤枉。
“不，不，霍捕头，对于三月二十九那天的事，老贾知道的，似乎并不比江涛多，但为什么江涛没事？却偏偏要杀老贾呢？”吴逸尘觉得霍靖安说的不对。
“我……？我不知道徐仲寒有没有私下跟老贾说过什么。可老贾平日从未提及六名守卫的事，他好像也没留意过那大头和宋跃富的死，据我估计，老贾应该不知道孟敬昆和陈建琦已经死了。”江涛很是不安，对自己的安危十分紧张。
“江涛，银库出事后，老贾跟你说过什么吗？”吴逸尘问道。
“那天徐仲寒被王恒和周勤架出银库，老贾马上就找到我，问我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说？”
“我说，吴大人和徐库使同来银库，大概是为了取银赈灾。可徐库使被架走，吴大人却没从银库提走银子，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当时老贾说什么了？”
“他当时问我‘银库不会出事吧？’。”
“还有呢？”
“没了，我们就随便聊了两句，猜测徐仲寒到底患了什么急病，当时谁也没意识到银库真的出事了。”
“后来你们俩见过面吗？”
“没有，第二天我就被衙门的捕快看住了，直到昨天，大人和霍捕头来找我，我才出的家门。”
吴逸尘许久没有出声，他感觉老贾知道的内情似乎比江涛还少，可为什么出事的偏偏是老贾？难道，这真是一场意外？
如果，老贾今天没出门呢？他是不是就不会出事？茶楼的那两个生面孔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总不能天天守在茶楼，等着老贾打楼下经过吧？
“不对，老贾今天怎么会去徐家？”吴逸尘突然想起，方才他去找老贾时，贾云桩说老贾去徐家了。可贾云柱说老贾近几日足不出户，那老贾如何得知徐家今天开始办丧事？
“是不是老贾两个儿子告诉他，任天佑已经把徐仲寒的尸体运回徐家了？”江涛猜测道。
“贾云柱和贾云桩好像还不知道徐家在办丧事，刚才在茶楼，贾云柱还问我，老徐的案子大人是怎么处置的，当时他兄弟就在一旁。”霍靖安感到诧异，老贾应该不知道任天佑带回徐仲寒的尸体，在家里办丧事。
“速叫人将……”吴逸尘话说了半句，想到贾家兄弟此刻也在筹办老贾后事，只能改口。“算了，还是我们去一趟贾家吧。”
三人迅速赶到贾家，老贾的灵堂还没搭起来，家中已是哭声一片。老贾两个儿媳妇带着孩子，跪在蒙着白布的尸身前啼哭，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歪在一边的木椅上哭泣。
“云柱、云桩！”霍靖安将正在张罗亲友搭灵堂的两兄弟叫了过来。
“大人，霍捕头！”两兄弟这才注意院中多了几个人。
“云柱、云桩，你们是不是告诉你爹，徐仲寒的尸首已经运回徐家了？”霍靖安压低声音问道。
“啊？”老二贾云桩楞了一下。
“徐仲寒的案子结了？”老大贾云柱好奇道。
“你们不知道徐仲寒的尸首昨夜已经运回徐家？”
“不知道啊！”两兄弟异口同声答道。
“那你爹怎会出门？”
“我，我不知道。早上我在衙门。”贾云柱是被人从衙门叫去牌楼街的。
“快到中午时，我抱儿子到院里玩，我爹突然要出门，我问他去哪，他说去徐家看看。”贾云桩当时还以为老贾想去徐家看看徐老太太的后事怎么料理。
“你爹知道徐老太太过世了？”
“嗯，是我告诉爹的。”贾云桩前晚遇到霍峻铭，听说徐老太太过世。
“你什么时候告诉你爹的？”
“前晚回来我就跟爹说了。”
“可昨天一天，你爹都没出门？”
“嗯。”
吴逸尘摇了摇头，他认为老贾不是因为徐老太太才出门。
“贾云桩，除了你，今早还有谁见过你爹？”
“我不知道，今天我不当差，睡到快中午才起来。”
“你呢？”吴逸尘看向贾云柱。
“我一早去了衙门，没见着我爹。”
“我见着了。”跪在地上的女人回头说道。
“昱珉，你过来！”贾云柱把媳妇叫了过来。
“你早上见到你公公了？”吴逸尘和声问道。
“早上我从房里出来，看见公公正在关院门。”
“爹在关院门？”贾云柱奇道。
“嗯！”
“你听见敲门声了吗？”霍靖安怀疑老贾当时是在关门送客。
“没听见。”
吴逸尘与霍靖安对视一眼，同时猜到，可能有人上门给老贾报信。
那块要人命的招牌，高四尺半，宽一尺八寸，四边包着铜皮，厚约两寸。霍靖安已经问过掌柜，那招牌是红木所制，分量很重。悬挂招牌的铁钉足有小指粗细，钉尾有弯钩固定，招牌挂在三楼屋檐外十几年，再大的风雨也从没出过意外。
这两天秋风虽紧，可照理说，如此沉重的招牌也不易被风刮落，更别说摇断小指粗细的铁钉。夏掌柜赌咒发誓，说前年年底才换过悬挂招牌的铁钉，短短两年时间，那固定铁钉的木桩又在屋檐下淋不着雨水，怎会如此容易出现断口。
霍靖安询问二楼那两个客人的相貌，夏掌柜和伙计竟都说不清楚两个客人的特征。
现场勘验完毕，吴逸尘让贾家兄弟给老贾收了尸，叫上霍靖安和江涛，即刻回了府衙后堂。
“江涛，刚才你我在府衙外分手之后，路上遇到什么人了吗？”吴逸尘直言不讳的询问江涛。
“大人，我，我没遇上什么人啊！”江涛听出话音，吴逸尘在怀疑他。
“除了霍捕头，你还跟什么人说过，我要去找老贾？”
“没，没有啊！离开府衙我直接去了徐家，就跟霍捕头说你让他去老贾找你。当时只有峻铭在场。可峻铭一直呆在徐家灵堂没出去过。”江涛心内骇然，隐隐感到老贾之死很不简单。
“江涛，你别介意，我只是想弄清楚，会不会有别人知道我要去找老贾。”吴逸尘目视霍靖安。
“大人，我从徐家出来，径直从南市街走进牌楼街，途中也没遇上熟人。大人应该知道，我绝不会把大人去找老贾的事告诉别人。”霍靖安赶紧解释。
“我相信你们俩说的话。”吴逸尘郑重的点了下头，“如此看来，我是被监视了！”
“监视？”江涛颇感惊讶。
“对，监视！”吴逸尘再度想起徐仲寒的忠告，他相信，的确有人潜伏在暗中，意图对他不利。
“谁会监视大人？”霍靖安想不通。
“银库失窃案已经完结，但我还继续过问此案细节，有人不高兴了。”吴逸尘想到了额泰。
“大人，到底谁会不高兴？”霍靖安不知道额泰的存在。
“当然是希望此案不再被提起的人！”
“难道盗贼还在赣州城内？”霍靖安认为，只有真正的盗贼才不希望徐仲寒被翻案。
“盗贼？”吴逸尘被霍靖安一言惊醒。
“呃……，大人，三月二十九那天的六名守卫，四死两逃，徐仲寒和老贾现在也不能再开口说话，显然是有人想灭掉所有人证！”霍靖安始终认为徐仲寒被冤枉。
“不，不，霍捕头，对于三月二十九那天的事，老贾知道的，似乎并不比江涛多，但为什么江涛没事？却偏偏要杀老贾呢？”吴逸尘觉得霍靖安说的不对。
“我……？我不知道徐仲寒有没有私下跟老贾说过什么。可老贾平日从未提及六名守卫的事，他好像也没留意过那大头和宋跃富的死，据我估计，老贾应该不知道孟敬昆和陈建琦已经死了。”江涛很是不安，对自己的安危十分紧张。
“江涛，银库出事后，老贾跟你说过什么吗？”吴逸尘问道。
“那天徐仲寒被王恒和周勤架出银库，老贾马上就找到我，问我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说？”
“我说，吴大人和徐库使同来银库，大概是为了取银赈灾。可徐库使被架走，吴大人却没从银库提走银子，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当时老贾说什么了？”
“他当时问我‘银库不会出事吧？’。”
“还有呢？”
“没了，我们就随便聊了两句，猜测徐仲寒到底患了什么急病，当时谁也没意识到银库真的出事了。”
“后来你们俩见过面吗？”
“没有，第二天我就被衙门的捕快看住了，直到昨天，大人和霍捕头来找我，我才出的家门。”
吴逸尘许久没有出声，他感觉老贾知道的内情似乎比江涛还少，可为什么出事的偏偏是老贾？难道，这真是一场意外？
如果，老贾今天没出门呢？他是不是就不会出事？茶楼的那两个生面孔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总不能天天守在茶楼，等着老贾打楼下经过吧？
“不对，老贾今天怎么会去徐家？”吴逸尘突然想起，方才他去找老贾时，贾云桩说老贾去徐家了。可贾云柱说老贾近几日足不出户，那老贾如何得知徐家今天开始办丧事？
“是不是老贾两个儿子告诉他，任天佑已经把徐仲寒的尸体运回徐家了？”江涛猜测道。
“贾云柱和贾云桩好像还不知道徐家在办丧事，刚才在茶楼，贾云柱还问我，老徐的案子大人是怎么处置的，当时他兄弟就在一旁。”霍靖安感到诧异，老贾应该不知道任天佑带回徐仲寒的尸体，在家里办丧事。
“速叫人将……”吴逸尘话说了半句，想到贾家兄弟此刻也在筹办老贾后事，只能改口。“算了，还是我们去一趟贾家吧。”
三人迅速赶到贾家，老贾的灵堂还没搭起来，家中已是哭声一片。老贾两个儿媳妇带着孩子，跪在蒙着白布的尸身前啼哭，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歪在一边的木椅上哭泣。
“云柱、云桩！”霍靖安将正在张罗亲友搭灵堂的两兄弟叫了过来。
“大人，霍捕头！”两兄弟这才注意院中多了几个人。
“云柱、云桩，你们是不是告诉你爹，徐仲寒的尸首已经运回徐家了？”霍靖安压低声音问道。
“啊？”老二贾云桩楞了一下。
“徐仲寒的案子结了？”老大贾云柱好奇道。
“你们不知道徐仲寒的尸首昨夜已经运回徐家？”
“不知道啊！”两兄弟异口同声答道。
“那你爹怎会出门？”
“我，我不知道。早上我在衙门。”贾云柱是被人从衙门叫去牌楼街的。
“快到中午时，我抱儿子到院里玩，我爹突然要出门，我问他去哪，他说去徐家看看。”贾云桩当时还以为老贾想去徐家看看徐老太太的后事怎么料理。
“你爹知道徐老太太过世了？”
“嗯，是我告诉爹的。”贾云桩前晚遇到霍峻铭，听说徐老太太过世。
“你什么时候告诉你爹的？”
“前晚回来我就跟爹说了。”
“可昨天一天，你爹都没出门？”
“嗯。”
吴逸尘摇了摇头，他认为老贾不是因为徐老太太才出门。
“贾云桩，除了你，今早还有谁见过你爹？”
“我不知道，今天我不当差，睡到快中午才起来。”
“你呢？”吴逸尘看向贾云柱。
“我一早去了衙门，没见着我爹。”
“我见着了。”跪在地上的女人回头说道。
“昱珉，你过来！”贾云柱把媳妇叫了过来。
“你早上见到你公公了？”吴逸尘和声问道。
“早上我从房里出来，看见公公正在关院门。”
“爹在关院门？”贾云柱奇道。
“嗯！”
“你听见敲门声了吗？”霍靖安怀疑老贾当时是在关门送客。
“没听见。”
吴逸尘与霍靖安对视一眼，同时猜到，可能有人上门给老贾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