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消除怀疑
任天佑推着板车，走上无人的街道，口中方发出轻轻的呜咽。打他记事起，就跟师父在一起生活。任天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在他心里，其实早就把师父一家当作自己的亲人。
虽然师父平时看着好像很严肃，对任天佑不像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样百般宠爱，但师父对他的照顾却也关怀备至。从小，徐家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希盈有的他都有。师父和奶奶从未让任天佑受过委屈，更没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外人。
任天佑从小话就少，生性有些木纳的他，长这么大，从没向师父说过一句感激的话。现在，就算他想说，师父也听不到了。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妹。”任天佑哽咽着对师父的尸体低语，心里暗暗发誓，定要永远守护着这个妹妹。
板车推回徐家，晏彪和同伴还守在门外。见到任天佑板车上的破席筒子露出一双皂靴，立即明白里面裹着什么。
“小子，徐家已经被查封，你不能进去！”晏彪的同伴挡在门前，他们还没接任何命令。
任天佑一言不发，弯腰从车上抱起师父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向院门。
“站住！”那名差役把手放到刀柄上。
任天佑冷冷的看着那差役，脚步不停，嘴里喃喃念道：“师父，我们回家了！”
差役眼见尸体就要撞到跟前，不得已向后退去。“你聋了吗！我说不能进去！”
“师父，我们回家了！”任天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根本没把那差役看在眼里。
“他妈的，你找死！”差役火了，“噌”的拨出腰刀。
任天佑依旧大步朝前，上了台阶，差役被迫退进院中。
“老陈，算了吧！他肯定是章大人放出来的。”晏彪不希望同伴把事做绝。
“哼！这兔崽子……”
“天佑，你回来了！”
老陈还想骂几句消气，霍靖安从后堂奔出来，眼睛紧紧盯着任天佑手上的破席筒子。
任天佑微微点了下头，径直走进堂屋，将尸体轻轻放到地上。
“师父，我们到家了！”
“天佑，你怎么出来的？是不是吴大人回来了？”霍靖安不相信章炳荣会放任天佑出狱。
“任大哥，希盈呢？”霍峻铭也从后堂跑了过来。
“师妹，还在牢里！”任天佑嗅到空气中的香烛味，对霍家父子微鞠一躬。“峻铭，奶奶还在后堂？”
“嗯。”霍峻铭有些失望。“任大哥，希盈为什么没放出来？”
“我不知道。彭伯伯说，放我出来给师父和奶奶料理后事。”
“天佑，你看到吴大人了吗？”霍靖安有很多话想跟吴逸尘说。
“没有。是彭伯伯放我出来的。”任天佑一边说一边走向后堂，他想去看一眼奶奶。
“峻铭，你在这帮天佑照应着，我出去一趟。”霍靖安知道彭头没权利释放任天佑，吴逸尘肯定回来了。
“嗯！我知道。”
霍靖安疾步赶到大牢，彭头说吴逸尘刚走，霍靖安又赶去府衙，吴逸尘正在后衙的睡房中发呆，门也没关。
“吴大人，你总算回来了！”霍靖安急切的闯进房里。
“霍捕头。”吴逸尘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大人，徐仲寒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
“大人，银库被窃一案疑点甚多，章炳荣草菅人命，您可不能不管啊！”
吴逸尘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管，而是无能为力。
“大人，今年三月二十九，是姚老太爷寿宴，那天银库只有六名守卫值守，其中四人已于四月死于非命，在银库做饭的厨娘上月也意外死亡。几天前，修建银库石室的石匠薛长山意外坠崖，这些绝不是巧合！”霍靖安一口气将疑点道出。
“什么？六名守卫，四人死于非命？”吴逸尘极度惊诧。
“是啊，大人！银库……”霍靖安有些迟疑，他想进入银库查看，可一直找不到机会。吴逸尘给银库增派了守卫，他十分怀疑，失窃官银还在银库之中。
“银库怎么了？”吴逸尘看出霍靖安欲言又止。
“大人，银库失窃后，不知大人为何还要给银库增派守卫？”霍靖安豁出去了，既然吴逸尘一回到赣州就放出任天佑，还让任天佑从牢里带回老徐的尸体，这吴逸尘似乎并不像霍靖安想象的那般阴毒。
“霍捕头，你也怀疑失窃官银还在银库？”吴逸尘确曾有过这种怀疑，所以他才向银库增派守卫。但他仔细查看过银库各处角落，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后来事情太多，他也忘了撤掉增派的守卫。
“大人，我向银库管事江涛证实了，近一年来，只有三月二十九那天，银库的守卫最少。而那天留守银库的六名守卫次月死了四人，死因虽像是意外，可其中三人竟都是绞肠痧猝死，这难道不奇怪吗？”
“绞肠痧？”
“对，四名守卫，除了那大头以外，宋跃富、孟敬昆、陈建琦三人都是死于绞肠痧！还有最后两名守卫，冯璋和潘光喜二人，前天举家逃离赣州。”
“跑了？”
“嗯！我怀疑，他们是害怕被人杀人灭口，才举家逃走。”
“你怎么知道他们害怕被灭口？”吴逸尘对冯璋和潘光喜起了疑心。
“大人，银库被窃，应该是在三月二十九那天。事情已经过了近半年，冯璋和潘光喜如果参与盗窃官银，他们早该跑了。等到如今事发才举家逃走，这不是太招人耳目了吗？”
“银库厨娘和薛长山的意外会不会是他们二人干的？”吴逸尘猜测，冯璋和潘光喜一直没逃走，也许是还没将知情人全部灭口。
“这……”霍靖安确实没朝这方面想过。
“霍捕头，你是不是想去银库看看？”
霍靖安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吴逸尘估计霍靖安可能对他也有怀疑。
霍靖安随吴逸尘出了府衙，直奔灶儿巷敲响江涛家院门。
“吴大人！霍捕头，你们怎么来了？”江涛惊喜参半，吴逸尘让捕快困了他好几天，终于肯来见他了。
“江管事，银库钥匙在身边吗？”吴逸尘低声问道。
“在，片刻不敢离身。”银库虽然已经空了，可是江涛还严守着规矩。
“走吧，随我们去银库看看。”
江涛楞了一下，现在已是三更，吴逸尘却挑这个时候想去银库。
“别愣了，走吧！”霍靖安拍了江涛一把，江涛赶紧跟上。
有吴逸尘在，三人顺利进去银库大院。吴逸尘与江涛合力打开银库库门，只见满库的空箱和一地被扯烂的封条，还跟那天离开时一样。夜风从门外灌进库房，三人的影子在火光下摇摇荡荡。
“霍捕头，江管事，开始吧，所有的石板，一块块全都敲到。”吴逸尘手持木棍，用力敲着石板，给二人做示范。
霍靖安知道吴逸尘想消除自己对他的怀疑，当下也不客气，拿着木棍一块块敲击地面的石板。
可三人在银库石室里忙乎一夜，库房地板、石壁、石顶的每一块石板都敲了个遍，直至天明，都没找出一块能发出空洞回声的石板。
虽然师父平时看着好像很严肃，对任天佑不像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样百般宠爱，但师父对他的照顾却也关怀备至。从小，徐家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希盈有的他都有。师父和奶奶从未让任天佑受过委屈，更没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外人。
任天佑从小话就少，生性有些木纳的他，长这么大，从没向师父说过一句感激的话。现在，就算他想说，师父也听不到了。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妹。”任天佑哽咽着对师父的尸体低语，心里暗暗发誓，定要永远守护着这个妹妹。
板车推回徐家，晏彪和同伴还守在门外。见到任天佑板车上的破席筒子露出一双皂靴，立即明白里面裹着什么。
“小子，徐家已经被查封，你不能进去！”晏彪的同伴挡在门前，他们还没接任何命令。
任天佑一言不发，弯腰从车上抱起师父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向院门。
“站住！”那名差役把手放到刀柄上。
任天佑冷冷的看着那差役，脚步不停，嘴里喃喃念道：“师父，我们回家了！”
差役眼见尸体就要撞到跟前，不得已向后退去。“你聋了吗！我说不能进去！”
“师父，我们回家了！”任天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根本没把那差役看在眼里。
“他妈的，你找死！”差役火了，“噌”的拨出腰刀。
任天佑依旧大步朝前，上了台阶，差役被迫退进院中。
“老陈，算了吧！他肯定是章大人放出来的。”晏彪不希望同伴把事做绝。
“哼！这兔崽子……”
“天佑，你回来了！”
老陈还想骂几句消气，霍靖安从后堂奔出来，眼睛紧紧盯着任天佑手上的破席筒子。
任天佑微微点了下头，径直走进堂屋，将尸体轻轻放到地上。
“师父，我们到家了！”
“天佑，你怎么出来的？是不是吴大人回来了？”霍靖安不相信章炳荣会放任天佑出狱。
“任大哥，希盈呢？”霍峻铭也从后堂跑了过来。
“师妹，还在牢里！”任天佑嗅到空气中的香烛味，对霍家父子微鞠一躬。“峻铭，奶奶还在后堂？”
“嗯。”霍峻铭有些失望。“任大哥，希盈为什么没放出来？”
“我不知道。彭伯伯说，放我出来给师父和奶奶料理后事。”
“天佑，你看到吴大人了吗？”霍靖安有很多话想跟吴逸尘说。
“没有。是彭伯伯放我出来的。”任天佑一边说一边走向后堂，他想去看一眼奶奶。
“峻铭，你在这帮天佑照应着，我出去一趟。”霍靖安知道彭头没权利释放任天佑，吴逸尘肯定回来了。
“嗯！我知道。”
霍靖安疾步赶到大牢，彭头说吴逸尘刚走，霍靖安又赶去府衙，吴逸尘正在后衙的睡房中发呆，门也没关。
“吴大人，你总算回来了！”霍靖安急切的闯进房里。
“霍捕头。”吴逸尘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大人，徐仲寒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
“大人，银库被窃一案疑点甚多，章炳荣草菅人命，您可不能不管啊！”
吴逸尘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管，而是无能为力。
“大人，今年三月二十九，是姚老太爷寿宴，那天银库只有六名守卫值守，其中四人已于四月死于非命，在银库做饭的厨娘上月也意外死亡。几天前，修建银库石室的石匠薛长山意外坠崖，这些绝不是巧合！”霍靖安一口气将疑点道出。
“什么？六名守卫，四人死于非命？”吴逸尘极度惊诧。
“是啊，大人！银库……”霍靖安有些迟疑，他想进入银库查看，可一直找不到机会。吴逸尘给银库增派了守卫，他十分怀疑，失窃官银还在银库之中。
“银库怎么了？”吴逸尘看出霍靖安欲言又止。
“大人，银库失窃后，不知大人为何还要给银库增派守卫？”霍靖安豁出去了，既然吴逸尘一回到赣州就放出任天佑，还让任天佑从牢里带回老徐的尸体，这吴逸尘似乎并不像霍靖安想象的那般阴毒。
“霍捕头，你也怀疑失窃官银还在银库？”吴逸尘确曾有过这种怀疑，所以他才向银库增派守卫。但他仔细查看过银库各处角落，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后来事情太多，他也忘了撤掉增派的守卫。
“大人，我向银库管事江涛证实了，近一年来，只有三月二十九那天，银库的守卫最少。而那天留守银库的六名守卫次月死了四人，死因虽像是意外，可其中三人竟都是绞肠痧猝死，这难道不奇怪吗？”
“绞肠痧？”
“对，四名守卫，除了那大头以外，宋跃富、孟敬昆、陈建琦三人都是死于绞肠痧！还有最后两名守卫，冯璋和潘光喜二人，前天举家逃离赣州。”
“跑了？”
“嗯！我怀疑，他们是害怕被人杀人灭口，才举家逃走。”
“你怎么知道他们害怕被灭口？”吴逸尘对冯璋和潘光喜起了疑心。
“大人，银库被窃，应该是在三月二十九那天。事情已经过了近半年，冯璋和潘光喜如果参与盗窃官银，他们早该跑了。等到如今事发才举家逃走，这不是太招人耳目了吗？”
“银库厨娘和薛长山的意外会不会是他们二人干的？”吴逸尘猜测，冯璋和潘光喜一直没逃走，也许是还没将知情人全部灭口。
“这……”霍靖安确实没朝这方面想过。
“霍捕头，你是不是想去银库看看？”
霍靖安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吴逸尘估计霍靖安可能对他也有怀疑。
霍靖安随吴逸尘出了府衙，直奔灶儿巷敲响江涛家院门。
“吴大人！霍捕头，你们怎么来了？”江涛惊喜参半，吴逸尘让捕快困了他好几天，终于肯来见他了。
“江管事，银库钥匙在身边吗？”吴逸尘低声问道。
“在，片刻不敢离身。”银库虽然已经空了，可是江涛还严守着规矩。
“走吧，随我们去银库看看。”
江涛楞了一下，现在已是三更，吴逸尘却挑这个时候想去银库。
“别愣了，走吧！”霍靖安拍了江涛一把，江涛赶紧跟上。
有吴逸尘在，三人顺利进去银库大院。吴逸尘与江涛合力打开银库库门，只见满库的空箱和一地被扯烂的封条，还跟那天离开时一样。夜风从门外灌进库房，三人的影子在火光下摇摇荡荡。
“霍捕头，江管事，开始吧，所有的石板，一块块全都敲到。”吴逸尘手持木棍，用力敲着石板，给二人做示范。
霍靖安知道吴逸尘想消除自己对他的怀疑，当下也不客气，拿着木棍一块块敲击地面的石板。
可三人在银库石室里忙乎一夜，库房地板、石壁、石顶的每一块石板都敲了个遍，直至天明，都没找出一块能发出空洞回声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