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相继死亡
据宋嫂介绍，宋跃富平日确是酉初二刻左右回家，宋嫂总是酉初一刻就做好了饭菜，宋跃富一回来就开饭。他好喝点酒，一顿饭差不多要吃到酉正三刻。平时没事，戌正一刻就该休息了，像戌初三刻才回家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大娘，戌初三刻，隔壁的牛二看到宋大叔回来，他留意宋大叔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吗？”徐希盈觉得奇怪，宋跃富那么晚才回来，竟还自己杀鹅做饭。
“他没说。姑娘，你等等，我去隔壁把牛二叫过来。”宋跃富死得太过突然，宋嫂乍逢丧夫之痛，疏忽了很多东西。
徐希盈等了片刻，宋嫂将一个三十出头、面容猥琐的男子带进屋里。
“姑娘，这就是牛二，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呃……”徐希盈见牛二面目可憎，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听宋大娘说，宋大叔死的那晚，你看到他戌初三刻才回来？”
“嗯，我都上床睡觉了，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看了一眼。”
“当时你看到宋大叔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宋大哥空着手，没拿东西。”
“你确定？”
“嗯，他是没拿东西。”
“宋大叔回来以后，你听到有人敲过宋大叔家的门吗？”
“没听到，我睡着了。宋嫂，你们这是干什么？”牛二有些莫名其妙。
“牛二，你没看到你宋大哥拎鹅回来？”宋嫂感到问题严重，没工夫回答牛二的问题。
“没有啊，当时我见宋大哥空着手，没见他拎什么鹅。宋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天晚上牛二请来仵作，跟着进了宋家堂屋，也看到了饭桌上的那锅鹅。
“牛二，我家里没养鹅，那晚你宋大哥吃的鹅肉是打哪来的？”
“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那鹅是你白天去娘家前，给宋大哥炖下的。”
提起这事，牛二还有点不高兴。他是单身汉，隔三差五的就到街坊邻居家混饭。宋家有时备了好菜，宋跃富偶尔也会带口叫他过去喝两杯。可那晚宋嫂回了娘家，宋跃富独自在家吃鹅，竟然没叫他。宋跃富死后，牛二逢人就说，那晚要是宋跃富叫他过去喝酒，兴许就不会出事。
“宋嫂，你那晚回来的时候，家门是开着还是上了门闩？”徐希盈突然问道。
“当时门掩着，要是上了门闩我就进不了家了。”
“平时宋大哥一个人在家，晚上也不上门闩吗？”
“呃，不一定。要是他知道我在娘晚上不回来，到了戌时肯定会上门闩。但那天我跟他说过，晚上要回来。他也许会给我留门。”
“嫂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难道宋大哥的死有问题？”牛二从两人的对话猜到一二。
“呃……，牛二，我觉得那天晚上的鹅来得蹊跷！家里没鹅，你宋大哥戌初三刻才回来，他手上也没拿东西。可他偏偏吃了这鹅，当晚就丧了命。”宋嫂实在想不出谁会带来一锅鹅肉，陪宋跃富一块喝酒。
“可仵作不是说宋大哥不是中毒吗？”牛二好奇的上下打量徐希盈，摸不清这水灵灵的大姑娘是什么来路。
宋嫂也望着徐希盈，只觉满腹愁烦。丈夫已经死了四五个月，她当初对饭桌上那锅鹅肉虽觉奇怪，可并未想得如此深入。现在徐希盈问了这些细节，她渐渐意识到，丈夫的死也许不是患了绞肠痧那么简单。
“大娘，你再好好问问隔壁两邻，宋大叔出事那晚，有谁来过你家。我现在得走了，要是打探到什么消息，你就马上告诉江管事。”徐希盈见问不出更多线索，想赶紧去找夏婆子。
“好吧，徐姑娘，那你慢走！”宋嫂不知道银库出事，还以为是徐库使、江管事觉察到宋跃富死的可疑。
徐希盈离开五道庙，立即赶到瓦市街找夏婆子，可谁知那夏婆子一个月前就死了。她儿子叫郁宝生，在街面上摆了个卖豆渣的摊子，也没什么生意。
“郁大哥，我是银库江管事的侄女，夏婆婆怎么不在了？”当初是江涛雇的夏婆子，徐希盈借起了江涛的名义。
“诶，大腿骨摔断了，动不了，在家躺了半个多月就不行了。”郁宝生摇了摇头，心里有些难过。
“夏婆婆有没有跟你说起过银库的事？”
“银库什么事？”郁宝生觉得奇怪。
“呃，没什么。郁大哥，夏婆婆从没提过跟银库有关的事吗？”徐希盈知道银库出事的消息还未扩散，不想告诉郁宝生实情。
“哎，我娘就是银库后院一做饭的厨娘，她哪知道银库的事。大妹子，我娘都死一个多月了，你们怎么想起她来了？是不是银库缺人做饭？我有个表嫂手艺不错，她做的饭菜比酒楼的厨子也差不了多少，你们要缺人做饭，我就给你们介绍……”
“呃，不是。江管事已经雇到人了。”
“哦，那你是想……”郁宝生猜不到徐希盈的来意。
“听说夏婆婆不在了，我随便问问。”
郁宝生见徐希盈说话不尽不实，疑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反感。
“郁大哥，你还记得三月二十九号那天，夏婆婆去银库做饭了吗？那天是姚老太爷寿宴，银库里没几个人。”
“呃……”郁宝生回忆了一下，“去了，姚老太爷寿宴那天，我娘说银库吃饭的人少，就没买多少菜。”
“她还说什么了？”
“她就说要少买点菜，没说别的！”
“那天夏婆婆做好饭从银库回来，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妹子，你到底想问什么？我娘在银库做了七八年饭，她从摔断腿到过世，从没见银库有人来过问一声，现在你怎么又想起跑来问长问短的？”郁宝生越发觉得这大妹子有古怪。
“呃，郁大哥，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夏婆婆过世的消息。”
郁宝生叹了口气，他娘摔断腿那天，就让他去跟江涛说了，暂时不能再去银库做饭。不过夏婆子过世的时候，郁宝生确实没告知江涛，说起来也不能怪银库的人不讲情义。
“郁大哥，三月二十九那天，夏婆婆回家有什么不对劲吗？”徐希盈硬着头皮又问了一次。
“没什么不对劲，还不是和往常一样。”郁宝生有些不耐烦。
“哦，打扰了郁大哥！”徐希盈知道自己并不受待见。“那我先走了。”
郁宝生一言不发的看着徐希盈牵马离去，心下暗忖，三月二十九那天，银库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希盈脑子里像被塞了一团乱麻，三月二十九那天，六名守卫和夏婆子都在银库大院。可转眼到了四月，那大头、宋跃富、孟敬昆、陈建琦四人，在短短一个月内相继离奇死亡，这绝非巧合！
而父亲一定是从宋跃富的死觉察到异常，五月初才会到丹溪探查孟敬昆、陈建琦的情况。夏婆子死于八月，修建银库石室的薛长山前几日也死了，他们的死，与那四个银库守卫有什么联系吗？
现在只剩下潘光喜、冯璋两人，江涛说前天还在银库见过他们，为什么他们二人没事？三月二十九那天，银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娘，戌初三刻，隔壁的牛二看到宋大叔回来，他留意宋大叔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吗？”徐希盈觉得奇怪，宋跃富那么晚才回来，竟还自己杀鹅做饭。
“他没说。姑娘，你等等，我去隔壁把牛二叫过来。”宋跃富死得太过突然，宋嫂乍逢丧夫之痛，疏忽了很多东西。
徐希盈等了片刻，宋嫂将一个三十出头、面容猥琐的男子带进屋里。
“姑娘，这就是牛二，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呃……”徐希盈见牛二面目可憎，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听宋大娘说，宋大叔死的那晚，你看到他戌初三刻才回来？”
“嗯，我都上床睡觉了，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看了一眼。”
“当时你看到宋大叔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宋大哥空着手，没拿东西。”
“你确定？”
“嗯，他是没拿东西。”
“宋大叔回来以后，你听到有人敲过宋大叔家的门吗？”
“没听到，我睡着了。宋嫂，你们这是干什么？”牛二有些莫名其妙。
“牛二，你没看到你宋大哥拎鹅回来？”宋嫂感到问题严重，没工夫回答牛二的问题。
“没有啊，当时我见宋大哥空着手，没见他拎什么鹅。宋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天晚上牛二请来仵作，跟着进了宋家堂屋，也看到了饭桌上的那锅鹅。
“牛二，我家里没养鹅，那晚你宋大哥吃的鹅肉是打哪来的？”
“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那鹅是你白天去娘家前，给宋大哥炖下的。”
提起这事，牛二还有点不高兴。他是单身汉，隔三差五的就到街坊邻居家混饭。宋家有时备了好菜，宋跃富偶尔也会带口叫他过去喝两杯。可那晚宋嫂回了娘家，宋跃富独自在家吃鹅，竟然没叫他。宋跃富死后，牛二逢人就说，那晚要是宋跃富叫他过去喝酒，兴许就不会出事。
“宋嫂，你那晚回来的时候，家门是开着还是上了门闩？”徐希盈突然问道。
“当时门掩着，要是上了门闩我就进不了家了。”
“平时宋大哥一个人在家，晚上也不上门闩吗？”
“呃，不一定。要是他知道我在娘晚上不回来，到了戌时肯定会上门闩。但那天我跟他说过，晚上要回来。他也许会给我留门。”
“嫂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难道宋大哥的死有问题？”牛二从两人的对话猜到一二。
“呃……，牛二，我觉得那天晚上的鹅来得蹊跷！家里没鹅，你宋大哥戌初三刻才回来，他手上也没拿东西。可他偏偏吃了这鹅，当晚就丧了命。”宋嫂实在想不出谁会带来一锅鹅肉，陪宋跃富一块喝酒。
“可仵作不是说宋大哥不是中毒吗？”牛二好奇的上下打量徐希盈，摸不清这水灵灵的大姑娘是什么来路。
宋嫂也望着徐希盈，只觉满腹愁烦。丈夫已经死了四五个月，她当初对饭桌上那锅鹅肉虽觉奇怪，可并未想得如此深入。现在徐希盈问了这些细节，她渐渐意识到，丈夫的死也许不是患了绞肠痧那么简单。
“大娘，你再好好问问隔壁两邻，宋大叔出事那晚，有谁来过你家。我现在得走了，要是打探到什么消息，你就马上告诉江管事。”徐希盈见问不出更多线索，想赶紧去找夏婆子。
“好吧，徐姑娘，那你慢走！”宋嫂不知道银库出事，还以为是徐库使、江管事觉察到宋跃富死的可疑。
徐希盈离开五道庙，立即赶到瓦市街找夏婆子，可谁知那夏婆子一个月前就死了。她儿子叫郁宝生，在街面上摆了个卖豆渣的摊子，也没什么生意。
“郁大哥，我是银库江管事的侄女，夏婆婆怎么不在了？”当初是江涛雇的夏婆子，徐希盈借起了江涛的名义。
“诶，大腿骨摔断了，动不了，在家躺了半个多月就不行了。”郁宝生摇了摇头，心里有些难过。
“夏婆婆有没有跟你说起过银库的事？”
“银库什么事？”郁宝生觉得奇怪。
“呃，没什么。郁大哥，夏婆婆从没提过跟银库有关的事吗？”徐希盈知道银库出事的消息还未扩散，不想告诉郁宝生实情。
“哎，我娘就是银库后院一做饭的厨娘，她哪知道银库的事。大妹子，我娘都死一个多月了，你们怎么想起她来了？是不是银库缺人做饭？我有个表嫂手艺不错，她做的饭菜比酒楼的厨子也差不了多少，你们要缺人做饭，我就给你们介绍……”
“呃，不是。江管事已经雇到人了。”
“哦，那你是想……”郁宝生猜不到徐希盈的来意。
“听说夏婆婆不在了，我随便问问。”
郁宝生见徐希盈说话不尽不实，疑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反感。
“郁大哥，你还记得三月二十九号那天，夏婆婆去银库做饭了吗？那天是姚老太爷寿宴，银库里没几个人。”
“呃……”郁宝生回忆了一下，“去了，姚老太爷寿宴那天，我娘说银库吃饭的人少，就没买多少菜。”
“她还说什么了？”
“她就说要少买点菜，没说别的！”
“那天夏婆婆做好饭从银库回来，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妹子，你到底想问什么？我娘在银库做了七八年饭，她从摔断腿到过世，从没见银库有人来过问一声，现在你怎么又想起跑来问长问短的？”郁宝生越发觉得这大妹子有古怪。
“呃，郁大哥，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夏婆婆过世的消息。”
郁宝生叹了口气，他娘摔断腿那天，就让他去跟江涛说了，暂时不能再去银库做饭。不过夏婆子过世的时候，郁宝生确实没告知江涛，说起来也不能怪银库的人不讲情义。
“郁大哥，三月二十九那天，夏婆婆回家有什么不对劲吗？”徐希盈硬着头皮又问了一次。
“没什么不对劲，还不是和往常一样。”郁宝生有些不耐烦。
“哦，打扰了郁大哥！”徐希盈知道自己并不受待见。“那我先走了。”
郁宝生一言不发的看着徐希盈牵马离去，心下暗忖，三月二十九那天，银库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希盈脑子里像被塞了一团乱麻，三月二十九那天，六名守卫和夏婆子都在银库大院。可转眼到了四月，那大头、宋跃富、孟敬昆、陈建琦四人，在短短一个月内相继离奇死亡，这绝非巧合！
而父亲一定是从宋跃富的死觉察到异常，五月初才会到丹溪探查孟敬昆、陈建琦的情况。夏婆子死于八月，修建银库石室的薛长山前几日也死了，他们的死，与那四个银库守卫有什么联系吗？
现在只剩下潘光喜、冯璋两人，江涛说前天还在银库见过他们，为什么他们二人没事？三月二十九那天，银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