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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一锅鹅肉
       徐希盈记下几人的地址,正欲迈步出门,又想起还有话没问,旋即回过身来。

       “对了,江叔叔,那大头是什么时候死的?”

       “四月初,宋跃富是四月二十还是二十一,我记不清了。你还是仔细问问宋嫂吧!”

       “那孟敬昆和陈建琦具体是哪天被我爹赶出银库的?”

       “我记得应该是宋跃富出丧的第二天。”

       徐希盈默然点了点头,这才拉开院门走了出去。

       “希盈,走了?”老崔见徐希盈出来,笑着打起招呼。

       “嗯,谢谢了,崔叔叔!谢谢高大哥!”徐希盈小嘴很甜,向二人欠了欠身,解开缰绳,上马走了。

       到了五道庙,果然一问就找到了宋跃富家。

       “请问有人在家吗?”徐希盈见宋家房门虚掩,屋内隐约有个白衣女人的身影晃动。

       “谁啊?”宋嫂打开房门,见外面站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不觉楞了一下。“你……”

       “大娘,请问这是宋跃富家吗?”

       “你是徐库使的女儿吧?”宋嫂想起自己曾见过这位姑娘。

       “对,是我。大娘,我能进来吗?”徐希盈发现隔壁邻居从屋里探出脑袋。

       “哦,徐姑娘快请进!”宋嫂把徐希盈请了进去。

       “大娘,宋跃富是你的……?”徐希盈看到堂屋神龛前摆着宋跃富的牌位。

       “是我男人。”宋嫂不经意看了牌位一眼。

       “哦,原来是宋大娘!”徐希盈躬身行礼。

       “姑娘不必客气。”宋嫂请徐希盈坐下,疑惑的问道:“不知姑娘上门可是有事吗?”

       “宋大娘,我想问问宋大叔的事。”

       “跃富?”宋嫂微微皱眉,显得十分不解。“姑娘想问什么事?”

       “宋大娘,请问宋大叔是什么时候不在的?”

       “四月二十。”宋嫂叹了口气,“那天我回娘家,他一个人在家。晚上回来,就发现他倒在饭桌旁,蜷着身子,两手捂着肚皮,叫也叫不醒。我赶紧请来大夫,可已经没救了。”

       徐希盈一听“饭桌旁”三字,忙问:“那天宋大叔吃了什么?”

       “呃……”宋嫂觉得徐希盈的神色有些奇怪。“吃鹅,仵作来检查过,饭菜里没毒,跃富也不像中毒。”

       “宋大娘,宋大叔一个人在家吃鹅?”徐希盈感到惊奇。

       “是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家里养了几只鸡,跃富平时很少自己弄吃的,按说他不应该去外面买鹅才对。”宋嫂当时也想不通,丈夫为什么不吃家里的鸡。后来胡乱猜测,那鹅也许是别人送的,或者是丈夫捡来的。

       “饭桌上有酒吗?”

       “有啊,跃富每晚吃饭都要喝点酒。”

       “宋大娘,你回来的时候,桌上有几只酒杯?”

       “就一只酒杯。怎么了?”

       “你能确定,当晚就宋大叔自己一个人吃饭?”

       “桌上就一只酒杯,一副碗筷。应该就他一个人吃饭。”

       徐希盈若有所思的看着堂屋正中摆放的八仙桌,微微有些发呆。

       “姑娘,你怎么想起问起这些?”宋嫂觉得不对劲。

       “宋大娘,我感觉宋大叔的死,可能有问题!”

       “什么问题?”宋嫂吃了一惊,“你怀疑跃富是被人害死的?”

       “宋大娘,当时饭桌上有没有花生一类的干果?”徐希盈暂时没有回答宋嫂的问题。

       “有啊!跃富喝酒的时候,就喜欢剥几颗花生下酒。”

       “还有别的东西吗?”

       “好像没什么了。姑娘,你刚才说跃富的死,到底有什么问题?”

       “桌上没有柿干?”

       “柿干?没见着柿干啊!姑娘,你到底想问什么?”

       “大娘,你说宋大叔死的那晚在吃鹅,那鹅的头、脚、翅膀都在吗?”徐希盈想到一个可以证实有没有人陪宋跃富一起吃饭的办法。

       “呃,在,鹅头没动,还在锅里。两只翅膀跃富都吃了,桌上有啃过的翅膀骨头,鹅掌也吃了一只,剩一只在锅里。”

       “大娘,你看那鹅头,能估计出那只鹅有多重吗?”

       “呃,看样子怎么也得有七八斤吧。”

       “那锅里还剩下多少鹅肉?有一半吗?”

       “没那么多,仵作检查盛鹅肉的锅时,我就在旁边,那锅里剩下的肉顶多一两斤。桌上……”宋嫂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桌上好像有两堆鹅骨头!”

       “两堆?宋大娘,你确定?”

       “对,就是两大堆骨头!跃富坐的那方一大堆,他右手的桌面上也有一堆骨头!可是……”

       “可是什么?”

       “跃富右手那方桌面上,没摆酒杯碗筷!”

       “宋大娘,你有没有发现家里少了酒杯碗筷?”

       “这……”宋嫂还真不太清楚家里酒杯碗筷的数量。“我不知道,平时也没数过。”

       “那鹅毛呢?你从娘家回来,屋里屋外发现鹅毛了吗?”

       “没有!”宋嫂摇摇头,当时家里确实没看到鹅毛。

       “会不会宋大叔杀好鹅,把鹅毛扔了?”

       “应该不会,跃富平时才不会管这些,我杀鸡他都从不挨边。”

       “那么鹅可能是在外面杀好,才带回家的?”

       “嗯,应该是吧!我不在家,跃富肯定不会自己动手杀鹅。”

       “大娘,我怀疑那天晚上,有人跟宋大叔在一起吃饭,不然,他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鹅肉,也不会在桌上吐两堆骨头。”

       宋嫂沉默下来,她回娘家那晚,真有人陪跃富在家里吃饭吗?她记得当时家里好像没煮饭,桌上就那一锅鹅肉,也没有别的菜。以跃富的性格,他应该不会自己买鹅,也不会亲自动手杀鹅。那锅鹅肉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跃富真是被人害死的?

       “大娘,当时你没问过隔壁两邻?有没有邻居注意,当晚谁来家找过宋大叔?”徐希盈刚才进屋时,隔壁就有邻居探出头来观望。

       “我,我没问。给跃富办丧事的时候,街坊两邻都在。要是那晚有人来家里找过跃富,他们看见了肯定会告诉我。”

       “大娘,那晚你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呃……,差不多亥正一刻吧。我看叫不醒跃富,出去把大夫找来,都已经子时了。”

       “你怎么回来那么晚?”

       “那天是我爹六十大寿,娘家来了几桌亲戚,我在娘家帮着收拾好桌碗才回来。”

       “你父亲六十大寿,宋大叔怎么不一起去?”

       “诶,你不知道,我爹跟跃富不对付,所以他就没一起去。””那仵作是什么时辰来的?”

       “跃富子初二刻咽了气,大夫说要请仵作看过才能收殓,我就让隔壁的牛二帮忙去请仵作,等仵作赶到,已经敲三更了。”

       “牛二是……?”

       “他就住隔壁。”

       宋嫂示意左侧邻居,徐希盈估计就是刚才探头观望那人。

       “呃,大娘,那天晚上,宋大叔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听牛二说,好像是戌初三刻回来的。”

       “大娘,银库一般是酉时换班,宋大叔怎么到戌初三刻才回来?”

       徐希盈十分纳闷,五道庙距银库并不远,酉时交班,最多酉初二刻,宋跃富就能走到家。可他竟在外面耽搁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才回来,这一个多时辰,宋跃富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