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探大牢
王恒听着章炳荣的冷笑声，只觉头皮发麻。不安的左顾右盼，暗自担心同知老爷看他不顺眼，将他也当作徐仲寒的同伙。
吴逸尘轻咳一声，“王恒，你先回去吧！今晚听到的这些话……”
“大人放心，小人绝不会吐露半个字！”王恒连忙打断吴逸尘，如蒙大赦般跑出门去。
霍靖安知道章炳荣的话还没说完，“章大人，你所说的‘帮手’是什么意思？”
“徐仲寒任库使多年，银库守卫多为老徐亲自招募。据我所知，一些守卫私底下还常向老徐讨教拳脚枪棒。徐仲寒如想在守卫中培养几名亲信，并非难事。”
“那么江涛呢？无论任何人从银库窃取官银，都无法绕过江涛。三十万两官银运出银库，这么大的事，江涛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察觉？”
江涛的父亲与章炳荣的母亲是表亲，但府衙里知道的人不多。吴逸尘也不清楚两人这层关系，霍靖安见章炳荣不提银库管事江涛，故意当着吴逸尘的面，把江涛扯了出来，看章炳荣如何为表弟开脱。
“呃，江涛向来忠直，再说，他也无法接触银库钥匙。”章炳荣没防备霍靖安这一手，辩驳有些苍白无力。
“嗬嗬，章大人。江涛本性的确忠直，但徐仲寒看守银库十几年也从无劣迹，你怎么就能如此肯定，官银失窃必是徐仲寒所为呢？”
“因为……，因为只有徐仲寒才有机会同时接触两把库门钥匙！”章炳荣十分气恼，虽说徐仲寒与霍靖安相识多年，可他平日也没看出两人交情如何深厚，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霍靖安却总是帮着徐仲寒说话。
“章大人，霍捕头，两位勿起争执。银库那边，我已派人暗中监视，江涛身边，也安插了眼线。徐仲寒如今身陷囚牢，银库的守卫、库吏应该也听到了风声，徐仲寒如果真有同伙，这几日必有异动。”
吴逸尘冷眼旁观，看出了些名堂。同知章炳荣分掌赣州府缉盗事务，平素与捕头霍靖安相处甚洽。可是涉及徐仲寒和官银失窃，霍靖安却与章炳荣唱起了反调。而章炳荣为江涛说的开脱之词，又明显是避重就轻。看来，这其中的人事关系还颇为复杂。
“吴大人，依我看，我们不如连夜提审徐仲寒！”章炳荣想赶在去南昌前，坐实徐仲寒监守自盗的罪名。
“章大人不必心急！此案诡谲迷离、千头万绪，一时片刻难以探查分明。五更我们即要出发前往南昌，徐仲寒关在牢里大可放心。一切还是待我们从南昌回来再细细审问吧！”吴逸尘希望能先压住银库失窃一案，以免章炳荣明日到了南昌口无遮拦的乱说一通，把责任引到自己身上。
“这……”章炳荣不太甘心，但见吴逸尘困倦的连打了两个哈欠，只得悻悻的告辞离去。
“霍捕头，你也回去吧！”吴逸尘看出霍靖安还有话想说，但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是，大人！小人告退。”霍靖安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离开了府衙。
夜色渐浓，徐希盈见奶奶迷迷糊糊睡去，轻手轻脚出了房门走到院中。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静谧的院子，令她觉得十分压抑。
已经一天一宿没有合眼，可是徐希盈却毫无睡意。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个曾经温馨欢愉的家，变得异常冷清，徐希盈很不适应。
大师兄的房里还亮着灯，徐希盈知道，大师兄也睡不着，他和自己同样记挂着父亲。
昨日在府衙大牢，从彭头和霍大叔的脸色就能看出，父亲可能已经遭了大刑。徐希盈非常难过，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想见父亲。平日父亲总是唠唠叨叨的教训她，可她能从父亲的每一句苛责、每一个眼神，感受到那份浓浓的父爱。她自幼丧母，是父亲和奶奶含辛茹苦的将她养大。对徐希盈来说，父亲是她的天，是为她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是炙热的火焰，总给她带来温暖。
可现在，父亲怎么样了？他伤得重吗？彭头会不会照顾他？银库究竟出了什么事？吴大人能查清案子，还父亲一个清白吗？
徐希盈心乱如麻，父亲刚离开一天，可她却感觉父亲似乎已经离开了很久。不行，一定得想办法见父亲一面！
要是小师弟在就好了，徐希盈又看了一眼大师兄房间透出的灯光，心里有些失落，她真希望小师弟能陪她一起去大牢见父亲。
哼！无情无义的胆小鬼！徐希盈轻轻骂了一句，收拾心绪，走到院子角落上的茅厕旁，纵身翻过矮墙，消失在夜幕中。
府衙大牢门前，站着两名倦意沉沉的守卫。门上的灯笼布满尘土，微弱的亮光，照着空寂的长巷。一个娇小柔弱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巷中。
“前面是谁？”申毅听到脚步声，抬眼问道。
“申大哥，是我。”徐希盈快步走到灯笼下。
“希盈，你怎么了？”申毅看了看巷中，除了徐希盈别无他人。
“申大哥，我有事找彭伯伯。”徐希盈一脸殷切。
“这么晚了，彭头都睡下了。”另一名守卫徐希盈看着眼熟，但不知道名字。
“两位大哥，麻烦行个方便。我真有急事找彭伯伯。”徐希盈拿了些散碎银子，强递到两名守卫手中。
“这……”另一名守卫显得有些为难，他知道徐仲寒就关在牢里。
“广耀，希盈是进去找彭头，又不是探监，没什么关碍。我带她进去，你先看着，我马上出来。”
申毅与彭头交好，也不想难为徐希盈一个小姑娘，立即把人带进大牢院中。
“希盈，你自己进去吧，彭头在司狱房。”
“谢谢申大哥！”
徐希盈低声谢过申毅，径直走到司狱房外，轻轻敲响房门。
“彭伯伯！彭伯伯！”
彭头还没睡下，听到有人敲门，连忙打开房门。
“希盈，快进来。”
“彭伯伯！”徐希盈进门给彭头行了深深一礼。
“希盈，你想见你爹？”彭头很清楚徐希盈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是，请彭伯伯成全！”
彭头沉默片刻，吴逸尘严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徐仲寒，还特地叮嘱过看守徐仲寒的狱卒。徐希盈深夜前来，确实让他有些为难。
“希盈，你在这待会，我去安排一下。”
“谢谢彭伯伯！”
彭头到大门外给了申毅两块碎银，让他置办一些酒菜宵夜，把看守徐仲寒的狱卒叫进了司狱房。
申毅连忙把躲在暗处的徐希盈，带到关押徐仲寒的牢房外。
“希盈，我没有牢门钥匙，你就在这跟你爹说几句话吧。我去前面看着。”
“多谢申大哥！”
申毅转身离去，徐希盈举着申毅留下的油灯，牢房里黑洞洞的，什么都不清。
“爹！爹！我是希盈！”
徐希盈轻轻唤着父亲，可牢房里没有动静。
“爹，爹，你听到了吗？我是希盈！”
牢房角落的草堆上，有团黑影微微动了一下。徐希盈把油灯举向那个角落，只见一个蓬头散发的人影斜靠在草堆上，微弱的发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希盈！”
吴逸尘轻咳一声，“王恒，你先回去吧！今晚听到的这些话……”
“大人放心，小人绝不会吐露半个字！”王恒连忙打断吴逸尘，如蒙大赦般跑出门去。
霍靖安知道章炳荣的话还没说完，“章大人，你所说的‘帮手’是什么意思？”
“徐仲寒任库使多年，银库守卫多为老徐亲自招募。据我所知，一些守卫私底下还常向老徐讨教拳脚枪棒。徐仲寒如想在守卫中培养几名亲信，并非难事。”
“那么江涛呢？无论任何人从银库窃取官银，都无法绕过江涛。三十万两官银运出银库，这么大的事，江涛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察觉？”
江涛的父亲与章炳荣的母亲是表亲，但府衙里知道的人不多。吴逸尘也不清楚两人这层关系，霍靖安见章炳荣不提银库管事江涛，故意当着吴逸尘的面，把江涛扯了出来，看章炳荣如何为表弟开脱。
“呃，江涛向来忠直，再说，他也无法接触银库钥匙。”章炳荣没防备霍靖安这一手，辩驳有些苍白无力。
“嗬嗬，章大人。江涛本性的确忠直，但徐仲寒看守银库十几年也从无劣迹，你怎么就能如此肯定，官银失窃必是徐仲寒所为呢？”
“因为……，因为只有徐仲寒才有机会同时接触两把库门钥匙！”章炳荣十分气恼，虽说徐仲寒与霍靖安相识多年，可他平日也没看出两人交情如何深厚，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霍靖安却总是帮着徐仲寒说话。
“章大人，霍捕头，两位勿起争执。银库那边，我已派人暗中监视，江涛身边，也安插了眼线。徐仲寒如今身陷囚牢，银库的守卫、库吏应该也听到了风声，徐仲寒如果真有同伙，这几日必有异动。”
吴逸尘冷眼旁观，看出了些名堂。同知章炳荣分掌赣州府缉盗事务，平素与捕头霍靖安相处甚洽。可是涉及徐仲寒和官银失窃，霍靖安却与章炳荣唱起了反调。而章炳荣为江涛说的开脱之词，又明显是避重就轻。看来，这其中的人事关系还颇为复杂。
“吴大人，依我看，我们不如连夜提审徐仲寒！”章炳荣想赶在去南昌前，坐实徐仲寒监守自盗的罪名。
“章大人不必心急！此案诡谲迷离、千头万绪，一时片刻难以探查分明。五更我们即要出发前往南昌，徐仲寒关在牢里大可放心。一切还是待我们从南昌回来再细细审问吧！”吴逸尘希望能先压住银库失窃一案，以免章炳荣明日到了南昌口无遮拦的乱说一通，把责任引到自己身上。
“这……”章炳荣不太甘心，但见吴逸尘困倦的连打了两个哈欠，只得悻悻的告辞离去。
“霍捕头，你也回去吧！”吴逸尘看出霍靖安还有话想说，但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是，大人！小人告退。”霍靖安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离开了府衙。
夜色渐浓，徐希盈见奶奶迷迷糊糊睡去，轻手轻脚出了房门走到院中。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静谧的院子，令她觉得十分压抑。
已经一天一宿没有合眼，可是徐希盈却毫无睡意。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个曾经温馨欢愉的家，变得异常冷清，徐希盈很不适应。
大师兄的房里还亮着灯，徐希盈知道，大师兄也睡不着，他和自己同样记挂着父亲。
昨日在府衙大牢，从彭头和霍大叔的脸色就能看出，父亲可能已经遭了大刑。徐希盈非常难过，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想见父亲。平日父亲总是唠唠叨叨的教训她，可她能从父亲的每一句苛责、每一个眼神，感受到那份浓浓的父爱。她自幼丧母，是父亲和奶奶含辛茹苦的将她养大。对徐希盈来说，父亲是她的天，是为她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是炙热的火焰，总给她带来温暖。
可现在，父亲怎么样了？他伤得重吗？彭头会不会照顾他？银库究竟出了什么事？吴大人能查清案子，还父亲一个清白吗？
徐希盈心乱如麻，父亲刚离开一天，可她却感觉父亲似乎已经离开了很久。不行，一定得想办法见父亲一面！
要是小师弟在就好了，徐希盈又看了一眼大师兄房间透出的灯光，心里有些失落，她真希望小师弟能陪她一起去大牢见父亲。
哼！无情无义的胆小鬼！徐希盈轻轻骂了一句，收拾心绪，走到院子角落上的茅厕旁，纵身翻过矮墙，消失在夜幕中。
府衙大牢门前，站着两名倦意沉沉的守卫。门上的灯笼布满尘土，微弱的亮光，照着空寂的长巷。一个娇小柔弱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巷中。
“前面是谁？”申毅听到脚步声，抬眼问道。
“申大哥，是我。”徐希盈快步走到灯笼下。
“希盈，你怎么了？”申毅看了看巷中，除了徐希盈别无他人。
“申大哥，我有事找彭伯伯。”徐希盈一脸殷切。
“这么晚了，彭头都睡下了。”另一名守卫徐希盈看着眼熟，但不知道名字。
“两位大哥，麻烦行个方便。我真有急事找彭伯伯。”徐希盈拿了些散碎银子，强递到两名守卫手中。
“这……”另一名守卫显得有些为难，他知道徐仲寒就关在牢里。
“广耀，希盈是进去找彭头，又不是探监，没什么关碍。我带她进去，你先看着，我马上出来。”
申毅与彭头交好，也不想难为徐希盈一个小姑娘，立即把人带进大牢院中。
“希盈，你自己进去吧，彭头在司狱房。”
“谢谢申大哥！”
徐希盈低声谢过申毅，径直走到司狱房外，轻轻敲响房门。
“彭伯伯！彭伯伯！”
彭头还没睡下，听到有人敲门，连忙打开房门。
“希盈，快进来。”
“彭伯伯！”徐希盈进门给彭头行了深深一礼。
“希盈，你想见你爹？”彭头很清楚徐希盈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是，请彭伯伯成全！”
彭头沉默片刻，吴逸尘严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徐仲寒，还特地叮嘱过看守徐仲寒的狱卒。徐希盈深夜前来，确实让他有些为难。
“希盈，你在这待会，我去安排一下。”
“谢谢彭伯伯！”
彭头到大门外给了申毅两块碎银，让他置办一些酒菜宵夜，把看守徐仲寒的狱卒叫进了司狱房。
申毅连忙把躲在暗处的徐希盈，带到关押徐仲寒的牢房外。
“希盈，我没有牢门钥匙，你就在这跟你爹说几句话吧。我去前面看着。”
“多谢申大哥！”
申毅转身离去，徐希盈举着申毅留下的油灯，牢房里黑洞洞的，什么都不清。
“爹！爹！我是希盈！”
徐希盈轻轻唤着父亲，可牢房里没有动静。
“爹，爹，你听到了吗？我是希盈！”
牢房角落的草堆上，有团黑影微微动了一下。徐希盈把油灯举向那个角落，只见一个蓬头散发的人影斜靠在草堆上，微弱的发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希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