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欲加之罪
门外的后巷空空荡荡，任天佑追出巷口，大街上行人稀稀落落，看不出什么异样。
“任大哥，看到人了吗？”霍峻铭站在门边，见任天佑回来，紧张的问道。
“没看见！”
“峻铭，你赶快回去吧，谢谢你和霍大叔的好意。现在，恐怕我们想走也走不掉了。”徐希盈情绪十分低落，她怀疑徐家已被官府监视。
“可……”
“别说了，峻铭，你快走吧！”任天佑也不想霍峻铭受到牵连。
“诶！”霍峻铭忿声摇头，满脸不舍的看了徐希盈一眼，无奈的走出院门。
易安从街角的米铺钻出来，看霍峻铭渐渐走远，快步赶回衙署去找章炳荣。
“你说什么？霍靖安的小子去徐家了？”章炳荣听了易安回报，两只眼珠滴溜溜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啊，我听到霍峻铭那小子劝徐家丫头尽快离开赣州。”
“离开赣州？为什么要离开赣州？”
“前面的话我没听到，刚听到两句，就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看到你了？”
“没有，我跑的快，没被看到。”
“霍靖安为什么要让徐家丫头离开赣州？难道他查出什么名堂来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章炳荣摸着嘴皮上稀疏的两撇八字胡，似乎若有所思。
“易安，近几个月，你发现徐仲寒驾车出过城吗？”
“驾车出城？”易安耸着眉头想了一下，“大人，没见徐仲寒驾车出过城啊！” “我记得，徐家好像有辆马车。”
“是有辆马车，徐仲寒的老娘信佛。每月初一十五，老太婆都会乘坐马车到城外通天岩广福禅寺进香。以前每次都是徐仲寒的大徒弟任天佑驾车，最近几个月，换作那个小徒弟，叫于浩的，驾车送老太婆去寺里。”易安在西北角的城门当值，见过于浩几次。
“徐家的马车每个月都要出城两次？！”章炳荣好像想到了什么。
“是啊。怎么了，大人？”
“没什么！你先回去，给我盯死任天佑和徐家丫头。另外，想办法打听一下，那于浩是什么来历。”
“是，大人！”
章炳荣将易安打发走，见天色渐黑，估摸着吴逸尘应该回了府衙，迈步走进后堂。
吴逸尘的屋里亮着油灯，房门虚掩，隐隐绰绰听到捕头霍靖安的声音。章炳荣站在门外听了片刻，屋里却没了声响。
“吴大人，吴大人！”
章炳荣推开房门，只见吴逸尘端坐椅中，霍靖安垂手站立一旁。
“章大人有事吗？”吴逸尘若无其事的掸了掸衣摆。
“吴大人，那十万两银票都换成现银了？”章炳荣瞟了霍靖安一眼，后者欠身给他见了个礼。
“没有。”
“那银票有问题？”章炳荣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银票没问题，我已经让两家钱庄看过了，随时可以兑换现银。”
“那怎么不把银票兑换成银子？”章炳荣有些狐疑。
“嗬嗬，章大人，到了南昌再将银票兑换成现银，不是更加方便吗？”
“呃，吴大人准备派谁去南昌押送赈灾钱粮？”
“我亲自去。明天一早，我和霍捕头带着银票押送一万石粮食去南昌，亲自向巡抚大人交付赈灾钱粮。”
“大人，我跟您一起去吧！我也很久没见舅舅了，陪您押送钱粮去南昌，顺道也看看舅舅。”
章炳荣是巡抚钱森的外甥，吴逸尘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好，那明日我们就一同前往南昌府吧！霍捕头，你先回去准备吧！”
“是，大人！”
“霍捕头别急着走，我还有几句话想问问霍捕头。”霍靖安正欲离开，又被章炳荣叫住。
“不知章大人有何事询问？”霍靖安心里颇有些不快。
“霍捕头，昨日知府大人交办的那几件事，不知查得怎么样了？”章炳荣怀疑下午霍峻铭去徐家，与霍靖安查的那几件事有关。
“呃……”霍靖安犹豫了一下，不自觉的看向吴逸尘。
“既然章大人问起，霍捕头就照实说吧。”吴逸尘拿起桌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修建银库石室的石匠薛长山，五天前跌落山崖摔死了。他那几个徒弟说，薛长山修建的石室绝无问题。锁匠胡启良家的确没有后人，他也没收过徒弟。”
“石匠和锁匠都死了，既然他们都没问题，那银子哪去了？”章炳荣轻蔑的翘起嘴角。
“章大人，我不是说过了，银库失窃一案，待办妥赈灾事宜，再详加查探吗！”吴逸尘拿到徐希盈借来的银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不想草率的给徐仲寒定罪。
“吴大人，有些事，霍捕头可能没告诉你吧？”
“什么事？”
“下午霍捕头的公子去徐家，不知所为何事？霍公子放着前门不走，却悄悄摸摸进了徐家后门。莫非，霍公子跟徐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往来不成？”章炳荣毫无避讳的将矛头指向霍靖安。
“大人误会了，我与徐仲寒同在衙门共事，两家素有来往。小儿听闻徐家出事，上门表示一下关心，应该没什么不妥吧？至于章大人说小儿悄悄摸摸进徐家后门，恐怕大人有所不知，徐仲寒向来都在后院教授徒弟习武，小儿以往去徐家玩耍，也就喜欢走后门，方便与那些年轻人亲近。”霍靖安不卑不亢的作了解释。
“哦，如此倒是我多虑了，霍捕头不必放在心上。不过，霍捕头，有些情况你可能没注意吧？”章炳荣分掌地方盐、粮、缉盗、河工等事务，与霍靖安交往甚多，素知此人在江湖上有些背景，也不想太过得罪此人。
“什么情况？”吴逸尘有些疑惑。
“徐仲寒的母亲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到城外通天岩广福禅寺进香，霍捕头应该知道吗？”
“知道，徐母礼佛虔诚，常年到广福禅寺进香。”
“那霍捕头可知道，以往都是徐仲寒的大徒弟任天佑，驾车送徐母去广福禅寺。可是近几个月，却换了小徒弟于浩给徐母驾车。听说，这于浩是徐仲寒新收的弟子，到徐家不过一年多。”
“章大人，你想说什么？”霍靖安不太明白章炳荣的意思。
“哼哼！霍捕头，要想将银子运出城外，一次赶出六七辆车太过显眼，如果分散运输，恐怕谁也不留意吧？”
“章大人，你……”霍靖安听懂了，章炳荣怀疑徐家利用徐母出城进香，分散运出那三十万两失窃官银。
章炳荣并不理会霍靖安，转而向吴逸尘说道：“吴大人，听说，昨日银库出事后，徐仲寒家里那几个徒弟都跑了？”
“呃，是有这么回事！”吴逸尘心下骇然，章炳荣提起的“于浩”，不就是昨日徐家那个离奇失踪的人吗？
“老徐这个徒弟，入他门下不过一年有余，银库就出了事。几个月前，原本常年驾车送徐母出城进香的任天佑，又换作了这个于浩，此人近期频繁驾车出城。吴大人，这难道还不能令人联想到什么吗？”
“章大人，你这是欲加之罪！”霍靖安虽不知于浩底细，但他不能看着章炳荣把盗窃官银的罪名硬往徐仲寒头上扣。
“任大哥，看到人了吗？”霍峻铭站在门边，见任天佑回来，紧张的问道。
“没看见！”
“峻铭，你赶快回去吧，谢谢你和霍大叔的好意。现在，恐怕我们想走也走不掉了。”徐希盈情绪十分低落，她怀疑徐家已被官府监视。
“可……”
“别说了，峻铭，你快走吧！”任天佑也不想霍峻铭受到牵连。
“诶！”霍峻铭忿声摇头，满脸不舍的看了徐希盈一眼，无奈的走出院门。
易安从街角的米铺钻出来，看霍峻铭渐渐走远，快步赶回衙署去找章炳荣。
“你说什么？霍靖安的小子去徐家了？”章炳荣听了易安回报，两只眼珠滴溜溜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啊，我听到霍峻铭那小子劝徐家丫头尽快离开赣州。”
“离开赣州？为什么要离开赣州？”
“前面的话我没听到，刚听到两句，就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看到你了？”
“没有，我跑的快，没被看到。”
“霍靖安为什么要让徐家丫头离开赣州？难道他查出什么名堂来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章炳荣摸着嘴皮上稀疏的两撇八字胡，似乎若有所思。
“易安，近几个月，你发现徐仲寒驾车出过城吗？”
“驾车出城？”易安耸着眉头想了一下，“大人，没见徐仲寒驾车出过城啊！” “我记得，徐家好像有辆马车。”
“是有辆马车，徐仲寒的老娘信佛。每月初一十五，老太婆都会乘坐马车到城外通天岩广福禅寺进香。以前每次都是徐仲寒的大徒弟任天佑驾车，最近几个月，换作那个小徒弟，叫于浩的，驾车送老太婆去寺里。”易安在西北角的城门当值，见过于浩几次。
“徐家的马车每个月都要出城两次？！”章炳荣好像想到了什么。
“是啊。怎么了，大人？”
“没什么！你先回去，给我盯死任天佑和徐家丫头。另外，想办法打听一下，那于浩是什么来历。”
“是，大人！”
章炳荣将易安打发走，见天色渐黑，估摸着吴逸尘应该回了府衙，迈步走进后堂。
吴逸尘的屋里亮着油灯，房门虚掩，隐隐绰绰听到捕头霍靖安的声音。章炳荣站在门外听了片刻，屋里却没了声响。
“吴大人，吴大人！”
章炳荣推开房门，只见吴逸尘端坐椅中，霍靖安垂手站立一旁。
“章大人有事吗？”吴逸尘若无其事的掸了掸衣摆。
“吴大人，那十万两银票都换成现银了？”章炳荣瞟了霍靖安一眼，后者欠身给他见了个礼。
“没有。”
“那银票有问题？”章炳荣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银票没问题，我已经让两家钱庄看过了，随时可以兑换现银。”
“那怎么不把银票兑换成银子？”章炳荣有些狐疑。
“嗬嗬，章大人，到了南昌再将银票兑换成现银，不是更加方便吗？”
“呃，吴大人准备派谁去南昌押送赈灾钱粮？”
“我亲自去。明天一早，我和霍捕头带着银票押送一万石粮食去南昌，亲自向巡抚大人交付赈灾钱粮。”
“大人，我跟您一起去吧！我也很久没见舅舅了，陪您押送钱粮去南昌，顺道也看看舅舅。”
章炳荣是巡抚钱森的外甥，吴逸尘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好，那明日我们就一同前往南昌府吧！霍捕头，你先回去准备吧！”
“是，大人！”
“霍捕头别急着走，我还有几句话想问问霍捕头。”霍靖安正欲离开，又被章炳荣叫住。
“不知章大人有何事询问？”霍靖安心里颇有些不快。
“霍捕头，昨日知府大人交办的那几件事，不知查得怎么样了？”章炳荣怀疑下午霍峻铭去徐家，与霍靖安查的那几件事有关。
“呃……”霍靖安犹豫了一下，不自觉的看向吴逸尘。
“既然章大人问起，霍捕头就照实说吧。”吴逸尘拿起桌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修建银库石室的石匠薛长山，五天前跌落山崖摔死了。他那几个徒弟说，薛长山修建的石室绝无问题。锁匠胡启良家的确没有后人，他也没收过徒弟。”
“石匠和锁匠都死了，既然他们都没问题，那银子哪去了？”章炳荣轻蔑的翘起嘴角。
“章大人，我不是说过了，银库失窃一案，待办妥赈灾事宜，再详加查探吗！”吴逸尘拿到徐希盈借来的银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不想草率的给徐仲寒定罪。
“吴大人，有些事，霍捕头可能没告诉你吧？”
“什么事？”
“下午霍捕头的公子去徐家，不知所为何事？霍公子放着前门不走，却悄悄摸摸进了徐家后门。莫非，霍公子跟徐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往来不成？”章炳荣毫无避讳的将矛头指向霍靖安。
“大人误会了，我与徐仲寒同在衙门共事，两家素有来往。小儿听闻徐家出事，上门表示一下关心，应该没什么不妥吧？至于章大人说小儿悄悄摸摸进徐家后门，恐怕大人有所不知，徐仲寒向来都在后院教授徒弟习武，小儿以往去徐家玩耍，也就喜欢走后门，方便与那些年轻人亲近。”霍靖安不卑不亢的作了解释。
“哦，如此倒是我多虑了，霍捕头不必放在心上。不过，霍捕头，有些情况你可能没注意吧？”章炳荣分掌地方盐、粮、缉盗、河工等事务，与霍靖安交往甚多，素知此人在江湖上有些背景，也不想太过得罪此人。
“什么情况？”吴逸尘有些疑惑。
“徐仲寒的母亲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到城外通天岩广福禅寺进香，霍捕头应该知道吗？”
“知道，徐母礼佛虔诚，常年到广福禅寺进香。”
“那霍捕头可知道，以往都是徐仲寒的大徒弟任天佑，驾车送徐母去广福禅寺。可是近几个月，却换了小徒弟于浩给徐母驾车。听说，这于浩是徐仲寒新收的弟子，到徐家不过一年多。”
“章大人，你想说什么？”霍靖安不太明白章炳荣的意思。
“哼哼！霍捕头，要想将银子运出城外，一次赶出六七辆车太过显眼，如果分散运输，恐怕谁也不留意吧？”
“章大人，你……”霍靖安听懂了，章炳荣怀疑徐家利用徐母出城进香，分散运出那三十万两失窃官银。
章炳荣并不理会霍靖安，转而向吴逸尘说道：“吴大人，听说，昨日银库出事后，徐仲寒家里那几个徒弟都跑了？”
“呃，是有这么回事！”吴逸尘心下骇然，章炳荣提起的“于浩”，不就是昨日徐家那个离奇失踪的人吗？
“老徐这个徒弟，入他门下不过一年有余，银库就出了事。几个月前，原本常年驾车送徐母出城进香的任天佑，又换作了这个于浩，此人近期频繁驾车出城。吴大人，这难道还不能令人联想到什么吗？”
“章大人，你这是欲加之罪！”霍靖安虽不知于浩底细，但他不能看着章炳荣把盗窃官银的罪名硬往徐仲寒头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