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谈话
S市中心城区的高档写字楼，目标14楼潭溪的心理诊所，楼下道路上下班高峰时拥堵的车流量显示了这一片区域的繁华。
此时的时间定格在下午一点钟，气温已经开始有向下锐减的趋势，冷风敲打在14层楼的玻璃上噼啪作响，叶旋此刻从诊所里的一张躺椅上醒来，他的情绪略显平稳，凭借着敏锐的嗅觉，他察觉到在空气中弥漫的薄荷味道，一个面相娇俏的女人坐在斜对面的办公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她的眉头微微皱着，手里的笔在打着转。
这个面相娇俏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潭溪，叶旋醒来的第一时间她就注意到了，不过她没有去和他说话，而是静等着他先开口。
“谭小姐？”叶旋抿着嘴唇，他下意识地说了句。
“怎么样，这个觉睡得踏实吗？”潭溪笑着问道。
叶旋点点头，他总算是感觉到在一天当中久违的意识清醒时候。
“想喝点什么吗？”潭溪看着叶旋走过来的身影，将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不了，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叶旋不想浪费时间，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还能给他带来些希望。
“接下来••••••”潭溪迟疑了一会，笑着说道，“很简单，你需要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叶旋皱紧眉头，他打量着潭溪，用一种怀疑的目光。
“你是不是想要找到林丰案件的凶手，换句话说，也就是一直跟踪你的凶手。”潭溪撇了撇嘴唇。
叶旋点了点头，他有些不明白潭溪话中的意思。
“你虽然知道很多关于林丰案件的线索，但我却一无所知，我需要更多关于凶手的线索，这对于我的下一步行动大有裨益。”潭溪脸上挂着笑，这个借口被她说的很合乎情理。
“那需要从头说起吗？”叶旋看起来算是同意了潭溪的观点，他问了句。
“不不不，你要按照我的方式来说，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尽量要说的详细。”潭溪从办公椅上坐起身来，她从办公桌左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摄像机摆在桌上，打开摄像机镜头对着叶旋。
叶旋对潭溪的这一行为感到更为地诧异，他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潭溪却先一步解释道，“我相信你应该记得你自己有失忆的病症对吧。”
叶旋点点头。
“你就不担心明天早晨的时候你会忘掉一切吗，包括今天发生的事情？”潭溪笑的有些耐人寻味。
叶旋眼瞳缩了缩，他没有说话，但他这个时候的脑海里却划过在绿色笔记本上记录的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句话在这个时候有用吗？
不过虽然叶旋的心里打着鼓，但是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准备好了吗？”潭溪看了眼叶旋，以为他迟疑的时间是在准备。
叶旋点点头，他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似乎想有意识地隐瞒一些内容。
录像持续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叶旋几乎将绿色笔记本上记录的东西尽数讲述出来，不过还是有所保留。
“OK。”潭溪关掉摄像机，脸上的笑容代表着她对叶旋的表现很满意。
“那么现在让我们先来讨论你认为的案件进展。”潭溪让叶旋坐到对面，继续说道，“从你刚才的表述中来看，你是说梁有道虽然是被警方认定是林丰所杀，但是其中大有隐情，比如林丰的态度，还有梁有道在背后和张晓倩牵扯的一些人和事。”
“林丰他这个人胆小怕事，不可能去杀害一个和他几乎没有交集的商人，更何况他不会傻到子弹落入被害人的身体里，配枪也丢掉的情况。”叶旋整理了下思路，继续说道，“下面的那些线索就是我从林丰案件的卷宗里找到的，梁有道尸体上面有着滴蜡的痕迹，而且和一个叫王乾的家伙口述基本吻合，所以我就沿着这条线索去查找，结果查到了这个叫林菲的女孩，更重要的是••••••”
潭溪打断了叶旋的话，说出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你认为是张晓倩参与了对梁有道的谋害？”
叶旋迟疑了一会，很快点了点头，“这个id叫黑狐的家伙，我本来已经找到了他的电话和住址，却去找他的时候发现和我见面的却是张晓倩，最可疑的是，那个黄毛也就是王乾才是黑狐，他欺骗了我，但随后就被杀掉了。”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王乾是被灭口的？”潭溪接着问道。
叶旋点点头，“我一开始的时候就认定张晓倩是凶手，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情况和我看到的大有出入。”
“因为你察觉到在家里被监视了？”从这里看得出来潭溪是一个很善于捕捉信息的人，她能时刻跟得上叶旋的思路。
“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张雨薇作为刑警的身份。”叶旋苦涩地说了句，他的脑海里还在一直回荡着那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
“所以说，你对她们两人表现得很反感？”潭溪眼睛微微眯了下，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不，相反。”叶旋出乎意料地说了句，“我发现我越来越开始依赖她们，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后来的逐渐敞开心扉，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也是我纠结的地方，我已经找不清楚我自己到底是谁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
“那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她们如果都是为了你好呢？”潭溪回忆起张晓倩和张雨薇之前在咖啡馆里的神情，那种神情不是一般关系才能出现的。
“所以说我不确定这一点，我才会纠结，才会发疯，才会歇斯底里。”叶旋挣扎着说道，“你知道吗，她们两人告诉我的关于我的过去截然不同，和她们待在一块我会有一种恐慌感，我会认不清自己。”
潭溪面容僵硬地笑了笑，她也开始有些怀疑这两个女人对自己的说辞是真是假。
“算了我们抛开那两个女人不谈，从林菲这个女孩说起，你已经知道了她死掉的事实，而且女孩发出最后绝望短信的地点是在你家。”潭溪绕开了关于张晓倩两人的话题，重新起了个头。
叶旋正了正神色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凶手一直匍匐在我身边的原因，他知道我会回家，甚至猜到了我会去找楚子涵，去找张雨薇确定号码位置的这件事。”
“但你有没有试着倒推一下，是谁让你去找楚子涵的呢？”潭溪问了一句叶旋，这一点叶旋在之前的阐述中并没有提到。
叶旋犹豫地看了眼潭溪，他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放心，我只是帮你梳理案件进展情况，也会做到帮你保守秘密的义务。”潭溪尽量用平稳的音调，希望借此来打消叶旋心中的顾虑。
叶旋耸了耸肩，他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将右臂的袖子捋起，“就在这上面，有一句话提醒我在我家卫生间的马桶水箱盖下面有秘密，我打开手机，手机里告诉我去找楚子涵。”
潭溪脸上惊愕的表情一闪而过，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开口问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话：“叶旋，你尝试过用左手写字吗？”
叶旋摇了摇头，他甚至拿起桌上的笔想要在右臂上写些什么，但无功而返。
潭溪目睹了叶旋的动作，沉声说道，“那你觉得会是谁在你的右臂上写下这句话呢？”
叶旋苦涩地摇了摇头，“一开始我怀疑过是张雨薇，但我现在又不敢确定，因为她的表现否定了我这一判断。”
“好，我们就此打住。”潭溪看到叶旋神情僵硬，知道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并无用处，于是接着问了句，“那你觉得凶手在你家里布置这些恐怖的景象是想要说明什么呢？”
叶旋挠了挠头，“可能是为了警告我？”
潭溪没有说话，她瞥了眼窗外的天色，随即对叶旋说了句，“不早了，我们先下去吃顿饭，待会我们在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叶旋点点头，他也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发暗了，这段谈话竟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潭溪带着叶旋到附近的西餐店里吃了点东西，因为叶旋醒来就没有吃东西，所以看起来吃的很卖力，两份牛排和两份意大利面都被叶旋干掉了。
再回到潭溪的心理诊所后，两人谈了又接近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过话题依旧僵持在林菲的死因上面，凶手到底是谁依旧没有准确的判断。
最后潭溪提及让叶旋待在这里过一晚上的时候，叶旋显得有些犹豫，随即干脆说了句，“不行，我要回家。”
“那你就不怕藏在暗处的凶手？”潭溪歪着脑袋看了眼叶旋。
叶旋没有说话最后只能顺从了潭溪的决定，因为他也考虑到在之前他就有录过那段视频，明天醒来即使没有笔记本的提醒，相信他也能找回记忆。
“那个摄像机留在这里行吗？”叶旋问了句潭溪。
潭溪看出了叶旋的想法，点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叶旋留了一个心眼，他打算在潭溪走后，用摄像机重新录一段完整的记忆视频。
随后在潭溪离开后，叶旋小心地打开摄像机的录像功能，将完整的记忆切入到其中，然后给手机定了个闹钟，并为了防止潭溪早到，在桌子的纸上写下一句，‘看摄像机里的录像，录像看完记得删掉’。
此时的时间定格在下午一点钟，气温已经开始有向下锐减的趋势，冷风敲打在14层楼的玻璃上噼啪作响，叶旋此刻从诊所里的一张躺椅上醒来，他的情绪略显平稳，凭借着敏锐的嗅觉，他察觉到在空气中弥漫的薄荷味道，一个面相娇俏的女人坐在斜对面的办公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她的眉头微微皱着，手里的笔在打着转。
这个面相娇俏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潭溪，叶旋醒来的第一时间她就注意到了，不过她没有去和他说话，而是静等着他先开口。
“谭小姐？”叶旋抿着嘴唇，他下意识地说了句。
“怎么样，这个觉睡得踏实吗？”潭溪笑着问道。
叶旋点点头，他总算是感觉到在一天当中久违的意识清醒时候。
“想喝点什么吗？”潭溪看着叶旋走过来的身影，将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不了，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叶旋不想浪费时间，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还能给他带来些希望。
“接下来••••••”潭溪迟疑了一会，笑着说道，“很简单，你需要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叶旋皱紧眉头，他打量着潭溪，用一种怀疑的目光。
“你是不是想要找到林丰案件的凶手，换句话说，也就是一直跟踪你的凶手。”潭溪撇了撇嘴唇。
叶旋点了点头，他有些不明白潭溪话中的意思。
“你虽然知道很多关于林丰案件的线索，但我却一无所知，我需要更多关于凶手的线索，这对于我的下一步行动大有裨益。”潭溪脸上挂着笑，这个借口被她说的很合乎情理。
“那需要从头说起吗？”叶旋看起来算是同意了潭溪的观点，他问了句。
“不不不，你要按照我的方式来说，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尽量要说的详细。”潭溪从办公椅上坐起身来，她从办公桌左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摄像机摆在桌上，打开摄像机镜头对着叶旋。
叶旋对潭溪的这一行为感到更为地诧异，他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潭溪却先一步解释道，“我相信你应该记得你自己有失忆的病症对吧。”
叶旋点点头。
“你就不担心明天早晨的时候你会忘掉一切吗，包括今天发生的事情？”潭溪笑的有些耐人寻味。
叶旋眼瞳缩了缩，他没有说话，但他这个时候的脑海里却划过在绿色笔记本上记录的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句话在这个时候有用吗？
不过虽然叶旋的心里打着鼓，但是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准备好了吗？”潭溪看了眼叶旋，以为他迟疑的时间是在准备。
叶旋点点头，他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似乎想有意识地隐瞒一些内容。
录像持续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叶旋几乎将绿色笔记本上记录的东西尽数讲述出来，不过还是有所保留。
“OK。”潭溪关掉摄像机，脸上的笑容代表着她对叶旋的表现很满意。
“那么现在让我们先来讨论你认为的案件进展。”潭溪让叶旋坐到对面，继续说道，“从你刚才的表述中来看，你是说梁有道虽然是被警方认定是林丰所杀，但是其中大有隐情，比如林丰的态度，还有梁有道在背后和张晓倩牵扯的一些人和事。”
“林丰他这个人胆小怕事，不可能去杀害一个和他几乎没有交集的商人，更何况他不会傻到子弹落入被害人的身体里，配枪也丢掉的情况。”叶旋整理了下思路，继续说道，“下面的那些线索就是我从林丰案件的卷宗里找到的，梁有道尸体上面有着滴蜡的痕迹，而且和一个叫王乾的家伙口述基本吻合，所以我就沿着这条线索去查找，结果查到了这个叫林菲的女孩，更重要的是••••••”
潭溪打断了叶旋的话，说出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你认为是张晓倩参与了对梁有道的谋害？”
叶旋迟疑了一会，很快点了点头，“这个id叫黑狐的家伙，我本来已经找到了他的电话和住址，却去找他的时候发现和我见面的却是张晓倩，最可疑的是，那个黄毛也就是王乾才是黑狐，他欺骗了我，但随后就被杀掉了。”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王乾是被灭口的？”潭溪接着问道。
叶旋点点头，“我一开始的时候就认定张晓倩是凶手，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情况和我看到的大有出入。”
“因为你察觉到在家里被监视了？”从这里看得出来潭溪是一个很善于捕捉信息的人，她能时刻跟得上叶旋的思路。
“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张雨薇作为刑警的身份。”叶旋苦涩地说了句，他的脑海里还在一直回荡着那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
“所以说，你对她们两人表现得很反感？”潭溪眼睛微微眯了下，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不，相反。”叶旋出乎意料地说了句，“我发现我越来越开始依赖她们，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后来的逐渐敞开心扉，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也是我纠结的地方，我已经找不清楚我自己到底是谁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
“那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她们如果都是为了你好呢？”潭溪回忆起张晓倩和张雨薇之前在咖啡馆里的神情，那种神情不是一般关系才能出现的。
“所以说我不确定这一点，我才会纠结，才会发疯，才会歇斯底里。”叶旋挣扎着说道，“你知道吗，她们两人告诉我的关于我的过去截然不同，和她们待在一块我会有一种恐慌感，我会认不清自己。”
潭溪面容僵硬地笑了笑，她也开始有些怀疑这两个女人对自己的说辞是真是假。
“算了我们抛开那两个女人不谈，从林菲这个女孩说起，你已经知道了她死掉的事实，而且女孩发出最后绝望短信的地点是在你家。”潭溪绕开了关于张晓倩两人的话题，重新起了个头。
叶旋正了正神色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凶手一直匍匐在我身边的原因，他知道我会回家，甚至猜到了我会去找楚子涵，去找张雨薇确定号码位置的这件事。”
“但你有没有试着倒推一下，是谁让你去找楚子涵的呢？”潭溪问了一句叶旋，这一点叶旋在之前的阐述中并没有提到。
叶旋犹豫地看了眼潭溪，他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放心，我只是帮你梳理案件进展情况，也会做到帮你保守秘密的义务。”潭溪尽量用平稳的音调，希望借此来打消叶旋心中的顾虑。
叶旋耸了耸肩，他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将右臂的袖子捋起，“就在这上面，有一句话提醒我在我家卫生间的马桶水箱盖下面有秘密，我打开手机，手机里告诉我去找楚子涵。”
潭溪脸上惊愕的表情一闪而过，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开口问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话：“叶旋，你尝试过用左手写字吗？”
叶旋摇了摇头，他甚至拿起桌上的笔想要在右臂上写些什么，但无功而返。
潭溪目睹了叶旋的动作，沉声说道，“那你觉得会是谁在你的右臂上写下这句话呢？”
叶旋苦涩地摇了摇头，“一开始我怀疑过是张雨薇，但我现在又不敢确定，因为她的表现否定了我这一判断。”
“好，我们就此打住。”潭溪看到叶旋神情僵硬，知道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并无用处，于是接着问了句，“那你觉得凶手在你家里布置这些恐怖的景象是想要说明什么呢？”
叶旋挠了挠头，“可能是为了警告我？”
潭溪没有说话，她瞥了眼窗外的天色，随即对叶旋说了句，“不早了，我们先下去吃顿饭，待会我们在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叶旋点点头，他也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发暗了，这段谈话竟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潭溪带着叶旋到附近的西餐店里吃了点东西，因为叶旋醒来就没有吃东西，所以看起来吃的很卖力，两份牛排和两份意大利面都被叶旋干掉了。
再回到潭溪的心理诊所后，两人谈了又接近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过话题依旧僵持在林菲的死因上面，凶手到底是谁依旧没有准确的判断。
最后潭溪提及让叶旋待在这里过一晚上的时候，叶旋显得有些犹豫，随即干脆说了句，“不行，我要回家。”
“那你就不怕藏在暗处的凶手？”潭溪歪着脑袋看了眼叶旋。
叶旋没有说话最后只能顺从了潭溪的决定，因为他也考虑到在之前他就有录过那段视频，明天醒来即使没有笔记本的提醒，相信他也能找回记忆。
“那个摄像机留在这里行吗？”叶旋问了句潭溪。
潭溪看出了叶旋的想法，点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叶旋留了一个心眼，他打算在潭溪走后，用摄像机重新录一段完整的记忆视频。
随后在潭溪离开后，叶旋小心地打开摄像机的录像功能，将完整的记忆切入到其中，然后给手机定了个闹钟，并为了防止潭溪早到，在桌子的纸上写下一句，‘看摄像机里的录像，录像看完记得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