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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温柔的一刀(7)
       离补考越来越近了,小菲也越来越忙了,每天下课后就不见人影。

       如果补考再出问题的话,会直接影响毕业后的工作推荐。苦口婆心说了她几次,她总是敷衍我。周三下午没课,等我赶回宿舍,又不见她人影了,我问千歌,“你监督的人呢?”

       千歌把手机往被子上一甩,“忙着约会呗!”

       我一时转不过弯来,“跟谁?”

       “就是那位温柔的一刀啊!”

       没有结果的恋爱有什么好谈的?不是浪费时间和心情吗?

       “她一再强调这次是来真的。”

       我看看时间,马上两点了,赶快收拾东西。申女士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了,再过一个多月就得放暑假了,现在做家教的事是瞒着爸爸妈妈做的,估计放假了回学校不容易,得抽时间尽快上完30节课。

       从北门出去离申女士家近一点,打滴滴便宜大约三块钱。一台黑色卡罗拉驶了过来,我把备课放回袋子里,拉开车门,车上还有一个人。

       “苏小姐,你真的不想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马大帅端坐在后排居中,帽沿连他的下巴也遮住了,不过他的装扮一点没变。

       还真是阴魂不散,我扶着车门,“看来马先生已经帮我拿到好处了?”

       “只要你合作,帮你争取到属于你的东西那是分分钟的事。”马大帅说得很有自信。

       “那好,我的好处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几百万,也可能是几千万。”他回答得轻描淡写,我忍不住笑了,“马先生,我一个穷学生,没有什么好处给你捞。你被人打断了腿,确实挺可怜。”

       我不习惯带钱包,出门口袋里通常会带个几百块。于是把口袋里的钱全翻了出来,要递进去的时候,马大帅突然紧张地朝后面看了几眼,接着打开我的手,带上车门,一溜烟跑了,后面一台黑色的面包车紧跟了上去。

       断了一条腿还到处行骗,这回不晓得另一条腿能不能保得住。我拿起手机,要给这个司机差评,电话响了,“我是滴滴司机,前面出了点交通事故,可能还要堵上半个小时,你能等吗?”

       原来马大帅坐的那台车不是,差点冤枉好人了。

       匆匆赶到申女士家,她貌似等急了。我跟着她来到秦一刀房门前,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用眼神询问她。

       申女士上前叩门,“苏老师来了,马上开始上课。”

       里面的声音陡然停下来,我会意地点点头,一边麻利地掏出备课本一边说:“今天我们的第一节课是鉴赏宋词。”

       我认为一个长期将自己禁锢的大男孩需要一些阳刚的东西,所以特地罗列了苏东坡几首有代表意义的词,希望能让他在气势磅礴的豪迈意境中打开心结。

       三节课结束后,房间里一片寂静。申女士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叩了门,“一刀,一会儿苏老师会将下次的教学内容放在门口,我们先走了。”

       申女士留我在客厅里吃她新做的糕点。有一样天鹅造型的精美食物一下就吸引了我的眼球,成功的勾起了我的食欲。

       她给我添了一杯茶,“这叫一口香,尝尝吧!”

       咬破酥脆的薄皮,里面软软香香的馅流到舌尖,口感甜而不腻,配上清淡的毛尖,让味蕾有强烈的冲击感。我揣度着这位优雅又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按理说,她平和的性情应该能带着秦一刀走出阴影。

       与此同时,她也在尝试着看透我的内心,“苏老师一定是在想一恨的事吧?”

       我微微一笑。她放下茶杯,“其实他不是我的孩子。”

       这让我始料不及,错愕了半晌,由衷地赞叹道:“尽管如此,但我感觉得到,在你心里,他就是你的孩子。”

       申女士是秦一刀父亲的秘书,因为她,导致秦一刀的家庭破裂,无论申女士再如何努力,都无法让他冰释前嫌。

       “后来,他喜欢上了他爸爸给他请的家教。可是,那个老师比他大近10岁,我和他爸爸接受不了,把那个家教给辞了,然后,他就这样了。”

       她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一如毛尖中含有的淡淡的涩。

       我们都不再说话,是清脆的门铃打破了沉默,申女士回过神来,“应该是我先生回来了,他很想见见你。”

       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孔时,我和对方同时怔住了。世界真小,我怎么也没想到,秦一刀的父亲竟是爸爸的财神爷马总!而秦一刀则是跟他母亲姓。

       马总亲自开车送我回学校,车在北门停了下来,他帮我打开车门,毕恭毕敬地说:“以后小刀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我不敢冒冒然开口,再三斟酌后问道,“马总,你买我爸爸的东西都是亏本对吗?”

       生意人就是精明,“你别听我老婆瞎说,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做生意,偶尔问起,我只得忽悠一下她,让她明白挣钱的艰辛,别乱花钱。”

       申女士当然不是普通的妇道人家,她以前可是马总的秘书,也是无意中对我透露了他这大半年来经营海鲜亏血本的事。

       “能告诉我理由吗?”索命鬼的诗搅得我心神不安,我生怕爸爸的公司有什么闪失,这可是他近二十年来打下的基业,绝不能毁于一旦。

       “你就是最好的理由。好了,我还有事要忙,苏老师再会!”

       看着他的车拐弯后,我转过身来。

       张恋恋站在我身后,自我解嘲地笑笑,“她心里最重要的人还是你。”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

       “以后,恐怕你的麻烦更大了。”她甩下这么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回来不久,小菲一脚踢开门,吓得千歌的手机都掉地上了,“怎么了?闹意见了?”

       小菲爆了句粗口,阴着脸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吐气,仿佛要将积压在心里的所有怨气喷发出来似的,“那个小破孩,居然放我鸽子!”

       我噗地笑场了,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她举起右手,叉开五指,然后慢慢收拢捏成拳头,右手用力摁在手机屏幕上,“哼,小屁孩,看你逃得出老娘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