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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温柔的一刀(6)
       妈妈见我站着不动,问道:“怎么不走?”

       我迟疑了一下,“刚才宋奶奶不是叫你吗?”

       “没有啊!”妈妈的回答很肯定,可我确实听到宋奶奶叫的“小陈”啊!

       没过多久,爸爸出来了,催促我们上车。这时有一辆黑色的丰田商务车开了过来,车还没停稳,车门就拉开了,下来四个穿着白大褂的男男女女,戴着口罩,架着担架,在婶子的带领之下迅速地进屋去了。

       妈妈低声问道:“老苏,要不要去搭把手?”

       “不用。”他打着火,丰田车上的司机下来了,他50来岁,头发花白,微胖,看上去特别严肃。爸爸拉开了我这边的窗,微寒的风灌了进来,我感觉浑身一紧。

       司机大步走到窗边,对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慢走,保重!”

       我有点无所适从,转头看向爸爸。他好像跟司机认识,两人正在用眼神交流和传达某种信息,不过对视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半分钟,然后拉上车窗,开车走了。

       回来的路上,我提出了心中的一连串疑问,“我怎么觉得我们跟那位宋奶奶关系非同一般啊?还有,宋奶奶的来头不小吧?她为什么要半途更改见面的地点?是因为怕人发现吗?”

       对于我连珠炮似的问题,妈妈直接一句话封死,“这是宋奶奶的意思,我们也不清楚。”

       爸爸比妈妈更了解我,他知道这样的回答对我来说没有任何说服力,于是多补充说明了几句:“这位宋奶奶以前和我们是邻居,你很小的时候她抱过不知道多少次,你还尿湿过她的脖子呢!行将就木最容易怀旧,想见见你也是应该的。”

       在路上跑了两天一夜,累得腰酸背痛,下午三点回到家,我连饭也没吃就睡下了。这一觉睡到半夜,迷迷糊糊感觉口渴。怕吵到爸妈睡觉,我蹑手蹑脚下楼找水喝。

       经过爸妈房前时,听到了细碎的谈话。

       “……看样子去不了多久了。”

       “锦儿可怎么办?”妈妈叹了口气。

       “我怕就怕的这么一天,所以才拼命的挣钱。你不要担心,现在搭上了马总,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不早了,快睡吧!”

       第二天,爸爸放下手头的工作专程送我回学校,我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爸爸发现了我的反常,“怎么了?还在为陆浩峰的事情伤脑筋?”

       我鼓着腮梆子,“不是。”

       “那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们家公主犯愁的?说给爸爸听听!”

       我考虑了良久,“爸,那个马总、我感觉不太可靠。”

       爸爸吃惊地看着我,“你不是从来不过问爸爸公司的事吗?今天怎么突然感兴趣了?说说,马总哪里不靠谱了?”

       我把马总单独见我时说的那些话和盘托出。

       汽车吱地停到路边,“锦儿你自己回学校,我得去会会马总。”

       去班主任那儿消了假,上午只赶上一节课。我一边手忙脚乱地听老师讲课,一边囫囵吞枣般啃着前一章的内容,头发被人扯了几下。

       回过头去,后排那个矮小子递过来一张纸条。去年他给我写过一些类似情诗的东西,我们都大半年没怎么说过话了。我瞪了他一眼,把凳子往前挪了挪,身体前倾,紧贴着桌子。

       谁知他换成拿脚踢我的凳子了,我从笔记本上扯下一张纸,写道:再敢做小动作,小心我饶不了你。然后侧着身子把纸片竖起来,他总算消停了。

       下课后,他拦住我,委屈巴巴地说:“这东西是沈小菲让我给你的。”

       我朝墙角扫去,一本书竖在桌子上,估计小菲还没睡醒。我接过纸条打开,小菲说她昨天在电影院见到了我们吃饭时见过的那个邪魅男孩,跟他聊了会儿。

       无聊!我把纸条捏成团,忽然又打开,目光停顿在最后三个字:秦一刀!

       好巧,申女士的儿子也叫这个名字,不过,据申女士说,他已经两年没走出那间房子了。我把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我确认我喜欢上他了。”小菲翘着兰花指用睫毛器把睫毛卷得又长又翘,让青柠给她举着小镜子往上面涂睫毛膏,我们三个人都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千歌放下手机,“我说,你真的要老牛吃嫩草?”

       小菲继续弄着另一只眼睛,“会不会说话?这叫女大三,抱金砖。我告诉你们啊,别看那小子人前不可一世,人后却是柔情似水的那种,老娘这个月之内一定得把他拿下。”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开始各做各的事情,让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这位花痴的女主终于发现我们对她的爱情并不看好,很自觉地转换话题,“昨晚上你们有没听到张恋恋哭啊?”

       “原来是她在哭,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那断断续续的哭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她好像从那次请假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在改变。”青柠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特别是常娇娥欺负她的时候,如果换作以前,她那泼辣辣的性子,哪怕是打不过她们,也会狠狠地咬上她们几口,绝不会乖乖的挨打。

       半夜过后,夜深人静。皎洁的月光从窗子里照了进来,我又失眠了,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如一堆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总感觉自己正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可我却找不到突破口。

       好不容易捋出一星半点头绪,对面床上的被子里传来嘤嘤的哭声,我悄悄坐了起来,哭声戛然而止。

       我顿了顿,揭开了张恋恋的被子,她在装睡,明晃晃的月光映出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听到动静,千歌也起身了,披着外套站在我身旁。我摇了摇张恋恋的胳膊,“出什么事了?跟大伙说说吧!”

       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爬向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