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温柔的一刀（8）
寝室里熄灯了，我茫然地站在走廊上，翻来覆去的把玩着手机，也许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以致于爸爸对我的提示置若罔闻。毕竟马总的每一批货款都是先预付80%的订金，见到货时马上付清尾款。
“我告诉你，哪怕他不付尾款，我也有15-18%的毛利。所以说，跟马总做生意，我只赚不赔，完全不用理会他出于什么目的。退一万步来讲，如果真有一天他跟我提条件，大不了我不做了嘛！锦儿啊，虽然你学习不用我操心，但生意上的事，你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的。”
爸爸说得没错，生意上的事我确实一窍不通，可他的话却没能像定心丸一样让我放松下来，索命鬼的话我不敢大意。
一个人靠着护栏站了很久，睡意全无。
小菲抱着一束玫瑰，春风满面的走来，在我肩上拍了拍，“还没睡？”
“拿下了？”
她笑靥如花比了个OK的手势， “算是吧，吃了个饭，看了场电影。下个周五晚上记得给我把时间空出来，我们家一刀要请大家吃个便饭，谁不赏脸我跟谁急。”
星期五下午三点半下了课后，我马不停蹄地往申女士家赶。见到我来，她照样先敲门给秦一刀知会一声，然后很抱歉地跟我说，她要出趟门，我上完课之前她会赶回来。
好像怕我不信，她居然先把两节课的费用付给我。
我走到门口，“现在我们要开始讲课了。听申女士说，你对我的诗词解析很感兴趣，所以临时改了一下教学内容，昨天已经发到申女士微信里了。”
里面没有回音，按照申女士的说法，就是他同意我的做法，我直接开始上课。
算起来我们隔墙相处也有近两个月了，这一次我尝试着互动一下，因此，我在解析范仲淹的词前，故意问道：“一刀，你最喜欢范仲淹的哪首词？”
没人回答，我并未放弃，又问了一次，里头仍旧鸦雀无声。
沉吟片刻之后，我轻轻走到门口，学申女士的样子，抬手在门上轻叩。
叩到第二下的时候，门吱呀开了一条缝，秦一刀没有关门？我用指尖顶着门，缓慢的推去，门缝被一寸一寸地拉开了，里面很暗，好似暮色时分，所有的摆设都只能看到黑色的轮廓。
“一刀？”我站在门口叫了几声，没见动静。
申女士一再交代，一刀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没有得到他的许可，我不敢贸然进入他的房间，可是，目光所及之处，根本没有看到人！
我打通了申女士的电话，她正在开车，“苏老师，一刀都两年多没出过门了，怎么会不在家呢？你别管太多，关上门继续讲课，我马上赶回来。”
我听从她的建议，抓住把手把门带上。就在门即将闭合的一刹那，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从门背后阻止我，我有点慌神，加大了力度，而对方的力度却比我更大，门吱吱呀呀地响着，听起来特别瘆人。
“一刀，你在里面吗？”我屏住呼吸，陡然松开手，抓住裤腿，蹭了蹭掌心的汗。
房门前后扇动了几次，停着不动了。吱呀声戛然而止，偌大的房子里静寂得可怕。诡异的事情见多了，此刻虽然紧张，害怕，可我的思维很清晰，我告诉自己要马上离开这里。
我不敢转身，一步一步摸索着往后退，终于退到了院子里，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转身贴住墙，地上身着一个男人，他背部向上，穿一套深蓝色西装，脚上的那双锃亮的皮鞋看起来非常眼熟，我的心立马揪在了一起，记得过年的前两天，我精心挑选了一双这样的鞋子送给爸爸。
不会的，爸爸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忽然，地上的人蠕动了几下，硬梆梆地站起身来。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可他后颈正中的那条蜈蚣形的白疤让我不由自主地喊出“爸爸”。
一条长绳从车棚上甩了下来，圆圆的绳套圈住了他的脖子，我发疯似的冲上前去，抓住了一只鞋，细细的白色粉末飘飘洒洒落在我脸上，我顾不得许多，绳索已经迅速地拉着爸爸从车棚上往房顶去了。
“爸爸！”我不顾一切地顺着楼梯冲到楼顶，在如绿屏般的瓜蔓中搜索着爸爸的身影，“索命鬼，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把我爸爸弄到哪里去了？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呵！”楼沿上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我拨开瓜蔓，朝那个方向走去。
爸爸用右手死命扳着墙檐，勾着头拼命挣扎。我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伸出手，“爸爸，快把手给我。”
他的左手陡然间牢牢抓住了我胸前的衣服，袖口下缩露出了手腕上的纹身，我惊恐地问道：“你是谁？”
他阴笑着答：“我是鬼，来索你命的。等一会儿，你就会跳楼自杀。”
说完，他缓缓抬头。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眩晕感和困意同时袭来，我抓着护栏的手没有力气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急速往下坠去……
我好像掉在了一团坚实有弹性带着温度的东西上，我努力撑着眼皮，想看清那张模糊得有些熟悉的脸，想对他说点什么，嘴唇嗫嚅着，舌头却不听使唤。
“苏锦儿，我们每次都得用这种方式见面吗？”他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我耳廓上，有些微痒。
他把我抱进院子里，让我靠墙坐着，然后在我脸上轻抚着，“都会好起来的。”
走出门口，他还转头看了我，然后关上院门。
这次，我虽然很困，但没有睡过去，也还残存着一丝理智。
申女士回到的时候，我已经能清楚地辩认出她来了。
“苏老师，你怎么了？”她摇了摇我，猛地往里跑去，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一刀，一刀！”
没过多久，她又疯狂地摇着我，“苏老师，一刀呢？”
“我告诉你，哪怕他不付尾款，我也有15-18%的毛利。所以说，跟马总做生意，我只赚不赔，完全不用理会他出于什么目的。退一万步来讲，如果真有一天他跟我提条件，大不了我不做了嘛！锦儿啊，虽然你学习不用我操心，但生意上的事，你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的。”
爸爸说得没错，生意上的事我确实一窍不通，可他的话却没能像定心丸一样让我放松下来，索命鬼的话我不敢大意。
一个人靠着护栏站了很久，睡意全无。
小菲抱着一束玫瑰，春风满面的走来，在我肩上拍了拍，“还没睡？”
“拿下了？”
她笑靥如花比了个OK的手势， “算是吧，吃了个饭，看了场电影。下个周五晚上记得给我把时间空出来，我们家一刀要请大家吃个便饭，谁不赏脸我跟谁急。”
星期五下午三点半下了课后，我马不停蹄地往申女士家赶。见到我来，她照样先敲门给秦一刀知会一声，然后很抱歉地跟我说，她要出趟门，我上完课之前她会赶回来。
好像怕我不信，她居然先把两节课的费用付给我。
我走到门口，“现在我们要开始讲课了。听申女士说，你对我的诗词解析很感兴趣，所以临时改了一下教学内容，昨天已经发到申女士微信里了。”
里面没有回音，按照申女士的说法，就是他同意我的做法，我直接开始上课。
算起来我们隔墙相处也有近两个月了，这一次我尝试着互动一下，因此，我在解析范仲淹的词前，故意问道：“一刀，你最喜欢范仲淹的哪首词？”
没人回答，我并未放弃，又问了一次，里头仍旧鸦雀无声。
沉吟片刻之后，我轻轻走到门口，学申女士的样子，抬手在门上轻叩。
叩到第二下的时候，门吱呀开了一条缝，秦一刀没有关门？我用指尖顶着门，缓慢的推去，门缝被一寸一寸地拉开了，里面很暗，好似暮色时分，所有的摆设都只能看到黑色的轮廓。
“一刀？”我站在门口叫了几声，没见动静。
申女士一再交代，一刀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没有得到他的许可，我不敢贸然进入他的房间，可是，目光所及之处，根本没有看到人！
我打通了申女士的电话，她正在开车，“苏老师，一刀都两年多没出过门了，怎么会不在家呢？你别管太多，关上门继续讲课，我马上赶回来。”
我听从她的建议，抓住把手把门带上。就在门即将闭合的一刹那，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从门背后阻止我，我有点慌神，加大了力度，而对方的力度却比我更大，门吱吱呀呀地响着，听起来特别瘆人。
“一刀，你在里面吗？”我屏住呼吸，陡然松开手，抓住裤腿，蹭了蹭掌心的汗。
房门前后扇动了几次，停着不动了。吱呀声戛然而止，偌大的房子里静寂得可怕。诡异的事情见多了，此刻虽然紧张，害怕，可我的思维很清晰，我告诉自己要马上离开这里。
我不敢转身，一步一步摸索着往后退，终于退到了院子里，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转身贴住墙，地上身着一个男人，他背部向上，穿一套深蓝色西装，脚上的那双锃亮的皮鞋看起来非常眼熟，我的心立马揪在了一起，记得过年的前两天，我精心挑选了一双这样的鞋子送给爸爸。
不会的，爸爸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忽然，地上的人蠕动了几下，硬梆梆地站起身来。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可他后颈正中的那条蜈蚣形的白疤让我不由自主地喊出“爸爸”。
一条长绳从车棚上甩了下来，圆圆的绳套圈住了他的脖子，我发疯似的冲上前去，抓住了一只鞋，细细的白色粉末飘飘洒洒落在我脸上，我顾不得许多，绳索已经迅速地拉着爸爸从车棚上往房顶去了。
“爸爸！”我不顾一切地顺着楼梯冲到楼顶，在如绿屏般的瓜蔓中搜索着爸爸的身影，“索命鬼，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把我爸爸弄到哪里去了？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呵！”楼沿上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我拨开瓜蔓，朝那个方向走去。
爸爸用右手死命扳着墙檐，勾着头拼命挣扎。我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伸出手，“爸爸，快把手给我。”
他的左手陡然间牢牢抓住了我胸前的衣服，袖口下缩露出了手腕上的纹身，我惊恐地问道：“你是谁？”
他阴笑着答：“我是鬼，来索你命的。等一会儿，你就会跳楼自杀。”
说完，他缓缓抬头。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眩晕感和困意同时袭来，我抓着护栏的手没有力气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急速往下坠去……
我好像掉在了一团坚实有弹性带着温度的东西上，我努力撑着眼皮，想看清那张模糊得有些熟悉的脸，想对他说点什么，嘴唇嗫嚅着，舌头却不听使唤。
“苏锦儿，我们每次都得用这种方式见面吗？”他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我耳廓上，有些微痒。
他把我抱进院子里，让我靠墙坐着，然后在我脸上轻抚着，“都会好起来的。”
走出门口，他还转头看了我，然后关上院门。
这次，我虽然很困，但没有睡过去，也还残存着一丝理智。
申女士回到的时候，我已经能清楚地辩认出她来了。
“苏老师，你怎么了？”她摇了摇我，猛地往里跑去，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一刀，一刀！”
没过多久，她又疯狂地摇着我，“苏老师，一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