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悬疑小说 > 诡迷心窍
第二十八章  温柔的一刀(5)
       坏掉了?我忙活了半天,屏幕还是一闪一闪的,急得我满头大汗,准备让李子川有空过来看看。

       号码没摁完,电脑自己好了,我放下手机,也许该换台主机了。

       屏幕又是一闪,QQ对话框霸占了整个屏幕,一条语音自动打开,“苏锦儿,你命真大呀!我们再赌一把,看你运气还有没那么好。”

       紧接着,一条血字弹了出来:一夜思亲泪,天明又复收。

       前后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翻滚的血浪便消失了,李子川的电话也追了过来,“你的电脑刚才出现了什么异常吗?”

       “他又出现了。”

       李子川说他监控到有人入侵了我的电脑,特地赶了过来。然而,我的电脑里仍是一点痕迹都没能找到。

       索命鬼留下的诗是周淑然悼念已故父亲的,我的心揪在了一起。李子川安慰我,“这不一定代表你爸爸有事,只是他用来制造氛围的罢了。”

       我不赞同他的看法,他不了解索命鬼,不了解从那个恶魔话中释放出来的危险信号,日子变得担心吊胆,但还是要继续。

       这一次,申女士主动拟了一份合同给我。

       梁小玲打探的消息没错,我补习的这个孩子确实叫秦一刀,刚刚17岁。申女士想跟我签一份长期的家教合同,上面列的所有条件都是对我有利的。这与我平时所接触的家长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也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

       为了打消我的顾虑,申女士告诉我,秦一刀从小有自闭症,不愿意与人沟通,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只得休学在家。做父母的哪有不担心孩子成长和学习的?申女士以前请的家教也是跟我一样,坐在门外给秦一刀讲课,“可是他们都是讲个十几二十分钟,他就开始在里面砸东西。说实话,上回他打开门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好在他后来把门关上了,这就证明他认同你的教育方式。”

       又是个问题少年!我指着合同说:“这份合同我签不了,”见她着急,我继续说道:“如果我毕业后不能留校,那我就会离开这里,没有办法履行合约上的内容。”

       她低头㕴吟了一阵,“也是,那就签到你毕业先吧!”

       我坚持道:“先签三十节课吧!说不定到时他病好了,根本不需要家教了呢?”

       申女士连连称是,“苏老师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一刀睡好了没?”

       等我喝完一杯咖啡,申女士招呼我过去,可以开始讲课了。连着两节课过去了,里头一点声音没有,他不会睡着了吧?

       申女士为了解除我的顾虑,在门上叩了三下,里头传来一声书本坠地的声音。她笑着说:“没事,他听着呢!你继续吧!”

       回来把情况跟千歌说了,她也觉得惊奇,“这事咱得小心点,哪有这么容易就挣来的钱。”

       末了,她又劝我提醒一下我爸爸,“马大帅三番五次找你,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无风不起浪,生意场上的事我们不懂,但商场起起落落,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觉得她说得在理,一看时间不早了,准备第二天再给家里去个电话,不料,妈妈却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了,让我马上回去一趟。

       火急火燎赶回家,她和爸爸在客厅里正襟危坐,指定又吵架了,在电话里头不好说。我装作什么都看不出来,小心翼翼地问:“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他们相互对望过后,爸爸开口了,“带你见个人,马上走。”

       我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路上通过爸爸的介绍,我了解到了要见的是一位姓宋的奶奶,听说她这些年一直乐衷于慈善事业,帮助过许许多多有帮助的人。可惜前不久她被检查出食道癌,恶性瘤已经将食道完全堵住了,做了一次支架手术没多久,支架又被疯长的瘤子挤得没有缝隙了,现在靠营养针维持生命。

       我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马上就12点了,汽车终于下了高速,在市中心兜兜转转了大半个小时,我急了,“爸爸,你是不是迷路了?我们都从这栋大厦前经过三次了。”

       妈妈又回头看了看后面,无头无脑地说:“鱼儿已入海。”

       “你确定看清楚了?”爸爸的语气很严肃,如临大敌一般。

       妈妈又回过头张望了一番,果敢地答道:“确定。”

       汽车过红绿灯时,突然左转,停在一家疗养院门口。

       我被他们弄得紧张兮兮的,“到了?坐得我腿都麻了。”

       说完我准备下车,妈妈阻止了我,“等一下。”

       她和爸爸下了车,在那里交头接耳的谈着什么,然后接了个电话,又回到了车上。

       爸爸打着火,把车掉头。

       我问他们怎么了,他们却不作答,我也不再问了。

       我们在凌晨三点前到了一所农家小院前,门口站着一男一女,见到我们的车便远远迎了上来,看样子等我们很久了。

       “可算到了。”女人说道。他们二人年纪相仿,约摸40来岁,应该是两夫妻。

       “情况不好吗?”爸爸焦急地问道。

       男人答道:“赶快进去看看吧,一会儿就得送走了。”

       轻轻推开门,床上的老太太立马坐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可亲可敬的老人时,我莫名地心颤。她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蜡黄的脸上找不出一点肉,若不是有层皮包着,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骷颅。她眼窝深陷,颧骨高立,削薄的嘴唇包不住牙齿。

       打从我进门起,她炯炯的目光便一直落在我脸上,枯树般的手朝我伸过来。我快步走上前去,她的手落在我头上,然后握住了我的手,慈爱地说:“孩子,来了!”

       我点点头,“奶奶,我来了。”

       她握着我的手不放,爸爸妈妈也默默地坐在床边。

       “好好好,锦儿比照片里长得还漂亮。小陈,这些年辛苦你们了,花了多少心血才把这孩子教育得这么好。”宋奶奶看着我爸爸,却叫出了我妈妈的名字,妈妈叫陈咏梅。

       爸妈对宋奶奶又客气又敬畏,连声说“应该的”。

       我们小坐了一会儿,女人匆匆进来了,“医院那边来电话说,老板好像发现了什么,正在赶往疗养院的路上。宋姨,你看怎么办?”

       宋奶奶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把我的手拽得更紧了,“小陈,辛苦你们了!今天见了锦儿,我死而无怨了,以后这孩子还是要你们多担待些。”

       爸爸点头答道:“应该的,您放心好了!”

       “锦儿,”宋奶奶的手又落在我脸上,“奶奶对不住你,你凡事要跟你爸爸妈妈好好商量,听他们的话,奶奶相信,你一定会一生幸福的。”

       我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好了,咱不哭。你先跟你妈妈出去,我还有话跟你爸爸说。”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出来,妈妈在我后面出来,带上房门,我清楚地听到宋奶奶叫道:“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