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去见他
苏小凝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女人的样子实在很像死人，梳着麻花辫，一身碎花装的她怕是有四十了吧？这女人默默地靠在椅背上，盯着一旁的电视一动不动，面色苍白不说，嘴唇还微微地张着，而那电视根本就是关着的……
大厅里空无一人，幽幽的寒气不知从何处传来，苏小凝犹豫了片刻，走到了窗口边，唤起她来：“小姐，你好！”
那女人仍是那副样子，默不作声，苏小凝心中一紧，这大白天的，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吧……她又重复了一声：“小姐？”
这话一出，刚刚还无动于衷的女人猛地一下子弹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呸了一口：“你才小姐！怎么说话来着？你爹妈有没有教你好好说话？”
苏小凝吓了一大跳，退了一步，避开了那些横飞的唾沫，飞快地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若是敏感，我不这样叫了……”
“什么叫敏感？你遇到这事怎么想？你还能淡定地回答你好，我就是小姐……”女人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似乎要把之前积压的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苏小凝身上。
她实在无语，想要离开又想着秦子墨的事情，咬着牙坚持着等她骂完。待她平缓下来后，才小心地说：“不好意思，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
那女人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勉强唔了一声坐了下来，喝起了桌上的菊花茶：“你有啥事？”
苏小凝真心觉得她可以多喝点清火的玩意，她赶紧说：“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同学，死了以后并没有火化，现在在冻库里面，我想去见他一面，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女人头也不抬：“可以，只要有直系亲属的证明，再填了资料复印了身份证，就可以。”
苏小凝心中郁结，这女人说的不全是废话吗？自己早就说了是同学，哪里来的直系亲属证明？她不甘心地追问道：“证明我下次补，可以交了身份证填了资料进去吗？”
“不行。”这次女人很干脆。
苏小凝吃了个钉子，犹豫着想要说些好话，求她让自己进去。可那女人瞪了她一眼，对着她身后说：“下一个！”
苏小凝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身后有一个六十多年的男人，手里捏着几个本子，似乎也是来办事的。她默默地在边上站了一阵，终是叹了口气走出了大厅。
门口的林荫道间，光线比之前更暗了一点，现在不过下午五点过，却昏暗得如同黄昏。苏小凝心绪难平，坐在树下的石墩上，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思忖起了对策。
难道自己应该去找秦子墨的母亲吗？这个想法一出，她马上飞快地摇了摇头，以前就对自己不大待见的秦母，更会因为此事视她为杀子凶手。
可是秦子墨……她心中抽痛，这几天眼前总是浮现出他那双忧郁又深邃的眼睛，她实在很想见他一面，不仅是因为思念，更是期望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会想起那神出鬼没的黑影，这样秦子墨才会解脱，才会安心离去。
想起黑影，苏小凝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迅速地抬起头来，想要四处观察一番，谁知道，一抬头，忽然就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立在面前！
“啊！”这几天来备受黑影折磨的她急呼一声跳了起来，正准备拔腿就跑，忽然看清了面前的人！那正是刚刚站在她身后的老年男人，此时他的手里仍是捏着那几个本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她。
苏小凝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向他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刚正在想别的事情。”
“小姑娘，你是去冷冻室看你同学是吧？”老男人开口了。
苏小凝点了点头：“我进不去。”
老男人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这些地方的规律就是多，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其实也没有这么严格，你只要找到看管冷冻室的人，给他们说几句好话，塞个红包，应该就能让你进去。唉，若不是至亲的人，谁会去那种地方啊……”
这番话让苏小凝心中酸涩，她低头想着，虽不是至亲的人，可是却是亲密的男女朋友，他死了，凶手却仍在逍遥法外……
“姑娘，快去吧，一会儿天黑了就不方便了。”老男人抬头看了看天气，摇了摇头往殡仪馆门口的方向走了。
苏小凝谢过他，绕过那栋房子往里走，以前来过这里，可是只去了大厅里面的吊唁厅，不过大概能猜到冷冻室一定在最里面，在寒气阴阴的地方就对了。
走了一段石子路，再穿过一片小树林，很快，苏小凝见到了一栋偌大的平房，灰白色的墙体，墙角的边缘有若干青苔的痕迹，所有的玻璃窗和洞开的门都透着一股股幽幽的冰冷气息，这应该就是冷冻室了吧？
她站在树下深呼吸了一下，一步一步走进了大门，让人惊奇的是，这里竟无人看守，走进去就是一个三四十平米的空房间，这里面没有一点装饰，除了深色的窗帘，别无它物。
这是什么地方？她正疑惑着，一阵咕噜咕噜的车轮声从身后响了起来，苏小凝迅速回头，正好看见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头推着推车从另一道门里走了出来，而那推车用白布蒙着，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尸体……
苏小凝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头喝斥起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出去出去！”
苏小凝退到一边，为老头让开路，老头见她沉默地不走，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停尸间，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快出去了，再过半小时，殡仪馆要关门了。”
苏小凝抿了抿嘴辰，看了一眼那架推车，再看向老头：“师傅，秦、秦子墨的尸体在里面吗？”
老头虚了虚眼睛：“你有啥事？”
苏小凝垂下眼眸：“我是他的女朋友，我想来……看看他。”
“遗体告别的时候，就看得到了。死人有什么可看的！”老人推着推车不理会她。
苏小凝追了上去：“师傅，求你了，我只想见他一眼……”她自己也觉得语气很平静，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一酸，眼泪竟是掉了下来。
大厅里空无一人，幽幽的寒气不知从何处传来，苏小凝犹豫了片刻，走到了窗口边，唤起她来：“小姐，你好！”
那女人仍是那副样子，默不作声，苏小凝心中一紧，这大白天的，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吧……她又重复了一声：“小姐？”
这话一出，刚刚还无动于衷的女人猛地一下子弹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呸了一口：“你才小姐！怎么说话来着？你爹妈有没有教你好好说话？”
苏小凝吓了一大跳，退了一步，避开了那些横飞的唾沫，飞快地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若是敏感，我不这样叫了……”
“什么叫敏感？你遇到这事怎么想？你还能淡定地回答你好，我就是小姐……”女人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似乎要把之前积压的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苏小凝身上。
她实在无语，想要离开又想着秦子墨的事情，咬着牙坚持着等她骂完。待她平缓下来后，才小心地说：“不好意思，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
那女人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勉强唔了一声坐了下来，喝起了桌上的菊花茶：“你有啥事？”
苏小凝真心觉得她可以多喝点清火的玩意，她赶紧说：“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同学，死了以后并没有火化，现在在冻库里面，我想去见他一面，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女人头也不抬：“可以，只要有直系亲属的证明，再填了资料复印了身份证，就可以。”
苏小凝心中郁结，这女人说的不全是废话吗？自己早就说了是同学，哪里来的直系亲属证明？她不甘心地追问道：“证明我下次补，可以交了身份证填了资料进去吗？”
“不行。”这次女人很干脆。
苏小凝吃了个钉子，犹豫着想要说些好话，求她让自己进去。可那女人瞪了她一眼，对着她身后说：“下一个！”
苏小凝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身后有一个六十多年的男人，手里捏着几个本子，似乎也是来办事的。她默默地在边上站了一阵，终是叹了口气走出了大厅。
门口的林荫道间，光线比之前更暗了一点，现在不过下午五点过，却昏暗得如同黄昏。苏小凝心绪难平，坐在树下的石墩上，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思忖起了对策。
难道自己应该去找秦子墨的母亲吗？这个想法一出，她马上飞快地摇了摇头，以前就对自己不大待见的秦母，更会因为此事视她为杀子凶手。
可是秦子墨……她心中抽痛，这几天眼前总是浮现出他那双忧郁又深邃的眼睛，她实在很想见他一面，不仅是因为思念，更是期望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会想起那神出鬼没的黑影，这样秦子墨才会解脱，才会安心离去。
想起黑影，苏小凝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迅速地抬起头来，想要四处观察一番，谁知道，一抬头，忽然就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立在面前！
“啊！”这几天来备受黑影折磨的她急呼一声跳了起来，正准备拔腿就跑，忽然看清了面前的人！那正是刚刚站在她身后的老年男人，此时他的手里仍是捏着那几个本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她。
苏小凝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向他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刚正在想别的事情。”
“小姑娘，你是去冷冻室看你同学是吧？”老男人开口了。
苏小凝点了点头：“我进不去。”
老男人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这些地方的规律就是多，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其实也没有这么严格，你只要找到看管冷冻室的人，给他们说几句好话，塞个红包，应该就能让你进去。唉，若不是至亲的人，谁会去那种地方啊……”
这番话让苏小凝心中酸涩，她低头想着，虽不是至亲的人，可是却是亲密的男女朋友，他死了，凶手却仍在逍遥法外……
“姑娘，快去吧，一会儿天黑了就不方便了。”老男人抬头看了看天气，摇了摇头往殡仪馆门口的方向走了。
苏小凝谢过他，绕过那栋房子往里走，以前来过这里，可是只去了大厅里面的吊唁厅，不过大概能猜到冷冻室一定在最里面，在寒气阴阴的地方就对了。
走了一段石子路，再穿过一片小树林，很快，苏小凝见到了一栋偌大的平房，灰白色的墙体，墙角的边缘有若干青苔的痕迹，所有的玻璃窗和洞开的门都透着一股股幽幽的冰冷气息，这应该就是冷冻室了吧？
她站在树下深呼吸了一下，一步一步走进了大门，让人惊奇的是，这里竟无人看守，走进去就是一个三四十平米的空房间，这里面没有一点装饰，除了深色的窗帘，别无它物。
这是什么地方？她正疑惑着，一阵咕噜咕噜的车轮声从身后响了起来，苏小凝迅速回头，正好看见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头推着推车从另一道门里走了出来，而那推车用白布蒙着，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尸体……
苏小凝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头喝斥起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出去出去！”
苏小凝退到一边，为老头让开路，老头见她沉默地不走，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停尸间，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快出去了，再过半小时，殡仪馆要关门了。”
苏小凝抿了抿嘴辰，看了一眼那架推车，再看向老头：“师傅，秦、秦子墨的尸体在里面吗？”
老头虚了虚眼睛：“你有啥事？”
苏小凝垂下眼眸：“我是他的女朋友，我想来……看看他。”
“遗体告别的时候，就看得到了。死人有什么可看的！”老人推着推车不理会她。
苏小凝追了上去：“师傅，求你了，我只想见他一眼……”她自己也觉得语气很平静，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一酸，眼泪竟是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