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生终点
杨暮光仔细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叫苏小凝的女生他有点印象。有一次系里彩排集体舞，正好是旗袍秀。然后有一位老师说她身上有一股子三十四年代上海女子的味道，带点幽怨带着神秘，决定让她担任领舞。结果呢，在别人眼中大好的机会，愣是被她拒绝了。
“苏小凝，这一次的事情，影响实在不好。”杨暮光开了口。
苏小凝低下头，默默地听着杨主任说话，他说这一次若不是学校出面相保，她没有这么快出来，这几天在学校注意一些，不要议论这桩案子，公安局自会破案。
苏小凝点头：“谢谢学校，谢谢杨主任。”
杨暮光叹了一口气：“我们相信自己的学生没有杀人，你若是有证据也赶紧告诉公安局，别耽搁了。秦子墨的妈妈最近往学校跑得很勤啊！怕闹出什么事情来，大家都难堪不是？”
苏小凝感激地看了杨主任一眼，来之前以为他会教训自己，谁知道他竟是这么暖心。
“没啥事就回去吧，休息休息，明天再上课吧。”杨暮光的眼睛扫过她的衣襟。
等苏小凝走出办公室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的衣服上脏乱不堪，上面竟还残留着前几天那些血迹，如今早已变成了残败的暗红色，那丝丝腥味就从那里飘出来，跟秦子墨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寝室，这是一间普通的四人间，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其它几个女生均不在，她呼了一口气，脱下了衣服，想去舒舒服服地冲个热水澡，洗去所有的污垢和黏腻和那些让人烦闷的血腥味。
脱下衣服时，她愣了一下，自己穿的这是什么鬼？飞快地冲进卫生间，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一张苍白的脸，嘴唇没什么血色，一头如同海藻一般的长发垂了下来，在胸口的饱满上弯曲成了一个弧度，再往下是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和纤长的双腿。
苏小凝的目光却凝结在了自己的内衣上，她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穿着一套透明的蕾丝内衣？透明得连身体的细节都一目了然，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买过这个？
苏小凝飞快地脱下它们，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打开了热水，用力地冲洗地自己，动作之间都是满满的嫌弃。洗了一遍，仍觉不舒爽，再调烫了一些，直到把皮肤搓红，才停了下来。
水温过烫，雾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浴室，站在淋浴头下的苏小凝忽然心底一点点变凉，颓然地抱住自己，坐在空荡荡的浴室里，呜呜地哭出声来！压抑了许多天的恐惧与悲痛都随着眼泪汹涌而出，瞬间被水流冲入了阴暗的地漏中。
她用力地打了几下自己的额头，自己的脑袋像被浆糊糊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当天的事情来！不，不止是那一天，就连秦子墨在自己脑中的记忆也消失了许多，只恍惚记得他那双温柔得让人迷醉的眼睛，短暂的温柔后，他的眼晴开始充血，变得凄厉起来！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那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无处遁形、无法逃脱！
许久之后，她爬了起来，光溜溜地回到寝室，换了一身运动服，在寝室里坐了一会儿，却一点困意也没有，反倒觉得空荡荡的寝室里，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那种被吞噬的感觉又要来了！
她拎起背包，走了出去，打算去殡仪馆看看秦子墨的尸体，或许那些被自己遗忘的东西会重新想起，如若不然，那黑影会一直状如鬼魅地跟着自己。
殡仪馆她曾经去过，以前班上有一个男生，大一就出了车祸，遗体告别那一天，全班都去了，至今她还记得他那一张支离破碎的脸……虽然用线缝合了，可那些缝合的痕迹仍然明显，刻意地涂了很多粉，用来遮挡那如同死灰一样的皮肤。
当天晚上，她就做了噩梦，梦里全是那个男生的样子……所以，她怕极了死人！就连殡仪馆这个地方实在让她畏惧。
毕竟这是人生死亡的终点站，不论你贫富美丑，终有这一关要过。尘归尘，土归土，万物全归于一缕青烟，血肉之躯终将化为乌有。
苏小凝打了一辆车，直奔殡仪馆。南江市的殡仪馆位于城市的最边缘，本在郊区的艺术学院离它都有半个多小时，一路上司机师傅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最近涨了的油价，苏小凝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地望着外面的风景。
能有什么风景呢，无非是一掠而过的树木和几个匆匆走过的路人，车开得太快，还没看清就晃了过去，谁知道他们又经历了什么……苏小凝胡思乱想着，直到师傅在殡仪馆门口停了下来。
她付过车费就要走，师傅悠悠地盯着她说了一句：“这种地方阴气重，这都五点过了，姑娘办了事情还是赶紧走吧！”
苏小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弯了弯嘴角，拎着背包径直往里走去，身后的司机叹了一口气，一踩油门，开走了。
傍晚了吗？苏小凝看了看手机，才发现手机关机了。想想也对，在刑侦局里关了那么些天，早该没电了吧。料想自己的手机他们一定调查过了，无论是微信还是QQ,或者是手机里的相册，没有什么都逃过他们的眼睛。
不过，能查出什么呢？或是真有什么证据，还会放她出来吗？苏小凝想笑，可是嘴角还没弯起来，就被心底的酸楚拉扯了回去。
殡仪馆种了好多树，遮天避日地挡住了太阳光，就算是正午，走在这样的地方也会觉得阴暗无比吧？
苏小凝在那条林荫大道上走了许多，竟是一个人也没遇见，料想每天火化尸体的时候总是上午，下午人烟稀少也是正常的。
她来过这里一次，知道前面的大厅里就能咨询，若是要去冻库里看尸体，肯定是要签字办手续什么的。于是加快了步子去了大厅，可是，窗口只有一个目光呆滞的女人坐在那儿……
“苏小凝，这一次的事情，影响实在不好。”杨暮光开了口。
苏小凝低下头，默默地听着杨主任说话，他说这一次若不是学校出面相保，她没有这么快出来，这几天在学校注意一些，不要议论这桩案子，公安局自会破案。
苏小凝点头：“谢谢学校，谢谢杨主任。”
杨暮光叹了一口气：“我们相信自己的学生没有杀人，你若是有证据也赶紧告诉公安局，别耽搁了。秦子墨的妈妈最近往学校跑得很勤啊！怕闹出什么事情来，大家都难堪不是？”
苏小凝感激地看了杨主任一眼，来之前以为他会教训自己，谁知道他竟是这么暖心。
“没啥事就回去吧，休息休息，明天再上课吧。”杨暮光的眼睛扫过她的衣襟。
等苏小凝走出办公室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的衣服上脏乱不堪，上面竟还残留着前几天那些血迹，如今早已变成了残败的暗红色，那丝丝腥味就从那里飘出来，跟秦子墨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寝室，这是一间普通的四人间，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其它几个女生均不在，她呼了一口气，脱下了衣服，想去舒舒服服地冲个热水澡，洗去所有的污垢和黏腻和那些让人烦闷的血腥味。
脱下衣服时，她愣了一下，自己穿的这是什么鬼？飞快地冲进卫生间，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一张苍白的脸，嘴唇没什么血色，一头如同海藻一般的长发垂了下来，在胸口的饱满上弯曲成了一个弧度，再往下是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和纤长的双腿。
苏小凝的目光却凝结在了自己的内衣上，她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穿着一套透明的蕾丝内衣？透明得连身体的细节都一目了然，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买过这个？
苏小凝飞快地脱下它们，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打开了热水，用力地冲洗地自己，动作之间都是满满的嫌弃。洗了一遍，仍觉不舒爽，再调烫了一些，直到把皮肤搓红，才停了下来。
水温过烫，雾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浴室，站在淋浴头下的苏小凝忽然心底一点点变凉，颓然地抱住自己，坐在空荡荡的浴室里，呜呜地哭出声来！压抑了许多天的恐惧与悲痛都随着眼泪汹涌而出，瞬间被水流冲入了阴暗的地漏中。
她用力地打了几下自己的额头，自己的脑袋像被浆糊糊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当天的事情来！不，不止是那一天，就连秦子墨在自己脑中的记忆也消失了许多，只恍惚记得他那双温柔得让人迷醉的眼睛，短暂的温柔后，他的眼晴开始充血，变得凄厉起来！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那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无处遁形、无法逃脱！
许久之后，她爬了起来，光溜溜地回到寝室，换了一身运动服，在寝室里坐了一会儿，却一点困意也没有，反倒觉得空荡荡的寝室里，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那种被吞噬的感觉又要来了！
她拎起背包，走了出去，打算去殡仪馆看看秦子墨的尸体，或许那些被自己遗忘的东西会重新想起，如若不然，那黑影会一直状如鬼魅地跟着自己。
殡仪馆她曾经去过，以前班上有一个男生，大一就出了车祸，遗体告别那一天，全班都去了，至今她还记得他那一张支离破碎的脸……虽然用线缝合了，可那些缝合的痕迹仍然明显，刻意地涂了很多粉，用来遮挡那如同死灰一样的皮肤。
当天晚上，她就做了噩梦，梦里全是那个男生的样子……所以，她怕极了死人！就连殡仪馆这个地方实在让她畏惧。
毕竟这是人生死亡的终点站，不论你贫富美丑，终有这一关要过。尘归尘，土归土，万物全归于一缕青烟，血肉之躯终将化为乌有。
苏小凝打了一辆车，直奔殡仪馆。南江市的殡仪馆位于城市的最边缘，本在郊区的艺术学院离它都有半个多小时，一路上司机师傅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最近涨了的油价，苏小凝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地望着外面的风景。
能有什么风景呢，无非是一掠而过的树木和几个匆匆走过的路人，车开得太快，还没看清就晃了过去，谁知道他们又经历了什么……苏小凝胡思乱想着，直到师傅在殡仪馆门口停了下来。
她付过车费就要走，师傅悠悠地盯着她说了一句：“这种地方阴气重，这都五点过了，姑娘办了事情还是赶紧走吧！”
苏小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弯了弯嘴角，拎着背包径直往里走去，身后的司机叹了一口气，一踩油门，开走了。
傍晚了吗？苏小凝看了看手机，才发现手机关机了。想想也对，在刑侦局里关了那么些天，早该没电了吧。料想自己的手机他们一定调查过了，无论是微信还是QQ,或者是手机里的相册，没有什么都逃过他们的眼睛。
不过，能查出什么呢？或是真有什么证据，还会放她出来吗？苏小凝想笑，可是嘴角还没弯起来，就被心底的酸楚拉扯了回去。
殡仪馆种了好多树，遮天避日地挡住了太阳光，就算是正午，走在这样的地方也会觉得阴暗无比吧？
苏小凝在那条林荫大道上走了许多，竟是一个人也没遇见，料想每天火化尸体的时候总是上午，下午人烟稀少也是正常的。
她来过这里一次，知道前面的大厅里就能咨询，若是要去冻库里看尸体，肯定是要签字办手续什么的。于是加快了步子去了大厅，可是，窗口只有一个目光呆滞的女人坐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