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童言远志
“看来，我这仵作老头是时候告老还乡了？”仵作拿小眼睛，把洛纤、萧陵、七风和他们带来的安缨、影男都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洛纤最懂这老头的心思，赶忙找出一壶好酒来，送过去，讨好道：“安缨自称是制香师一族的公主，精通香料，她若能从死者的血液中探知线索，也是帮我们，我们何不让她试试？”
仵作抿了一口酒，乐滋滋地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洛纤说的话，哪有错的？就跟选酒一样，从不会选错。”
“也不见得给我多备上一壶？”萧陵孩子气地别过脸，言语中分明透着酸味。
“打扰了，安缨经验尚浅，还有许多地方要向仵作大人请教。”安缨笑容甜美，落落大方的态度，深得仵作的喜爱。
“不碍事不碍事，尸体就停在那里，只要别把尸体弄走了，或是毁了他容貌，检查的事情，请便。”仵作说罢，提着酒，晃晃悠悠朝小火炉走去，坑上还正烤着小鱼，冒着香味。
安缨取出了滤器、几把小刷子，还有器皿和几张特制的纸，萧陵好奇地凑上前去：“这是什么？用这些东西就能检测到死者血液中的毒香成分？不同的暗香师，会用不一样的香料成分？”
“萧捕快好学求知的精神，安缨佩服，不过，现在可否让安缨专心提炼和检测毒香？”
安缨的微笑礼貌而坚决，萧陵讨了个没趣，只得耸肩叹气：“可惜，可惜，萧某还想跟安缨公主讨教一番。”
安缨用针扎入死者皮肤，抽出血液，往血液中加了一种白色的粉末，又将其倒入滤器，接着将一滴一滴的液体滴落在不同的纸张上面。
萧陵探头去看，那些纸竟然慢慢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来！
影男举剑挡住萧陵：“萧捕快有何疑问，在下竭尽所能为你解答，请不要打扰公主。”
七风瞥一眼缠着安缨和影男耍嘴皮子的萧陵，皱眉摇头，心里闷闷的：这酒鬼似乎特别关心异域来的制香师一族，更把影男盯得紧，眼下他们要咬着不放的对象，明明不是安缨和影男。
“辣酱我收到了，今天一直不见捕头大人，仵作大人可知其中缘由？”
七风目光中闪动着焦虑和关切，仵作不敢直视，只得假装品酒，话语不清：“怕是昨夜在我这里贪杯，找地方睡大觉去了。”
仵作这话，七风一听就知道几分真假。
昨夜柳旭卫独自来找仵作喝酒，是真；可他去往何处去做何事，仵作是知情的，只是不愿说与自己听。
柳旭卫只把辣酱留下，还是一整罐留给自己，七风就预感不好。养父对辣酱的喜好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换做平常，他一定会把大半罐辣酱留起来，只分一点给自己。
“你既不说实话，我便按自己所想去找他。一堆案子等他定夺和下达指令，哪有时间让他四处闲晃？”
七风这话里头有几分威胁的味道，仵作不禁蹙眉：“你还信不过柳旭卫？他若是沦落到要你们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担心和支援，怕也是走到尽头了。”
“小七，你认为捕头大人独闯民间密使机构？”洛纤顿时领悟，也露出担忧的神色。
仵作摆摆手：“被你们猜到又有何用？此时此刻，他早已潜入其中，而你们连门路在哪都没摸清，新丁们，还有大把学问要你们慢慢学，不必急着替大人分忧。”
洛纤顿时挺腰，佩剑上的玉坠摇摇晃晃，眉眼中流露出一股不逊于男子的英气，底气也很足：“这案子原本就是我、小七和醉刀三人负责，潜入密使机构调查那被杀者的干系，也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这姑娘的气魄，着实义气蓬发，镇得住！
仵作笑了笑，从小火炉旁边捡起一个空荡荡的酒盅：“昨夜，他把我最喜欢的这盅酒都给灌下去了，你们赶紧去把他找回来也好，让他记得要赔我酒。”
洛纤接过酒盅，递给七风。
七风动了动鼻翼，很快眼中便亮了起来。
“安缨公主和影男，鉴定毒香的结果，我们稍后再回来洗耳恭听，现在我们有另外的任务必须执行。”
安缨双手拿起几张变了不同颜色的纸，莞尔笑道：“待诸位捕快回来，大概也能知道此种毒香中所用的特殊香料。诸位要多加小心行事，此案真与我族暗香师有关联的话，你们面对的敌人是能够用毒香杀人于无形无影的隐形杀手。”
萧陵扛起刀，往肩上一甩，冲挡着他的影男挑了下眉：“可千万要抓紧，别让我们回来了还要继续等，大爷我今夜还想去百香楼喝几杯。”
洛纤怒瞪他一眼，听到“百香楼”三字，白皙的脸颊却也不自觉浮现微微红晕：“醉鬼莫闹了！”
七风循着柳旭卫喝过的酒味，在那股气味被风彻底吹散之前，总算找到了一扇门。
一扇小门面，内里摆放着稀世罕见的古董和玉器，一般人是不会进店，洛纤、七风和萧陵在门外大树后蹲了半天，竟也没见过半个人进店去。
“这瞧上去也不过是普通的古董玉器店，小七，你的鼻子可靠？柳捕头真的在里头？可别闹了乌龙，这店里的古董玉器都是真品，随便擦花一点皮，卖了我们都赔不起。”
萧陵说的夸张，七风淡淡道：“没事，洛纤赔得起。”
萧陵一听，眼睛完成半月，贼兮兮对洛纤笑：“险些给忘了，洛纤捕快可是长安城首富洛明扬之女。”
“许久没见过洛纤，还以为这次洛老爷进宫为太后贺寿，能见一面。”公主奉蕊叹口气，托着腮，望向窗外，幽幽道，“皇兄可知道，洛纤现在是一名厉害的女捕快了？据说，这次扰乱民心的妖女杀人案，就是洛纤追查的。”
舆德翻书的手停了下来，目光慢慢抬起，落在窗外：“洛纤做到了，朕记得，幼时邀她入宫游玩，问她是否愿意留在宫中，与朕相伴。洛纤笑着指向高墙之外的晴空，说‘洛纤要学好轻功，要飞得很高很高，把坏蛋全抓住’。”
洛纤幼时的童言远志，不料竟如此深刻烙印在舆德心中。
奉蕊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后宫佳丽无数，却无一人能深得舆德的宠爱，无一人能始终陪在他身旁。
奉蕊打探舆德的神色，分明对洛纤十分想念，瞧一眼旁边快要打瞌睡的老太监，笑嘻嘻对皇兄提议：“奉蕊斗胆，想去探望洛纤，皇兄可愿同去，见见洛纤女捕快？”
洛纤最懂这老头的心思，赶忙找出一壶好酒来，送过去，讨好道：“安缨自称是制香师一族的公主，精通香料，她若能从死者的血液中探知线索，也是帮我们，我们何不让她试试？”
仵作抿了一口酒，乐滋滋地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洛纤说的话，哪有错的？就跟选酒一样，从不会选错。”
“也不见得给我多备上一壶？”萧陵孩子气地别过脸，言语中分明透着酸味。
“打扰了，安缨经验尚浅，还有许多地方要向仵作大人请教。”安缨笑容甜美，落落大方的态度，深得仵作的喜爱。
“不碍事不碍事，尸体就停在那里，只要别把尸体弄走了，或是毁了他容貌，检查的事情，请便。”仵作说罢，提着酒，晃晃悠悠朝小火炉走去，坑上还正烤着小鱼，冒着香味。
安缨取出了滤器、几把小刷子，还有器皿和几张特制的纸，萧陵好奇地凑上前去：“这是什么？用这些东西就能检测到死者血液中的毒香成分？不同的暗香师，会用不一样的香料成分？”
“萧捕快好学求知的精神，安缨佩服，不过，现在可否让安缨专心提炼和检测毒香？”
安缨的微笑礼貌而坚决，萧陵讨了个没趣，只得耸肩叹气：“可惜，可惜，萧某还想跟安缨公主讨教一番。”
安缨用针扎入死者皮肤，抽出血液，往血液中加了一种白色的粉末，又将其倒入滤器，接着将一滴一滴的液体滴落在不同的纸张上面。
萧陵探头去看，那些纸竟然慢慢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来！
影男举剑挡住萧陵：“萧捕快有何疑问，在下竭尽所能为你解答，请不要打扰公主。”
七风瞥一眼缠着安缨和影男耍嘴皮子的萧陵，皱眉摇头，心里闷闷的：这酒鬼似乎特别关心异域来的制香师一族，更把影男盯得紧，眼下他们要咬着不放的对象，明明不是安缨和影男。
“辣酱我收到了，今天一直不见捕头大人，仵作大人可知其中缘由？”
七风目光中闪动着焦虑和关切，仵作不敢直视，只得假装品酒，话语不清：“怕是昨夜在我这里贪杯，找地方睡大觉去了。”
仵作这话，七风一听就知道几分真假。
昨夜柳旭卫独自来找仵作喝酒，是真；可他去往何处去做何事，仵作是知情的，只是不愿说与自己听。
柳旭卫只把辣酱留下，还是一整罐留给自己，七风就预感不好。养父对辣酱的喜好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换做平常，他一定会把大半罐辣酱留起来，只分一点给自己。
“你既不说实话，我便按自己所想去找他。一堆案子等他定夺和下达指令，哪有时间让他四处闲晃？”
七风这话里头有几分威胁的味道，仵作不禁蹙眉：“你还信不过柳旭卫？他若是沦落到要你们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担心和支援，怕也是走到尽头了。”
“小七，你认为捕头大人独闯民间密使机构？”洛纤顿时领悟，也露出担忧的神色。
仵作摆摆手：“被你们猜到又有何用？此时此刻，他早已潜入其中，而你们连门路在哪都没摸清，新丁们，还有大把学问要你们慢慢学，不必急着替大人分忧。”
洛纤顿时挺腰，佩剑上的玉坠摇摇晃晃，眉眼中流露出一股不逊于男子的英气，底气也很足：“这案子原本就是我、小七和醉刀三人负责，潜入密使机构调查那被杀者的干系，也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这姑娘的气魄，着实义气蓬发，镇得住！
仵作笑了笑，从小火炉旁边捡起一个空荡荡的酒盅：“昨夜，他把我最喜欢的这盅酒都给灌下去了，你们赶紧去把他找回来也好，让他记得要赔我酒。”
洛纤接过酒盅，递给七风。
七风动了动鼻翼，很快眼中便亮了起来。
“安缨公主和影男，鉴定毒香的结果，我们稍后再回来洗耳恭听，现在我们有另外的任务必须执行。”
安缨双手拿起几张变了不同颜色的纸，莞尔笑道：“待诸位捕快回来，大概也能知道此种毒香中所用的特殊香料。诸位要多加小心行事，此案真与我族暗香师有关联的话，你们面对的敌人是能够用毒香杀人于无形无影的隐形杀手。”
萧陵扛起刀，往肩上一甩，冲挡着他的影男挑了下眉：“可千万要抓紧，别让我们回来了还要继续等，大爷我今夜还想去百香楼喝几杯。”
洛纤怒瞪他一眼，听到“百香楼”三字，白皙的脸颊却也不自觉浮现微微红晕：“醉鬼莫闹了！”
七风循着柳旭卫喝过的酒味，在那股气味被风彻底吹散之前，总算找到了一扇门。
一扇小门面，内里摆放着稀世罕见的古董和玉器，一般人是不会进店，洛纤、七风和萧陵在门外大树后蹲了半天，竟也没见过半个人进店去。
“这瞧上去也不过是普通的古董玉器店，小七，你的鼻子可靠？柳捕头真的在里头？可别闹了乌龙，这店里的古董玉器都是真品，随便擦花一点皮，卖了我们都赔不起。”
萧陵说的夸张，七风淡淡道：“没事，洛纤赔得起。”
萧陵一听，眼睛完成半月，贼兮兮对洛纤笑：“险些给忘了，洛纤捕快可是长安城首富洛明扬之女。”
“许久没见过洛纤，还以为这次洛老爷进宫为太后贺寿，能见一面。”公主奉蕊叹口气，托着腮，望向窗外，幽幽道，“皇兄可知道，洛纤现在是一名厉害的女捕快了？据说，这次扰乱民心的妖女杀人案，就是洛纤追查的。”
舆德翻书的手停了下来，目光慢慢抬起，落在窗外：“洛纤做到了，朕记得，幼时邀她入宫游玩，问她是否愿意留在宫中，与朕相伴。洛纤笑着指向高墙之外的晴空，说‘洛纤要学好轻功，要飞得很高很高，把坏蛋全抓住’。”
洛纤幼时的童言远志，不料竟如此深刻烙印在舆德心中。
奉蕊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后宫佳丽无数，却无一人能深得舆德的宠爱，无一人能始终陪在他身旁。
奉蕊打探舆德的神色，分明对洛纤十分想念，瞧一眼旁边快要打瞌睡的老太监，笑嘻嘻对皇兄提议：“奉蕊斗胆，想去探望洛纤，皇兄可愿同去，见见洛纤女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