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黑夜车祸
看看那家人还要在庙待好长时间，我们家里都有事，就急着开车回去了。虽然心里空落落，凉嗖嗖的。再者，我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我们每天都到殡仪馆给干爸烧纸，纸灰都被装入一个个透明塑料袋里，在灵堂屋内西北角堆成一堆，真不知道司仪将来要放在哪呢？
晚上回来，我电厂的同事小黄开捷达来接我俩。车内很暗，只能看清车灯照到前面的路。这段路没有路灯，是一个水泥小路，车开出不远，见路边有一老汉，衣衫褴褛，黯然伤神，手里还挎着一个筐。摆手示意搭车，小黄怕惹麻烦，坚守清静无为，没有停车，一脚油门，开了过去。
车子在大转盘拐弯，朝南上了公路，这里路面宽阔，两边都有路灯，两侧也有店铺明亮的彩色灯光。突然，我看见了一个白色透明体，在黑夜中格外显眼。这不是在殡仪馆看到那个阴影吗，他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心里顿时忐忑不安。
车子向前走了没多久，车速转瞬放缓，动力明显不足，最后不得不停下来。糟了，车子抛锚了。小黄人还机灵，下车自己动手修，他打开引擎盖，检查完电路又检查油路。油还有大半箱，电路油路也没问题，关上车盖后，回到车上发动。可是车还是打不着火。
从后面走来一名青年，看上去是一位师傅，他问明情况，就动手帮助修车，不到10分钟，车子终于发动起来。
我们上车，车子继续前行。电厂路很长，有数公里的柏油马路。夜景很美，霓虹灯闪烁，美妙乐曲声不断从店铺里飘出来。不远处路灯下，有一穿白大褂女子，头上戴着白帽子。她双眼注视着我们的车，不断朝我们招手，借着车前灯光，近看是一名女护士，身材修长，仪容俊秀。我们都不认识这个人。说不上为什么，小黄竟把车停下了。车子停下后，摇下车窗，一股香水和来苏味袭来，她要搭车。听老司机讲：司机的行规，轻易是不让陌生人搭车的，尤其是女人。一想到这儿，我心里就是一阵翻腾。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刚想婉拒，可司机小黄倒是热心肠，最同情弱者，见是一女的，又是黑夜。没怎么恳求，就点头答应了。
我们腾出前排座位，让她上来，坐在前面。她一上来，我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如怀里如揣个兔子，惴惴不安。
车出开出一段距离，十字路猛地窜出一辆轿车，那车开得太猛了，简直就是飙车。 两车闪电般或过，差一点相撞。
今天去弥陀寺，我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听闫居士说，这里有一间地藏小殿，里面装着亡灵牌位。前几年，每个人交30元就可为家中死去的亲人立一牌位，后来涨到60元，直涨到现在200元。一放三年。前几天，有位大仙也来写牌位，领着一大群亡灵，都跟着他一起来的，个个都在眼前。说得活灵活现。说得闫居士也惊悚得受不了。赶紧写完牌纸，让大仙领着他们排队去地藏殿去了。这么说来，这庙上的亡灵一定挺多的。难道？会不会有亡灵随我们一同回来了，而且就在这辆车里。
一想到这儿，心里的恐惧在增长。如六月下雪，寒冷一阵阵朝我袭来。这可怎么办，我想下车，可又找不出适当的理由。护士上车后，她打开手包，我猛然发现，她手包里的钱不是现在用的人民币，而是民国间用的金圆券。
我心里犯嘀咕，这个人深夜搭车，她是干什么来了，怀疑此人，该不是个女鬼吧？
我问:“小姐，您在哪里上班啊？”
“我叫巫英，在市医院住院部当护士！”
“这么晚了，您这是要上哪呀？”
“哎，学生的功课压力太大，菜农家一名中学生喝农药百草枯，自杀了，怎么也没抢救过来。”
“您就是来抢救的吗?”
话音未落，后面冲上来一辆警车，开到前面把我们的车拦住。交警下车，给小黄打了个举手礼，然后说：“您开车超速，知道吗？”
“这，这个，是，只是我们……”
“市内车速40迈，郊区50迈，你现在都80迈了吧?”
“确实急了点，不过，是家里有急事。”
“急事?孔子有云:欲速则不达。出了事怎么办?要扣分罚款的，避免下次再犯。”
晚程觉得这人面熟，立即下车，认出了明十二。讲明了干爸去世，晚上做道场，还没吃饭的前后经过。明十二一听，说声注意安全，这事就算了。
我们回到车上，这回小黄不敢快开了。
我又问：“那女学生是哪个中学的？”
“这个，请不要问了。”
说完，护士不再说话，低声哼唱起那首流行歌曲《没那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 ，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
尤其是在看过了那么多的背叛 ，
总是不安 ，只好强悍。
谁谋杀了我的浪漫 ?
没那麼简单， 就能去爱 ，别的全不看 。
变得实际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
不爱孤单 ，一久也习惯 。
不用担心谁 ，也不用被谁管，
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 。
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 ，
别人说的话， 随便听一听 ，自己作决定 。
不想拥有太多情绪，
一杯红酒配电影 。
在周末晚上关上了手机 ，舒服窝在沙发里 。
相爱没有那麼容易， 每个人有他的脾气。
过了爱作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 。
幸福没有那么容易 ，才会特别让人著迷 。
什麼都不懂的年纪 。
曾经最掏心 ，
所以最开心 ，
曾经 想念最伤心， 但却最动心 的记忆。”
她唱着歌，可在我耳朵里，仿佛是婴儿的哭声，又像是叫春的猫叫。我思绪如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激荡着，翻滚着，随着车轮在旋转。车子继续向前开去，歌声却戛然而止。 我蓦然一怔，发现她脚底下有一个骨灰盒，上面冒出无数个小骷髅头，我惊得差一点叫出声来，忙扭过头，啊，眼前这一幕更令我魂飞魄力散。迎面正前方开过来一辆大卡，风驰电掣般向我们轿车冲过来，仿佛拼命一般。女护士一见，发出一阵咯咯狂笑，小黄来想打方向盘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喀嚓”一声，刹那间两车相撞，玻璃崩裂，火花四溅，我们几个人头破血流，不醒人事。
次日一早，阳光从窗棂上直射进来。直晃我的眼睛。连日的劳累，使我懒得起来。我打开床边柜上的德声牌收音机，收听本市新闻：“昨天夜里，在我市电厂路，有一辆小轿车与一辆大卡车相撞，车上三男一女，无一生还。从衣着上看，其中一名是女护士，其它死者身份还在确认中。交警提醒广大市民：十次肇事九次快，思想麻痹车祸来。夜间行车一定要要守交通规则，多多注意安全。”
“这不是我昨天坐的那辆轿车吗？什么，无一生还，那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晚上回来，我电厂的同事小黄开捷达来接我俩。车内很暗，只能看清车灯照到前面的路。这段路没有路灯，是一个水泥小路，车开出不远，见路边有一老汉，衣衫褴褛，黯然伤神，手里还挎着一个筐。摆手示意搭车，小黄怕惹麻烦，坚守清静无为，没有停车，一脚油门，开了过去。
车子在大转盘拐弯，朝南上了公路，这里路面宽阔，两边都有路灯，两侧也有店铺明亮的彩色灯光。突然，我看见了一个白色透明体，在黑夜中格外显眼。这不是在殡仪馆看到那个阴影吗，他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心里顿时忐忑不安。
车子向前走了没多久，车速转瞬放缓，动力明显不足，最后不得不停下来。糟了，车子抛锚了。小黄人还机灵，下车自己动手修，他打开引擎盖，检查完电路又检查油路。油还有大半箱，电路油路也没问题，关上车盖后，回到车上发动。可是车还是打不着火。
从后面走来一名青年，看上去是一位师傅，他问明情况，就动手帮助修车，不到10分钟，车子终于发动起来。
我们上车，车子继续前行。电厂路很长，有数公里的柏油马路。夜景很美，霓虹灯闪烁，美妙乐曲声不断从店铺里飘出来。不远处路灯下，有一穿白大褂女子，头上戴着白帽子。她双眼注视着我们的车，不断朝我们招手，借着车前灯光，近看是一名女护士，身材修长，仪容俊秀。我们都不认识这个人。说不上为什么，小黄竟把车停下了。车子停下后，摇下车窗，一股香水和来苏味袭来，她要搭车。听老司机讲：司机的行规，轻易是不让陌生人搭车的，尤其是女人。一想到这儿，我心里就是一阵翻腾。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刚想婉拒，可司机小黄倒是热心肠，最同情弱者，见是一女的，又是黑夜。没怎么恳求，就点头答应了。
我们腾出前排座位，让她上来，坐在前面。她一上来，我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如怀里如揣个兔子，惴惴不安。
车出开出一段距离，十字路猛地窜出一辆轿车，那车开得太猛了，简直就是飙车。 两车闪电般或过，差一点相撞。
今天去弥陀寺，我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听闫居士说，这里有一间地藏小殿，里面装着亡灵牌位。前几年，每个人交30元就可为家中死去的亲人立一牌位，后来涨到60元，直涨到现在200元。一放三年。前几天，有位大仙也来写牌位，领着一大群亡灵，都跟着他一起来的，个个都在眼前。说得活灵活现。说得闫居士也惊悚得受不了。赶紧写完牌纸，让大仙领着他们排队去地藏殿去了。这么说来，这庙上的亡灵一定挺多的。难道？会不会有亡灵随我们一同回来了，而且就在这辆车里。
一想到这儿，心里的恐惧在增长。如六月下雪，寒冷一阵阵朝我袭来。这可怎么办，我想下车，可又找不出适当的理由。护士上车后，她打开手包，我猛然发现，她手包里的钱不是现在用的人民币，而是民国间用的金圆券。
我心里犯嘀咕，这个人深夜搭车，她是干什么来了，怀疑此人，该不是个女鬼吧？
我问:“小姐，您在哪里上班啊？”
“我叫巫英，在市医院住院部当护士！”
“这么晚了，您这是要上哪呀？”
“哎，学生的功课压力太大，菜农家一名中学生喝农药百草枯，自杀了，怎么也没抢救过来。”
“您就是来抢救的吗?”
话音未落，后面冲上来一辆警车，开到前面把我们的车拦住。交警下车，给小黄打了个举手礼，然后说：“您开车超速，知道吗？”
“这，这个，是，只是我们……”
“市内车速40迈，郊区50迈，你现在都80迈了吧?”
“确实急了点，不过，是家里有急事。”
“急事?孔子有云:欲速则不达。出了事怎么办?要扣分罚款的，避免下次再犯。”
晚程觉得这人面熟，立即下车，认出了明十二。讲明了干爸去世，晚上做道场，还没吃饭的前后经过。明十二一听，说声注意安全，这事就算了。
我们回到车上，这回小黄不敢快开了。
我又问：“那女学生是哪个中学的？”
“这个，请不要问了。”
说完，护士不再说话，低声哼唱起那首流行歌曲《没那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 ，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
尤其是在看过了那么多的背叛 ，
总是不安 ，只好强悍。
谁谋杀了我的浪漫 ?
没那麼简单， 就能去爱 ，别的全不看 。
变得实际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
不爱孤单 ，一久也习惯 。
不用担心谁 ，也不用被谁管，
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 。
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 ，
别人说的话， 随便听一听 ，自己作决定 。
不想拥有太多情绪，
一杯红酒配电影 。
在周末晚上关上了手机 ，舒服窝在沙发里 。
相爱没有那麼容易， 每个人有他的脾气。
过了爱作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 。
幸福没有那么容易 ，才会特别让人著迷 。
什麼都不懂的年纪 。
曾经最掏心 ，
所以最开心 ，
曾经 想念最伤心， 但却最动心 的记忆。”
她唱着歌，可在我耳朵里，仿佛是婴儿的哭声，又像是叫春的猫叫。我思绪如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激荡着，翻滚着，随着车轮在旋转。车子继续向前开去，歌声却戛然而止。 我蓦然一怔，发现她脚底下有一个骨灰盒，上面冒出无数个小骷髅头，我惊得差一点叫出声来，忙扭过头，啊，眼前这一幕更令我魂飞魄力散。迎面正前方开过来一辆大卡，风驰电掣般向我们轿车冲过来，仿佛拼命一般。女护士一见，发出一阵咯咯狂笑，小黄来想打方向盘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喀嚓”一声，刹那间两车相撞，玻璃崩裂，火花四溅，我们几个人头破血流，不醒人事。
次日一早，阳光从窗棂上直射进来。直晃我的眼睛。连日的劳累，使我懒得起来。我打开床边柜上的德声牌收音机，收听本市新闻：“昨天夜里，在我市电厂路，有一辆小轿车与一辆大卡车相撞，车上三男一女，无一生还。从衣着上看，其中一名是女护士，其它死者身份还在确认中。交警提醒广大市民：十次肇事九次快，思想麻痹车祸来。夜间行车一定要要守交通规则，多多注意安全。”
“这不是我昨天坐的那辆轿车吗？什么，无一生还，那我是死了还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