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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有情众生能无情吗
       第四天,2009年12月24日。

       一早5点,我就起来了。在浴池刷牙洗脸后,就离开这里。在火车停车点找到A-281停车处,静静地等着。借着灯光,看到不远处火车站高高的钟楼,时钟指针正指向6点。刚过10分,公交车准时来到了。我上了车,找一个后座位坐下,这一次我不用担心坐过了站,因为终点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因为天气不好,人们出行大多选择公交车,所以车子开得很慢,老有人上下车。

       到医院时已经7点多了,我来到住院部831号病房。牛金卓坐在病床上,我一进屋,她要我去给她打饭。这里一楼二楼有两个快餐厅。价格也不贵,小米粥一元一袋,茶蛋5毛钱一个,馒头3毛钱一个,包子5毛钱一个,抻面6元一碗。我给她俩买了小米粥、茶蛋、小咸菜。她们俩吃得还挺香,我自己又下楼吃了6元一碗的抻面。刚吃完饭,医生给我们下单子了,要牛金卓做全身检查。我一听愣了。不是说不用检查,直接就可做手术吗?但医生说既然要在他们医院手术,他们就要留下病例,没检查无法给病人建立病案。于是,我领着媳妇化验了肝功、验了血、尿。忙了一上午,可心电图和彩超还是没做上。因为医院是八小时工作制,下班很早。

       中午,牛金卓的手机响了,鲍明飞来电话了,他大概是来取礼钱的。牛金卓让我把1000元和500元从兜里拿出来,装在钱包不同夹层里。看情况再给。果然,功夫不大,鲍明飞一身警装来了。

       谈了一会儿病情,他就把我俩叫到外面,来到走廊一角。牛金卓说:

       “老弟,你看该给大夫多少钱?”

       鲍明飞一听,面有难色道:

       “要我说,我咋说呀!”

       “老弟,该咋的是咋的,多少你定?”

       “这,这个,我咋说呀!”

       问了多少年来次,鲍明飞还重复说着同样的话。我见他为难,就说:

       “这样,我出1000元,你看行不?”

       鲍明飞点点头说:“行!行!”

       我拿出1000元,递给了他,他点一遍后,揣入裤兜里,牛金卓又说:

       “老弟呀,姐也不能让你白帮忙,你看给多少。”

       “我,我不要。”牛金卓说:“那怎么行!那就给你500吧!”

       她使眼色让我掏钱。我又拿出500元,递了过去。鲍明飞没有推辞,接过钱说:

       “这样吧,我把这钱给麻醉师。”

       下午,我们又去给牛金卓检查身体。做完了心电图,我们又去作彩超。可是牛金卓没尿,我们只好等,一等再等,等她有尿感时,医生却下班了。牛金卓给鲍明飞打电话,看他能不能找急诊医生帮帮忙。对方关机,等了一会儿,对方开机了,回答说不好办,就等明天吧。明天牛金卓就要做手术了,当天晚上,护士要她喝一小盆药水,大约3矿泉水瓶的量,让她把肠子倒干净。这可把她折腾坏了,难受闹心不说,还要一会儿去一趟厕所。有时还忍不住,水往上涌,喷吐了邻床4号一地。我赶忙拿拖布擦干。最后不行,还去了护士值班室灌肠。才算把肠子彻底清干净。

       2009年12月25日,是我们省城之行的第五天。这天,牛金卓就要作手术了。说来也怪,牛金卓是剖腹产,孩子生在12月24日,今天是25日,两者只差一天,时间这么相近,可能是命运回归呀!

       一早,我就拿医院给发的号排队。手里拿的是41号,虽然排在前面两位,可排早了也不顶用,后来人拿的号,还是可以先检查。因为人家号是前面的号。我们很着急,一等再等,一个多小时过去时了。一个女大夫说,如果找主治大夫写条子的话,我们就可以去急诊室检查。于是我仍在原地排队,媳妇二姐去找任教授。过一会儿回来了,我们拿着任教授写的条子,离开这里,去急诊室检查。检查完,我们一看单子,只见上面写的跟我们以前彩超的确不一样,彩超:子宫前位,大小10.4X6.3 X6.6厘米,轮廓清晰。各壁反射欠均匀,前壁厚2.0厘米,后壁厚3.2。于子宫左后壁可探及一大小5.0X4.3X4.1厘米的低回声区,边界欠清晰。宫腔内可探及内膜样反射,厚0.7厘米。双侧附件区未见明显异常。初步诊断为子宫肌瘤,子宫腺肌病(不排除子宫腺肌瘤)。

       单子上说的意思,我们得的可能是腺性肌瘤,这在以前的诊断中是没有的。回来后我们把检查结果报告给病房医生。

       下午,媳妇就要手术了,我抬头看了一下病房时钟,上面显示:2009年11月25日11:05,刚回到病房,任教授让人把我叫了去,跟我说:

       “病人的手术呢,现在不能做微创了。因为病人现在贫血,如果作微创,需要往腹部打二氧化碳气体,让腹部膨起来,那样就会压迫横隔膜,给心脏造成压力。同时,手术要把子宫全部切除,把输卵管跟子宫颈对接起来。……”

       我听着听着浑身一阵阵发凉,两只眼皮不断打起架来,头上热汗直流,热气直冒,把头发都洇湿了。

       “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在这份合同书上签个字!”

       听了任教授的一番解释。我拿出手绢,擦了擦汗说:

       “这,这个我不能签!”

       “为什么?我这个医疗方案是跟患者说过的,患者本人也同意了。”

       “不,这个,她没跟我说过呀!这个字我不能签!”

       我忙不迭地用手绢擦汗。

       “这个,这样的手术,不会影响(性)生活质量的!”任福仕含蓄地安慰道。我急得不知说什么是好,默默地等了了几分钟,觉得老这样耗着不行,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

       “教授,对不起。为没有心理准备,把我吓坏了,我再去问问她。”

       说着走出了医生办公吧台。回到病房一问,牛金卓说医生以前确是这样说的。我说为什么在家里时没跟我说,她说说了怕我不同意作手术。这傻娘们儿,跟谁是一伙都忘了。我又说:

       “这是城市,有好几家中医学院,我一个人先去打听一下。然后带你到那儿再看看!”

       “我看到哪儿都一样,再说,这里其它患者都说了,那里也是作彩超。手术是一定的,没什么两样!” 牛金卓低着头,不情愿地说道。

       “大兄弟,别信中医,见效慢!我今年作过两次手术,上次是阑尾炎,这次是卵巢囊肿。你看,我恢复得多快!”

       我扭头一看,是1号床上的那个大个女人,村妇女主任。我没说话,愣在那儿,还在犹豫。3号床矮个农村妇女说:

       “我在家流血都晕了,老中医让我吃云南白药。也不管用。不作手术的话。小命就没了。”

       5号床的小眯缝眼女人也站起来,她是本市做木耳蘑菇生意的,走到近前劝道:

       “大哥,我今年刚32岁,卵巢外长了一个瘤子,手术完了,挺好的。”

       我上下打量着她,心里还是拿不定主意。

       “作吧!我患的是子宫癌,大夫说我还没生育,我想作手术,可人家大夫不让。”

       我一看,是那个6号床人称五姨太的大眼女患者,半卧在床上冲我说。她刚说完,4号床戴眼镜胖妞就直摇头,皱了皱鼻说:

       “我可是怕上手术台,还是保守治疗好。要是把子宫给切了,这辈子就别想抱姑娘儿子了!”

       大姨子司马艳容在一旁拨手机,她在给丈夫打电话,因为她丈夫早年在部队是卫生员,回地方后虽然在物质局工作,但自费函授了中医学院。看个小病什么的都拿得出手。说是退休后要去农村开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