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西北偏西的较量（5）
机身上的型号显示，这是一架国产民用“AC312”直升飞机，核载七人，载重四吨。四吨？除了机师，不正好装得下三吨的“神农石”吗？哈哈，这下有戏了，易无咎自思道。他轻轻的拉了一下机门，居然一拉就开。他爬上了机舱，开始仔细检查机舱内的情况。从机舱尺寸来看，如果拆掉后面的乘客座位，完成可以装下“天降石”。易无咎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座椅脚，发现上面的螺丝有被拧过的痕迹，而且痕迹很新，应该是最近才被动过。他再检查了一下机舱地板，上面也发现了重物拖移留下的痕迹。易无咎满意地点起头来。飞机找到了，机上有相应的痕迹，加油票据也证明飞机曾飞过湖南，日期也对上号了，下来只要取得加油站工作人员的证词就天衣无缝。
虽然证据已经很充足，易无咎依然想去看一下海东升他们正在做什么。他离开放飞机的仓库，继续沿建筑物后墙往奔驰车前的大楼摸去。
透过玻璃往内望，只见海东升、阿国和刚才一起从炎神大厦一起来的女秘书，还有几个没见过的、戴着安全帽的工作人员，坐在长长的会议桌上开会。由于离得远，易无咎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只偷偷的拍了几张照片。
会议很快就散场，几个工作人员离开后径直往园区的深处走去，而海东升三人却走到了刚才放直升飞机的仓库。不一会，直升飞机从仓库缓缓驶出，很快就飞上蓝天，呼啸而去。开飞机的是叫阿国的家伙。原来他是机师，这趟真没白来，易无咎喃喃自语。
海东升他们已经离去，易无咎自觉留下也没甚意思，于是便转身往回走，仍然想从刚才进来时的位置离开。猛一转身，草坪上一块硕大的物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刚才一心想着偷窥海东升他们，所以并没有留意到它的存在。“咦……”，易无咎走上前去，用手抚摸着眼前一块硕大无比的石头。“这难道就是……”他仔细查看了一遍，还从地上捡了一块砾石，在石头上轻轻的凿了起来。当发现这块石头与掉在会同的“天降石”无论外形还质地都很相象的时候，他差点就兴奋得跳了起来。他抬头往远处的绿化带看去，发现这样的石头居然比比皆是。“哈哈，‘天降石’出自这里无疑。”
连物证都找到了，这大大出乎易无咎的意外，他迫不及待逃离了园区，驱车沿陕西210省道往南开去。“现在就剩下加油发票的取证了。”易无咎兴奋得加大油门，竟忘了自己开的是一辆老掉牙的富康，连连咯噔几下，屁股被震得酸痛无比。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李白能发出这样的感叹并不只是出于诗人的浪漫主义情怀以及习惯性的行文夸张，当易无咎用了一天一夜，才从宝鸡经汉中到达四川南充的时候，他才真正领略到诗句是多么写实。这条基本与古蜀重合的212国道，有两段路对于一名司机——那怕是一名熟练的司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第一段宝鸡至汉中，基本与古褒斜道重合，这是秦岭山脉的山间公路，沿着山谷的河道凿山而修，虽然险峻稍逊，可弯道众多，没完没了的急转弯，能使人开车开到崩溃；第二段勉县至广元，这一段基本与古金牛道故道重合，必须翻越高大险峻的米仓山，历史上著名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门关天险就在这段路上。悬崖峭壁，蜿蜒迤逦，比之怀化雪峰山有过之而无不及，破旧的老富康让易无咎开得胆战心惊。好在一路有惊无险，虽然辛苦了点，总算顺利通过。别说意外，居然连汽车抛锚的事故也没发生，易无咎暗自庆幸。南充至酉阳，酉阳再折回万州的公路相对好走，当然也只是相对而言，对于一个习惯在平原、丘陵地区开车的司机来说，每一段路都是一个挑战，没点艺高人胆大的精神还真的不行。所以当易无咎再次返回宝鸡的时候，已经是出发时的第三天晚上。
有辛劳必有回报，冒着生命危险绕那么一大圈总算没有白跑，加油站的调查证实，加油的飞机正是海东升的AC312直升飞机，而加油者正是阿国。其中不但有加油站职工的指证，还有监控录像等有力证据。平时只见汽车贴深色玻璃膜，哪有飞机也糊得密不透光的道理，分明机藏着不能被发现的秘密。这更坚定易无咎推断飞机就是运载着巨石到怀化作案的信心。
好消息还不止这些，出发后的第二天，易无咎就接到战友马旭东的电话，说已经把开车撞他的那两个人抓到，而且是人赃并获——肇事车也找到了。虽然肇事车已经被重新喷漆，还是能找到相应的事故痕迹。这的确有点让易无咎大喜过望，因为当晚海东升明明吩咐那两人把车烧掉的，想不到过了一夜一天车居然还在。而且证据面前，他们很快就供出了一切。据马旭东说，是那两个嫌犯特意没烧的，他们想好好的一辆车如果烧掉实在太过可惜，海东升不是叫他们出去旅游躲一下吗，他们想正好可以开着那辆车出去，玩够了之后再把车在外地卖了，神不知鬼不觉，连海东升也不会知道。这样不但旅游时有车可用，倒卖掉之后还可以再赚一笔，一举两得。谁想到正当他们打着如意算盘准备出发的时候，却被马旭东抄了个正着，人赃俱获。这次海东升真是“秀才遇着老虎——吟诗都吟唔甩”（注：粤语歇候语，靠耍嘴皮也无法脱身的意思。）了，易无咎心里乐开了花。电话里头他委托马旭东先把两人监禁起来，尽量封锁消息，等待他回宝鸡。易无咎想要将海东升他们一网打尽。
回到宝鸡，易无咎第一时间找到马旭东。
“老战友，真的太感谢你了。”易无咎拍着马旭东的肩膀说道。
“说这种客气话干啥子，战友之情是等同亲人的感情，哪能有事不帮。”
“说得太好了，其他我也不多说，反正酒是喝定了。”
“哈哈，这是必须的。”
“走，喝酒去。”
“等一下，酒什么时候喝都可以，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虽然是战友，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为止了。你们的案子没立案，也没协查通报，再继续下去我就越权了，下面的工作可能得你自己来做。”
“我知道了，我已经通知了怀化方面，明天他们就会派人带着手续过来，你只要帮我把人看好就行。”当得知马旭东将企图谋害自己的嫌犯人赃并获之后，易无咎已经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马如龙，叫他与怀化公安局联系，派人过来将海东升一伙缉拿回怀化接受审。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名私家侦探，没有执法权，不能擅自行动。更何况他自己一个人，也不能可去抓海东升他们三个人。海某可是黑道出身，不使些手段花点功夫，他可不那么容易就范。
易无咎把消息告诉马如龙的时候，马如龙也没想到调查进展得那么顺利，即时答复马上去找杭建国，叫他派人去宝鸡协助易无咎捉拿海东升一伙。
“这绝对没问题。”
“好了，走吧，今晚没其他事了。”易无咎是出自真心的想喝酒，除了要与以马旭东一聚战友之谊外，更让他开心的是陕西之行立下大功，这是他来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想到这下总算可以在马如龙面前吐气扬眉一回，易无咎心里甜得象吃了蜜糖。
虽然证据已经很充足，易无咎依然想去看一下海东升他们正在做什么。他离开放飞机的仓库，继续沿建筑物后墙往奔驰车前的大楼摸去。
透过玻璃往内望，只见海东升、阿国和刚才一起从炎神大厦一起来的女秘书，还有几个没见过的、戴着安全帽的工作人员，坐在长长的会议桌上开会。由于离得远，易无咎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只偷偷的拍了几张照片。
会议很快就散场，几个工作人员离开后径直往园区的深处走去，而海东升三人却走到了刚才放直升飞机的仓库。不一会，直升飞机从仓库缓缓驶出，很快就飞上蓝天，呼啸而去。开飞机的是叫阿国的家伙。原来他是机师，这趟真没白来，易无咎喃喃自语。
海东升他们已经离去，易无咎自觉留下也没甚意思，于是便转身往回走，仍然想从刚才进来时的位置离开。猛一转身，草坪上一块硕大的物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刚才一心想着偷窥海东升他们，所以并没有留意到它的存在。“咦……”，易无咎走上前去，用手抚摸着眼前一块硕大无比的石头。“这难道就是……”他仔细查看了一遍，还从地上捡了一块砾石，在石头上轻轻的凿了起来。当发现这块石头与掉在会同的“天降石”无论外形还质地都很相象的时候，他差点就兴奋得跳了起来。他抬头往远处的绿化带看去，发现这样的石头居然比比皆是。“哈哈，‘天降石’出自这里无疑。”
连物证都找到了，这大大出乎易无咎的意外，他迫不及待逃离了园区，驱车沿陕西210省道往南开去。“现在就剩下加油发票的取证了。”易无咎兴奋得加大油门，竟忘了自己开的是一辆老掉牙的富康，连连咯噔几下，屁股被震得酸痛无比。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李白能发出这样的感叹并不只是出于诗人的浪漫主义情怀以及习惯性的行文夸张，当易无咎用了一天一夜，才从宝鸡经汉中到达四川南充的时候，他才真正领略到诗句是多么写实。这条基本与古蜀重合的212国道，有两段路对于一名司机——那怕是一名熟练的司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第一段宝鸡至汉中，基本与古褒斜道重合，这是秦岭山脉的山间公路，沿着山谷的河道凿山而修，虽然险峻稍逊，可弯道众多，没完没了的急转弯，能使人开车开到崩溃；第二段勉县至广元，这一段基本与古金牛道故道重合，必须翻越高大险峻的米仓山，历史上著名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门关天险就在这段路上。悬崖峭壁，蜿蜒迤逦，比之怀化雪峰山有过之而无不及，破旧的老富康让易无咎开得胆战心惊。好在一路有惊无险，虽然辛苦了点，总算顺利通过。别说意外，居然连汽车抛锚的事故也没发生，易无咎暗自庆幸。南充至酉阳，酉阳再折回万州的公路相对好走，当然也只是相对而言，对于一个习惯在平原、丘陵地区开车的司机来说，每一段路都是一个挑战，没点艺高人胆大的精神还真的不行。所以当易无咎再次返回宝鸡的时候，已经是出发时的第三天晚上。
有辛劳必有回报，冒着生命危险绕那么一大圈总算没有白跑，加油站的调查证实，加油的飞机正是海东升的AC312直升飞机，而加油者正是阿国。其中不但有加油站职工的指证，还有监控录像等有力证据。平时只见汽车贴深色玻璃膜，哪有飞机也糊得密不透光的道理，分明机藏着不能被发现的秘密。这更坚定易无咎推断飞机就是运载着巨石到怀化作案的信心。
好消息还不止这些，出发后的第二天，易无咎就接到战友马旭东的电话，说已经把开车撞他的那两个人抓到，而且是人赃并获——肇事车也找到了。虽然肇事车已经被重新喷漆，还是能找到相应的事故痕迹。这的确有点让易无咎大喜过望，因为当晚海东升明明吩咐那两人把车烧掉的，想不到过了一夜一天车居然还在。而且证据面前，他们很快就供出了一切。据马旭东说，是那两个嫌犯特意没烧的，他们想好好的一辆车如果烧掉实在太过可惜，海东升不是叫他们出去旅游躲一下吗，他们想正好可以开着那辆车出去，玩够了之后再把车在外地卖了，神不知鬼不觉，连海东升也不会知道。这样不但旅游时有车可用，倒卖掉之后还可以再赚一笔，一举两得。谁想到正当他们打着如意算盘准备出发的时候，却被马旭东抄了个正着，人赃俱获。这次海东升真是“秀才遇着老虎——吟诗都吟唔甩”（注：粤语歇候语，靠耍嘴皮也无法脱身的意思。）了，易无咎心里乐开了花。电话里头他委托马旭东先把两人监禁起来，尽量封锁消息，等待他回宝鸡。易无咎想要将海东升他们一网打尽。
回到宝鸡，易无咎第一时间找到马旭东。
“老战友，真的太感谢你了。”易无咎拍着马旭东的肩膀说道。
“说这种客气话干啥子，战友之情是等同亲人的感情，哪能有事不帮。”
“说得太好了，其他我也不多说，反正酒是喝定了。”
“哈哈，这是必须的。”
“走，喝酒去。”
“等一下，酒什么时候喝都可以，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虽然是战友，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为止了。你们的案子没立案，也没协查通报，再继续下去我就越权了，下面的工作可能得你自己来做。”
“我知道了，我已经通知了怀化方面，明天他们就会派人带着手续过来，你只要帮我把人看好就行。”当得知马旭东将企图谋害自己的嫌犯人赃并获之后，易无咎已经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马如龙，叫他与怀化公安局联系，派人过来将海东升一伙缉拿回怀化接受审。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名私家侦探，没有执法权，不能擅自行动。更何况他自己一个人，也不能可去抓海东升他们三个人。海某可是黑道出身，不使些手段花点功夫，他可不那么容易就范。
易无咎把消息告诉马如龙的时候，马如龙也没想到调查进展得那么顺利，即时答复马上去找杭建国，叫他派人去宝鸡协助易无咎捉拿海东升一伙。
“这绝对没问题。”
“好了，走吧，今晚没其他事了。”易无咎是出自真心的想喝酒，除了要与以马旭东一聚战友之谊外，更让他开心的是陕西之行立下大功，这是他来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想到这下总算可以在马如龙面前吐气扬眉一回，易无咎心里甜得象吃了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