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汪江的秘密（6）
“喔，听说你读书时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参加工作后也是单位里的活跃分子，是这样吗？”
“是呀，我喜欢唱歌跳舞，逢晚会必参加。”讲到自己的长处，盖小丽总算露出了笑容。“说实话，我和老阚也是在舞会上认识的呢。”
“是吗，我想肯定很浪漫。”
“是啊，那次我们单位和他的单位举办新春联谊，我俩分别被各自单位委派担当主持，晚会中途在大伙起哄下还合唱了一首歌，我俩就是这样认识的。”
“男才女貌，还志趣相投，真令人羡慕。”
“呵呵，是啊，你别看老阚现在工作起来象头牛似的，其实年轻时挺会逗女孩子的。”
“是吧，这倒看不出来。”
“他唱歌一点不比我差。”
“郎才女貌，真让人羡慕忌妒恨！”
“我俩结婚时姊妹们都这么说。”盖小丽乐得心花怒放。
“你们有小孩吗？”
正乐着，盖小丽又被问懵了。“马探长，这跟案子有关吗？”
“没有。”马如龙笑着道，“怕你紧张，先拉拉家常，缓和一下气氛。”
“呃。”盖小丽将信将疑，但还是回答复了马如龙的问题，“我们只有一个儿子，今年9岁，在读三年级。”
阚退畊跟盖小丽其实是二婚，阚与前妻其实还有一个儿子，已经二十岁，在澳大利亚读书。这一点易无咎的报告里写得清清楚楚，很显然，这一点阚退畊瞒住了所有人，因为探险队其他成员无人提过这事。可如果连自己的现任妻子都不知道那就不合常理了，难道是盖小丽故意隐瞒？又或者只是不想说？不过从语言逻辑上说，盖小丽也没有错，她跟阚退畊共同的儿子的确只有一个。马如龙本来想问问那个儿子的情况的，但为了不引起盖小丽的尴尬和不悦，决定把这个问题抹去。
马如龙出了神的想问题，把盖小丽晾在那里。盖小丽看了看表，显得有点不耐烦地说：“马探长，还是快点进入主题吧，村里的晚宴很快要开始了，我还要赶去帮忙。”
“哦，是啊，差点忘了。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
“过阵子没事，你再继续问吧。”
“不用，我已经问完了，你忙去吧。”
“问完了？”盖小丽一头雾水。
“是呀，大部分问题阚队都为我解答了，跟你聊天是想互相认识一下而已。”
“哦。”盖小丽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那我走了？”
“去吧。”
盖小丽看了看手表，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吃饭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祠堂那边很热闹。我刚才已经把路小姐带过去那里玩了。”
“是吗，那好吧，咱们走。”
盖小丽领着马如龙再一次来到祠堂前，此时空地上早已人声鼎沸，欢声笑语和欢快的鼓乐声融成一片，这与上午的情况明显不同，祭祀时的庄严肃穆气氛早已荡然无存。只见广场空地上百多张小桌子以“口”字型首尾相接，沿着空地边缘围成长长的一个大圈，组成一张两三百米的超长桌子。这长长的桌子也有个名堂，叫做“拉长桌”。一张张的小桌子都是村里各家各户每家三两张这样提供的。汪江的这条“长桌”除了在四边的中间位置上留有一个小口，供上菜的人员和用膳人出入外，几乎就是一整张桌子。看到如此阵势，马如龙心里不禁想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湘西“合拢宴”（合拢宴原是湘西侗族的民间风俗，后来苗族、瑶族等小数民族也出现了类似的习俗。）？
“长桌”中间围起来的空地上，已经有二十来个青年男女跳起了欢快的舞步。男青年的服装与早上看到的纯黑不同，变成了以黑为主——鞋子也是黑的，身着无领大襟右衽短服，红黄相间条状纹大脚裤，头上还戴着“圆盘形”和“包头形”两种帽子。这身装束显然比纯黑色好看得多，这应该是在传统民族服装样式的基础上经过改进的表演服。与男青年比起来，女孩子的服装更加漂亮，虽然还是以黑色为主，但颜色和花纹明显丰富和亮丽得多。短袖无领无花大襟左衽衣，后摆较长，盖及裙子上缘，前盖红白黄边彩饰及腹。花带束腰，下着半长百褶裙，底部花边，前面盖一张红身白线黄苏摆帕，只及裙子下边花纹上部。加上脖子上亮锃锃的银项圈挂圆形片装饰，和髻上鲜红的山茶花衬托下，分外美丽动人。
姑娘、小伙们舞跳得非常投入，头、肩、手、臀、脚等五体皆动，开合幅度大，摆动幅度宽，随着明快的鼓点甩同边手、活蹦乱跳。刚毅勇猛、粗犷奔放、洒脱优美的舞姿引得马如龙忘了挪步，盖小丽只得回头拉他继续往里走。
“阚夫人，这是什么舞？”马如龙大声地问道。
“这是我们苗族的‘木鼓舞’（注：木鼓舞是贵州省台江县苗族一种世代相传的祭祀性舞蹈，反映苗族先民不畏艰难险阻，披荆斩棘、长途迁徙、开疆辟土，创造美好生活的壮举，是苗族祭鼓节重要的活动环节。木鼓舞由“牛高抖”、“牛扎厦”、“厦地福”、“高抖大”、“扎厦耨”五个鼓点章节组成，采用单击、合击、交错敲击等演奏手法，鼓点错落有致，节奏明快，与舞蹈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好看吗？”
“相当好看。”
“呵呵。我们少数民族最拿手的就是跳舞和唱歌。”
“这我绝对相信，不是有人‘少数民族，人人都是歌唱家’的说法吗。”
“没那么夸张，个个能歌擅舞不假，象宋祖英那样的歌唱家，毕竟是少数。”
“那是。”
普通村民已经陆续入席，围坐在餐桌前等待晚宴开始。盖小丽把马如龙领到处在上席位置上的阚退畊身边，然后便上厨房那边帮忙去了。路瑶已经就席，就坐在阚退畊身旁，马如龙与阚退畊隔着路瑶坐下。在他们左右两侧，马如龙发现坐着的居然是祠堂内天井里那十二赤身裸体的男子。另外还有几个年龄比较大的村民也坐在正排主席上，一看便知他们是村中的长老级人物。
被热闹的气氛感染，路瑶甚为雀跃，看到马如龙坐下来，她边拍手边把嘴巴就到马如龙耳边:“你怎么才来？”
“时间不是刚刚好嘛。”
“太好玩了，今天没白来。”
本来就没白来，马如龙自言自语道。他说的当然是关于案子。
“你看大伙玩得多开心，要不你也出去跳一份。”
“你以为我不敢？”
“说是没用的，行动最实际。”
“你陪我去我就去。”
“别别别，跟你开玩笑的。我马如龙全身十八般武艺，就是跳舞很白痴。”
“呵呵，那我更要见识见识了。”路瑶说着便要把马如龙向舞场中间推出去。
“说了不行了，别推我。”
就在路瑶鼓动马如龙的时候，阚退畊也站到他们身边，鼓励他们出去一起跳。马如龙一脸尴尬，直想往后面躲。谁知这个时候，舞池中央几个苗族姑娘，早已走到他跟前，拽起他和路瑶，就往舞池中央拉。少数民族热情好客，果然名不虚传。马如龙躲闪不过，在半推半就下来到舞蹈队伍中间。路瑶果然是跳舞的苗子，两三下功夫就跟上了节奏，跳将起来。只是难为了马如龙，无论姑娘们怎么手把手言传身教，他的动作依然节奏混乱、拙劣滑稽，引得全场哈哈大笑。马如龙只好连连摆手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路瑶跳了一会也回到座位上，看着马如龙笑得前俯后仰。“哈哈，想不到你跳舞真的那么白痴。”
“有什么奇怪的，谁都不会万能。”
“但也没人象你那么滑稽呀！”路瑶笑得更疯。
“不准笑，别人都看着我们呢。”
“实在忍不住嘛。”路瑶忍着笑说。
“忍不住也得忍，不然我把你赶回怀化去。”
“不要，好，我不笑。”
“这还差不多。”
只忍住不到三秒，路瑶再次喷出笑声来。马如龙一脸严肃地盯着她，她赶忙把自己的嘴巴捂住，瞪着大眼看着马如龙。
舞蹈跳了一会就结束，紧接着十几二十个苗族大妈手举托盘，从厨房的方向鱼贯而出，有序地给每张小桌上菜。不一会儿功夫，桌子上已经摆满各色美味菜肴、调料和碗碟。只有一样令马如龙不解：桌上碗是摆上了，却都没放筷子。
不会学印度人用手抓着吃吧？马如龙和路瑶对视了一下，心里有同样的疑问。阚退畊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连忙解释这是苗家“合拢宴”的一种习俗，要喝完第一杯酒后，才准夹筷吃菜，为了防止客人未喝先吃，所以只有等喝完第一碗酒后才分发筷子。吃饭前，村中长老会先讲话，然后带领大家手挽手，围着长长的桌子慢慢地挪动脚步，来回转圈。大约转过二圈后，在长老示意后大家方能坐下来喝完杯中的酒。等大家都喝完第一杯酒，苗家姑娘们才会开始给大家发筷子，然后才正式开始吃饭。
“今天是我们苗族人的祖祭，还要多举行一项仪式，一会你们就知道了。”阚退畊特别申明。
“哦哦。”马如龙连连点头。吃顿饭还有那么多讲究啊！
菜差不多上完，路瑶开始左顾右盼起来，正要起身，却被马如龙按了下来。
“怎么了，一到吃饭你就人有三急了，好象才上厕所没多久？”
“不……不是……”
“不是就给我好好坐下来，宴席马上开始，别丢了礼数。”
“我……”
“我什么我。”
马如龙这么做其实另有图谋。
正当路瑶还要解释的时候，菜已经全部上好，只见阚退畊嗖地站了起来，走到马如龙他们身后的司仪台上，向全村人发表简短的讲话，接着便宣布和领导全体村民默念祷告三分钟，以示对先人的怀念与崇敬。见是要做饭前祷告，路瑶也不再要求离席。入乡随俗，马如龙和路瑶跟大伙一起闭起了双眼。
刚刚入定，马如龙就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当看到所有人都紧闭双眼祷告的时候，他鬼鬼祟祟地睁开右眼，偷偷瞟了路瑶一眼。这次他看得真切：好奇怪的手势！早知道你有冏滚的了，马如龙会心一笑，随即闭上双眼，继续祷告。
马如龙的这个小动作，和路瑶的举动，被身后刚好也微睁了一下眼睛的阚退畊看在眼里。如果是村中居民，这种大不敬的举动得接受不轻的惩罚，可能马如龙是外乡人吧，阚退畊也就没打算计较，眯上眼睛继续祷告。这侦探真鬼马。
祷告完毕，晚宴正式开始。而所谓的正式开始，还不能马上就吃，正如阚退畊刚才所说，还得跳饭前舞。主持人领着众人手拉手围着“长桌”左右移动，跳了一会儿舞蹈，又喝过了第一杯酒后，才正式入席。大妈大婶这个时候才给每个人发筷子，正式开吃。
晚宴相当丰盛，除了一般的鸡鸭鹅——做法也有异，上的是血粑鸭、乌骨鸡和辣椒炆鹅，还有很多苗族的特色菜，例如：血糍粑、小龙虾和红著粉等，当然少不了的还有西南少数民族特有的各种腌肉、腌鱼、酸菜以及时新蔬菜，可谓种类繁多，美味非常。除了美食，还有佳酿，苗族人好客是天下闻名的，村民们把马如龙和路瑶当作贵客，拿出自家的陈年醪酒，纷纷走到他们桌前敬礼祝酒，此时的马如龙不但要喝自己那份，有时还要担充当护花使者替路瑶挡酒，如果不是平时训练有素，估计不一会就招架不住。
天色渐暗，广场中央点起了篝火，一些酒足饭饱的年青男女开始围着篝火跳起欢快的舞步，一派欢欣祥和的快乐景象。
看到时间已经不早，趁村民忘情玩乐无暇理会自己的当儿，马如龙拉起路瑶，走到阚明志面前向他道别。怕天黑路险阚退畊会挽留他们过夜，马如龙推说有事必须回去处理。但他没说要去拜访林河，只说第二天还有重要事情，当晚必须回去做些准备工夫。见此，阚退畊也不好强留他们，于是便把他们送到村口，约定三天后回怀化协助调查，然后才握手言别。
“是呀，我喜欢唱歌跳舞，逢晚会必参加。”讲到自己的长处，盖小丽总算露出了笑容。“说实话，我和老阚也是在舞会上认识的呢。”
“是吗，我想肯定很浪漫。”
“是啊，那次我们单位和他的单位举办新春联谊，我俩分别被各自单位委派担当主持，晚会中途在大伙起哄下还合唱了一首歌，我俩就是这样认识的。”
“男才女貌，还志趣相投，真令人羡慕。”
“呵呵，是啊，你别看老阚现在工作起来象头牛似的，其实年轻时挺会逗女孩子的。”
“是吧，这倒看不出来。”
“他唱歌一点不比我差。”
“郎才女貌，真让人羡慕忌妒恨！”
“我俩结婚时姊妹们都这么说。”盖小丽乐得心花怒放。
“你们有小孩吗？”
正乐着，盖小丽又被问懵了。“马探长，这跟案子有关吗？”
“没有。”马如龙笑着道，“怕你紧张，先拉拉家常，缓和一下气氛。”
“呃。”盖小丽将信将疑，但还是回答复了马如龙的问题，“我们只有一个儿子，今年9岁，在读三年级。”
阚退畊跟盖小丽其实是二婚，阚与前妻其实还有一个儿子，已经二十岁，在澳大利亚读书。这一点易无咎的报告里写得清清楚楚，很显然，这一点阚退畊瞒住了所有人，因为探险队其他成员无人提过这事。可如果连自己的现任妻子都不知道那就不合常理了，难道是盖小丽故意隐瞒？又或者只是不想说？不过从语言逻辑上说，盖小丽也没有错，她跟阚退畊共同的儿子的确只有一个。马如龙本来想问问那个儿子的情况的，但为了不引起盖小丽的尴尬和不悦，决定把这个问题抹去。
马如龙出了神的想问题，把盖小丽晾在那里。盖小丽看了看表，显得有点不耐烦地说：“马探长，还是快点进入主题吧，村里的晚宴很快要开始了，我还要赶去帮忙。”
“哦，是啊，差点忘了。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
“过阵子没事，你再继续问吧。”
“不用，我已经问完了，你忙去吧。”
“问完了？”盖小丽一头雾水。
“是呀，大部分问题阚队都为我解答了，跟你聊天是想互相认识一下而已。”
“哦。”盖小丽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那我走了？”
“去吧。”
盖小丽看了看手表，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吃饭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祠堂那边很热闹。我刚才已经把路小姐带过去那里玩了。”
“是吗，那好吧，咱们走。”
盖小丽领着马如龙再一次来到祠堂前，此时空地上早已人声鼎沸，欢声笑语和欢快的鼓乐声融成一片，这与上午的情况明显不同，祭祀时的庄严肃穆气氛早已荡然无存。只见广场空地上百多张小桌子以“口”字型首尾相接，沿着空地边缘围成长长的一个大圈，组成一张两三百米的超长桌子。这长长的桌子也有个名堂，叫做“拉长桌”。一张张的小桌子都是村里各家各户每家三两张这样提供的。汪江的这条“长桌”除了在四边的中间位置上留有一个小口，供上菜的人员和用膳人出入外，几乎就是一整张桌子。看到如此阵势，马如龙心里不禁想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湘西“合拢宴”（合拢宴原是湘西侗族的民间风俗，后来苗族、瑶族等小数民族也出现了类似的习俗。）？
“长桌”中间围起来的空地上，已经有二十来个青年男女跳起了欢快的舞步。男青年的服装与早上看到的纯黑不同，变成了以黑为主——鞋子也是黑的，身着无领大襟右衽短服，红黄相间条状纹大脚裤，头上还戴着“圆盘形”和“包头形”两种帽子。这身装束显然比纯黑色好看得多，这应该是在传统民族服装样式的基础上经过改进的表演服。与男青年比起来，女孩子的服装更加漂亮，虽然还是以黑色为主，但颜色和花纹明显丰富和亮丽得多。短袖无领无花大襟左衽衣，后摆较长，盖及裙子上缘，前盖红白黄边彩饰及腹。花带束腰，下着半长百褶裙，底部花边，前面盖一张红身白线黄苏摆帕，只及裙子下边花纹上部。加上脖子上亮锃锃的银项圈挂圆形片装饰，和髻上鲜红的山茶花衬托下，分外美丽动人。
姑娘、小伙们舞跳得非常投入，头、肩、手、臀、脚等五体皆动，开合幅度大，摆动幅度宽，随着明快的鼓点甩同边手、活蹦乱跳。刚毅勇猛、粗犷奔放、洒脱优美的舞姿引得马如龙忘了挪步，盖小丽只得回头拉他继续往里走。
“阚夫人，这是什么舞？”马如龙大声地问道。
“这是我们苗族的‘木鼓舞’（注：木鼓舞是贵州省台江县苗族一种世代相传的祭祀性舞蹈，反映苗族先民不畏艰难险阻，披荆斩棘、长途迁徙、开疆辟土，创造美好生活的壮举，是苗族祭鼓节重要的活动环节。木鼓舞由“牛高抖”、“牛扎厦”、“厦地福”、“高抖大”、“扎厦耨”五个鼓点章节组成，采用单击、合击、交错敲击等演奏手法，鼓点错落有致，节奏明快，与舞蹈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好看吗？”
“相当好看。”
“呵呵。我们少数民族最拿手的就是跳舞和唱歌。”
“这我绝对相信，不是有人‘少数民族，人人都是歌唱家’的说法吗。”
“没那么夸张，个个能歌擅舞不假，象宋祖英那样的歌唱家，毕竟是少数。”
“那是。”
普通村民已经陆续入席，围坐在餐桌前等待晚宴开始。盖小丽把马如龙领到处在上席位置上的阚退畊身边，然后便上厨房那边帮忙去了。路瑶已经就席，就坐在阚退畊身旁，马如龙与阚退畊隔着路瑶坐下。在他们左右两侧，马如龙发现坐着的居然是祠堂内天井里那十二赤身裸体的男子。另外还有几个年龄比较大的村民也坐在正排主席上，一看便知他们是村中的长老级人物。
被热闹的气氛感染，路瑶甚为雀跃，看到马如龙坐下来，她边拍手边把嘴巴就到马如龙耳边:“你怎么才来？”
“时间不是刚刚好嘛。”
“太好玩了，今天没白来。”
本来就没白来，马如龙自言自语道。他说的当然是关于案子。
“你看大伙玩得多开心，要不你也出去跳一份。”
“你以为我不敢？”
“说是没用的，行动最实际。”
“你陪我去我就去。”
“别别别，跟你开玩笑的。我马如龙全身十八般武艺，就是跳舞很白痴。”
“呵呵，那我更要见识见识了。”路瑶说着便要把马如龙向舞场中间推出去。
“说了不行了，别推我。”
就在路瑶鼓动马如龙的时候，阚退畊也站到他们身边，鼓励他们出去一起跳。马如龙一脸尴尬，直想往后面躲。谁知这个时候，舞池中央几个苗族姑娘，早已走到他跟前，拽起他和路瑶，就往舞池中央拉。少数民族热情好客，果然名不虚传。马如龙躲闪不过，在半推半就下来到舞蹈队伍中间。路瑶果然是跳舞的苗子，两三下功夫就跟上了节奏，跳将起来。只是难为了马如龙，无论姑娘们怎么手把手言传身教，他的动作依然节奏混乱、拙劣滑稽，引得全场哈哈大笑。马如龙只好连连摆手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路瑶跳了一会也回到座位上，看着马如龙笑得前俯后仰。“哈哈，想不到你跳舞真的那么白痴。”
“有什么奇怪的，谁都不会万能。”
“但也没人象你那么滑稽呀！”路瑶笑得更疯。
“不准笑，别人都看着我们呢。”
“实在忍不住嘛。”路瑶忍着笑说。
“忍不住也得忍，不然我把你赶回怀化去。”
“不要，好，我不笑。”
“这还差不多。”
只忍住不到三秒，路瑶再次喷出笑声来。马如龙一脸严肃地盯着她，她赶忙把自己的嘴巴捂住，瞪着大眼看着马如龙。
舞蹈跳了一会就结束，紧接着十几二十个苗族大妈手举托盘，从厨房的方向鱼贯而出，有序地给每张小桌上菜。不一会儿功夫，桌子上已经摆满各色美味菜肴、调料和碗碟。只有一样令马如龙不解：桌上碗是摆上了，却都没放筷子。
不会学印度人用手抓着吃吧？马如龙和路瑶对视了一下，心里有同样的疑问。阚退畊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连忙解释这是苗家“合拢宴”的一种习俗，要喝完第一杯酒后，才准夹筷吃菜，为了防止客人未喝先吃，所以只有等喝完第一碗酒后才分发筷子。吃饭前，村中长老会先讲话，然后带领大家手挽手，围着长长的桌子慢慢地挪动脚步，来回转圈。大约转过二圈后，在长老示意后大家方能坐下来喝完杯中的酒。等大家都喝完第一杯酒，苗家姑娘们才会开始给大家发筷子，然后才正式开始吃饭。
“今天是我们苗族人的祖祭，还要多举行一项仪式，一会你们就知道了。”阚退畊特别申明。
“哦哦。”马如龙连连点头。吃顿饭还有那么多讲究啊！
菜差不多上完，路瑶开始左顾右盼起来，正要起身，却被马如龙按了下来。
“怎么了，一到吃饭你就人有三急了，好象才上厕所没多久？”
“不……不是……”
“不是就给我好好坐下来，宴席马上开始，别丢了礼数。”
“我……”
“我什么我。”
马如龙这么做其实另有图谋。
正当路瑶还要解释的时候，菜已经全部上好，只见阚退畊嗖地站了起来，走到马如龙他们身后的司仪台上，向全村人发表简短的讲话，接着便宣布和领导全体村民默念祷告三分钟，以示对先人的怀念与崇敬。见是要做饭前祷告，路瑶也不再要求离席。入乡随俗，马如龙和路瑶跟大伙一起闭起了双眼。
刚刚入定，马如龙就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当看到所有人都紧闭双眼祷告的时候，他鬼鬼祟祟地睁开右眼，偷偷瞟了路瑶一眼。这次他看得真切：好奇怪的手势！早知道你有冏滚的了，马如龙会心一笑，随即闭上双眼，继续祷告。
马如龙的这个小动作，和路瑶的举动，被身后刚好也微睁了一下眼睛的阚退畊看在眼里。如果是村中居民，这种大不敬的举动得接受不轻的惩罚，可能马如龙是外乡人吧，阚退畊也就没打算计较，眯上眼睛继续祷告。这侦探真鬼马。
祷告完毕，晚宴正式开始。而所谓的正式开始，还不能马上就吃，正如阚退畊刚才所说，还得跳饭前舞。主持人领着众人手拉手围着“长桌”左右移动，跳了一会儿舞蹈，又喝过了第一杯酒后，才正式入席。大妈大婶这个时候才给每个人发筷子，正式开吃。
晚宴相当丰盛，除了一般的鸡鸭鹅——做法也有异，上的是血粑鸭、乌骨鸡和辣椒炆鹅，还有很多苗族的特色菜，例如：血糍粑、小龙虾和红著粉等，当然少不了的还有西南少数民族特有的各种腌肉、腌鱼、酸菜以及时新蔬菜，可谓种类繁多，美味非常。除了美食，还有佳酿，苗族人好客是天下闻名的，村民们把马如龙和路瑶当作贵客，拿出自家的陈年醪酒，纷纷走到他们桌前敬礼祝酒，此时的马如龙不但要喝自己那份，有时还要担充当护花使者替路瑶挡酒，如果不是平时训练有素，估计不一会就招架不住。
天色渐暗，广场中央点起了篝火，一些酒足饭饱的年青男女开始围着篝火跳起欢快的舞步，一派欢欣祥和的快乐景象。
看到时间已经不早，趁村民忘情玩乐无暇理会自己的当儿，马如龙拉起路瑶，走到阚明志面前向他道别。怕天黑路险阚退畊会挽留他们过夜，马如龙推说有事必须回去处理。但他没说要去拜访林河，只说第二天还有重要事情，当晚必须回去做些准备工夫。见此，阚退畊也不好强留他们，于是便把他们送到村口，约定三天后回怀化协助调查，然后才握手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