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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受困入猪笼
       张三宝回头一看,原来墙角蜷缩着的正是昨天和今天都看见了的张安!

       张三宝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张安再一次穿上了下葬时候穿的装裹,醒目的两朵大莲花,安详的绣在两只鞋子上。

       张安轻轻的站了起来,朝着张三宝露出熟悉的笑容。

       张三宝的心底散发出一股寒气,但随后又克制住了,因为此刻他心里有底了,有马克西米利安啊!

       张三宝说:“大爷!不知道您是人是鬼,一年前您死的时候我可待您不薄,我们一家人对你们都不错啊!对张全也不错啊!你不该这么对我啊!我毕竟还是个孩子,你不能吓唬我啊?你给我说说清楚呗!”

       张安咳嗽一声说道:“行啦!你们把张全松开吧!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儿!”

       张三宝朝着马克西米利安使了个眼色,马克西米利安马上加大力度挤压张全,张全马上疼得喊了起来,房间里几乎能听到骨头就要折断的声音。

       张三宝赶紧用手拍了拍马克西米利安的胳膊。

       张三宝心想,这小子有点儿虎,以后还是该怎么滴就怎么滴吧!能说话最好别用眼神交流,理解错了,搞不好就出人命。

       马克西米利安问张三宝:“张三宝先生,拍就是松开,眼神儿就是挤死他对吗?”

       张三宝摇摇手说:“不是,我刚才给你眼神是希望你放了他。”

       马克西米利安说:“那我明白了,你和我过去的老大很不一样,我过去的老大在这样的场合,一般都是告诉我把手里控制住的人打死,有时候勒死,有时候扭断脖子。”

       张三宝笑着说:“放开他吧!等有需要的时候我再让你帮忙。”

       马克西米利安松开了张全,张全马上走到张安身边,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张全一咳嗽,张安也跟着咳嗽,咳嗽仿佛会传染一样,很快张三宝也决定嗓子眼儿痒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马克西米利安也咳嗽起来,也跟着喝了一口。

       张安笑了,张全也笑了。

       等张三宝刚要问他们为什么笑的时候,他觉得眼前一黑,“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等张三宝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个笼子里,他的眼睛被蒙起来,手脚被困住,但是他还是成功的用手指探寻感觉出,自己此刻在笼子里,而且这笼子不像是本地出产的,因为这笼子是用竹篾子编的,缝隙很大,这样可以起到节约材料的作用,但是还没有大到可以钻出去的程度,笼子不是很干净,闻起来有一股猪屎的味道,是了,这个笼子应该是用来装猪的。

       张三宝将头面抵在笼子壁上,小心翼翼的蹭着包在眼睛上的头巾布。

       第一他怕弄出声响引来一顿臭揍,第二他怕笼子里有什么扎人的东西扎瞎了眼睛。

       等拱开了蒙眼布,他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此时,张三宝看到整个房间都在摇晃,张三宝马上有个念头闪过脑海,那就是他此刻被人绑了票,而且还是在船上,由此他马上又陷入了一个逻辑怪圈。

       因为一般的绑票都是山匪,而且山匪绑票绑了人也绝不会弄到船上,弄到船上的应该是水匪,而水匪绝不会去陆地上绑票,这就像井水不犯河水一样,又像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一样,然而他确实在陆地上被绑了,而且此刻应该是装在南方才有的猪笼子里,在船上摇晃。

       另外还有一个逻辑怪圈,一般来说绑匪绑架人都是为了求财,那么如果是在自己家里被绑架了,应该此刻还在家里,因为家里就他一个人主事,两个哥哥都不在,父母也早死了,又没有媳妇,直接问他本人钱放在哪里,拿了就走,何必费这样的周折?

       绑走了自己,也没人收信也没人送钱,两个哥哥一个在安庆、一个在西藏,等他们送钱过来,少说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那得多吃多少粮食?

       他们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绑架不为钱?为人?为我这接生孩子的手艺?为我勾引人家媳妇?那应该直接弄死我啊!

       张三宝想不明白,随着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亮,他渐渐的看清了房间内的布局和构造,离他不远的地方是马克西米利安。

       不知道为什么,张三宝一看到他,马上觉得有了精神,他想这个傻大个一定有办法把自己救出去的,随后他又向周围看了看,由于是躺在地上的,他得把脖子旋转起来,这样才能看到全角度的视野。

       忽然他被一幕恐怖的景象吸引住了,靠近墙边的一个笼子里,蜷缩着一个狗一样的物体,身上的衣服已经烂成条子了,张三宝努力的睁大眼睛,终于看清了,笼子里确实蜷缩着一个人,然而那个人的形态看起来更像狗。

       张三宝在医书里看过这样的情形,一般来说有三种原因,第一种原因是软骨症,骨头无法支撑身体,因此导致骨变形,第二种原因是因幼儿时期接受动物抚养及哺乳,变成狼或者变成狗都有可能,变成有兽性、速度快,但是保持人形的半兽人。

       第三种就是手脚功能退化,比如后天致残或者长时间不动造成的。

       张三宝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笼子里的那个狗人,看他眉宇间有几分清秀,但却愁眉紧锁,皮肤细腻,想必是没有晒过多少太阳的,看身形原来也不是个矮个子,再看四肢健全,并没有看到明显的伤损,因此他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被关在笼子里太久了,以至于不能动弹,手脚丧失了功能,变成了狗人。

       张三宝轻声的朝马克西米利安的笼子滚了过去。

       此时马克西米利安还不断的发出鼾声,对于身处此地的人还能睡得如此香甜,不得不说,愚蠢是上帝赐予人类最好的礼物。

       “马大傻子?马傻子?安傻子?马克西米利安、马爷?”张三宝不住的变换着称呼,并试图将马克西米利安弄醒。

       由于他们人在笼子里,而笼子在船里,因此随着船的摇摆,身体仿佛感觉很舒服,就是稳定性会差一些,张三宝毕竟不太习惯,在尝试弄醒马克西米利安的过程中,张三宝发现,唯一能叫醒他的就是自己的嘴,当然除了大声呼喊之外,还有个办法就是像狗一样去咬他的腿。

       然而这也貌似很难,因为即便张三宝把下巴和牙齿送到笼子外面,也够不到马克西米立安的腿肚子,于是张三宝又寻找新的机会,很快他发现了新的机会,那就是想办法移动到马克西米立安的脚底位置,然后贴着笼子窟窿去咬马克西米利安的脚趾头。

       这实在太恶心了,马克西米利安之前穿了一件腥膻臭气十足的袍子,昏倒之前踩碎了,露出毛茸茸的大腿,脚上穿的是漏脚趾头的牛皮靴子,也许他走了很久的路,牛皮底子已经很薄了,斑驳的露出有血色又发黑的脚底板,脚趾头上的脚趾甲又长又厚,黄呼呼的夹杂着黑泥,这怎么下得去口呢?

       而且这一口咬下去,还不能把他咬疼了,这小子要是喊一嗓子,有人进来了,根本来不及想别的办法往外跑,正犹豫不决的当口,角落里的笼子发出了声音:“你贴近他耳朵吹气他就醒了。”

       张三宝循声望去,见是那个已经变成狗型的人,于是轻声的道了一声谢谢,随后又调转身体将头对准马克西米利安头部位置,吸了一大口气,继而气若游丝的向马克西米利安的耳朵眼儿里吹气。”

       张三宝依稀记得这招李四海的老婆皮彩瑛也给他用过,那么多女人里面顶数李四海老婆皮彩瑛对他最好,每次喊他起来都舍不得推醒他或者喊醒他,每次都是用这样吹气若兰的方式让他耳朵痒痒的、心里暖暖的,在充满幸福和爱意中醒来,如今给这个傻大个儿吹耳朵,又置身猪笼子里,未来生死未卜,张三宝的心里酸酸的,他真想马上离开这里,然后娶李四海的老婆皮彩瑛为妻。

       气吹了一口又一口,渐渐地张三宝觉得眼前越来越黑,仿佛要冒出星星一样。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马克西米立安醒过来了。

       他先是睡眼惺忪的眯缝着眼睛透过猪笼子的空隙看了一眼张三宝,继而又想伸个懒腰,但是他发现根本动不了,于是他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张三宝在笼子里摇摇头,马克西米立安也摇摇头。

       张三宝压低音量轻声说:“咱们着了坏人的道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跑出去?”

       马克西米利安的大眼珠子乱转了几圈以后,用头和眼睛示意张三宝往他的脚部去。

       张三宝马上心领神会,用身体移动着猪笼子,又从马克西米利安头部的位置移动到他的脚部,但随后他发现自己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于是他又重新从马克西米利安的脚部移动到他的头部,张三宝气喘吁吁的问道:“去你脚那边儿干嘛?”

       马克西米利安轻轻歪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尽可能压低音量说:“我脚很痒,你帮我抓抓。”

       张三宝几乎崩溃了带着哭腔说了一句:“鳖孙,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逗我?”

       马克西米利安一脸真诚的说:“我没逗你,我的右脚很痒,你帮我抓一下,我的靴子里有一把小刀,你用小刀割开绳子,我们不就能跑了吗?”

       张三宝马上来了精神,心想这傻大个真是我的福星啊!

       挪来挪去的过程中张三宝明显感到身体发热,这都是磨的,热感传递到身体,有点火辣辣的烧的疼。

       张三宝终于又和马克西米利安的脚丫子面对面了,马克西米利安被困住的是手腕和脚踝的位置,因此他还算比较有眼力见儿,等张三宝的脸到了他脚部的时候,他还不忘放一个悠长的臭屁,作为解脱前的庆祝礼炮。

       张三宝很想此时此刻马上挣脱双手揍他一顿,然而如果没用小刀把两个人都解开,一切都是徒劳的。

       马克西米立安轻声的道着歉,一边仍忍不住噗噗的释放着身体内的废气。

       最后连狗人都说话了:“你就不能轻一点儿,我这里都闻到了,收敛一些吧!年轻人!”

       张三宝的脸都有点儿呈现绿色,但是为了早点儿从猪笼子出来,他还是忍耐了,他要忍耐的不仅仅是马克西米利安身体里的味道,还有来自马克西米立安脚部的味道,那味道酸涩中隐藏着腥膻,张三宝心想,这辈子都不要吃炖牛肉之类的吧!太恶心了。

       为了更快的将小刀弄出来,张三宝用最快的速度咬坏了马克西米利安的鞋底,并且很快找到了那柄锋利的小刀,他让马克西米立安倾斜身体,这样小刀就会滑落出猪笼,而他就可以用嘴巴叼住小刀。

       他费了好大劲儿用嘴巴叼起来刀子准备割马克西米利安的猪笼,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音,随之还有阵阵清脆的女人笑声,那声音如此熟悉,天啊!她怎么会在船上,此时角落里的狗人也骚动起来,整个空气中除了弥漫着马克西利安的脚臭和屁臭,张三宝还闻到了第三种味道——仇恨的味道。

       紧接着门开了,当那个女人的脸暴露在房间的时候,张三宝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张三宝的眼睛瞪得溜圆,他过去看《史记.项羽本纪》里面说樊哙“法上指、目眦俱裂”的时候还不相信人愤怒到极点可以把包眼珠子的眼眶子给瞪裂了,这回他信了。

       他在一瞬间,听到了自己眼眶子皮裂开的声音,听到了自己愤怒的喘息声。

       他的目光集聚在那个女人身上,那个女人是李四海的老婆——皮彩瑛。

       此时的皮彩瑛挎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额头上烙着“囚印”,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张三宝用脚后跟都能想到,他被抓到猪笼子里与这个臭娘们儿有极大的关系。

       他偷眼观瞧笼子里的狗人此刻蜷缩不动,于是他也马上耐住性子不动声色起来。

       然而这是徒劳的,他忘了房间里还有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傻狍子马克西米立安。

       马克西米利安一看有人进来了,马上喊了起来:“你们这些撒旦,我是德意志帝国教会工会的马克西米利.卢卡斯传教士,快放了我,不然我们德意志帝国教会工会联同大英帝国教会工会将照会你们大清帝国政府,你们会在地狱哭泣一万年!快把我放了,不然我揍死你们。”

       李四海的老婆皮彩瑛款动三寸金莲,风摆杨柳的来到马克西米利安的面前,轻启朱唇咳出一口黏痰来准确的透过猪笼子的菱形空隙,掉在马克西米利安的金发上。

       马克西米利安咆哮起来,据他自己说,他是德意志帝国和匈牙利帝国的王族后裔,不仅有爵位而且还当过水手、在酒吧里打过拳赛,那一天是他人生中最耻辱的一刻,如果不是他成为一名光荣的传教士,他真想把那个臭娘们儿撕裂扔到粪坑里。

       马克西米利安不再讲中文,开始狂飙德语,具体说的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听语气应该是在骂人。

       此时头顶上有囚印的男人也走了过来,他身上带着一股阴鸷的气质,让人不寒而栗,清瘦而黧黑,一看不是务农的也不是经商、打渔的,他像一个杀人越货的惯犯,一个注定要在街头引颈就戮的死囚徒。

       张三宝的心开始融化,他绝望而又满含泪痕的看着李四海老婆皮彩瑛和那个头上有囚印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言不发,盯着马克西米利安看着,最终马克西米利安也被他的眼神所折煞,不敢再发出声音。

       在他们进来之前,张三宝已经将刀藏在了耳朵下面,他的脸和脑袋一点儿也不敢离开刀子的范围,一旦露馅儿,最后的机会也会丧失。

       他们也不会愚蠢到伸手进来拿刀子,而是会将他扔到水里,过过冷。就像做北京炸酱面,把最后一丝热乎气儿都冲刷干净。

       那个男人见马克西米利安闭嘴安静下来,就跨过它的笼子来到张三宝的笼子前,一屁股坐在马克西米利安的笼子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猪笼子里的张三宝。

       张三宝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说道:“大大大哥,我们远远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你你能不能放了我,多少钱咱们好说,饶我一条狗命!”

       那个男人笑着说道:“我先谢谢你呗!谢谢你帮我杀了李四海,听说你帮人生孩子挺有一套啊!处理尸体怎么样啊?最好一辈子都别让人找到李四海的尸体,这样他们肯定以为李四海是带着我跑了,他姐夫也不会满世界找我们了。先谢谢你,然后我还得麻烦你,麻烦你给我弄俩钱花花。”

       张三宝不敢说话,因为他弄不懂他杀死李四海和这个家伙有什么关系,他全然不知道正因为这下子给了李四海十两金子,然后跑了,李四海才突然回来,才导致他张三宝和李四海两个人才干了起来,才导致他把李四海杀了然后又烧了、埋了。

       这个男人见张三宝不说话,于是从腰后掏出一柄尖刀来。

       “这把刀用处很大!可以切、可以砍,还能扎,你说我扎哪儿呢?”说完朝着屁股底下坐着的马克西米利安就是一刀。

       马克西米利安马上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这一刀扎在马克西利安的大腿上了。

       张三宝不由得也喊了出来。他知道第二刀很可能就是扎在自己身上了。

       于是张三宝说道:“大哥别扎,我兄弟马克西米利安你也别扎,钱嘛!小意思,你说多少?”

       头顶有囚印的男人问:“你想给多少?”

       张三宝说:“你想要多少?”

       头顶有囚印的男人说:“你有多少要多少!”

       张三宝说:“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头顶有囚印的男人一拍大腿说:“张神医果然名不虚传,豪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有猴子。我也不和你多要,1000两银子,不要银票,要现银。”

       张三宝说:“你要是真想要的话,我还真有,不过我家里就我自己,两个哥哥一个在安庆水师任同正军校职军医官,一个在西藏驻藏衙门当差,家里再没别人了,你是不是得先把我放了啊!咱们都不是外人,好说好商两呗!”

       头顶有囚印的男人拔出了刀子,一股鲜血迸射出来,马克西米利安又是一阵咒骂。

       头顶有囚印的男人用鞋底擦干了刀子上的血迹:“我把你放了,你要是报官我怎么办?”

       张三宝连忙说:“不会,我把汤阴县令的小舅子李四海杀了啊!我怎么敢报官呢!”说完张三宝瞄了一眼李四海老婆皮彩瑛。

       李四海老婆皮彩瑛花枝烂颤的走了过来,掏出前襟上的手绢,带着一股香风挥舞起来:“这不是我们家三少爷嘛!让你受苦啦!快让宝贝儿亲亲,我的心肝儿啊!受苦了!早这么痛快不就好了。”

       张三宝已经听不全这个娘们儿说的是什么了,只是感觉自己突然之间失去了意志,这香味儿太浓了,就好像躺在万花丛中,紧接着,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了,鼻腔里只有这浓郁的香气,脑子里漆黑一片。

       等张三宝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被子上是胭脂香粉的味道。

       张三宝感到头疼欲裂,这绝不是梦,他迅速的摸着自己的脸和身体,确定没有任何伤痕才放心下来,紧接着他大喊:“马克西米利安!马爷?”

       没有回应。

       张三宝从床上下来,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用十分工整的小楷写着“今日卯时,带着1000两白银到洹河渡口,不许带帮手、不许报官。”

       其实一千两银子对于张三宝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搞不懂这帮人到底想干嘛!

       真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如果让他拿钱莫不如摸进来刀架在脖子上,让他拿钱,何苦来折腾来折腾去,无缘无故的中了两次毒,一次是喝了张全泡的茶,一次是闻了李四海老婆藏在手绢里的迷魂散,这娘们够狠,这么好手艺怎么不去拐孩子、卖姑娘,弄我干嘛?

       张三宝自幼学医,他知道这些东西对脑子,对身体都十分不好,因此心里恨死了张全和那个臭娘们儿,不过他也就此积累了人生经验。

       张三宝迅速成熟起来了,从睡人家老婆,到杀人毁尸灭迹再到遭遇仆人的背叛与下药、昔日恋人的背叛与下药,张三宝几乎崩溃了。

       但是他也很庆幸,遇到了像马克西米利安这样的好朋友,他们虽然才匆匆相识,但是他处处都在帮助他,不过话说过来,好像这小子来了以后就没摊上什么好事儿!

       不对,也许是那个跪姿玉俑带来的厄运,张三宝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朝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