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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跪姿陪葬俑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张三宝到了1889年也就是光绪十五年的时候,终于出事儿了。

       因为张三宝杀人了,他杀了“三圣之乡”汤阴县县令的小舅子——李四海。

       虽然杀了人,但是张三宝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无论是杀人还是背尸体、挖坑、烧尸体、埋尸体都很顺利,而且他还得了一件看上去不错的一套玉器,因此张三宝心情相当不错。

       当张三宝走出小树林的时候,天已大亮,张三宝渐觉腹中饥饿,于是路过一家饼店停下了脚步,走了进去。

       张三宝走进去的这家饼店虽然店面不大,但是在安阳县已经有上百年历史,这家店的名字也怪,叫做“啪啪店”。

       而“啪啪店”的得名也颇为有趣,按理说河南大饼一般都是连揉带擀,而这家店与众不同。

       据老板介绍说他家的面是发好以后再活上生面,连揉带擀再摔,据说这是第三代掌柜的赵幼如发明的,当时他的伙计和他老婆有一腿,经常是他在前面擀面饼,小伙计和他老婆以熬煮羊肉汤的名义在后面偷摸的胡搞鱼水之欢。

       赵幼如心知肚明,但是只能心里憋气,他是个好面子的人说不出口,只能把一腔怒火发在大饼上,连揉带擀再加上摔,“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许多好热闹的人都来看他摔饼子取乐,看饿了就买一张吃,谁知一吃不要紧,赵幼如带着满腔怒火和醋意作出来的饼子入口外滑内劲、口留余香久不散去,嚼起来棱锋分明,那饼子捏在指尖,白若秋练、柔若春绵,吃饼的人激动的问他这叫什么饼。

       赵幼如一言不发,只是更用力的“啪啪”摔了两下。

       从此后“啪啪”大饼名扬洹河两岸。

       传到如今已经是第五代掌柜陈有学执掌门庭,据说陈有学的血脉十分复杂,既有赵幼如及其祖上的骨血又有店内小伙计的骨血,因此他将赵姓改作陈姓,还因此将“啪啪大饼”做得更是炉火纯青。

       光绪十六年,德国洋教士马克西米立安到洹河传教的时候有幸吃了一次“啪啪店”的大饼,感动得跪在地上都起不来了,大鼻涕拖到前襟。涕泪交流的仰望上天、虔诚祷告,感谢上帝赐给他这么好吃的食物,受到洋鬼子的好评后,“啪啪”店的大饼更是威名远播。

       当年比较有名的《清议报》、《同文消闲报》,都曾报道过这家“啪啪店”和“啪啪”大饼。

       此后凡是有贵客到安阳,必到“啪啪”店,必吃“啪啪大饼”、喝羊汤。

       多年来“啪啪店”出产的大饼深受彰德府(安阳)地区老百姓的喜爱,而“啪啪大饼”和羊肉汤也被称为彰德府(安阳)双绝。

       据说一边吃“啪啪”大饼喝羊肉汤,一边用针扎大腿都不觉得疼;

       一边吃“啪啪大饼”一边喝狗肉汤,看见自己老婆跟人跑了都舍不得追;

       一边吃他家的“啪啪大饼”一边喝牛肉汤,不吃完的话即便濒临死亡边缘,都咽不下气。

       就有这么大的魅力。

       张三宝今天来的算是早的,各类肉汤刚刚开锅,裹着清新的香气冒着薄雾向上喷涌,一张张刚刚“啪啪” 完烙熟的金黄色“啪啪大饼”已经摞成摞绽放出炫目而柔和的光芒,仿佛一双双芊芊玉手,抓挠着张三宝的五脏六腑。

       张三宝吞了口唾液,坐在椅子上要了一张“啪啪大饼”、一碗羊汤,自顾自吃了起来。

       那个饼子入口绵软、嚼劲儿幽深,恍若丝网、弹若游珠,那个汤滑顺而下、唇齿流芳。

       把张三宝的五脏六腑都滋润得舒畅之极,周身的暖爽之意开始四下游走,正吃着的功夫,张三宝耳畔响起一声幽怨的叹息之声,这叹息声中满含怨恨之意,一丝凉气从张三宝的腰间顺着脊背爬上后脑朝着面门弥漫开来,刚刚喝下去的羊汤化作的温软之气也荡然无存。

       张三宝有着深厚的中医功底,他首先排除了自己常年纵欲所引发的肝肾亏虚而导致的体弱体寒之症,随后一霎时,他头发根发炸的想到了夜里杀人埋尸的事情,紧接着又将手伸进腰间摸到了那块挖出来的玉俑。

       一丝凉意袭来,丝丝黏滑之感纵横指尖。

       张三宝把手从怀里掏了出来,随后匆匆给过饭钱,连忙起身离开,张三宝不敢停留,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起来。

       回到家,张三宝将衣物脱下,把坑里带回来的玉俑和碎玉放在桌子上,端详了一番,想不到顺着茬口,那些碎玉居然拼出了一个玉盘模样。

       中间凹陷的位置刚好放进玉俑,原来它们是一套的。

       想到此,张三宝再次感到周身又是一阵冰冷感觉袭来。

       实在太冷了,于是张三宝为了暖和暖和,连忙换了身衣服后直奔伙房。

       到了伙房,张三宝吩咐家人张全烧一锅热水准备洗澡。

       张全问道:“三少爷,您昨晚上去哪里了?怎么弄这么一身脏兮兮的?”

       张三宝说道:“别乱问,我就是去练练功夫!”

       张全问道:“三少爷,我看您是练床上功夫去了吧?又是哪家的媳妇?您说您也是,好好的娶个媳妇不好吗?非得睡人家的老婆?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张三宝说道:“去你娘的,你他妈的算干嘛的你管我?你他妈的就是个贱人!你们家都是奴才!老子爱睡谁睡谁,给老子滚!”

       张全低着头不敢说话了,伺候着张三宝脱光衣服,又一瓢一瓢的帮张三宝调好了洗澡水。

       随后扶着张三宝小心翼翼的把他送入了澡盆中。

       张全说道:“三少爷我出去啦!”

       张三宝点点说道:“把我这身衣服给烧了!”

       张全问道:“这衣服挺好的,烧了多可惜啊!不然您给我吧?”

       张三宝说道:“让你烧了就烧了,哪那么多废话?我告诉你,你小子敢私留自己穿,我就把你腿掰折塞到你嘴里去!”

       张全说道:“三少爷我不能那么干!我现在马上烧!”

       张三宝看着张全将自己杀人时候穿的那套衣服烧了,觉得十分放心。

       等张全烧完了衣服,张全问道:“少爷,我现在能出去了吗?”

       张三宝闭着眼睛说道:“你去帮我弄点儿东西吧!”

       张全问道:“三少爷,弄什么?弄个娘们儿吗?”

       张三宝说道:“少跟我扯淡,我要的东西是碎渔网、鱼鳔,对了!还有树皮!”

       张全说道:“少爷,您这是要粘什么东西吗?我看这都是熬胶的材料啊!”

       张三宝说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多废话讲?”

       张全说道:“好吧!三少爷,我出去了!”

       张三宝说道:“你小子今天他妈的怪怪的?”

       张全说道:“放心吧!少爷,我会乖乖的”

       张三宝说道:“好吧!你给我滚!”

       张全说道:“好!”随后张全就真的轱辘着出去了。

       张三宝看着张全的背影感觉这小子神神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不对,一时之间,这张三宝还说不出来。

       张三宝也懒得想张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索性躺在大浴盆里面,享受这美好的感受。

       张三宝嘴里哼着《大拜寿》的曲子,心里面盘算着怎么粘合那个玉俑,不知不觉之间居然昏昏睡去。

       然而睡过去,张三宝又醒了过来,因为毕竟杀了人,在张三宝的内心深处,他还是一个善良的人,对于杀人这种事儿,他始终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错了,他决定再也不去找皮彩瑛那个娘们儿了!

       想着想着,张三宝的累劲儿又上来了,于是他再一次昏昏睡去。

       张三宝刚刚睡着,就感觉睡梦中又和人打了起来,而且还是那种殊死相搏、筋骨酸麻的恶斗

       梦中有看不清面目的一群人在围殴他,好像还有人用枪扎他、用砍刀砍他,在惊吓中张三宝醒了过来。

       醒来时,仆人张全已经准备好他吩咐置办的东西。

       张三宝看了看,发现树皮不对,于是张三宝说道:“张全,你树皮不行,我要那种新鲜的树皮,不要这种干巴巴的老树皮。”

       张全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于是张三宝再次躺在澡盆里熟睡起来。

       梦中,张三宝梦见自己粘好了玉俑,然而这玉俑张开了血盆大口,咬下了张三宝的脑袋。

       张三宝再次惊醒过来。

       当张三宝惊醒过来的时候,张全已经拿着一捆新剥下来的树皮回来了。

       张全问道:“三少爷,是这种树皮吧?”

       张三宝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说道:“对!你现在赶紧烧水!”

       张全将手伸到浴盆里问道:“少爷!这水还热着呢!还烧吗?”

       张三宝说道:“我让你熬胶!你这个笨蛋!”

       张全说道:“好的三少爷!我现在就烧水!”

       张三宝说道:“先烧水,水开了把这些东西一起放进去!”

       张全说道:“等水开了,先放哪个?”

       张三宝不耐烦的说道:“随便吧!”

       张三宝说完,从浴盆里面走了出来。

       张三宝说道:“我衣服呢?”

       张全一边儿往锅里装水打算煮水,一边儿答道:”三少爷,您都,您让我把衣服放到灶坑里面烧了啊!”

       张三宝一拍额头说道:“对啊!我都给忘了呢!但是你小子是不是应该再给我拿一套新的衣服?”

       张全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给忘了!”

       说完张全跑出去给张三宝拿衣服去了。

       张三宝看着锅里的水,又看了看破鱼网和鱼鳔、树皮,犹豫了起来。

       张三宝回味着刚才的那个梦境,心想这事儿应该挺糟糕,不过一般来说,梦境都是反过来的,这到底是预示着什么呢?

       张三宝思考着的功夫,张全回来了。

       张全怀里抱着擦身布还有衣服进到房内说道:“三少爷,您先擦擦,我给您把衣服换上!”

       张三宝点点头,于是张全帮着张三宝擦干了身体,又帮着张三宝把衣服穿好了。

       一切收拾停当,张全还帮张三宝把辫子散开,又重新梳理好。

       张三宝摸了摸辫子整理了下衣服十分满意。

       张全说道:“三少爷,您看这水开了啊!咱们是不是把东西扔进去熬胶呢?”

       张三宝看着翻滚的水花想了一会儿说道:“行!放里吧!”

       于是张全将破鱼网、鱼鳔和新扒的树皮扔了进去,熬了许久,锅中的味道变得越来越浓烈而又难闻,十分刺鼻。

       张三宝说道:“完了!这锅不能要了!”

       张全说道:“我也是头一次熬这个我搅和搅和。”

       张全一搅和,那味道更臭了。

       张三宝捂着鼻子走过去,拿起铁勺子挖了一勺子出来,随后用捂鼻子的手捏了捏试了试粘度。

       试过之后,张三宝觉得这东西的粘度刚刚好,至于能不能粘上那个玉俑,就看造化了。

       于是张三宝说道:“行了!撤火吧!我就用这个胶了!”

       张全撤了火,帮张三宝将熬好的胶盛到了一个木盆里,随后要端着给张三宝送到房间去。

       张三宝说道:“行了!给我吧!”

       随后张三宝接过了木盆独自回房间去了。

       厨房内,张全一个人傻呵呵无声地笑了起来。

       张三宝端着装了胶的盆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后,张三宝将把盆子放在玉俑与玉盘的旁边随后转身回到门口关上了房门落上了门闩。

       随后张三宝又拉了拉大门,发现一切正常后,张三宝转身回到房中开始开始粘补破碎的玉盘。

       张三宝是学过粘补技巧的,因此他首先用衣袖轻轻的拭干玉盘上面的浮土,随后又找来毛笔,轻轻地刷了刷,继而将破碎的玉盘按顺序,一块块地拼凑起来,形成一个整体。

       张三宝惊奇地发现,他捡回来的玉盘碎块居然一块不缺。

       张三宝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情绪,小心翼翼地用毛笔蘸着粘胶涂抹在碎块边缘。

       就这样,张三宝小心翼翼地将玉盘拼了起来。

       张三宝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由得心花怒放。

       正在此时,仆人张全在门外喊:“三少爷,李府管家求见。”

       张三宝应了一声,找了一块手帕将玉盘盖了起来,起身出去待客。

       张三宝出门一看,来人认识,是当地富户李炳坤家的大管家李长禄。

       李长禄看到张三宝出门,连忙一拱手说道:“张三少爷,今天老朽奉我家老爷之命,请您过府一叙。”

       张三宝心知肚明,大晚上的,李府管家来此造访,绝不是请他去谈天说地,肯定是接生之类的事情,但是奇怪就奇怪在为什么这管家有话不直接说呢?”

       张三宝说道:“好!我这就跟您走!”

       随后张三宝交代张安道:“你在家看好家,锁好门,我那屋子,包括你在内,谁也不能进去!”

       张全说道:“放心吧三少爷!”

       随后张三宝跟随李府大管家李长禄走了出去。

       两家距离十分近,因此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二人就到了李府。

       到了李府以后,李府管家李长禄才神神秘秘的说道:“张三少爷,我家老爷今天身体抱恙,由我接待您,我现在有一事相求。”

       张三宝说道:“管家请讲!”

       李府管家李长禄轻声说道:“我家小姐即将临盆!请先生帮忙接生!事后定有重谢!”

       张三宝心想,难怪弄得这么神秘,李家的千金小姐,未婚先育,这绝对是个败坏门风、让人颜面扫地的事情,不说接生的费用,光是封口费就得好大一笔钱。

       因此,张三宝对这笔大买卖所收的酬金,心里有数了。

       张三宝笑道:“小事一桩,早闻贵府小姐,乃是李老爷家的掌上明珠,生得如花似玉、闭月羞花,一直都希望能有荣幸一睹芳容,真想不到今日却是这样的场面相见,真是万分遗憾啊!”

       李府管家李长禄轻声说道:“惭愧!惭愧!先生您快点儿吧!我家小姐已经等不及了!”

       张三宝笑道:“好!烧水!准备大盆!我这就接生!”

       一切准备停当后,张三宝进了房间,一进入李小姐的闺房,张三宝被眼前的场景彻底吓傻了。

       因为在张三宝的印象中,这李家小姐肯定是如民间传说中的那样杏眼含春、风情万种,然而此时张三宝看到的却是一个矮肥黑粗的女胖子。

       经过一番折腾后,这张三宝顺利的给李府接生出来一个大胖小子,满府上下皆大欢喜。

       张三宝心想,添人进口,你们李府长了大脸了。如果这赏金给少了,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身败名裂。

       李家是大户,也是讲究体面的人家,处理这些事情还是比较老道的。

       等张三宝处理完了,准备回去之前,李府管家李长禄给了张三宝五锭黄金作为酬谢。

       张三宝一看黄金喜不自禁。

       出门前,李府管家李长禄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张三宝守口如瓶。

       张三宝连连点头拱手称“是”告辞。

       张三宝心里记挂着玉盘与玉甬,一路狂奔回到家中。

       刚一进院子,张三宝就将五锭黄金交给张全,随后忙不迭的回到房间去看玉盘。

       张三宝刚一回到房间顿觉屋内一股肃杀阴霾之气扑面而来,一股不祥之兆印在心头,让他十分郁结。

       再看玉俑和玉盘仿佛也和之前有所不同,此前玉俑与玉盘呈现兰翠之色,如今却隐隐透着一股棕红之色,且色内又仿若暗色涌动,一忽化作蓝色、一忽化作粉色,变化不歇。

       这变化,直看得张三宝呆呆发愣,又过了一会儿,这玉俑恢复常色,不再放光。

       细看玉盘严丝合缝与玉俑浑然一体,若非张三宝亲自动手,绝不敢相信这是碎玉拼合黏粘而成。

       张三宝正寻思间,张全又来敲打房门,言说有客到。

       张三宝来到会客厅,见一军卒风尘仆仆满面憔悴之色在厅内饮茶等候。见张三宝到来,这军卒忙放下茶杯,起身施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

       张三宝吩咐军卒落座饮茶,拆开信件,原来是他的兄长张二宝发来的信件,信中说近期将有恶仗,言说如遇不测,将尸骨埋葬何处云云。张三宝将信件收好与军卒简单的说了几句,吩咐张全送客。

       张三宝回到房中,见玉俑再次绽放异彩,于是贴近玉俑观察起来,只见玉俑的眼中、口中似有淼淼白烟涌出,在色彩斑斓的光影映衬下,投射在白璧之上,渐渐的竟成人影,只见人影晃动、刀光剑影,一忽炮响、马嘶人号,血流成河,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着军医官服,于阵中奔走,流矢如风四下飘飞,不提防,一个箭簇尾带鵰翎正中军医官额头,军医官晃动一下身躯,岿然不动,紧接着箭矢如雨,纷纷而至,霎时间,军医官变成了刺猬。

       尸身轰然倒地。扬起尘土如烟。

       张三宝看得呆了,忽然灵光一闪,张三宝掏出信件,看上面的日期这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再回想刚才白壁上看到的情境,张三宝不禁悲从中来,想必这是二哥已然遇难了。

       张三宝不仅焦躁起来。

       此时白烟又起,一座高山巍峨挺立,一哨人马自山间疾驰而下,为首一人正是张三宝本人,三缕长髯飘洒胸前,红袍绿裳、胯下白马,好不威武,张三宝正看得得意之时,身后一人手起刀落,白马上的张三宝人头落地,烟雾散去,依旧是白壁。

       而此时张三宝已经看得浑身湿透。

       这什么东西?

       不祥之物啊!

       张三宝不仅觉得心乱如麻,他不知如何处理是好。正在犹疑之间,张全在门外嚎啕大哭起来。

       张三宝厉声问道:“大半夜的嚎他妈什么丧?”

       张全带着哭腔回答道:“我爹回来了!”

       张三宝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因为张全的爹,已经死了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