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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红叶夫人(3)
       须臾,舱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迈了进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悦道:“红叶夫人,为何迟迟不给我开门哪?”这声音高亢洪亮,中气充沛,显是说话之人功力深厚。

       “哎呦喂,东野君息怒!”香山叶子似是对这人心怀畏怯,谄笑道:“刚刚依红、偎翠弄洒了奴家精心烹制的‘悲魂香茗’,奴家十分恼火,正在训斥他们呢,声音嘈杂,没有听到东野君的敲门声。”

       “哦,原来如此!”那人转怒为乐,笑道:“据说夫人的‘悲魂香茗’煞是厉害,这次潜入汉地,派得上用场吗?”

       香山叶子听那人夸赞,好不得意,道:“这‘悲魂香茗’实在是奴家的得力帮手。奴家这一行,走遍大汉山川土地,不知道迷倒了多少达官贵人和守城将领,探得了很多天皇陛下需要的机密。”

       那人嗤之以鼻,大声道:“这些汉人蔑视我东洋人,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我以为个个都是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之辈,想不到这等不济事,一盏‘悲魂香茗’,就能让他们拜服在你的石榴裙下。哈哈哈哈!“笑了一半,隐隐觉得不妥,又问道:“汉人万里江山,难道就没有几个硬骨头吗?那些事关家国的机密,岂能任你予取予求?”

       “硬骨头嘛,奴家倒也遇到了几个。“香山叶子话锋一转,卖了个关子,笑道:”不过,他们还是抵不过奴家的另外两件神器!”

       “哦,此话怎讲?“那人诧异道。

       “东野君,还没有听说过‘雪虫银针’吗?”香山叶子笑道:“奴家此行,将最新淬炼而成的雪虫银针也带来了。为了不辱使命,奴家卧薪尝胆,闭门造车,花了将近三年的光景,方赶在出行之前,淬炼成功。”

       “难怪如此顺利,原来你已经练成‘雪虫银针’。我听师傅说过,这东西足以令人痛苦万分,求生不得,求生不得,如果十二个时辰内不服解药,全身冻僵而死,的确称得上神器!”那人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那么,另外一件神器,又是甚么?”

       “那另外一件神器,当然就是奴家本人喽!”香山叶子突然间格格大笑,道“东野君,你看奴家这身段,这容貌,这风流态度,算得上一件神器吗?”说话间,有衣袂窸窣之声,想是香山叶子在摇曳生姿,卖弄风情。

       “哈哈哈哈!算得上,绝对算得上!你是连我东野清明这等不近女色只爱剑的武士都抵抗不了的神器!”那自称东野清明的人大笑不已,笑声中充斥着猥亵之气。

       林栖躲在锦被里,听他们这般侮蔑汉人,又这般打情骂俏,放浪无羁,心里义愤填膺,恨不得跳将出去,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苦于浑身乏力,只能暗暗叫骂,你们东洋人用这种卑鄙无耻下三滥的手段,还有颜面辱没我们汉人,当真是可笑至极!

       东野清明笑声未歇,突听得茶几座椅砰砰一阵乱响,随即,香山叶子娇哼一声,调笑道:“东野君,你浸淫剑道二十年,是咱们东洋一等一的剑术高手,奴家还以为你不近女色呢,想不到你也这么坏!你的力气好大,弄疼我了。”越说越轻,几不可闻。依红、偎翠躲在一侧,乐不可支。

       东洋清明笑道:“哈哈哈哈!今日我让夫人见识一下,我东野清明不止是剑术高明,床上功夫也甚是了得!”说罢,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是东野清明抱着香山叶子闯了过来。

       林栖心头一急,暗忖,这对狗男女男盗女娼,荒淫无耻,不会在这船舱里做出下流之事吧?我和那两个奴婢尚在,他们难道不会收敛几分?

       一念未了,旁边舱室已传出窸窸窣窣之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之声。未几,香山叶子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声音,含混不清,没一字可辨,既似叹息,又似呻吟,好像喜乐无限,狂放不禁。

       林栖直听得血脉贲张,浑身燥热,暗叫,这对狗男女实在是不知廉耻,竟然在人前做这等床笫之欢,真是羞煞人也!

       过了半晌,那边动静终于渐歇渐止。东野清明长吁了一口气,笑道:“夫人,我的床上功夫如何?没有让你失望吧!”

       “嗯哼,东野君,你当真了得哦,奴家让你弄得畅快无比!”香山叶子娇笑道:“东野君,不如你也学奴家吧,利用你的男色行事!”

       “哈哈哈哈,这个倒也不必!”东野清明抚掌大笑,道:“本人浸淫良久的‘落花十八剑’,已足以对付这些汉人了。”

       香山叶子问道:“这么说,东野君此行所向披靡?”

       “不错!自潜入大明国土以来,我以比武论剑为名,到处与汉人比武过招,着实猎杀了不少武林高手。”东野清明言下十分得意,接着道:“这些迂腐的汉人,个个崇武好侠,明明知道我是东洋人,这般戮杀汉人高手,既灭了汉人的威风,又削弱了汉人的武力,仍不肯联手对付我,唯恐堕了自己的好名声!哈哈哈哈!”

       “东野君剑术高明,一对一单打独斗,一定横行无忌!”香山叶子附和道:“东野君此行,屠戮了如此多的武林高手,为天皇对抗大明立下奇功。归国以后,天皇一定重重有赏!”

       “我苦练剑法二十年,为的就是今日能够横剑江湖,建功立业!”东野清明精神为之一振,道:“最近听闻,汉阳府藏剑山庄庄主宫万仞遍邀武林高手,比武论剑,我这便赶过去,一股脑儿杀个痛快!”说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东野君,你及早赶去也好,免得明日天亮,有人看到你我有勾通,引起注意!“香山叶子催促道。

       林栖听得心悸不已,暗忖,这些东洋人心怀叵测,手段毒辣,对我汉人大大不利,我竟然不能得脱,将此讯息公之于众,任由此二贼逍遥跋扈,实在可恨!又念及神剑浪子南宫雁,南宫大哥此行也是朝藏剑山庄而去,他日难免与这东洋武士相逢,不知他们剑法孰高孰低,南宫大哥侠肝义胆,光明磊落,决不肯以多敌少,如果剑法不及这武士,一定在劫难逃。谁能将此讯息带给南宫大哥,让他早做提防哪?

       思虑间,东野清明已整理行装,出了舱室。耳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一声闷响,舱门重新合上,舱室内归于死寂般的平静。

       须臾,香山叶子也走了出来,朝依红、偎翠二人道:“你们过来,咱们继续逼问这个嘴硬的臭小子,如果他还是食古不化,就推到江里喂鱼,免得夜长梦多。”

       依红、偎翠答应了一声,脚步声响,朝这边走了过来。

       林栖心头一凉,心道,我听得她们这么多机密,她们定然不会放过我了。可叹啊,我年纪轻轻,大仇未报,壮志未酬,就葬身鱼腹了。

       孰料,一念未平,突觉得船身一阵摇晃,船底一阵巨震。依红、偎翠惊叫道:“夫人,大事不好,船舱进水了。”

       香山叶子也大吃一惊,喝道:“有人在船底做手脚,快快拿兵刃来,准备御敌!“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巨响,船身分开为两半。林栖身子一沉,连人带被滚落在江里。

       林栖打了一个冷战,急忙挣扎。无奈,浑身仍是乏力,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也于事无补,只觉得冰凉的江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灌进他的口鼻。他勉力挣扎了几下,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