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女朋友
双方确认后，厚雨又陪着米蒙回宿舍取了行李，她倒是很简单，一个牙刷杯一个斜挎包。里头也不知道都装了什么，反正总能很神奇的掏出各种东西，就跟哆啦A梦似的。
在她身上米蒙体会到什么叫做军人作风，到了晚上，他看到厚雨僵尸一样直愣愣地躺在沙发上，所有的旖旎全都碎成了石头渣，临睡前厚雨拿起手里的录音笔认真地记录道：
“25日晚23点15分，监控记录1号，米蒙行为正常，已观察书面言语材料，言语内容逻辑清晰，内容无荒谬、联想、句式紊乱和重复啰嗦现象，暂排精神障碍，其他情况需进一步考证。”
米蒙有些瞠目结舌，她什么时候看过自己写的东西？
厚雨侧过脑袋冲米蒙眨眨眼，米蒙看到行李箱上头放着几张纸，是他之前做题时的草稿纸。
月光落在厚雨的侧脸上，显得她又多了一分狡黠。米蒙很难想象，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看到这么多东西的？
他不由得问：“精神障碍患者写的东西很奇怪？”
厚雨关掉录音笔，虽然依旧躺得笔直，但米蒙能感受到她慢慢放松了下来。
“精神病的思维一般都会比较混乱，尤其是逻辑会和常人不同，他们的字迹在生病前后差异很大，经常出现一些怪异的图形和符号，甚至会自己创造字，这些东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含义。”
米蒙连忙说：“那我可没有，首先我逻辑很清楚。”
厚雨轻笑一声，“这些不能彻底证明你是否正常，精神病不会说自己有病的，还需要心理医生进一步鉴定。”
说到这个，米蒙就想起了白释博，心里不由得一阵反感，“难道心理医生就能给人定罪？如果我真的没病，白释博偏说我有病怎么办？”
厚雨说：“没有常识，我们请他来不过是做个初步鉴定，正经办案是不可能邀请民间顾问的，我们有自己的心理疏导科干警，这案子在你这儿没有立案，所以只能请白释博先看看。”
米蒙似懂非懂，厚雨却突然问：“你那清心咒是怎么回事？”
“也是个心理师给我的，叫顾清，认识不？”
厚雨翻身坐了起来，有些诧异地说：“是他给你的？他也是我们特聘的心理顾问，不过他只给警员做心理疏导。”
“不会吧？他这么有能耐？”
“他能力不错，可惜不像白释博那样自己开医院，总接些小单子，就像我们的警员心理疏导业务，统共能给三四千块已经很不错了。”
“唔……”米蒙翻身起来又把清心咒找出来，听厚雨这么一说，倒是觉得顾清这人没那么神棍了。
厚雨也来了兴趣，起身凑过来和米蒙一起看。
封面的清心咒三个字也是顾清手写的，里头内容米蒙差不多已经看完了，大致都是一些‘我真的很棒’、‘我怎么那么好看’一类的话，厚雨看完嘴角直抽抽，这种东西确实也和咒语沾边了，洗脑功能一级棒。
“你找他看过病？”厚雨问。
“怎么可能！”米蒙矢口否认，“他和柳旭歌有点瓜葛，所以才认识的。”
厚雨点点头，“他的话你倒是可以听听，早几年他也算是我们的公职人员，后来家里出了点状况才申请了停职。”
“停职？！”
米蒙还想追问，厚雨却不愿意再提，干脆利落地转身回沙发继续挺尸，米蒙躺在床上翻看着清心咒，总觉得这事哪儿哪儿都透着一股子怪异。
为什么他的身边会接连出事？尹可到底去了哪儿？王向宁究竟是谁杀的？柳旭歌有没有杀人?
一连串的问题闹得他脑仁子嗡嗡嗡地疼，沙发上的厚雨呼吸变得绵长，居然已经睡了过去。米蒙盯着窗外的月光，看到一片银色清清凉凉地，铺洒在厚雨的身上，慢慢晕染成一片好看的光晕。
厚雨说怀疑有人在冒充他作案，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米蒙心想，如果她知道自己有双重人格又会怎么办？
会不会把他彻底抓到监狱里去？
米蒙实在睡不着，干脆就这月光默念清心咒——
‘世界给我生命，我将以诚意回报，不忘仇恨，不忘感怀。世界给我聪慧，我将以赤心回报，不忘怨憎，不忘恩德……’
这些带有哥特式病态的语句，很奇异地居然让米蒙的心情渐渐放松，慢慢终于陷入了梦境，甚至还做了个十分甜腻的美梦。
他梦到小时候经常会去的小公园，他/妈就坐在花园边上，和几个阿姨聊八卦，她们不知道又说到谁家的事，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
米蒙蹲在沙土堆上自顾自地玩着，夏日的暖风让一切都浸泡在一中十分温煦的回忆里，他/妈的脸从未这样清晰过，甚至比他在现实中看照片还真切。
米蒙丢下小铲子跑到她身边，他/妈低下头撸了一把他的脑袋骂道：“一脑门子汗！”
米蒙蹭到她怀里，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像一种奇怪的花香，叫人鼻头发酸。米蒙看着她的脸，突然有些庆幸，她在记忆里永远停在了这个最美好的时刻。
突然！他/妈却猛拍了一把米蒙的脸，骂道：
“还不起！要不要老娘帮你刷牙洗脸呐！”
老妈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厚雨，米蒙吓得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厚雨已经洗漱完毕标杆似的站在了床边，米蒙捂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心脏，气得浑身发抖，蹬飞被子冲进了卫生间。
好端端的美梦，临了突变恐怖片，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但米蒙显然低估了厚雨折磨人的能力，他走在学校的林荫道，迎面遇到同班同学，对方朝米蒙挤挤眼睛，“和柳旭歌不搞基了？”
米蒙疲惫地和他一起往教室走，“恰恰相反，我为了我的歌，出卖了自己，以求恶毒的女人能大发慈悲，帮我救出我的歌。”
同学搓一把鸡皮疙瘩，回头贼眉鼠眼地打量了一眼跟着他们身后的厚雨，小声米蒙：“柳旭歌究竟有没有杀人？全校都在传是他杀了王向宁。”
米蒙推开他无奈道：“我怎么知道。”
同学却并不尽兴，继续黏上来问：“那你和尹可怎么回事？你俩这几天都不来学校，大家都在传其实是你们三一起杀了王向宁。”
米蒙不由得停下脚步，看到同学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心里不由得发寒。
在对方看来这件事是个十分劲爆的八卦，况且发生在自己身边，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猜测，然后再以讹传讹，至于那个已经死了的人，他们并不看重。
身边这种人有多少呢？米蒙想。
不再搭理同学，米蒙低头走进教室，果然所有人都尽量做出一副和平时一样的样子，但米蒙能看到他们按捺着的好奇和审视。他甚至怀疑这四十多个人，已经给王向宁的死，编造了四十多个故事。
就看谁的更离奇，更富戏剧性。
刚才的同学又凑上来小声道：“抱歉，我不该乱说话，王向宁的死我也很难过。”
米蒙勉强点点头，不愿意再理会他，却不想厚雨也大大咧咧地跟了进来，在所有人惊讶地目光下，坦然的坐在了米蒙旁边，还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保温杯放在米蒙面前，然后甜甜的说：
“米哥，喝点热水吧！”
米蒙险些吐了隔夜饭，旁边的同学也搓着胳膊离他们远了一些。米蒙怒视厚雨，低声斥道：“你有什么毛病？！”
厚雨歪着脑袋，无辜道：“怎么了嘛，人家就想陪着你。”
原本审视俩人的同学齐刷刷转了回去，好几个女生更是龇牙咧嘴，米蒙头疼地翻开课本……
上课期间厚雨也没闲着，她也带了本书，不过打开以后全是人物信息资料，米蒙看到几乎全班同学乃至代课老师都在其中，从品格相貌到家庭出生应有尽有。
她翻到柳旭歌的一页停下，然后用笔在‘红烟地产’打了圈，又在第二页‘向阳生’基金上打了个圈。
米蒙知道‘向阳生’，这是个专门针对本省911和215学校贫困生的慈善工作室，去年成立以来资助了近五十位学生，王向宁就是其中之一。
听说向阳生资助学生的条件十分苛刻，不仅要学习好，家庭特困，最重要的还是受资助的学生要和向阳生签订协议，毕业后要进入向阳生推荐的企业工作。
这本来就是个互惠互利的好事，多少毕业生刚毕业就失业，大家都是挤破了头才能轮得到。
但柳旭歌又怎么和向阳生扯上了关系？
在她身上米蒙体会到什么叫做军人作风，到了晚上，他看到厚雨僵尸一样直愣愣地躺在沙发上，所有的旖旎全都碎成了石头渣，临睡前厚雨拿起手里的录音笔认真地记录道：
“25日晚23点15分，监控记录1号，米蒙行为正常，已观察书面言语材料，言语内容逻辑清晰，内容无荒谬、联想、句式紊乱和重复啰嗦现象，暂排精神障碍，其他情况需进一步考证。”
米蒙有些瞠目结舌，她什么时候看过自己写的东西？
厚雨侧过脑袋冲米蒙眨眨眼，米蒙看到行李箱上头放着几张纸，是他之前做题时的草稿纸。
月光落在厚雨的侧脸上，显得她又多了一分狡黠。米蒙很难想象，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看到这么多东西的？
他不由得问：“精神障碍患者写的东西很奇怪？”
厚雨关掉录音笔，虽然依旧躺得笔直，但米蒙能感受到她慢慢放松了下来。
“精神病的思维一般都会比较混乱，尤其是逻辑会和常人不同，他们的字迹在生病前后差异很大，经常出现一些怪异的图形和符号，甚至会自己创造字，这些东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含义。”
米蒙连忙说：“那我可没有，首先我逻辑很清楚。”
厚雨轻笑一声，“这些不能彻底证明你是否正常，精神病不会说自己有病的，还需要心理医生进一步鉴定。”
说到这个，米蒙就想起了白释博，心里不由得一阵反感，“难道心理医生就能给人定罪？如果我真的没病，白释博偏说我有病怎么办？”
厚雨说：“没有常识，我们请他来不过是做个初步鉴定，正经办案是不可能邀请民间顾问的，我们有自己的心理疏导科干警，这案子在你这儿没有立案，所以只能请白释博先看看。”
米蒙似懂非懂，厚雨却突然问：“你那清心咒是怎么回事？”
“也是个心理师给我的，叫顾清，认识不？”
厚雨翻身坐了起来，有些诧异地说：“是他给你的？他也是我们特聘的心理顾问，不过他只给警员做心理疏导。”
“不会吧？他这么有能耐？”
“他能力不错，可惜不像白释博那样自己开医院，总接些小单子，就像我们的警员心理疏导业务，统共能给三四千块已经很不错了。”
“唔……”米蒙翻身起来又把清心咒找出来，听厚雨这么一说，倒是觉得顾清这人没那么神棍了。
厚雨也来了兴趣，起身凑过来和米蒙一起看。
封面的清心咒三个字也是顾清手写的，里头内容米蒙差不多已经看完了，大致都是一些‘我真的很棒’、‘我怎么那么好看’一类的话，厚雨看完嘴角直抽抽，这种东西确实也和咒语沾边了，洗脑功能一级棒。
“你找他看过病？”厚雨问。
“怎么可能！”米蒙矢口否认，“他和柳旭歌有点瓜葛，所以才认识的。”
厚雨点点头，“他的话你倒是可以听听，早几年他也算是我们的公职人员，后来家里出了点状况才申请了停职。”
“停职？！”
米蒙还想追问，厚雨却不愿意再提，干脆利落地转身回沙发继续挺尸，米蒙躺在床上翻看着清心咒，总觉得这事哪儿哪儿都透着一股子怪异。
为什么他的身边会接连出事？尹可到底去了哪儿？王向宁究竟是谁杀的？柳旭歌有没有杀人?
一连串的问题闹得他脑仁子嗡嗡嗡地疼，沙发上的厚雨呼吸变得绵长，居然已经睡了过去。米蒙盯着窗外的月光，看到一片银色清清凉凉地，铺洒在厚雨的身上，慢慢晕染成一片好看的光晕。
厚雨说怀疑有人在冒充他作案，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米蒙心想，如果她知道自己有双重人格又会怎么办？
会不会把他彻底抓到监狱里去？
米蒙实在睡不着，干脆就这月光默念清心咒——
‘世界给我生命，我将以诚意回报，不忘仇恨，不忘感怀。世界给我聪慧，我将以赤心回报，不忘怨憎，不忘恩德……’
这些带有哥特式病态的语句，很奇异地居然让米蒙的心情渐渐放松，慢慢终于陷入了梦境，甚至还做了个十分甜腻的美梦。
他梦到小时候经常会去的小公园，他/妈就坐在花园边上，和几个阿姨聊八卦，她们不知道又说到谁家的事，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
米蒙蹲在沙土堆上自顾自地玩着，夏日的暖风让一切都浸泡在一中十分温煦的回忆里，他/妈的脸从未这样清晰过，甚至比他在现实中看照片还真切。
米蒙丢下小铲子跑到她身边，他/妈低下头撸了一把他的脑袋骂道：“一脑门子汗！”
米蒙蹭到她怀里，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像一种奇怪的花香，叫人鼻头发酸。米蒙看着她的脸，突然有些庆幸，她在记忆里永远停在了这个最美好的时刻。
突然！他/妈却猛拍了一把米蒙的脸，骂道：
“还不起！要不要老娘帮你刷牙洗脸呐！”
老妈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厚雨，米蒙吓得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厚雨已经洗漱完毕标杆似的站在了床边，米蒙捂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心脏，气得浑身发抖，蹬飞被子冲进了卫生间。
好端端的美梦，临了突变恐怖片，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但米蒙显然低估了厚雨折磨人的能力，他走在学校的林荫道，迎面遇到同班同学，对方朝米蒙挤挤眼睛，“和柳旭歌不搞基了？”
米蒙疲惫地和他一起往教室走，“恰恰相反，我为了我的歌，出卖了自己，以求恶毒的女人能大发慈悲，帮我救出我的歌。”
同学搓一把鸡皮疙瘩，回头贼眉鼠眼地打量了一眼跟着他们身后的厚雨，小声米蒙：“柳旭歌究竟有没有杀人？全校都在传是他杀了王向宁。”
米蒙推开他无奈道：“我怎么知道。”
同学却并不尽兴，继续黏上来问：“那你和尹可怎么回事？你俩这几天都不来学校，大家都在传其实是你们三一起杀了王向宁。”
米蒙不由得停下脚步，看到同学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心里不由得发寒。
在对方看来这件事是个十分劲爆的八卦，况且发生在自己身边，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猜测，然后再以讹传讹，至于那个已经死了的人，他们并不看重。
身边这种人有多少呢？米蒙想。
不再搭理同学，米蒙低头走进教室，果然所有人都尽量做出一副和平时一样的样子，但米蒙能看到他们按捺着的好奇和审视。他甚至怀疑这四十多个人，已经给王向宁的死，编造了四十多个故事。
就看谁的更离奇，更富戏剧性。
刚才的同学又凑上来小声道：“抱歉，我不该乱说话，王向宁的死我也很难过。”
米蒙勉强点点头，不愿意再理会他，却不想厚雨也大大咧咧地跟了进来，在所有人惊讶地目光下，坦然的坐在了米蒙旁边，还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保温杯放在米蒙面前，然后甜甜的说：
“米哥，喝点热水吧！”
米蒙险些吐了隔夜饭，旁边的同学也搓着胳膊离他们远了一些。米蒙怒视厚雨，低声斥道：“你有什么毛病？！”
厚雨歪着脑袋，无辜道：“怎么了嘛，人家就想陪着你。”
原本审视俩人的同学齐刷刷转了回去，好几个女生更是龇牙咧嘴，米蒙头疼地翻开课本……
上课期间厚雨也没闲着，她也带了本书，不过打开以后全是人物信息资料，米蒙看到几乎全班同学乃至代课老师都在其中，从品格相貌到家庭出生应有尽有。
她翻到柳旭歌的一页停下，然后用笔在‘红烟地产’打了圈，又在第二页‘向阳生’基金上打了个圈。
米蒙知道‘向阳生’，这是个专门针对本省911和215学校贫困生的慈善工作室，去年成立以来资助了近五十位学生，王向宁就是其中之一。
听说向阳生资助学生的条件十分苛刻，不仅要学习好，家庭特困，最重要的还是受资助的学生要和向阳生签订协议，毕业后要进入向阳生推荐的企业工作。
这本来就是个互惠互利的好事，多少毕业生刚毕业就失业，大家都是挤破了头才能轮得到。
但柳旭歌又怎么和向阳生扯上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