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看着他呢
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了，这大概是一天之中，最让人缺乏安全感的时间段。
而在车里，自林染说完，傅知许就一直眸色深沉的盯着她，瞳孔里，是连车外的万家灯火，都无法折射出光亮的黑暗。
良久，他伸手，看似力道很轻的捏住林染的下巴，紧接着，又恶劣的用拇指挤压重摁，带着一种——你下巴要是整的，我就给你捏变形的狠劲。
他语气低沉，声音里多了一股子玩味：“小白菜帮子，别把你的小聪明用在我的身上。”
高大的身躯猛地朝林染逼近！
带着身高上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傅知许用审视的目光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一遍林染，一寸一寸，车内的空气暧昧粘连，他嘴唇勾起，说出来的话，却恶劣至极。
他凑近林染的耳边说：“小姑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上陌生男人的车……
不要……吃陌生男人递给你的东西……”
气息滚烫，热度灼人，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足以让人如坠冰窖！
林染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腹坠痛，细密的冷汗浮在光洁的额头上。
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傅知许看着心情大好，遂决定收了自己的神通，不再逗她，他松开手，重新坐回到自己最初的位置。
“骗你的，我不是陌生男人。”
林染死死的捂住肚子，面色扭曲，咬牙切齿的对傅知许低吼：“你骗我？你才白菜帮子！不可能！你刚才如果在骗我，怎么我现在肚子会这么疼？”
男人打开车灯，脸色古怪的看了林染一眼：“你生理期，在单位电梯里，你的手就一直下意识的放在肚子上，你自己一点都没察觉到？
还是……你其实就是想我对你做点什么？我没能如你所愿。
嗯？失望了？”
“我那是被你气的！”林染脸色爆红，恨不得回手就把自己身后放着的包拿出来，劈头盖脸的砸面前这个现在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男人一脸！
傅知许的神色，更古怪了，林染在他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嫌弃。
安静的车里，男人的喉咙里传来古怪的笑意，仿佛猫科动物在愉悦的时候，喉咙里发出的，低哑的咕噜声。
可傅知许此时的愉悦，往往是伴随着林染的恼火而生。
果然……
“你连自己的腹痛，是生理期还是生气都分不清，之前没做过女人？”
“傅知许！！！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激我？老套路了，我不可能上钩或者顺水推舟，说让你试试，我是不是男人的。
我就知道你这人对我有想法，啧啧，男人在外，果然要保护好自己啊。”傅知许情绪很到位，话说的委屈又担忧，可如果忽视他脸上嚣张的笑意，林染或许会更相信他几分！
这人可真不要脸！
看着林染气势汹汹，拎起包关门就走的背影，傅知许轻笑一声，这小白菜帮子看起来很有礼貌了。
这么生气也没给他摔车门，教养很好……啧，所以容易被‘玩具熊’那样的扭曲分子盯上啊。
傅知许摇摇头，计算着林染走路的时间，一直到楼上有一盏灯亮起。
黑色的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那个男人是谁？”
刚进门，手机响起，打开免提，宋屿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林染挑眉：“你跟踪我？”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她今天情绪实在不好，太多负面的事情积压在一起，又碰上傅知许那个嘴贱到气死人不偿命的，她现在还着急要去卫生间。
宋屿恰好又挤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上来不仅没有一句关心，反而用质问的语气问这个？
林染一直以来的好脾气，也只能勉强让她控制住自己不摔手机。
她蜷缩着蹲在地上，像一只刺猬一样的反问宋屿，宋屿没说话，没过一会，电话里响起了挂断之后的忙音。
从厕所出来，林染疲惫的仰躺在沙发上，拽过搭在沙发上的毛毯，把毛毯的一角盖在肚子上，手机里宋弘一个消息都没有，说不生气，太难了。
林染不傻，昨天到了医院，宋弘的状态明显不对，以他周到的性格，不应该就那么看着她和她二婶在医院走廊里抱头痛哭，没有劝慰，没有拥抱，没有热饮，也没有带着迷茫的她们安顿。
并不是她对宋弘要求的太高，而是宋弘本来就是那样温和周到的人，往往遇到事情，他能做到的，从来都比她想到的多。
可昨天的宋弘，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她心惊的感受到了一股子冷漠。
林染攥紧手心里握着的毛毯边角，她觉得有点冷，自从昨天从医院回来之后，宋弘就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所以刚才宋弘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才会让她那么生气。
……即使刚才在傅知许面前表现的再淡定，傅知许说的那件事，她也不会不害怕，那是一种后怕。
当时听完也许只是手心发凉，可等她一个人，再回想起来，那种恐惧的感觉就会细细密密的钻进她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
让人周身发寒，手脚冰凉。
她无法想象，如果今天没有傅知许，明天是不是她爸妈就要买机票去殡仪馆看她了。
可这个时候，宋屿却在关心傅知许是谁？
在她难过、悲伤、恐惧、心惊胆战的时候，宋屿都不在，他突然的出现，却是因为怀疑她？宋屿怎么变了呢，她怎么，越来越看不懂宋屿了……
‘你最好注意一点你的男朋友。’
傅知许沙哑的声音蓦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太阳穴针扎一样的疼。
傅知许，到底是谁……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你那边，一直没有进展？”
这边傅知许同样在刚进家门的时候接到了电话，和林染同样的反应，他第一个念头：“你在我家安监控了？想看我洗澡？”
想象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电话那头儿的男人努力压抑情绪的搞笑嘴脸，傅知许心里一阵‘熨帖’。
啧，年纪大就要服老嘛，成天装的跟个年轻人似的，头发染的比他都黑，有什么意思？
“大侄子，我以为你早该过了叛逆期了。”
把手机拿到眼前，傅知许再一次确认自己没有接错电话，那老头儿可有年头没叫他侄子了，说他叛逆，老头儿自己平时就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谁家长辈会因为亲人去世，说自己不能再受刺激，然后死活不再搭理亲人留下的唯一骨血的？
他当时太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长得吓人，刺激着这老头儿了？
要不是他爸再婚，他跟颗野草似的，老头儿说不定还不能管他。
就这，还坚持不叫他侄子呢，说什么触景伤情，一叫他，就想起他妈，也就是老头儿那红颜薄命的亲姐。
傅知许突然想起自己十八岁过生日那天，老头儿喝多了直接要和他当兄弟处……什么人吧……
“我记得前两天我去你家取入职手续，你还只是指着我鼻子说我性子别扭，怎么，现在已经把我归类到叛逆期了？”
傅知许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脱衣服一边朝厨房走：“对了，我还正想找你呢，你给我弄这入职证明，看着一厚摞子，然后工作经验给我填‘无’？
你让你大侄子在同事面前，看起来，很嚣张啊，这一看就是走后门进去的啊。”
“大侄子，我当然可以给你准备一份完美无缺的履历，可你扪心自问，你有耐心按照履历上写的，装成一个职场老油条吗？”
不等傅知许说话，他赶紧接着说：“你不会，你还是会随心所欲做自己，就比如明明警队给你放假了，结果你还是会一路追着那个团伙的线索回到老城。
所以以你的性格，早晚都要露馅，那时候露馅，反而更让人怀疑，那我又何必费心给你弄那么漂亮呢？
有时候完美的人，反而比庸人更容易让人怀疑，做好你的走后门的，谁也不会盯着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况且，舅舅能给你塞进去就不错了，你这两天也去试了，那个栏目的导播岗，可以说是他们电台，最不需要工作经验的岗位了。
你不懂，舅舅我真是用心良苦。”
……傅知许冷笑一声，也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被人叫侄子有些不习惯，他现在每听‘舅舅’叫一句，都觉得像被占了便宜。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傅知许拿着手机走到书房，昏暗的灯光下，他伸手从玻璃板上拿下一张贴在关系图最上面的照片。
那是一张，凶厉到让人连看一眼，都能满眼沾上血红的照片。
而奇异的却是，就连听林染广播都会因为‘脑补’太过，产生不适的傅知许，此时拿着这张照片，眼神里……却没有一丝躲闪。
面前的玻璃上只留下前一秒还贴着照片的空白位置，和那位置周围，写满了的，杂乱的文字。
拇指摩挲着那张照片，傅知许收起眼里的散漫：“我不会放过他们。”
他一路从海城追到老城，哪怕所有人都告诉他，这件案子他不能再插手了，于情于理，他都不方便再参与进这个案子。
可他傅知许知道，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做，放着那些到手的线索，什么都不做，他才真的对不起‘缉毒警’这三个字。
他怕死吗？呵，简直怕死了。
可再恐惧，他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身份，更何况……大手珍惜的抹掉照片上薄薄的灰尘……亮子还在天上，看着他呢……
而在车里，自林染说完，傅知许就一直眸色深沉的盯着她，瞳孔里，是连车外的万家灯火，都无法折射出光亮的黑暗。
良久，他伸手，看似力道很轻的捏住林染的下巴，紧接着，又恶劣的用拇指挤压重摁，带着一种——你下巴要是整的，我就给你捏变形的狠劲。
他语气低沉，声音里多了一股子玩味：“小白菜帮子，别把你的小聪明用在我的身上。”
高大的身躯猛地朝林染逼近！
带着身高上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傅知许用审视的目光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一遍林染，一寸一寸，车内的空气暧昧粘连，他嘴唇勾起，说出来的话，却恶劣至极。
他凑近林染的耳边说：“小姑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上陌生男人的车……
不要……吃陌生男人递给你的东西……”
气息滚烫，热度灼人，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足以让人如坠冰窖！
林染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腹坠痛，细密的冷汗浮在光洁的额头上。
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傅知许看着心情大好，遂决定收了自己的神通，不再逗她，他松开手，重新坐回到自己最初的位置。
“骗你的，我不是陌生男人。”
林染死死的捂住肚子，面色扭曲，咬牙切齿的对傅知许低吼：“你骗我？你才白菜帮子！不可能！你刚才如果在骗我，怎么我现在肚子会这么疼？”
男人打开车灯，脸色古怪的看了林染一眼：“你生理期，在单位电梯里，你的手就一直下意识的放在肚子上，你自己一点都没察觉到？
还是……你其实就是想我对你做点什么？我没能如你所愿。
嗯？失望了？”
“我那是被你气的！”林染脸色爆红，恨不得回手就把自己身后放着的包拿出来，劈头盖脸的砸面前这个现在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男人一脸！
傅知许的神色，更古怪了，林染在他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嫌弃。
安静的车里，男人的喉咙里传来古怪的笑意，仿佛猫科动物在愉悦的时候，喉咙里发出的，低哑的咕噜声。
可傅知许此时的愉悦，往往是伴随着林染的恼火而生。
果然……
“你连自己的腹痛，是生理期还是生气都分不清，之前没做过女人？”
“傅知许！！！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激我？老套路了，我不可能上钩或者顺水推舟，说让你试试，我是不是男人的。
我就知道你这人对我有想法，啧啧，男人在外，果然要保护好自己啊。”傅知许情绪很到位，话说的委屈又担忧，可如果忽视他脸上嚣张的笑意，林染或许会更相信他几分！
这人可真不要脸！
看着林染气势汹汹，拎起包关门就走的背影，傅知许轻笑一声，这小白菜帮子看起来很有礼貌了。
这么生气也没给他摔车门，教养很好……啧，所以容易被‘玩具熊’那样的扭曲分子盯上啊。
傅知许摇摇头，计算着林染走路的时间，一直到楼上有一盏灯亮起。
黑色的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那个男人是谁？”
刚进门，手机响起，打开免提，宋屿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林染挑眉：“你跟踪我？”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她今天情绪实在不好，太多负面的事情积压在一起，又碰上傅知许那个嘴贱到气死人不偿命的，她现在还着急要去卫生间。
宋屿恰好又挤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上来不仅没有一句关心，反而用质问的语气问这个？
林染一直以来的好脾气，也只能勉强让她控制住自己不摔手机。
她蜷缩着蹲在地上，像一只刺猬一样的反问宋屿，宋屿没说话，没过一会，电话里响起了挂断之后的忙音。
从厕所出来，林染疲惫的仰躺在沙发上，拽过搭在沙发上的毛毯，把毛毯的一角盖在肚子上，手机里宋弘一个消息都没有，说不生气，太难了。
林染不傻，昨天到了医院，宋弘的状态明显不对，以他周到的性格，不应该就那么看着她和她二婶在医院走廊里抱头痛哭，没有劝慰，没有拥抱，没有热饮，也没有带着迷茫的她们安顿。
并不是她对宋弘要求的太高，而是宋弘本来就是那样温和周到的人，往往遇到事情，他能做到的，从来都比她想到的多。
可昨天的宋弘，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她心惊的感受到了一股子冷漠。
林染攥紧手心里握着的毛毯边角，她觉得有点冷，自从昨天从医院回来之后，宋弘就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所以刚才宋弘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才会让她那么生气。
……即使刚才在傅知许面前表现的再淡定，傅知许说的那件事，她也不会不害怕，那是一种后怕。
当时听完也许只是手心发凉，可等她一个人，再回想起来，那种恐惧的感觉就会细细密密的钻进她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
让人周身发寒，手脚冰凉。
她无法想象，如果今天没有傅知许，明天是不是她爸妈就要买机票去殡仪馆看她了。
可这个时候，宋屿却在关心傅知许是谁？
在她难过、悲伤、恐惧、心惊胆战的时候，宋屿都不在，他突然的出现，却是因为怀疑她？宋屿怎么变了呢，她怎么，越来越看不懂宋屿了……
‘你最好注意一点你的男朋友。’
傅知许沙哑的声音蓦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太阳穴针扎一样的疼。
傅知许，到底是谁……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你那边，一直没有进展？”
这边傅知许同样在刚进家门的时候接到了电话，和林染同样的反应，他第一个念头：“你在我家安监控了？想看我洗澡？”
想象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电话那头儿的男人努力压抑情绪的搞笑嘴脸，傅知许心里一阵‘熨帖’。
啧，年纪大就要服老嘛，成天装的跟个年轻人似的，头发染的比他都黑，有什么意思？
“大侄子，我以为你早该过了叛逆期了。”
把手机拿到眼前，傅知许再一次确认自己没有接错电话，那老头儿可有年头没叫他侄子了，说他叛逆，老头儿自己平时就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谁家长辈会因为亲人去世，说自己不能再受刺激，然后死活不再搭理亲人留下的唯一骨血的？
他当时太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长得吓人，刺激着这老头儿了？
要不是他爸再婚，他跟颗野草似的，老头儿说不定还不能管他。
就这，还坚持不叫他侄子呢，说什么触景伤情，一叫他，就想起他妈，也就是老头儿那红颜薄命的亲姐。
傅知许突然想起自己十八岁过生日那天，老头儿喝多了直接要和他当兄弟处……什么人吧……
“我记得前两天我去你家取入职手续，你还只是指着我鼻子说我性子别扭，怎么，现在已经把我归类到叛逆期了？”
傅知许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脱衣服一边朝厨房走：“对了，我还正想找你呢，你给我弄这入职证明，看着一厚摞子，然后工作经验给我填‘无’？
你让你大侄子在同事面前，看起来，很嚣张啊，这一看就是走后门进去的啊。”
“大侄子，我当然可以给你准备一份完美无缺的履历，可你扪心自问，你有耐心按照履历上写的，装成一个职场老油条吗？”
不等傅知许说话，他赶紧接着说：“你不会，你还是会随心所欲做自己，就比如明明警队给你放假了，结果你还是会一路追着那个团伙的线索回到老城。
所以以你的性格，早晚都要露馅，那时候露馅，反而更让人怀疑，那我又何必费心给你弄那么漂亮呢？
有时候完美的人，反而比庸人更容易让人怀疑，做好你的走后门的，谁也不会盯着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况且，舅舅能给你塞进去就不错了，你这两天也去试了，那个栏目的导播岗，可以说是他们电台，最不需要工作经验的岗位了。
你不懂，舅舅我真是用心良苦。”
……傅知许冷笑一声，也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被人叫侄子有些不习惯，他现在每听‘舅舅’叫一句，都觉得像被占了便宜。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傅知许拿着手机走到书房，昏暗的灯光下，他伸手从玻璃板上拿下一张贴在关系图最上面的照片。
那是一张，凶厉到让人连看一眼，都能满眼沾上血红的照片。
而奇异的却是，就连听林染广播都会因为‘脑补’太过，产生不适的傅知许，此时拿着这张照片，眼神里……却没有一丝躲闪。
面前的玻璃上只留下前一秒还贴着照片的空白位置，和那位置周围，写满了的，杂乱的文字。
拇指摩挲着那张照片，傅知许收起眼里的散漫：“我不会放过他们。”
他一路从海城追到老城，哪怕所有人都告诉他，这件案子他不能再插手了，于情于理，他都不方便再参与进这个案子。
可他傅知许知道，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做，放着那些到手的线索，什么都不做，他才真的对不起‘缉毒警’这三个字。
他怕死吗？呵，简直怕死了。
可再恐惧，他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身份，更何况……大手珍惜的抹掉照片上薄薄的灰尘……亮子还在天上，看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