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弯刀带来血腥的味道，虽然从大腿上滑过，这种味道却出现在徐青的口中，涩涩的，带着咸味，这是死神的气息。或许，黑白无常正从远处匆匆赶来，在清晨的雪山之下，要将他和刀杰带到……带到什么地方？志怪小说中，要人死去，往往说是送你回老家。人活着，就是出门做客，而死了，就是回到老家。这个江湖行话早就有所耳闻，万万没想象，他今天成为被送回老家的人。
如果是在两年前，面对死亡的威胁，恐怕早就屁滚尿流，如果在两天前，也会惊慌失措。现在，他好像什么都不怕，唯一感到难受的，一直这样倒吊着，血全部涌上自己的脑袋，这比死还难受。
刀杰在远处高声说着话：“我真是低估了你们，原来以为圆木桥被掀翻，你们就不能过桥。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这个娃娃脸。娃娃脸我几年前见识过他的身手，耍起绳索来简直是飞檐走壁。松林里我只注意刀疤，没有看见他。是我看低了你们，愿赌服输，剥皮火烧我都觉得都可以，如果叫半声疼我就是你们的儿子。对面那个呆子，剥皮要好一些，他的肉比较嫩。”
徐青听见刀杰这个时候还不忘挖苦他，于是也就对着干：“老头肉太硬了，用柴火烧，肉质要脆一些，上面多撒些辣椒和花椒，盖住骚气，嗯，汉源的贡椒不错。”徐青仅有的做菜知识全都用上。人一旦不怕死，感觉酣畅淋漓。
这样面对死亡真好。
刀疤提着弯刀在他们之间走动：“我在这条路上劫人无数，杀人也是无数，还没有看见你们这样没皮没脸的样子。好，我就听你们之言，先将老头架起来，用柴火烧。烧烤老头的时候，再将这小子的皮剥下来。”
波斯梵猫慢慢从岩石缝隙钻出来，竖着尾巴，对着站立在一边的娃娃脸喵喵地叫着。娃娃脸警觉看着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白猫。刀疤也发现忽然出现的猫，对着壮汉说到：“今天可真是奇怪了，连野猫也跑出来凑热闹。要不，我们将人肉和猫肉一起烧。”
猫看着刀疤在盯着他，于是讨好地在刀疤脚上摩擦。壮汉瓮声瓮气说到：“看来这猫不是想成为猫肉，而是想讨些人肉来吃。”
说时迟那时快，这条白猫瞬间尾巴蓬松，奋力一跃，从地下弹起，在刀疤的脸上乱抓。刀疤急忙用手使劲拉扯。白猫灵活，躲开刀疤的手，扭身跳在刀疤后颈窝。壮汉见状，急忙掏出弯刀，娃娃脸也取下弓箭。这时候，从树后闪电般拉直冲出几只黑狗，一个扑向壮汉的裤裆，一个跃起死死咬住壮汉的脖子。最大的一只狗扑向刀疤，白猫灵敏地跳开。
不远处的娃娃脸也没有逃脱，有两只狗也用同样的方式撕咬他。
人发出极度恐惧的惨叫，鲜血四溅，岩石上面，周围的树干，褐色的泥土上面全是污血。人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最后只看见五只狗在撕咬和咀嚼刚才三人的尸体。
在狂暴的大狗面前，劫匪像被狂风肆虐的树叶。
倒吊着的徐青目睹面前惨烈的一幕，树上的双脚忍不住的颤栗着，身体晃动。极度的恐惧让尿不争气地流出来，顺着肚皮、胸膛、脖子，流向嘴巴和鼻孔，徐青被自己的尿呛着，却不敢咳嗽，担心惊动狂暴的黑狗。
黑狗围着几具尸体。
“前辈，”徐青尖着声音说这话，担心影响正在进行美餐的野狗，“这些肉够不够野狗吃？会不会将我们也一起吃掉？”
火烧、剥皮躲过了，直接被狗撕扯让徐青恐惧不已。
石头上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这些可不是野狗。”
刀杰和徐青同时弯曲身体，像虾子般弓着背，努力想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
徐青将这人从脚看到头：“小雄，你是小雄吗？”
这人走上前，用腰刀将刀杰脚上的绳索砍开。刀杰像个灰面口袋一样重重地跌落在地上。他大声骂道：“小雄，你他妈的手脚轻点，我这把老骨头，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小雄走到徐青面前，松开系在另一端的绳索，缓缓地将他放在地上。徐青平躺地上，充血的大脑让视线有些模糊。小雄将一小团鼻烟放进徐青鼻子里，说到：“吸一吸，就会好很多。”
使劲一吸，徐青脑袋清醒不少，他盘腿坐在地上。黑狗一嘴的血，讨好地过来，对着徐青摇尾巴。徐青吓得连连摆手：“狗大人，您老人家吃饱就行了，我身上可是没有几两肉。”
黑狗亲切地舔着徐青受伤的左手，这时候，刀杰走上前，揉揉腰，问小雄：“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雄嘴上含着一根草，来回在嘴唇之间移动，声音仍旧清脆：“你们出发之后不久，老板娘就让我带着黑狗跟在你们后面。”
“我们在爬大雪塘的时候被抢劫，你都看见了？”
“没有，我只看见一群劫匪带着你们的骡下山，我就知道事情坏了。我跟着追击你们的人，昨天就在湖泊松林里边守着这些人。”
“我当时将圆木的桥掀翻，这些劫匪咋过来的？”徐青问到。
“他们其中的娃娃脸，”小青指着远处血肉模糊的人，“他用绳索套住对面的松树，一个一个荡过来的。我就跟在他们后面，他们离开之后，并没有将绳索收起，于是我也学着偷偷地荡过来。”
徐青好奇地继续问到：“这五条黑狗是如何过来的？”
“这种断崖对它们来说很简单，直接跳将过来。”
徐青吐吐舌头，仔细看着黑狗。
“这是鬼脸藏獒，厉害得很，聪明得很。”小青骄傲地说到。
三人歇息片刻，动手掩埋早就断气的几人。黑狗也很懂事的不去撕扯，露出白色牙齿在一边喘气。徐青埋娃娃脸的时候，叹息一声，说到：“里面几个劫匪中，你虽然射穿我的手掌，但是你就没有往我的脸上撒尿，说明你心里还有善念。可是这些黑狗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阻止。菩萨保佑，你以后投胎回来，一定去好人家，吃好穿好。”说完，对着小土堆磕头，在上面放上一块白色的石头。
掩埋娃娃脸的时候，从他的衣服里面掉出一块玉佩，透着淡淡的绿光。徐青将玉佩上的血迹擦干净，放进自己的衣兜里面。
波斯梵猫在树杈上面，一声不吭，淡定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徐青总是搞不清楚猫的表情，始终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黑狗不怀好意地仰望着波斯梵猫，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小雄对两人说到：“老板娘交代给我的事情已经做完，前面不远就是土司的地盘，不会有劫匪在那里骚扰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够平平安安上路，就此别过，我今天还要赶回西镇。”
小雄找了一根棍子，递给徐青，好像想起什么来，摇摇头，说到：“老板娘走的时候还叮嘱我，如果你后悔，就跟我一起回到西镇。她想让你在西镇当一个私塾先生，等到邛城事情平息以后，你就可以回去。可是，刚才我听见你对着劫匪说的那些刚硬的话，现在连死都不怕，恐怕茶路也不愿意回头了。”
徐青点点头，对着面前老练的半大孩子拱手行礼：“谢谢你和老板娘。你咋回去？”
“我还是要从绳索上荡回去。湖泊边还有四个劫匪，其中两人伤势不轻。我走小路，从湖泊边绕过去。不然，这些鬼脸藏獒翻脸，比十个勇士还厉害。”徐青看见小青的脸色铁青。杀人死人，对谁来说心情都不会好。
刀杰慢慢恢复体力，喝了些水，大大咧咧对小雄说到：“你回去告诉老板娘，我欠她一个人情，以后我的这条命就算是她的，随时听从她调遣。”
小雄和五条黑狗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刀杰依旧在前面带路，用木棍拨开荆棘灌木，徐青将猫从树上唤下，撕开本来很破的长衫，将猫包起，放在背上，紧随其后。按照小雄所说，现在马上进入土司的领地，不用担心劫匪。路却越来越难走，周围的树木荆棘密布，和树根交织在一起。
徐青有些担心回去的小雄，刀杰安慰他说到：“这小雄，别看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早就是经历生死的人。”
“第一眼看见他，我就感觉这孩子说话做事好像不惊不诧。刚才杀了人，也是平常一般的表情，眼光冷冷的。”徐青只比小雄大六七岁，口气像一个中年人。
“那是，你知道他为啥叫小雄，其实他的全名是哲孟雄。”
“哲孟雄！那不是我们大清的其中藩属国的国名吗？”
“是啊。想当初，我大清在康乾盛世时国富民丰，广有四海。乾隆皇帝对所有的藩属国都施以仁治和德政。”徐青惊诧看着刀杰，没想到刀杰还能够说出这样文绉绉的话，“好景不长，夷国占领了哲孟雄大吉岭和莫兰，当时哲孟雄的国王求救于我大清，我大清已经……寿星老儿打飞脚——力不能及了。”
“这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应该是咸丰十一年的事情。咸丰帝去世，恐怕朝野上下顾不上遐州僻壤的藩属国。”
“你说州什么？”
“就是边远的地方的意思。”
刀杰听到这话，一下激动起来，差点被脚下的荆棘绊倒，“边远，呆子，你说，什么是边远？这些藩属国就是我们大清的皮毛，皮都没有了，里面的肉就要坏了。”
徐青问到：“小雄什么时候到的西镇？”
“他是哲孟雄雷布查人，是将军的后人。他的父亲、叔叔都在和西洋国的战争中身亡。他随着哲孟雄国王流亡到藏地亚东，后来，不知为何，独自一人离开藏地，从巴塘到打箭炉然后流落在西镇，被春来客栈老板娘收养。当然，这都是桂花告诉我的。小雄精明着呢！从来不透露半点他的身世。”
如果是在两年前，面对死亡的威胁，恐怕早就屁滚尿流，如果在两天前，也会惊慌失措。现在，他好像什么都不怕，唯一感到难受的，一直这样倒吊着，血全部涌上自己的脑袋，这比死还难受。
刀杰在远处高声说着话：“我真是低估了你们，原来以为圆木桥被掀翻，你们就不能过桥。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这个娃娃脸。娃娃脸我几年前见识过他的身手，耍起绳索来简直是飞檐走壁。松林里我只注意刀疤，没有看见他。是我看低了你们，愿赌服输，剥皮火烧我都觉得都可以，如果叫半声疼我就是你们的儿子。对面那个呆子，剥皮要好一些，他的肉比较嫩。”
徐青听见刀杰这个时候还不忘挖苦他，于是也就对着干：“老头肉太硬了，用柴火烧，肉质要脆一些，上面多撒些辣椒和花椒，盖住骚气，嗯，汉源的贡椒不错。”徐青仅有的做菜知识全都用上。人一旦不怕死，感觉酣畅淋漓。
这样面对死亡真好。
刀疤提着弯刀在他们之间走动：“我在这条路上劫人无数，杀人也是无数，还没有看见你们这样没皮没脸的样子。好，我就听你们之言，先将老头架起来，用柴火烧。烧烤老头的时候，再将这小子的皮剥下来。”
波斯梵猫慢慢从岩石缝隙钻出来，竖着尾巴，对着站立在一边的娃娃脸喵喵地叫着。娃娃脸警觉看着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白猫。刀疤也发现忽然出现的猫，对着壮汉说到：“今天可真是奇怪了，连野猫也跑出来凑热闹。要不，我们将人肉和猫肉一起烧。”
猫看着刀疤在盯着他，于是讨好地在刀疤脚上摩擦。壮汉瓮声瓮气说到：“看来这猫不是想成为猫肉，而是想讨些人肉来吃。”
说时迟那时快，这条白猫瞬间尾巴蓬松，奋力一跃，从地下弹起，在刀疤的脸上乱抓。刀疤急忙用手使劲拉扯。白猫灵活，躲开刀疤的手，扭身跳在刀疤后颈窝。壮汉见状，急忙掏出弯刀，娃娃脸也取下弓箭。这时候，从树后闪电般拉直冲出几只黑狗，一个扑向壮汉的裤裆，一个跃起死死咬住壮汉的脖子。最大的一只狗扑向刀疤，白猫灵敏地跳开。
不远处的娃娃脸也没有逃脱，有两只狗也用同样的方式撕咬他。
人发出极度恐惧的惨叫，鲜血四溅，岩石上面，周围的树干，褐色的泥土上面全是污血。人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最后只看见五只狗在撕咬和咀嚼刚才三人的尸体。
在狂暴的大狗面前，劫匪像被狂风肆虐的树叶。
倒吊着的徐青目睹面前惨烈的一幕，树上的双脚忍不住的颤栗着，身体晃动。极度的恐惧让尿不争气地流出来，顺着肚皮、胸膛、脖子，流向嘴巴和鼻孔，徐青被自己的尿呛着，却不敢咳嗽，担心惊动狂暴的黑狗。
黑狗围着几具尸体。
“前辈，”徐青尖着声音说这话，担心影响正在进行美餐的野狗，“这些肉够不够野狗吃？会不会将我们也一起吃掉？”
火烧、剥皮躲过了，直接被狗撕扯让徐青恐惧不已。
石头上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这些可不是野狗。”
刀杰和徐青同时弯曲身体，像虾子般弓着背，努力想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
徐青将这人从脚看到头：“小雄，你是小雄吗？”
这人走上前，用腰刀将刀杰脚上的绳索砍开。刀杰像个灰面口袋一样重重地跌落在地上。他大声骂道：“小雄，你他妈的手脚轻点，我这把老骨头，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小雄走到徐青面前，松开系在另一端的绳索，缓缓地将他放在地上。徐青平躺地上，充血的大脑让视线有些模糊。小雄将一小团鼻烟放进徐青鼻子里，说到：“吸一吸，就会好很多。”
使劲一吸，徐青脑袋清醒不少，他盘腿坐在地上。黑狗一嘴的血，讨好地过来，对着徐青摇尾巴。徐青吓得连连摆手：“狗大人，您老人家吃饱就行了，我身上可是没有几两肉。”
黑狗亲切地舔着徐青受伤的左手，这时候，刀杰走上前，揉揉腰，问小雄：“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雄嘴上含着一根草，来回在嘴唇之间移动，声音仍旧清脆：“你们出发之后不久，老板娘就让我带着黑狗跟在你们后面。”
“我们在爬大雪塘的时候被抢劫，你都看见了？”
“没有，我只看见一群劫匪带着你们的骡下山，我就知道事情坏了。我跟着追击你们的人，昨天就在湖泊松林里边守着这些人。”
“我当时将圆木的桥掀翻，这些劫匪咋过来的？”徐青问到。
“他们其中的娃娃脸，”小青指着远处血肉模糊的人，“他用绳索套住对面的松树，一个一个荡过来的。我就跟在他们后面，他们离开之后，并没有将绳索收起，于是我也学着偷偷地荡过来。”
徐青好奇地继续问到：“这五条黑狗是如何过来的？”
“这种断崖对它们来说很简单，直接跳将过来。”
徐青吐吐舌头，仔细看着黑狗。
“这是鬼脸藏獒，厉害得很，聪明得很。”小青骄傲地说到。
三人歇息片刻，动手掩埋早就断气的几人。黑狗也很懂事的不去撕扯，露出白色牙齿在一边喘气。徐青埋娃娃脸的时候，叹息一声，说到：“里面几个劫匪中，你虽然射穿我的手掌，但是你就没有往我的脸上撒尿，说明你心里还有善念。可是这些黑狗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阻止。菩萨保佑，你以后投胎回来，一定去好人家，吃好穿好。”说完，对着小土堆磕头，在上面放上一块白色的石头。
掩埋娃娃脸的时候，从他的衣服里面掉出一块玉佩，透着淡淡的绿光。徐青将玉佩上的血迹擦干净，放进自己的衣兜里面。
波斯梵猫在树杈上面，一声不吭，淡定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徐青总是搞不清楚猫的表情，始终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黑狗不怀好意地仰望着波斯梵猫，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小雄对两人说到：“老板娘交代给我的事情已经做完，前面不远就是土司的地盘，不会有劫匪在那里骚扰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够平平安安上路，就此别过，我今天还要赶回西镇。”
小雄找了一根棍子，递给徐青，好像想起什么来，摇摇头，说到：“老板娘走的时候还叮嘱我，如果你后悔，就跟我一起回到西镇。她想让你在西镇当一个私塾先生，等到邛城事情平息以后，你就可以回去。可是，刚才我听见你对着劫匪说的那些刚硬的话，现在连死都不怕，恐怕茶路也不愿意回头了。”
徐青点点头，对着面前老练的半大孩子拱手行礼：“谢谢你和老板娘。你咋回去？”
“我还是要从绳索上荡回去。湖泊边还有四个劫匪，其中两人伤势不轻。我走小路，从湖泊边绕过去。不然，这些鬼脸藏獒翻脸，比十个勇士还厉害。”徐青看见小青的脸色铁青。杀人死人，对谁来说心情都不会好。
刀杰慢慢恢复体力，喝了些水，大大咧咧对小雄说到：“你回去告诉老板娘，我欠她一个人情，以后我的这条命就算是她的，随时听从她调遣。”
小雄和五条黑狗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刀杰依旧在前面带路，用木棍拨开荆棘灌木，徐青将猫从树上唤下，撕开本来很破的长衫，将猫包起，放在背上，紧随其后。按照小雄所说，现在马上进入土司的领地，不用担心劫匪。路却越来越难走，周围的树木荆棘密布，和树根交织在一起。
徐青有些担心回去的小雄，刀杰安慰他说到：“这小雄，别看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早就是经历生死的人。”
“第一眼看见他，我就感觉这孩子说话做事好像不惊不诧。刚才杀了人，也是平常一般的表情，眼光冷冷的。”徐青只比小雄大六七岁，口气像一个中年人。
“那是，你知道他为啥叫小雄，其实他的全名是哲孟雄。”
“哲孟雄！那不是我们大清的其中藩属国的国名吗？”
“是啊。想当初，我大清在康乾盛世时国富民丰，广有四海。乾隆皇帝对所有的藩属国都施以仁治和德政。”徐青惊诧看着刀杰，没想到刀杰还能够说出这样文绉绉的话，“好景不长，夷国占领了哲孟雄大吉岭和莫兰，当时哲孟雄的国王求救于我大清，我大清已经……寿星老儿打飞脚——力不能及了。”
“这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应该是咸丰十一年的事情。咸丰帝去世，恐怕朝野上下顾不上遐州僻壤的藩属国。”
“你说州什么？”
“就是边远的地方的意思。”
刀杰听到这话，一下激动起来，差点被脚下的荆棘绊倒，“边远，呆子，你说，什么是边远？这些藩属国就是我们大清的皮毛，皮都没有了，里面的肉就要坏了。”
徐青问到：“小雄什么时候到的西镇？”
“他是哲孟雄雷布查人，是将军的后人。他的父亲、叔叔都在和西洋国的战争中身亡。他随着哲孟雄国王流亡到藏地亚东，后来，不知为何，独自一人离开藏地，从巴塘到打箭炉然后流落在西镇，被春来客栈老板娘收养。当然，这都是桂花告诉我的。小雄精明着呢！从来不透露半点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