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谁要我我跟谁 （1）
说到“没钱，挨饿”四个字，华一强的心就会紧缩一下，他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和疼痛在折磨他，这像一条蛇，时时撕咬他的伤口。
那是在三年自然大灾害的河南，一个县一个公社，在一所小学校门口，皮包骨头的女老师杨卓正晃晃悠悠从学校里走出来，杨老师手里提着一个小布口袋，布口袋里装着学校供给老师的五斤山芋干子。走没多远，她看到学校路边的沟坎上卧着两个饿的几乎倒毙的学生，她想走过去，结果又回来了。
这位杨老师，是华一强的妈妈。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华一强13岁。
杨老师看见两个躺着的学生问：“是王有福吗，你起来，不能在这里躺着。”
王有福说：“老师，我饿。”
“回家去吧，孩子，走回家去吧。”杨老师说。
王有福哭了，说：“家，家里也没啥吃的，我奶奶昨天饿死了。”
另一个学生姜三祝看着杨老师手里的口袋，说：“老师，你拿的啥，我看看。”
“没有啥，我没拿啥孩子。”杨老师说。
“我看看嘛，老师。”说着动手要抓。
杨老师忙把手里的口袋藏到身后，“没有啥孩子，我没拿啥。”杨老师伸出一只手，给孩子看，“看看，没有啥吧。”谁知布口袋掉地上了，半口袋山芋干子歪倒，掉出来几片。
姜三祝说，“老师拿的是山芋干，我闻到了。”
杨老师，说：“我没拿山芋干，没拿。”说完赶快把掉出来的山芋干往口袋里装。
结果口袋还是被学生抢过去了。
王有福，说：“老师，真是山芋干呀，我也闻到了。”王有福伸出手抓着姜三祝手里的布口袋，抓起山芋干就往嘴里塞。
“别，别抢，孩子，别抢。”杨老师无可奈何的哭丧着脸说。“我分给你们吃。”
最后杨老师抓过口袋，从里边拿出七八片山芋干分给他两人。两人赶快接了往嘴里塞，咯蹦咯蹦大口地嚼。
杨老师，说：“慢点嚼，孩子，慢慢吃。”
有掉的山芋干渣，杨老师赶快捏起来填进自己嘴里。她站起来提大半口袋山芋干，赶快走了，走两步回头看看，又拿出几片分给他们。
杨老师说：“吃吧，吃完，赶快回家吧，明天不上课了，都放假。”
杨老师回到家里，看到13岁的华一强和妹妹小翠，正撕扯着棉袄里的棉絮往嘴里塞。
“你爹呢。”
两个孩子不理她，依旧撕扯着棉袄里的棉絮塞嘴里吃。
杨老师问：“娃，你爹呢？”
“不知道。”
原来公社召开生产队长会议，让各个生产队报产量。下边坐着来开会的是各个生产队的队长。
公社书记坐在台上，指着一个生产队长说：“……你，再报，你报五百斤不行，张庄生产队都报亩产五千斤，放了个大卫星，你们要超过他们，你们再报，放一个超过五千斤的，大大的卫星，让张庄生产队看看。”
那个生产队长，说：“严书记，我不能报了，我们那块最好的地，去年实际亩产才350斤，再让我们多报，我报不了，俺生产队连种子都报上去了。”
公社严书记气的一拍桌子：“右派，大右派，民兵同志呢，民兵同志给我把他绑起来。”
几个民兵过来把这个生产队长绑起来了，押走了，到了外边，只听见那个生产队长挨鞋底的声音。生产队长也不吭声，任凭他们怎么打。
公社严书记，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下个月就要吃食堂，吃大火，共产主义就来到眼皮底下了，县里开会说再过半年，顶多到明年一月份，我们就要住楼上楼下了，就要有电灯电话了，省里开会要我们跑步进入到共产主义，我们不能等，要跑步进入共产主义。”
一个生产队长拍着手，说：“人民公社好呀，人民公社就是好呀。”
另一生产队长,说：“这人民公社就是好，都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了。”
公社严书记笑了，也说：“是呀，这人民公社就是好，华队长，你们生产队报多少？你报一下，要大点胆子报。”
华队长说：“去年我们一亩地产量才210斤……今年怎么报，还没想好。”
公社严书记愣一愣，说：“华队长，你也想做‘捆猪蹄’吗？民兵，民兵呐？”
旁边的副队长急忙碰碰华队长胳膊，不等华队长回话，赶快举起手：“我们报五百斤。”
公社严书记说：“五百斤不行，你们也要放个大卫星。”
有人举手：“我们队报六百斤。”
又有人举手：“我们报一千斤。”
结果又有人举起双手：“，我，我，我们报五千一百斤。”
公社严书记，说：“好，民兵同志，把大红花拿过来给他戴上。”
后来听说这样报的亩产县里说不行，严书记受到批评。
那是在三年自然大灾害的河南，一个县一个公社，在一所小学校门口，皮包骨头的女老师杨卓正晃晃悠悠从学校里走出来，杨老师手里提着一个小布口袋，布口袋里装着学校供给老师的五斤山芋干子。走没多远，她看到学校路边的沟坎上卧着两个饿的几乎倒毙的学生，她想走过去，结果又回来了。
这位杨老师，是华一强的妈妈。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华一强13岁。
杨老师看见两个躺着的学生问：“是王有福吗，你起来，不能在这里躺着。”
王有福说：“老师，我饿。”
“回家去吧，孩子，走回家去吧。”杨老师说。
王有福哭了，说：“家，家里也没啥吃的，我奶奶昨天饿死了。”
另一个学生姜三祝看着杨老师手里的口袋，说：“老师，你拿的啥，我看看。”
“没有啥，我没拿啥孩子。”杨老师说。
“我看看嘛，老师。”说着动手要抓。
杨老师忙把手里的口袋藏到身后，“没有啥孩子，我没拿啥。”杨老师伸出一只手，给孩子看，“看看，没有啥吧。”谁知布口袋掉地上了，半口袋山芋干子歪倒，掉出来几片。
姜三祝说，“老师拿的是山芋干，我闻到了。”
杨老师，说：“我没拿山芋干，没拿。”说完赶快把掉出来的山芋干往口袋里装。
结果口袋还是被学生抢过去了。
王有福，说：“老师，真是山芋干呀，我也闻到了。”王有福伸出手抓着姜三祝手里的布口袋，抓起山芋干就往嘴里塞。
“别，别抢，孩子，别抢。”杨老师无可奈何的哭丧着脸说。“我分给你们吃。”
最后杨老师抓过口袋，从里边拿出七八片山芋干分给他两人。两人赶快接了往嘴里塞，咯蹦咯蹦大口地嚼。
杨老师，说：“慢点嚼，孩子，慢慢吃。”
有掉的山芋干渣，杨老师赶快捏起来填进自己嘴里。她站起来提大半口袋山芋干，赶快走了，走两步回头看看，又拿出几片分给他们。
杨老师说：“吃吧，吃完，赶快回家吧，明天不上课了，都放假。”
杨老师回到家里，看到13岁的华一强和妹妹小翠，正撕扯着棉袄里的棉絮往嘴里塞。
“你爹呢。”
两个孩子不理她，依旧撕扯着棉袄里的棉絮塞嘴里吃。
杨老师问：“娃，你爹呢？”
“不知道。”
原来公社召开生产队长会议，让各个生产队报产量。下边坐着来开会的是各个生产队的队长。
公社书记坐在台上，指着一个生产队长说：“……你，再报，你报五百斤不行，张庄生产队都报亩产五千斤，放了个大卫星，你们要超过他们，你们再报，放一个超过五千斤的，大大的卫星，让张庄生产队看看。”
那个生产队长，说：“严书记，我不能报了，我们那块最好的地，去年实际亩产才350斤，再让我们多报，我报不了，俺生产队连种子都报上去了。”
公社严书记气的一拍桌子：“右派，大右派，民兵同志呢，民兵同志给我把他绑起来。”
几个民兵过来把这个生产队长绑起来了，押走了，到了外边，只听见那个生产队长挨鞋底的声音。生产队长也不吭声，任凭他们怎么打。
公社严书记，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下个月就要吃食堂，吃大火，共产主义就来到眼皮底下了，县里开会说再过半年，顶多到明年一月份，我们就要住楼上楼下了，就要有电灯电话了，省里开会要我们跑步进入到共产主义，我们不能等，要跑步进入共产主义。”
一个生产队长拍着手，说：“人民公社好呀，人民公社就是好呀。”
另一生产队长,说：“这人民公社就是好，都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了。”
公社严书记笑了，也说：“是呀，这人民公社就是好，华队长，你们生产队报多少？你报一下，要大点胆子报。”
华队长说：“去年我们一亩地产量才210斤……今年怎么报，还没想好。”
公社严书记愣一愣，说：“华队长，你也想做‘捆猪蹄’吗？民兵，民兵呐？”
旁边的副队长急忙碰碰华队长胳膊，不等华队长回话，赶快举起手：“我们报五百斤。”
公社严书记说：“五百斤不行，你们也要放个大卫星。”
有人举手：“我们队报六百斤。”
又有人举手：“我们报一千斤。”
结果又有人举起双手：“，我，我，我们报五千一百斤。”
公社严书记，说：“好，民兵同志，把大红花拿过来给他戴上。”
后来听说这样报的亩产县里说不行，严书记受到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