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无魂尸（6）
张子喻望着警员一点点将女尸从树上放下来，眉头不禁皱，此刻他想到了何钦说过的话，看来这个凶手还真的不是他，而确实凶手也还在杀人。
尸体转眼就被遮上白布抬到了架子上，一位老父亲冲过警戒扑了上来，那老父亲一看女儿露在外边的绣花鞋，当即脸色一白。他嘴唇抖动着双眼通红，兴许实在是难以置信，直到他那双颤抖着手拉开白布，见到女尸的模样，他双眼才落下泪珠，喉咙里发出悲愤的一吼。
一旁的张子喻心里不知什么感受，仿佛有根倒刺来回在穿插着，他轻声对身侧的杨副官道：“给他一笔抚恤金。”
“是。”杨副官面色也不是很好。
两个警员抬着女尸前行，至于那位老父亲，就死死地抓住抬尸架，留着眼泪喃喃地喊着那女孩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将她唤醒一般……
望着那老人的背影，张子喻久久不能平息，这种场面让他似曾相识，只不过换了位置，死的是他的母亲，无力哭诉的是他。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皮手套发出了滋滋的声音，直到警员和那位父亲的身影已远不可及，张子喻仍旧矗立在原地。
杨叶跟了他这么多年，当然知晓他的心事，便上前安慰道：“少将军，逝者如斯夫，节哀。”
二人之间的默契早已达到了心照不宣，张子喻也明白这话的含义，他收回来悲伤的思绪问道：“那条蛇查到了么？”
杨叶皱眉，“四下全找过了，那蛇好像消失了一般，只找到了这条被斩断的蛇尾。”说着杨叶从衣兜里拿出被白布包裹着的蛇尾，展开给张子喻看。
张子喻拿起那根蛇尾端详了一番，“这蛇莫名出现在尸体上，既带着机关戒环儿，又好端端断了蛇尾，一定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确实如此，这蛇八成就是凶手的，只是不知道他放出这蛇的目的是什么。”杨叶困惑。
张子喻沉默着思索。
杨叶面色犹豫，吞吐道：“少将军……您说……会不会真的是什么邪物做的……”
张子喻温怒，“荒唐！你怎地也和那些无知的市井小民一样！”
杨叶急忙立正低头，“属下知错。”他想了想又担忧道：“将军还是要注意，那蛇不偏不倚刺中了您……”
张子喻摆了个停的手势，他当然知道杨叶的意思，他的血液异于常人，杨叶自小见惯了，也就不会过于在意，可是旁人就不好说了，幼年他曾经被野狗咬伤，至今他都忘不了那只狗吮吸他体内白血时的样子，既贪婪又享受。而当时一旁的下人，见到他流出的是白血也被吓个半死，将他当成了妖怪。从那以后，他就发誓绝对不会轻易流血，也绝不会让他人见到自己怪异的一面。
那天好在顾局长没有看清楚，当成了蛇毒，也就糊弄了过去，但是张子喻心里明白的很，倘若那针换成了一把刀，只怕他会再次被人当做妖物，这也是他极其讨厌迷信邪说的原因。
张子喻思忖一番冷冷地道：“不管这案子背后有什么，也不论他有何目的，就是把奉天掘地三尺，也要将凶手给我找出来！”
杨副官一脸肃杀，“遵命！”
此时的张子喻早已忘记了什么婚姻约定，他只想找到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将他碎尸万段祭奠那些死去的姑娘，所以他也没心思再去顾着自尊心和颜面，果断从湖边直接来到了军队的牢房。
何钦看着面前的张子喻，也不怎么意外，瞧着张子喻阴冷的脸色，他也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二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谁也没有先开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钦被他瞧得实在有些不自在，先一步道。
“少将军，您长这么帅，再这么看下去，我都要受不住脱衣服了！”
张子喻不为所动，继续盯着他，“你为什么会去调查这个案子。”
何钦脸色刚堆起笑脸，方准备胡诌，就听张子喻又开了金口。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宁可错杀。”
何钦怔了怔，笑容慢慢收了回去，沉思道：“我在为之前死去的那个女孩整理仪容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事情，那女孩脸上擦的胭脂掺杂着一些迷香。”
张子喻听到这里凝神。
“另外，她的眉心处有个极其细小的针眼，看起来比正常的绣花针针尖还要细，如果不仔细查看，很难发现。”
“所以？”张子喻若有所思。
何钦接着说道：“少将军应该发现了，这些女子的死法全部都是一样，细细一想十分诡异，正常人杀人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所以……我猜测应该是与某种邪术有关。”
“邪术？”
“是，我师父曾经提起过，这世间有许多邪术，有的道人专门修炼邪术以达到某种目的，但是具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他一笑，“毕竟我又不是道士。”
张子喻嗤之以鼻，“迷信！什么邪术，不过是危言耸听！”
何钦料想他会这般说，神秘一笑，“邪术我也没见到过，但是尸体我很了解。其他死去的红衣女子，我没有看到，但是之前放在我那里的女尸，我发现了一点，她口中没有尸气。”
张子喻狐疑，“尸气？”
“嗯。”何钦点头，“人死前都会有最后一口气留在体内，不管是什么死法，这尸气都不会外泄。”他想了想，“更准确的说是一种味道，它渗透在肺部，从肺部通达口中，最后随着肉身的腐烂消散。”
张子喻将信将疑，“若没有尸气会怎么样？”
何钦无所谓般道：“或是变为厉鬼，或是行尸走肉，或是什么也没发生，我也才遇到这种情况，师傅也没有说太多。”
张子喻狐疑的打量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就算如你所说，和你调查又有什么关系？”
何钦脸色微变，“一年前，我师傅见过一个修炼邪术的道人，他们交谈了什么我没有听清，不过第二天我师傅就失踪了，我一路追查线索来到了奉天，但到了这里就什么都中断了。”
这下张子喻是明白了，“你怀疑凶手就是那个道人？想抓住他询问你师傅的下落？”
何钦无奈叹口气，“就是这样。”
张子喻一向不相信什么鬼神论，他盯着何钦瞧了半天，“你确定凶手就是那个什么道人？”
“八九不离十，死相和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尸体……”张子喻若有所思，“那个孤女的尸体，你没有再仔细研究一下吗？”
何钦翻个白眼，“少将军，我是个二皮匠只能看到表明，又不是大夫哪里懂那么多！”
张子喻微微一怔，“大夫？”他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倒是有个人能帮上忙……”
“谁呀？”
“她。”
……
尸体转眼就被遮上白布抬到了架子上，一位老父亲冲过警戒扑了上来，那老父亲一看女儿露在外边的绣花鞋，当即脸色一白。他嘴唇抖动着双眼通红，兴许实在是难以置信，直到他那双颤抖着手拉开白布，见到女尸的模样，他双眼才落下泪珠，喉咙里发出悲愤的一吼。
一旁的张子喻心里不知什么感受，仿佛有根倒刺来回在穿插着，他轻声对身侧的杨副官道：“给他一笔抚恤金。”
“是。”杨副官面色也不是很好。
两个警员抬着女尸前行，至于那位老父亲，就死死地抓住抬尸架，留着眼泪喃喃地喊着那女孩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将她唤醒一般……
望着那老人的背影，张子喻久久不能平息，这种场面让他似曾相识，只不过换了位置，死的是他的母亲，无力哭诉的是他。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皮手套发出了滋滋的声音，直到警员和那位父亲的身影已远不可及，张子喻仍旧矗立在原地。
杨叶跟了他这么多年，当然知晓他的心事，便上前安慰道：“少将军，逝者如斯夫，节哀。”
二人之间的默契早已达到了心照不宣，张子喻也明白这话的含义，他收回来悲伤的思绪问道：“那条蛇查到了么？”
杨叶皱眉，“四下全找过了，那蛇好像消失了一般，只找到了这条被斩断的蛇尾。”说着杨叶从衣兜里拿出被白布包裹着的蛇尾，展开给张子喻看。
张子喻拿起那根蛇尾端详了一番，“这蛇莫名出现在尸体上，既带着机关戒环儿，又好端端断了蛇尾，一定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确实如此，这蛇八成就是凶手的，只是不知道他放出这蛇的目的是什么。”杨叶困惑。
张子喻沉默着思索。
杨叶面色犹豫，吞吐道：“少将军……您说……会不会真的是什么邪物做的……”
张子喻温怒，“荒唐！你怎地也和那些无知的市井小民一样！”
杨叶急忙立正低头，“属下知错。”他想了想又担忧道：“将军还是要注意，那蛇不偏不倚刺中了您……”
张子喻摆了个停的手势，他当然知道杨叶的意思，他的血液异于常人，杨叶自小见惯了，也就不会过于在意，可是旁人就不好说了，幼年他曾经被野狗咬伤，至今他都忘不了那只狗吮吸他体内白血时的样子，既贪婪又享受。而当时一旁的下人，见到他流出的是白血也被吓个半死，将他当成了妖怪。从那以后，他就发誓绝对不会轻易流血，也绝不会让他人见到自己怪异的一面。
那天好在顾局长没有看清楚，当成了蛇毒，也就糊弄了过去，但是张子喻心里明白的很，倘若那针换成了一把刀，只怕他会再次被人当做妖物，这也是他极其讨厌迷信邪说的原因。
张子喻思忖一番冷冷地道：“不管这案子背后有什么，也不论他有何目的，就是把奉天掘地三尺，也要将凶手给我找出来！”
杨副官一脸肃杀，“遵命！”
此时的张子喻早已忘记了什么婚姻约定，他只想找到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将他碎尸万段祭奠那些死去的姑娘，所以他也没心思再去顾着自尊心和颜面，果断从湖边直接来到了军队的牢房。
何钦看着面前的张子喻，也不怎么意外，瞧着张子喻阴冷的脸色，他也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二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谁也没有先开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钦被他瞧得实在有些不自在，先一步道。
“少将军，您长这么帅，再这么看下去，我都要受不住脱衣服了！”
张子喻不为所动，继续盯着他，“你为什么会去调查这个案子。”
何钦脸色刚堆起笑脸，方准备胡诌，就听张子喻又开了金口。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宁可错杀。”
何钦怔了怔，笑容慢慢收了回去，沉思道：“我在为之前死去的那个女孩整理仪容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事情，那女孩脸上擦的胭脂掺杂着一些迷香。”
张子喻听到这里凝神。
“另外，她的眉心处有个极其细小的针眼，看起来比正常的绣花针针尖还要细，如果不仔细查看，很难发现。”
“所以？”张子喻若有所思。
何钦接着说道：“少将军应该发现了，这些女子的死法全部都是一样，细细一想十分诡异，正常人杀人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所以……我猜测应该是与某种邪术有关。”
“邪术？”
“是，我师父曾经提起过，这世间有许多邪术，有的道人专门修炼邪术以达到某种目的，但是具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他一笑，“毕竟我又不是道士。”
张子喻嗤之以鼻，“迷信！什么邪术，不过是危言耸听！”
何钦料想他会这般说，神秘一笑，“邪术我也没见到过，但是尸体我很了解。其他死去的红衣女子，我没有看到，但是之前放在我那里的女尸，我发现了一点，她口中没有尸气。”
张子喻狐疑，“尸气？”
“嗯。”何钦点头，“人死前都会有最后一口气留在体内，不管是什么死法，这尸气都不会外泄。”他想了想，“更准确的说是一种味道，它渗透在肺部，从肺部通达口中，最后随着肉身的腐烂消散。”
张子喻将信将疑，“若没有尸气会怎么样？”
何钦无所谓般道：“或是变为厉鬼，或是行尸走肉，或是什么也没发生，我也才遇到这种情况，师傅也没有说太多。”
张子喻狐疑的打量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就算如你所说，和你调查又有什么关系？”
何钦脸色微变，“一年前，我师傅见过一个修炼邪术的道人，他们交谈了什么我没有听清，不过第二天我师傅就失踪了，我一路追查线索来到了奉天，但到了这里就什么都中断了。”
这下张子喻是明白了，“你怀疑凶手就是那个道人？想抓住他询问你师傅的下落？”
何钦无奈叹口气，“就是这样。”
张子喻一向不相信什么鬼神论，他盯着何钦瞧了半天，“你确定凶手就是那个什么道人？”
“八九不离十，死相和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尸体……”张子喻若有所思，“那个孤女的尸体，你没有再仔细研究一下吗？”
何钦翻个白眼，“少将军，我是个二皮匠只能看到表明，又不是大夫哪里懂那么多！”
张子喻微微一怔，“大夫？”他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倒是有个人能帮上忙……”
“谁呀？”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