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无魂尸（3）
这一变故让厅里的众人微微一怔，大家朝厅门口看去，只见一个体型偏胖的中年人跑了过来，身后张家的下人还气喘吁吁的追着。
张汉霖一眯眼，看向进来的中年人，后面的张家下人也感觉到杀气，欲哭无泪地道：“将军，我们拦不住他啊……”
“下去领十棍子。”张翰林阴冷着脸，只怕若没有旁人在，一向治军严谨的他给出的刑罚会更重。
下人自是也明白这个道理，急忙认错道歉后，便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而那中年人哭丧着脸，刚要开口又瞧见了坐在一旁的薛海洋，他愣了下，喃喃道：“薛会长？”
薛海洋微微一笑，聊表回意。
中年人又急忙朝着张汉霖鞠躬，“将军，今日李某突然造访确实是李某的不是，但是求您一定要为我家小女做主。”
张子喻略有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人是李祖新，一个皮革商人，在奉天也算有些名气，亦是奉天商会的一员。
张汉霖纵有不满也没说什么，“李老板这是怎么了？”
李祖新眼眶通红，“实不相瞒将军，今日郊区命案死的正是我家小女李爱媛……”他哽咽着。
张子喻双眸微微一簇，因为当时警察局还没查清楚死者身份，他也不晓得死得竟是李家的女儿。
张汉霖也一皱眉，“你的女儿？”
薛海洋不动声色，却也有些疑惑。
只听张汉霖又道：“你女儿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地会跑到郊外还被人杀害？”
李祖新痛哭流涕，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道出始末，原来前一日李爱媛白天便上了街，本来她是有下人随行，但是李爱媛去了裁缝铺里试衣裳，待下人发觉不对的时候，试衣帘后已经没了李爱媛的身影，李家上上下下找了一整天都没消息，直到今早发生命案，中午警察局发现死者身份来通知，李家才知道这件事……
众人听后都陷入了沉思，还是张子喻先一步问道：“李爱媛失踪了一整天，你们为什么没有报警？”
李祖新愣了下，眼神有些飘忽，带着哭腔道：“爱媛这几日和我闹了些矛盾，我当她是赌气，就没有给警察署添麻烦，谁知道……”
这倒是也合情合理，张子喻深思看了他一眼。
李祖新哭求着：“少将军是奉天的治安官，不是在下信不过警察署，实在是……实在是他们给不出什么东西啊！”他又跪下道：“求将军和少将军帮帮在下，抓住凶手，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薛海洋看到这场面自知也不便多留，客套了一番便离开了，张汉霖也没有强留，毕竟眼下李祖新的事情迫在眉睫，他虽不待见李祖新，但好歹李祖新也是商会一员，这里面关乎着奉军的背后经济，还是不容小觑的。
张汉霖思量再三，还是起身将李祖新扶了起来，“你放心，我既然是奉天的总司令，就一定会对百姓负责，你女儿的事情，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李祖新痛哭流涕的拜谢好几次，这才让下人给送走。
待他走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子喻有了主意，他瞧着坐在椅子上一脸深沉的张汉霖，道：“父亲，半个月来，红衣女尸案已经扰乱了整个奉天的人心，现在又牵扯到李祖新，如果再抓不住凶手，只怕大家会觉得是我们的无能。”
张汉霖挑了下眉，“听你这意思，你是想接管此事了？”
“我身份奉天的治安官，当然义不容辞。”
张汉霖这次倒是很满意，拿出茶水刚要喝下，却又听张子喻道：“不过，父亲，您也知道军中事务繁忙，再加上您上让我和薛家小姐成婚，一来二去，我的时间可能无法支配的开。”
张汉霖拿着茶杯的手顿住，他将茶杯放在桌上，冷眯着眼，“所以你想说什么？”
张子喻站在他身前，不卑不屈，“七天，如果我七天内抓到凶手，请父亲同意取消与薛家的婚事。”
张汉霖不动声色，手中来回把玩着茶杯盖，“你在威胁我？”
“不敢。”张子喻平淡回答，“我是在和父亲商议。”
张汉霖冷淡一笑，“解除不可能。虽然我们之前打赢了皖军，但是战争仍旧一触即发，打仗需要的是不仅是兵力，还要的是钱！薛家财力雄厚，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得到财力支援的方法有许多，不仅仅只有联姻一条路。”这些道理张子喻当然明白，他不愿意的是让张汉霖操纵他的人生，就像他母亲一样，最后落得一个凄凉苦楚的下场。
张汉霖话锋一转，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不过推迟半年倒也不是不可。”
张子喻思量一番，就算无法解除，但推迟也总是好事，现在世道混乱，半年后的情况无从得知，倘若他上了战场，那这场婚事自然就不约而散，而这半年他也可以做很多事，包括让他父亲退位……
张子喻抬眸，置地铿锵地道：“好，那就这么定！”
张汉霖若有似无地翘起了嘴角。
—
这天下午，张子喻为了尽早破案带着杨叶直奔了警察署，他本是想查看一下李爱媛尸体的情况，谁知刚踏进警察署大厅，就见李祖新和他的夫人在这儿叫嚷着。
“赶紧把我女儿尸体交出来！”
“你们有没有人性……我女儿死那么惨还要搞什么解刨……”李夫人抹着眼泪。
整个厅里争吵声不断，张子喻一皱眉，走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李祖新先是一愣，而后急忙哭丧着道：“少将军，您来的正好，劳烦您让他们把小女的尸身归还给我们！”
张子喻皱了下眉，看向前方一脸无奈的警员。
一个警员为难地开口，“少将军，不是我们不还……只是这……案子还需要查……”警员向后面瞥了眼，怯怯道：“法医说了，尸体也是线索。”
“什么线索！我女儿死得这么冤，你们竟然还残忍的要切开她！”李夫人当即暴怒，叫嚷着就要冲上去打人，幸亏一旁下人拦着。
张子喻大致明白了，怕是法医想要解刨，但明显李家人不同意，可有些奇怪，警察署并没有法医，据他所知医院的法医应该不会过来。
张子喻琢磨了下，询问警员，“这法医是哪里来的？”
还不待警员开口，一道清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中心医院来的！”
众人瞧了过去，只见那女子一身漂亮的白色洋裙装，头发烫着时髦的波浪卷，眉眼染着一丝俏皮和傲气之色，她带着白手套，手里拿着一把蕾丝边白伞，踩着高跟鞋朝着众人走过来。
李夫人看到她顿时一恼，“就是她！就是她要给爱媛做什么解刨！”
那洋装女子仿佛不当回事一般，挑着眉梢，道：“你女儿死得不清不白我当然要给她做解刨！亏你还是她母亲！”
“你！你这是蛇蝎心肠的女人！看你穿得不三不四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老土冒~”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着，警员忙得不得开交，又要挡在洋装女子身前，防止她受到伤害，又要笑脸劝着李夫人，场面一时好不热闹。
张汉霖一眯眼，看向进来的中年人，后面的张家下人也感觉到杀气，欲哭无泪地道：“将军，我们拦不住他啊……”
“下去领十棍子。”张翰林阴冷着脸，只怕若没有旁人在，一向治军严谨的他给出的刑罚会更重。
下人自是也明白这个道理，急忙认错道歉后，便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而那中年人哭丧着脸，刚要开口又瞧见了坐在一旁的薛海洋，他愣了下，喃喃道：“薛会长？”
薛海洋微微一笑，聊表回意。
中年人又急忙朝着张汉霖鞠躬，“将军，今日李某突然造访确实是李某的不是，但是求您一定要为我家小女做主。”
张子喻略有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人是李祖新，一个皮革商人，在奉天也算有些名气，亦是奉天商会的一员。
张汉霖纵有不满也没说什么，“李老板这是怎么了？”
李祖新眼眶通红，“实不相瞒将军，今日郊区命案死的正是我家小女李爱媛……”他哽咽着。
张子喻双眸微微一簇，因为当时警察局还没查清楚死者身份，他也不晓得死得竟是李家的女儿。
张汉霖也一皱眉，“你的女儿？”
薛海洋不动声色，却也有些疑惑。
只听张汉霖又道：“你女儿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地会跑到郊外还被人杀害？”
李祖新痛哭流涕，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道出始末，原来前一日李爱媛白天便上了街，本来她是有下人随行，但是李爱媛去了裁缝铺里试衣裳，待下人发觉不对的时候，试衣帘后已经没了李爱媛的身影，李家上上下下找了一整天都没消息，直到今早发生命案，中午警察局发现死者身份来通知，李家才知道这件事……
众人听后都陷入了沉思，还是张子喻先一步问道：“李爱媛失踪了一整天，你们为什么没有报警？”
李祖新愣了下，眼神有些飘忽，带着哭腔道：“爱媛这几日和我闹了些矛盾，我当她是赌气，就没有给警察署添麻烦，谁知道……”
这倒是也合情合理，张子喻深思看了他一眼。
李祖新哭求着：“少将军是奉天的治安官，不是在下信不过警察署，实在是……实在是他们给不出什么东西啊！”他又跪下道：“求将军和少将军帮帮在下，抓住凶手，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薛海洋看到这场面自知也不便多留，客套了一番便离开了，张汉霖也没有强留，毕竟眼下李祖新的事情迫在眉睫，他虽不待见李祖新，但好歹李祖新也是商会一员，这里面关乎着奉军的背后经济，还是不容小觑的。
张汉霖思量再三，还是起身将李祖新扶了起来，“你放心，我既然是奉天的总司令，就一定会对百姓负责，你女儿的事情，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李祖新痛哭流涕的拜谢好几次，这才让下人给送走。
待他走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子喻有了主意，他瞧着坐在椅子上一脸深沉的张汉霖，道：“父亲，半个月来，红衣女尸案已经扰乱了整个奉天的人心，现在又牵扯到李祖新，如果再抓不住凶手，只怕大家会觉得是我们的无能。”
张汉霖挑了下眉，“听你这意思，你是想接管此事了？”
“我身份奉天的治安官，当然义不容辞。”
张汉霖这次倒是很满意，拿出茶水刚要喝下，却又听张子喻道：“不过，父亲，您也知道军中事务繁忙，再加上您上让我和薛家小姐成婚，一来二去，我的时间可能无法支配的开。”
张汉霖拿着茶杯的手顿住，他将茶杯放在桌上，冷眯着眼，“所以你想说什么？”
张子喻站在他身前，不卑不屈，“七天，如果我七天内抓到凶手，请父亲同意取消与薛家的婚事。”
张汉霖不动声色，手中来回把玩着茶杯盖，“你在威胁我？”
“不敢。”张子喻平淡回答，“我是在和父亲商议。”
张汉霖冷淡一笑，“解除不可能。虽然我们之前打赢了皖军，但是战争仍旧一触即发，打仗需要的是不仅是兵力，还要的是钱！薛家财力雄厚，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得到财力支援的方法有许多，不仅仅只有联姻一条路。”这些道理张子喻当然明白，他不愿意的是让张汉霖操纵他的人生，就像他母亲一样，最后落得一个凄凉苦楚的下场。
张汉霖话锋一转，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不过推迟半年倒也不是不可。”
张子喻思量一番，就算无法解除，但推迟也总是好事，现在世道混乱，半年后的情况无从得知，倘若他上了战场，那这场婚事自然就不约而散，而这半年他也可以做很多事，包括让他父亲退位……
张子喻抬眸，置地铿锵地道：“好，那就这么定！”
张汉霖若有似无地翘起了嘴角。
—
这天下午，张子喻为了尽早破案带着杨叶直奔了警察署，他本是想查看一下李爱媛尸体的情况，谁知刚踏进警察署大厅，就见李祖新和他的夫人在这儿叫嚷着。
“赶紧把我女儿尸体交出来！”
“你们有没有人性……我女儿死那么惨还要搞什么解刨……”李夫人抹着眼泪。
整个厅里争吵声不断，张子喻一皱眉，走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李祖新先是一愣，而后急忙哭丧着道：“少将军，您来的正好，劳烦您让他们把小女的尸身归还给我们！”
张子喻皱了下眉，看向前方一脸无奈的警员。
一个警员为难地开口，“少将军，不是我们不还……只是这……案子还需要查……”警员向后面瞥了眼，怯怯道：“法医说了，尸体也是线索。”
“什么线索！我女儿死得这么冤，你们竟然还残忍的要切开她！”李夫人当即暴怒，叫嚷着就要冲上去打人，幸亏一旁下人拦着。
张子喻大致明白了，怕是法医想要解刨，但明显李家人不同意，可有些奇怪，警察署并没有法医，据他所知医院的法医应该不会过来。
张子喻琢磨了下，询问警员，“这法医是哪里来的？”
还不待警员开口，一道清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中心医院来的！”
众人瞧了过去，只见那女子一身漂亮的白色洋裙装，头发烫着时髦的波浪卷，眉眼染着一丝俏皮和傲气之色，她带着白手套，手里拿着一把蕾丝边白伞，踩着高跟鞋朝着众人走过来。
李夫人看到她顿时一恼，“就是她！就是她要给爱媛做什么解刨！”
那洋装女子仿佛不当回事一般，挑着眉梢，道：“你女儿死得不清不白我当然要给她做解刨！亏你还是她母亲！”
“你！你这是蛇蝎心肠的女人！看你穿得不三不四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老土冒~”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着，警员忙得不得开交，又要挡在洋装女子身前，防止她受到伤害，又要笑脸劝着李夫人，场面一时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