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焰葬世人
黄沙草一说，是陆洋童年时在陆天海处听到的无数奇闻异事中最普遍的一个。
陆天海好酒是华胜村众所周知的，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别人好酒多是千杯不醉，最起码也要有些酒量，而陆天海是沾酒就晕，晕了之后还能不停地喝。每当他醉醺醺的回到家里，都像发了疯一样将陆洋拽到身边，也不管陆洋爱不爱听，竹筒倒豆子一般叽里咕噜的开始说话，现在每当陆洋想起来都感觉陆天海那时仿佛在交代遗言，生怕第二天就没了机会诉说。
陆天海曾说过，外有五禽戏，内有五官法，学得可通天地，知自然。
五禽戏是东汉名医华佗创立的,模仿熊、虎、猿、鸟、鹿的动作,来锻炼自己的身体,通过模仿不同动物的动作，巩固本气修行生源。而五官法陆天海没有提是哪个所创，陆洋只知其法依五官分为五项——天眼、耳风、犬嗅、唇花、舌敄。对应人体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
陆洋一直认为这套法门是陆天海自己瞎编的，从未认真跟着他学习过，多年来也只有一项“耳风”可算入门。这是思想的冲撞，陆洋生下来接触到的就是现代科技和书本上的科学知识，与现代大部分人一样，崇拜和迷恋着科学发展所创造的一切，对于陆天海讲述的那些老掉牙的传说和法门，多数都是嗤之以鼻，不屑去探究。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与见识的深广，尤其是比赛后接触到暗卷的秘密，陆洋才发现科学是我们所了解的，而那些在数千年文化沉淀中消失的东西，也是我们未知的神奇。
陆洋开始后悔没有跟陆天海好好学习，否则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田地，陆天海二十年与他现在的年龄差不多，但那时陆天海便可以一人之力对抗神秘的组织，而陆洋现在却只能如丧家之犬，哀哉保命。
二十年，划开了不同的两代人的命运。
此刻，陆洋将耳朵贴在石板上，静静呼吸听着通过石壁传入他耳中的丝丝声响，按照陆天海埋葬他爷爷的时间推算，墓室最后一次打开距今已有二十年之久，墓口的封闭程度会随着时间越来越低。他不知道陆天海这些年是否下到过山谷中重新封堵墓口，不过想来祭拜总是会有的吧，那墓室一定会有风的流动，除非陆天海不准备在他死后也葬入其中，让祖先死守秘密。
断断续续一个小时，陆洋的耳朵都被磨痛却仍没有听到墓口的位置，这令他感到不妙，以陆天海的手段若是真的想弄出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墓口并非难事，就是不知道阴间地府内的他是否猜到过自己的孩子会因为找不到墓口死在这山谷之中。
文倩的脚踝通过休息和她不知道哪学来的揉搓手法已经好了许多，两人在山谷内转了很久，当最后的光消失后他们都放弃了寻找出口。在断崖上看整座山谷的浓雾并没有多远，但深处谷下才发现已经超出了他们两人的想象，上下游河流将谷路封死，灌入山体内的流水口矮不过膝，但却深不见底，如果他们想离开只能游过去，进入墓室就必须顺着水流冲进山体内，这可谓是十死无生的法子，没人会愿意尝试。
虽然眼前的情景看起来没有生还的可能，但陆洋和文倩都依然抱有着希望，他们走遍了气囊下方的山谷没有发现沈天啸的尸体，只要他不死，就说明这里的确有离开的出口。
时间慢慢的推移磨没了精力，饥饿和寒冷使两人依偎在一起，彼此取暖，这时温柔在怀陆洋却没有一点邪心，只剩下满腔的求生欲。
“陆洋，给我讲个故事吧。”文倩靠在陆洋的怀里，瑟瑟发抖的说，她身上披着陆洋的外套，这是他们最后的取暖衣物。
陆洋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像哄孩子一样，说：“我哪会讲什么故事，白雪公主和蓝精灵吗？”
“戚。”文倩漏出笑容，牙齿打架道：“那，那是七个小矮人。”
“矮人就算了，要是现在能给我七个，我把他们烤了吃你信不信？”
文倩眨了眨眼睛，“你真的变了好多，放在几天前你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陆洋说：“以前吧，我很讨厌我爸的恶趣味，总觉得他不正经，甚至时常怀疑我妈是不是被他坑蒙拐骗，瞎了眼才嫁给他。他总把‘他姥姥的’、‘妈了个巴子’、‘王八盖子’一些脏话挂在嘴边，即难听又没形象，有时候甚至不让我叫爸，让我管他叫‘陆爷’。现在想想，的确挺有意思的，一个男人嘴上说的再好也没用，看看他做的事，就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我现在挺服他的，也算明白为什么我妈愿意陪着他受苦受难。”
文倩散乱的发丝在风中盖住了她的笑脸，“陆叔叔真有意思，跟我叔叔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哦？文虎是怎么说的？”
在这山谷中两人都不在乎那层未直言捅破的窗户纸，文倩第一次为什么接触陆洋，为什么一次次去找他，文虎和陆天海是什么关系，都不在重要了。
文倩说：“我叔叔告诉我，陆天海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盗墓贼、通缉犯。”
“噗嗤。”陆洋不禁笑了出来，没有一丝的怨恨，抱着文倩的手臂紧了紧，感受着怀里的温热，道：“文虎倒是真的敢编，我爸是不是盗墓贼和恶魔我不知道，但说他是通缉犯我是不会相信的，在牡市的时候他曾跟许多知名人物来往过，其中就有警察，如果是通缉犯早就被抓走吃枪子了，还能给他自杀的机会？”
“其实，在我第一次见陆叔叔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坏人。”
“哈哈，他只是坏的不明显。”陆洋说：“他还想让你做他儿媳妇咧。”
文倩听此话，脸红润了几分“如果真做你们陆家的儿媳，会给什么彩礼？”
陆洋微微一愣，说：“我倒是知道我爸那有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原先我家穷的时候我还劝过他卖了换钱，他说就是卖血去也不会卖玉佩，说那是陆家唯一值钱的东西，要留着以后给我娶媳妇。说不定你嫁给我，玉佩就归你了。”
“一块玉佩就想娶我，我有那么便宜吗？”
“当然没有，你才是真的无价之宝。”
陆洋的话出口，文倩呆滞了一会儿，把头向陆洋的怀里使劲儿钻了钻，喃喃道：“谁说你不会说情话。”
“这也算情话？”陆洋没有反应过来。
“傻瓜。”
陆洋尴尬挠头傻呵呵的笑着，“是挺傻的，聪明人谁会因为一句诗就跑这儿来？”
诗！
陆洋说完话猛地收起笑容，说：“一把火焰葬世人！”
文倩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声惊到，抬起头疑惑说：“什么？”
陆洋双眼环顾四周，阴暗的环境遮蔽住他的视野，脑海中反复翻滚着那首没有名头的诗句，寸命天机，一把火焰……
“火，是火！”
陆洋惊喜道：“小倩，我知道那诗里是什么意思了，我们需要火！”
说罢他将文倩放到一旁，浑身上下翻找着打火机却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准备，只有一根快没了电的极光牌电筒。这时，一只柔软的手出现在他的眼中，掌内是一个小巧的打火机，抬头看到的是文倩好奇的目光：“你是不是要这个？”
陆洋狠狠点了点头，拿过打火机看向身边，并没有能够燃烧的物品，没有办法之下他将身上仅剩的背心脱了下来，在潮湿的山谷内呆了一天，燃烧起来特别费劲，再加上风的来来去去，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外套兜内的一本书——《春秋禁咒》。
文倩见他拿出书急忙阻拦道：“不能烧书啊。”
陆洋说：“只有它还能够点燃，衣服太湿了，根本点不着。”
“陆洋，你再想想，这本书可是你家祖传下来的，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无数人想要目睹一次的秘密。”
陆洋沉默了，他也是有了希望后的情急难耐，被文倩这么一说才冷静，《春秋禁咒》的确不能烧。
“这个行不行？”
文倩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喷雾器，巴掌大，仔细一看上面写着：防狼喷雾。
“你怎么带着这东西，能点燃？”
“我又不像他们会使刀使枪的，总要有个东西防身，这是我叔叔专门弄来的，里面是OC辣椒素，民用主要采用的防暴制剂成份，为油脂性，应该可以点燃的。”
陆洋半信半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使用的防狼喷雾，点燃打火机朝着尝试喷了一下，瞬间一道巨大的火焰凭空而起，烧灼的痛感使他顿时松开手，骂道：“他姥姥的，这么吓人？还防什么狼啊，可以直接杀狼了！”
文倩见陆洋没有被伤到，坐在石头上捂嘴轻笑，说：“你也跟陆叔叔一样骂人了。”
陆洋反驳道：“我这是被吓得，不一样。”
捡起火机和防狼喷雾，这次他没有再冒失的尝试，而是将潮湿的衣物缠绕在手上，胳膊伸的笔直，小心翼翼点燃打火机，一喷，火焰窜起！
赤色的光芒中陆洋原地转了一圈，光芒照亮了山谷的石壁，瞬间他便发现在不远处的石壁上跳出了一个巨大的人脸！陆洋被突然出现的人脸吓了一跳，松开喷雾的按钮，慢慢地的向前走了两步，手里有火焰武器，管他什么魑魅魍魉陆洋都不畏惧，火焰再次喷射而出，他看清了，那是一个雕刻在山璧上的石像，眼睛占了三分之一，耳朵又大又肥，表情怪异，火光中似在嘲笑着陆洋。
“这好像西周的麟官脸，不过眼睛怎么这么大。”
文倩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他身边，望着火焰后的山璧说。
“又是西周？”
陆洋关闭火焰再次前行到达山璧前，没有再用防狼喷雾，小小的火机光燃起，他用手遮挡着风仔细观察，山璧上的人脸纹路细小到难以发现，已与石土融合在一起。陆洋抬起头看看天上的气囊，再望望面前的山璧，说：“我知道为什么是火焰了。”
文倩疑惑道：“怎么回事？”
“我错了，我们头顶的气囊不仅仅是为了伪装成浓雾，更是为了给墓口作为反光板。白天的光洒下透过气囊是斑点形状，亮度和形状将整座山谷都照成泡沫状，人的视觉在这种环境下会被光点的形状吸引，即使走进也无法发现这细微的雕刻。而火焰则不同，火光通过气囊下方光板的反射是散开的，阴影和昏暗给了山璧成像的条件，所以才是一把火焰葬世人，火焰是看到墓室主人埋葬处的必须品！”
“你看看这雕刻的深度，也只有此刻我们才能看到，用手去摸的感觉与周围山璧的没有什么区别，太神奇了！哪个高人才能造出如此奇妙的东西，仅仅是为了隐藏一个墓室的入口！”
陆洋越说越激动，文倩却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发现了入口怎么进去呢？”
陆洋扬起嘴角，将耳朵贴在人脸雕刻上听了听，鼻孔内钻进了另一种味道，回头道：“看我的。”
随即，陆洋将打火机点燃靠近人脸雕刻，在火焰触碰到雕刻的刹那，瞬间伸展蔓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整个人脸燃烧起来，四条火焰从人脸的头顶及下巴处掠过，现出“角”与“牙”。
人脸，变成了狰狞异兽。
陆天海好酒是华胜村众所周知的，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别人好酒多是千杯不醉，最起码也要有些酒量，而陆天海是沾酒就晕，晕了之后还能不停地喝。每当他醉醺醺的回到家里，都像发了疯一样将陆洋拽到身边，也不管陆洋爱不爱听，竹筒倒豆子一般叽里咕噜的开始说话，现在每当陆洋想起来都感觉陆天海那时仿佛在交代遗言，生怕第二天就没了机会诉说。
陆天海曾说过，外有五禽戏，内有五官法，学得可通天地，知自然。
五禽戏是东汉名医华佗创立的,模仿熊、虎、猿、鸟、鹿的动作,来锻炼自己的身体,通过模仿不同动物的动作，巩固本气修行生源。而五官法陆天海没有提是哪个所创，陆洋只知其法依五官分为五项——天眼、耳风、犬嗅、唇花、舌敄。对应人体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
陆洋一直认为这套法门是陆天海自己瞎编的，从未认真跟着他学习过，多年来也只有一项“耳风”可算入门。这是思想的冲撞，陆洋生下来接触到的就是现代科技和书本上的科学知识，与现代大部分人一样，崇拜和迷恋着科学发展所创造的一切，对于陆天海讲述的那些老掉牙的传说和法门，多数都是嗤之以鼻，不屑去探究。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与见识的深广，尤其是比赛后接触到暗卷的秘密，陆洋才发现科学是我们所了解的，而那些在数千年文化沉淀中消失的东西，也是我们未知的神奇。
陆洋开始后悔没有跟陆天海好好学习，否则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田地，陆天海二十年与他现在的年龄差不多，但那时陆天海便可以一人之力对抗神秘的组织，而陆洋现在却只能如丧家之犬，哀哉保命。
二十年，划开了不同的两代人的命运。
此刻，陆洋将耳朵贴在石板上，静静呼吸听着通过石壁传入他耳中的丝丝声响，按照陆天海埋葬他爷爷的时间推算，墓室最后一次打开距今已有二十年之久，墓口的封闭程度会随着时间越来越低。他不知道陆天海这些年是否下到过山谷中重新封堵墓口，不过想来祭拜总是会有的吧，那墓室一定会有风的流动，除非陆天海不准备在他死后也葬入其中，让祖先死守秘密。
断断续续一个小时，陆洋的耳朵都被磨痛却仍没有听到墓口的位置，这令他感到不妙，以陆天海的手段若是真的想弄出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墓口并非难事，就是不知道阴间地府内的他是否猜到过自己的孩子会因为找不到墓口死在这山谷之中。
文倩的脚踝通过休息和她不知道哪学来的揉搓手法已经好了许多，两人在山谷内转了很久，当最后的光消失后他们都放弃了寻找出口。在断崖上看整座山谷的浓雾并没有多远，但深处谷下才发现已经超出了他们两人的想象，上下游河流将谷路封死，灌入山体内的流水口矮不过膝，但却深不见底，如果他们想离开只能游过去，进入墓室就必须顺着水流冲进山体内，这可谓是十死无生的法子，没人会愿意尝试。
虽然眼前的情景看起来没有生还的可能，但陆洋和文倩都依然抱有着希望，他们走遍了气囊下方的山谷没有发现沈天啸的尸体，只要他不死，就说明这里的确有离开的出口。
时间慢慢的推移磨没了精力，饥饿和寒冷使两人依偎在一起，彼此取暖，这时温柔在怀陆洋却没有一点邪心，只剩下满腔的求生欲。
“陆洋，给我讲个故事吧。”文倩靠在陆洋的怀里，瑟瑟发抖的说，她身上披着陆洋的外套，这是他们最后的取暖衣物。
陆洋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像哄孩子一样，说：“我哪会讲什么故事，白雪公主和蓝精灵吗？”
“戚。”文倩漏出笑容，牙齿打架道：“那，那是七个小矮人。”
“矮人就算了，要是现在能给我七个，我把他们烤了吃你信不信？”
文倩眨了眨眼睛，“你真的变了好多，放在几天前你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陆洋说：“以前吧，我很讨厌我爸的恶趣味，总觉得他不正经，甚至时常怀疑我妈是不是被他坑蒙拐骗，瞎了眼才嫁给他。他总把‘他姥姥的’、‘妈了个巴子’、‘王八盖子’一些脏话挂在嘴边，即难听又没形象，有时候甚至不让我叫爸，让我管他叫‘陆爷’。现在想想，的确挺有意思的，一个男人嘴上说的再好也没用，看看他做的事，就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我现在挺服他的，也算明白为什么我妈愿意陪着他受苦受难。”
文倩散乱的发丝在风中盖住了她的笑脸，“陆叔叔真有意思，跟我叔叔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哦？文虎是怎么说的？”
在这山谷中两人都不在乎那层未直言捅破的窗户纸，文倩第一次为什么接触陆洋，为什么一次次去找他，文虎和陆天海是什么关系，都不在重要了。
文倩说：“我叔叔告诉我，陆天海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盗墓贼、通缉犯。”
“噗嗤。”陆洋不禁笑了出来，没有一丝的怨恨，抱着文倩的手臂紧了紧，感受着怀里的温热，道：“文虎倒是真的敢编，我爸是不是盗墓贼和恶魔我不知道，但说他是通缉犯我是不会相信的，在牡市的时候他曾跟许多知名人物来往过，其中就有警察，如果是通缉犯早就被抓走吃枪子了，还能给他自杀的机会？”
“其实，在我第一次见陆叔叔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坏人。”
“哈哈，他只是坏的不明显。”陆洋说：“他还想让你做他儿媳妇咧。”
文倩听此话，脸红润了几分“如果真做你们陆家的儿媳，会给什么彩礼？”
陆洋微微一愣，说：“我倒是知道我爸那有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原先我家穷的时候我还劝过他卖了换钱，他说就是卖血去也不会卖玉佩，说那是陆家唯一值钱的东西，要留着以后给我娶媳妇。说不定你嫁给我，玉佩就归你了。”
“一块玉佩就想娶我，我有那么便宜吗？”
“当然没有，你才是真的无价之宝。”
陆洋的话出口，文倩呆滞了一会儿，把头向陆洋的怀里使劲儿钻了钻，喃喃道：“谁说你不会说情话。”
“这也算情话？”陆洋没有反应过来。
“傻瓜。”
陆洋尴尬挠头傻呵呵的笑着，“是挺傻的，聪明人谁会因为一句诗就跑这儿来？”
诗！
陆洋说完话猛地收起笑容，说：“一把火焰葬世人！”
文倩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声惊到，抬起头疑惑说：“什么？”
陆洋双眼环顾四周，阴暗的环境遮蔽住他的视野，脑海中反复翻滚着那首没有名头的诗句，寸命天机，一把火焰……
“火，是火！”
陆洋惊喜道：“小倩，我知道那诗里是什么意思了，我们需要火！”
说罢他将文倩放到一旁，浑身上下翻找着打火机却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准备，只有一根快没了电的极光牌电筒。这时，一只柔软的手出现在他的眼中，掌内是一个小巧的打火机，抬头看到的是文倩好奇的目光：“你是不是要这个？”
陆洋狠狠点了点头，拿过打火机看向身边，并没有能够燃烧的物品，没有办法之下他将身上仅剩的背心脱了下来，在潮湿的山谷内呆了一天，燃烧起来特别费劲，再加上风的来来去去，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外套兜内的一本书——《春秋禁咒》。
文倩见他拿出书急忙阻拦道：“不能烧书啊。”
陆洋说：“只有它还能够点燃，衣服太湿了，根本点不着。”
“陆洋，你再想想，这本书可是你家祖传下来的，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无数人想要目睹一次的秘密。”
陆洋沉默了，他也是有了希望后的情急难耐，被文倩这么一说才冷静，《春秋禁咒》的确不能烧。
“这个行不行？”
文倩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喷雾器，巴掌大，仔细一看上面写着：防狼喷雾。
“你怎么带着这东西，能点燃？”
“我又不像他们会使刀使枪的，总要有个东西防身，这是我叔叔专门弄来的，里面是OC辣椒素，民用主要采用的防暴制剂成份，为油脂性，应该可以点燃的。”
陆洋半信半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使用的防狼喷雾，点燃打火机朝着尝试喷了一下，瞬间一道巨大的火焰凭空而起，烧灼的痛感使他顿时松开手，骂道：“他姥姥的，这么吓人？还防什么狼啊，可以直接杀狼了！”
文倩见陆洋没有被伤到，坐在石头上捂嘴轻笑，说：“你也跟陆叔叔一样骂人了。”
陆洋反驳道：“我这是被吓得，不一样。”
捡起火机和防狼喷雾，这次他没有再冒失的尝试，而是将潮湿的衣物缠绕在手上，胳膊伸的笔直，小心翼翼点燃打火机，一喷，火焰窜起！
赤色的光芒中陆洋原地转了一圈，光芒照亮了山谷的石壁，瞬间他便发现在不远处的石壁上跳出了一个巨大的人脸！陆洋被突然出现的人脸吓了一跳，松开喷雾的按钮，慢慢地的向前走了两步，手里有火焰武器，管他什么魑魅魍魉陆洋都不畏惧，火焰再次喷射而出，他看清了，那是一个雕刻在山璧上的石像，眼睛占了三分之一，耳朵又大又肥，表情怪异，火光中似在嘲笑着陆洋。
“这好像西周的麟官脸，不过眼睛怎么这么大。”
文倩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他身边，望着火焰后的山璧说。
“又是西周？”
陆洋关闭火焰再次前行到达山璧前，没有再用防狼喷雾，小小的火机光燃起，他用手遮挡着风仔细观察，山璧上的人脸纹路细小到难以发现，已与石土融合在一起。陆洋抬起头看看天上的气囊，再望望面前的山璧，说：“我知道为什么是火焰了。”
文倩疑惑道：“怎么回事？”
“我错了，我们头顶的气囊不仅仅是为了伪装成浓雾，更是为了给墓口作为反光板。白天的光洒下透过气囊是斑点形状，亮度和形状将整座山谷都照成泡沫状，人的视觉在这种环境下会被光点的形状吸引，即使走进也无法发现这细微的雕刻。而火焰则不同，火光通过气囊下方光板的反射是散开的，阴影和昏暗给了山璧成像的条件，所以才是一把火焰葬世人，火焰是看到墓室主人埋葬处的必须品！”
“你看看这雕刻的深度，也只有此刻我们才能看到，用手去摸的感觉与周围山璧的没有什么区别，太神奇了！哪个高人才能造出如此奇妙的东西，仅仅是为了隐藏一个墓室的入口！”
陆洋越说越激动，文倩却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发现了入口怎么进去呢？”
陆洋扬起嘴角，将耳朵贴在人脸雕刻上听了听，鼻孔内钻进了另一种味道，回头道：“看我的。”
随即，陆洋将打火机点燃靠近人脸雕刻，在火焰触碰到雕刻的刹那，瞬间伸展蔓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整个人脸燃烧起来，四条火焰从人脸的头顶及下巴处掠过，现出“角”与“牙”。
人脸，变成了狰狞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