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变化
H省的省会是牡市，一座常住人口过千万的二级城市，以旅游业、重工业闻名中外，因消费与工资的差距不大，成为无数毕业青年趋之若鹜的一处工作压力小的生活之地。
地处沿海，依山傍水，风景更是美不胜收。
十年前陆洋跟着父亲远离家乡来到此处，一晃十个年头过去，陆洋从一名高中生混成了无业游民，而他的父亲也没了踪迹，只估摸着依旧每天泡在酒瓶子里，睡在某个街道的角落。
曾经，自己的父亲陆天海在牡市很有名，多少高官显贵、风云人物费尽心思邀请只为了见一面，而如今，却连儿子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陆洋从技校毕业后，陆天海一句话就将他送进了天光科学院，当时科学院内的董事们简直像供祖宗一样把他供了起来。只不过那时的陆洋很反感这套虚伪的作为，整日沉浸在工作之中，也不去建立自己的人脉圈，也不会讨好上级，拿着高昂的薪水，心里总觉得有些愧对领导，拼命的努力。
连续三四年，陆洋都获得了科学院内部的杰出贡献奖，外人以为是靠关系，而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他是真才实学。
也正因为如此，三年前陆天海落魄失踪后，天光科学院的董事们才决定留下陆洋，让他继续为科学院效力。只可惜，再也没有了优待政策，而同事们见他失势便开始言语讥讽，甚至背后偷偷下绊子，领导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愿意管他。
过去的嫉妒化作了欲望，想要将献媚恭语一点点夺回来！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满足自己的报复心。
一朝失势，步步难行。
陆洋的忍耐成为了他们变本加厉的理由。
最后，在半个月前的年终颁奖仪式上，本来应顺利拿到奖项的他，却被一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弄得流离失所，失去工作。
他忘不了那个名字——孟凡！
陆洋实际上心里还是比较珍惜这次机会的，所以再次来到牡市后，根据杨老的安排入住进了一家普普通通的酒店。文倩为他买了许多日常用品后，晚餐时接到学校的电话，于是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而此时的陆洋还在期待着。
只是，这份期待在时间的流逝中越来越小，连续一个星期，竟然再也没有人来找过他，文倩走时留给他的电话也没人接听，若不是前台说有人预留了一个月的房费，陆洋甚至都怀疑自己被他们戏弄了。
一个星期后。
陆洋实在受不了这种不知结果的等待，烦躁的他在傍晚时离开了酒店，面对着这座他熟悉的城市，他的心里却无一丝开心。他穿着一件帽衫走在大街上，将帽子扣的严严实实，生怕曾经认识的人将他认出。十年的生活，沦落到这般地步，哪还有脸见人？
陆洋苦笑着，不经意间便走到了以前工作的地方，完全是无意识的。
他本想离开，但望着七层高的白色环状主楼，还是忍不住驻足一会儿，那里有他大部分的记忆，有他埋头工作的技术室，还有赏识他的一位领导，欢笑和泪水，辛苦和劳累。
看着以往的一个个同事刚刚下班，他们脸上的笑容就像一根根钢针刺进了马路对面陆洋的心底，他的头更低了，紧咬着嘴唇不甘心的哽咽着。比起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亲，这份工作更像是他的亲人，哪怕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冷嘲热讽。
人，最怕的就是习惯，最难打破的也是习惯。
“哎……或许注定血里有风，漂泊无依。”
陆洋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时，突然看到了科学院里走出的一群人，大家前呼后拥，而中间的正是在华胜村遇见的杨老！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八卦袍，文倩就在他的身边轻轻搀扶着，而科学院的董事李鹏正在与其交谈，弯着腰别提有多尊敬了。
陆洋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攥起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难道……真的被耍了吗？
他迈开腿便欲向前质问，但一辆车从他面前的街道飞速驶过，巨大的轰鸣声和掀起的冷风使得他的心突然冷静了下来。
去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
陆洋静静凝视着马路对面的人群，他心里的怒气如火焰一样烧灼着五脏六腑，他不甘心，却又感到无力，身为弱者的无力。
“哎？这不是陆洋吗！”
一阵粗犷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他转头一看，只见一名正要上车的中年人，在不远处笑着。
陆洋被认出，下意识的转身便走，而中年人却是不依不饶，仿佛找到了笑料一般快速追了上来。
“陆洋，你还在牡市啊，怎么看见老同事就要走呢？来来来，聊聊天嘛。”
陆洋已经习惯了这样虚伪的笑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又不是一个与人撕破脸皮的性格，只好边挣脱胳膊边回应说：“我还有事，路过而已。”
“哎呀，不急不急。”说着中年人冲着马路对面喊道：“哎！李董事，看看这是谁？”
对面的人群闻声投过来目光，当他们看到陆洋的刹那皆是一惊，随后漏出各种各样的表情。中年人漏出狡黠的笑容，他深知陆洋与李董事不和，这次也是难得讨好李董事的机会，只要让陆洋出丑，自然在李董事眼中就会得到赏识。
陆洋也明白他的心思，但此时进退两难，如果挣脱直接逃掉倒是更会惹人哈哈大笑，不逃又肯定会被嘲讽，更何况还有杨老和文倩在侧。
“该死，我为什么偏偏要来这里，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陆洋心里骂着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回过头，将帽子慢慢掀开。人群中的杨老和文倩看到陆洋的面孔猛地一怔，陆洋不由得侧过头，双方陷入尴尬的局面。
“陆技术师，好久不见。”
李董事笑着挥挥手，和杨老低声沟通的几句后，一群人越过马路来到了陆洋的近前。
李董事四十岁左右，却生得一副贼眉鼠眼，在科学院工作时陆洋就听说他是科学院大股东的小舅子，一个不学无术，嗜赌狂妄的小人。所以在科学院时陆洋对他平时的很多行为都看不惯，有时甚至出言想悖，他也是陆洋工作后期被频频发难的始作俑者。
“李董事，你好。”陆洋尽量稳定着情绪。
“听说你回农村了，怎么又跑来牡市啦？是不是在村子里也待不下去，被人赶出来了？”李董事微笑道：“看在你曾经在科学院工作的份上，我有个朋友的场子还缺个打京的，你要不要去应聘试试？”
陆洋撇了撇嘴，闷声道：“不麻烦李董事了。”
他抬起头，眼神却盯在杨老和文倩的脸上，文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撇过头不与他对视。而杨老则淡淡的漏出微笑，毫不惧怕的回应他的目光。
李董事眼观六路，见到这种情况连忙说：“陆洋，看什么呢。”
“没什么。”陆洋恨恨的回过头，“李董事，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还有事情要忙。”
“你能有什么事。”中年人按压住他的肩膀，笑道：“好不容易见面，咱们再聊一会儿，不行晚上我做东，请你和大家伙儿一起吃个饭，也让咱们李董事开心开心。”
中年人说罢，献媚般的向李董事投去目光，而对方显然很享受，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怕李董事开心了，我不开心。”
陆洋有些不耐烦，对于李董事和同事的嘲笑他已习惯，只是面前的杨老和文倩，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辱，到如今他还住着文倩开的酒店，像个傻子一样等他们给自己机会，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
“你这叫什么话！”中年人说：“大家都是同事，陆洋，你太不给面子了吧。”
“好了好了。”李董事见气氛有些紧张，摆手说：“让他滚吧，我和咱们的客人还有生意要谈，不要因为这么一个废物耽误了正事。”
中年人听到指示，幸灾乐祸的松开了手，再也没有了刚刚的笑容，面孔瞬间变得冷漠无比，就像是玩完了的玩具，该扔掉了一样。
陆洋狠狠的剜了一眼中年人，转身便走。
“等等！”
刚迈出两步，一阵衰老的声音叫住了他。
“杨老，您别介意，就是一个我们以前的一位工作人员，不要因为他打扰了心情。”李董事以为杨老对刚才的话心有芥蒂，赶忙解释道。
杨老则没有理会他，拄着拐杖走到陆洋的身边，苍老的手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扯着他回到人群间。陆洋本欲挣扎，但杨老的下一句话让他惊讶不已。
“我说恁个董事啊，姓李对吧。既然咱们要找做生意的中间人，我看也不用在你们科学院的边边角角划拉了，这小子就不错，以后就由他代替我来跟你们谈。”
“这……这怎么能行。”李董事瞪着眼睛说，眼珠子差点惊掉出眼眶。
“恁说什么？”杨老眯着眼睛，“要不你给你姐夫打个电话嘛，不行的话我们就不用合作了。”
“别、别！”李董事一听到不合作，吓得连忙说：“只是杨老，你和他熟悉吗？这么大的生意，总不能这样随便吧。”
“当然熟悉，这是我自家的子侄。”杨老咧开嘴，用力拍了拍陆洋的后背，力气之大让陆洋不禁向前窜了一步。
“自家……子侄？”
李董事狐疑的看向陆洋，而陆洋此时也反应过来，没有反驳杨老的话。
杨老说：“那就这么定了，同样，按照我们先前的条件，陆洋将以我们合作计划的名义参加下个月初的科技交流，选拔赛内会留他一个名额的。”
李董事看向中年人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恨意，又不敢得罪杨老，只好说：“好……好吧，我会和我姐夫商量的。”
“这就对嘞。”杨老笑眯眯的说：“记住，他是我的人，在牡市里还没有人敢欺负我的人。俺老头也不是黑社会，但你若是没事戏弄他，我想你们科学院的董事会应该知道后果。”
明晃晃的威胁，周围的人群对突如其来的变化都没有反应过来，杨老在牡市的名声以前不知道，但看今天的排场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个算盘，没有人敢吭声。
“知道了……”
这次轮到杨老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一拐杖打到陆洋的屁股上，说：“还不跟你未来的合作伙伴握个手？”
陆洋一脸的懵神，缓慢的伸出手来。
李董事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没有办法的伸出手与他握在一起。
而文倩此时躲在杨老的身后，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似乎，一切在陆洋不经意间，再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地处沿海，依山傍水，风景更是美不胜收。
十年前陆洋跟着父亲远离家乡来到此处，一晃十个年头过去，陆洋从一名高中生混成了无业游民，而他的父亲也没了踪迹，只估摸着依旧每天泡在酒瓶子里，睡在某个街道的角落。
曾经，自己的父亲陆天海在牡市很有名，多少高官显贵、风云人物费尽心思邀请只为了见一面，而如今，却连儿子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陆洋从技校毕业后，陆天海一句话就将他送进了天光科学院，当时科学院内的董事们简直像供祖宗一样把他供了起来。只不过那时的陆洋很反感这套虚伪的作为，整日沉浸在工作之中，也不去建立自己的人脉圈，也不会讨好上级，拿着高昂的薪水，心里总觉得有些愧对领导，拼命的努力。
连续三四年，陆洋都获得了科学院内部的杰出贡献奖，外人以为是靠关系，而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他是真才实学。
也正因为如此，三年前陆天海落魄失踪后，天光科学院的董事们才决定留下陆洋，让他继续为科学院效力。只可惜，再也没有了优待政策，而同事们见他失势便开始言语讥讽，甚至背后偷偷下绊子，领导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愿意管他。
过去的嫉妒化作了欲望，想要将献媚恭语一点点夺回来！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满足自己的报复心。
一朝失势，步步难行。
陆洋的忍耐成为了他们变本加厉的理由。
最后，在半个月前的年终颁奖仪式上，本来应顺利拿到奖项的他，却被一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弄得流离失所，失去工作。
他忘不了那个名字——孟凡！
陆洋实际上心里还是比较珍惜这次机会的，所以再次来到牡市后，根据杨老的安排入住进了一家普普通通的酒店。文倩为他买了许多日常用品后，晚餐时接到学校的电话，于是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而此时的陆洋还在期待着。
只是，这份期待在时间的流逝中越来越小，连续一个星期，竟然再也没有人来找过他，文倩走时留给他的电话也没人接听，若不是前台说有人预留了一个月的房费，陆洋甚至都怀疑自己被他们戏弄了。
一个星期后。
陆洋实在受不了这种不知结果的等待，烦躁的他在傍晚时离开了酒店，面对着这座他熟悉的城市，他的心里却无一丝开心。他穿着一件帽衫走在大街上，将帽子扣的严严实实，生怕曾经认识的人将他认出。十年的生活，沦落到这般地步，哪还有脸见人？
陆洋苦笑着，不经意间便走到了以前工作的地方，完全是无意识的。
他本想离开，但望着七层高的白色环状主楼，还是忍不住驻足一会儿，那里有他大部分的记忆，有他埋头工作的技术室，还有赏识他的一位领导，欢笑和泪水，辛苦和劳累。
看着以往的一个个同事刚刚下班，他们脸上的笑容就像一根根钢针刺进了马路对面陆洋的心底，他的头更低了，紧咬着嘴唇不甘心的哽咽着。比起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亲，这份工作更像是他的亲人，哪怕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冷嘲热讽。
人，最怕的就是习惯，最难打破的也是习惯。
“哎……或许注定血里有风，漂泊无依。”
陆洋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时，突然看到了科学院里走出的一群人，大家前呼后拥，而中间的正是在华胜村遇见的杨老！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八卦袍，文倩就在他的身边轻轻搀扶着，而科学院的董事李鹏正在与其交谈，弯着腰别提有多尊敬了。
陆洋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攥起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难道……真的被耍了吗？
他迈开腿便欲向前质问，但一辆车从他面前的街道飞速驶过，巨大的轰鸣声和掀起的冷风使得他的心突然冷静了下来。
去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
陆洋静静凝视着马路对面的人群，他心里的怒气如火焰一样烧灼着五脏六腑，他不甘心，却又感到无力，身为弱者的无力。
“哎？这不是陆洋吗！”
一阵粗犷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他转头一看，只见一名正要上车的中年人，在不远处笑着。
陆洋被认出，下意识的转身便走，而中年人却是不依不饶，仿佛找到了笑料一般快速追了上来。
“陆洋，你还在牡市啊，怎么看见老同事就要走呢？来来来，聊聊天嘛。”
陆洋已经习惯了这样虚伪的笑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又不是一个与人撕破脸皮的性格，只好边挣脱胳膊边回应说：“我还有事，路过而已。”
“哎呀，不急不急。”说着中年人冲着马路对面喊道：“哎！李董事，看看这是谁？”
对面的人群闻声投过来目光，当他们看到陆洋的刹那皆是一惊，随后漏出各种各样的表情。中年人漏出狡黠的笑容，他深知陆洋与李董事不和，这次也是难得讨好李董事的机会，只要让陆洋出丑，自然在李董事眼中就会得到赏识。
陆洋也明白他的心思，但此时进退两难，如果挣脱直接逃掉倒是更会惹人哈哈大笑，不逃又肯定会被嘲讽，更何况还有杨老和文倩在侧。
“该死，我为什么偏偏要来这里，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陆洋心里骂着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回过头，将帽子慢慢掀开。人群中的杨老和文倩看到陆洋的面孔猛地一怔，陆洋不由得侧过头，双方陷入尴尬的局面。
“陆技术师，好久不见。”
李董事笑着挥挥手，和杨老低声沟通的几句后，一群人越过马路来到了陆洋的近前。
李董事四十岁左右，却生得一副贼眉鼠眼，在科学院工作时陆洋就听说他是科学院大股东的小舅子，一个不学无术，嗜赌狂妄的小人。所以在科学院时陆洋对他平时的很多行为都看不惯，有时甚至出言想悖，他也是陆洋工作后期被频频发难的始作俑者。
“李董事，你好。”陆洋尽量稳定着情绪。
“听说你回农村了，怎么又跑来牡市啦？是不是在村子里也待不下去，被人赶出来了？”李董事微笑道：“看在你曾经在科学院工作的份上，我有个朋友的场子还缺个打京的，你要不要去应聘试试？”
陆洋撇了撇嘴，闷声道：“不麻烦李董事了。”
他抬起头，眼神却盯在杨老和文倩的脸上，文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撇过头不与他对视。而杨老则淡淡的漏出微笑，毫不惧怕的回应他的目光。
李董事眼观六路，见到这种情况连忙说：“陆洋，看什么呢。”
“没什么。”陆洋恨恨的回过头，“李董事，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还有事情要忙。”
“你能有什么事。”中年人按压住他的肩膀，笑道：“好不容易见面，咱们再聊一会儿，不行晚上我做东，请你和大家伙儿一起吃个饭，也让咱们李董事开心开心。”
中年人说罢，献媚般的向李董事投去目光，而对方显然很享受，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怕李董事开心了，我不开心。”
陆洋有些不耐烦，对于李董事和同事的嘲笑他已习惯，只是面前的杨老和文倩，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辱，到如今他还住着文倩开的酒店，像个傻子一样等他们给自己机会，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
“你这叫什么话！”中年人说：“大家都是同事，陆洋，你太不给面子了吧。”
“好了好了。”李董事见气氛有些紧张，摆手说：“让他滚吧，我和咱们的客人还有生意要谈，不要因为这么一个废物耽误了正事。”
中年人听到指示，幸灾乐祸的松开了手，再也没有了刚刚的笑容，面孔瞬间变得冷漠无比，就像是玩完了的玩具，该扔掉了一样。
陆洋狠狠的剜了一眼中年人，转身便走。
“等等！”
刚迈出两步，一阵衰老的声音叫住了他。
“杨老，您别介意，就是一个我们以前的一位工作人员，不要因为他打扰了心情。”李董事以为杨老对刚才的话心有芥蒂，赶忙解释道。
杨老则没有理会他，拄着拐杖走到陆洋的身边，苍老的手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扯着他回到人群间。陆洋本欲挣扎，但杨老的下一句话让他惊讶不已。
“我说恁个董事啊，姓李对吧。既然咱们要找做生意的中间人，我看也不用在你们科学院的边边角角划拉了，这小子就不错，以后就由他代替我来跟你们谈。”
“这……这怎么能行。”李董事瞪着眼睛说，眼珠子差点惊掉出眼眶。
“恁说什么？”杨老眯着眼睛，“要不你给你姐夫打个电话嘛，不行的话我们就不用合作了。”
“别、别！”李董事一听到不合作，吓得连忙说：“只是杨老，你和他熟悉吗？这么大的生意，总不能这样随便吧。”
“当然熟悉，这是我自家的子侄。”杨老咧开嘴，用力拍了拍陆洋的后背，力气之大让陆洋不禁向前窜了一步。
“自家……子侄？”
李董事狐疑的看向陆洋，而陆洋此时也反应过来，没有反驳杨老的话。
杨老说：“那就这么定了，同样，按照我们先前的条件，陆洋将以我们合作计划的名义参加下个月初的科技交流，选拔赛内会留他一个名额的。”
李董事看向中年人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恨意，又不敢得罪杨老，只好说：“好……好吧，我会和我姐夫商量的。”
“这就对嘞。”杨老笑眯眯的说：“记住，他是我的人，在牡市里还没有人敢欺负我的人。俺老头也不是黑社会，但你若是没事戏弄他，我想你们科学院的董事会应该知道后果。”
明晃晃的威胁，周围的人群对突如其来的变化都没有反应过来，杨老在牡市的名声以前不知道，但看今天的排场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个算盘，没有人敢吭声。
“知道了……”
这次轮到杨老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一拐杖打到陆洋的屁股上，说：“还不跟你未来的合作伙伴握个手？”
陆洋一脸的懵神，缓慢的伸出手来。
李董事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没有办法的伸出手与他握在一起。
而文倩此时躲在杨老的身后，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似乎，一切在陆洋不经意间，再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