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巧合
往一个错误的方向有没有可能查出重要的事情来？
可能的，我们往往将这种可能性称为巧合。现在他们遇到的就是一个极大的巧合。
程靖琛其实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可能只是闲得无聊，所以想要试试看，没想到这么一试，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一点线索！
十点半左右，王鑫宇下了公交车，出现在监控中，后来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他最后前往的方向，跟宋木宇的死亡地点是一个位置。在十一点的时候，王鑫宇重新出现在监控中，然后离开了千水湖附近。
这个人恐怕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辜。
李睿劼正要跟霍擎交换情报，她的电话响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到，就是霍擎打过来的，“我们找到了宋木宇带到案发现场的渔具，一直泡在水中痕迹消失得差不多了，但是钓鱼竿上沾着宋木宇的血迹，这个案子基本上被定性为谋杀了。”
李睿劼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宋木宇额头上的伤痕，应该就是被钓鱼竿给打伤的。可惜的是泡在水里的时间太长，除了宋木宇的血迹之外，其他的指纹等都被冲刷掉了，否则一下子就能定位到嫌疑人。
她正要说出自己的发现，一个人走进了侦探所，用无害的眼神盯着李睿劼。
李睿劼皱了皱眉，“我这里有点事情，一会儿再跟你说我的发现。”不等霍擎那边的询问，果断地挂了电话，对面前的人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程靖琛看到来了客人，准备端杯水过来，看清楚了是谁之后，也愣在了原地。他的刑侦直觉或许不如李睿劼那么强，但是他很清楚一个相关人物出现在案发现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很有可能是真凶。
没错，这个不请自来的访客正是王鑫宇。
李睿劼很好奇这个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所以暂时没有跟霍擎说最新的情报。
王鑫宇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如果在场的人不知道他身上的嫌疑的话，恐怕会被轻易地欺骗过去，但是知道了这人的身份之后，再看他的表情，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一点什么，那我就没有找错人了。”
程靖琛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他正要说什么，李睿劼抬手制止了他，“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有点事情要跟王先生聊一聊。”
跟凶手有什么好聊的？这个人杀了人却没有什么忏悔之心，很可能是那种心理变态杀手，你一个女孩子很容易吃亏的好吧？程靖琛疯狂地给李睿劼使眼色。
可是李睿劼就跟没看到一样，“你的眼睛抽筋了吗？那就更需要好好休息了，去吧，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你的。”
程靖琛就不信李睿劼没有看懂他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她就是这种下定了决心之后谁都改变不了的人，他能怎么办，只能在心里恨恨地想，等她吃亏之后，就知道哪些是好意了。然后愤愤地离开了。
“王先生，请坐。”
王鑫宇也没有跟李睿劼客气，非常自然地坐下了，好像没有看懂李睿劼和程靖琛之间的眉眼官司。
“你过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李睿劼懒得跟他兜圈子，既然他直接找过来了，那就证明这是一个聪明人，跟聪明人兜圈子绝对不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王鑫宇声音低沉地笑了笑，“看来李小姐是不记得我了。”
李睿劼皱了一下眉毛，之前她就觉得王鑫宇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王鑫宇这么说大概真的是见过的。但是她真的不记得这个人了，如果程靖琛查了他的履历，或许能够让她回想起来，可是他来得太快，还没来得及调查。
“的确是不记得了，我们认识吗？”
王鑫宇就说：“我也是华大的学生，现在你有印象了吗？”
一些片段在李睿劼的脑海里闪过，她恍然大悟，她认出王鑫宇了。她不是华大的学生，但是沈琼是，她去华大找沈琼玩的时候，有遇到过王鑫宇，他是沈琼的追求者。
当然，最后他们没有在一起过，不然李睿劼对他的印象不会这么浅。沈琼很优秀，长相也出众，追求者不少，但是她的冷淡也足以吓退不少人，那时候王鑫宇执着地想要在沈琼面前刷好感度，经常会出现晃悠两圈，这才让李睿劼对他有了一点印象。
李睿劼不记得王鑫宇的名字，喜欢调侃地称呼他为小跟班儿，他就是沈琼的一个小跟班。
李睿劼还问过沈琼，“现在像这么实诚的傻孩子可不好找了，你也不喜欢吗？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
沈琼拿冰可乐跟她碰了碰杯，说：“挺好的，但是不太合适，我可是要嫁给科研的女人。”
“嗯，志向远大。”
李睿劼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王鑫宇的出现也就是那么一段时间，后来慢慢消失了，或许是知难而退，或许是移情别恋了，谁知道呢？反正李睿劼没有去问，跟沈琼关系不大的人，跟她就更没有关系了。
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感觉王鑫宇变了很多，但也可能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只是之前她不够了解他而已。
“我记起你来了，所以呢？想让我帮你掩盖你杀人的证据？”李睿劼耸耸肩，只是沈琼的一个追求者而已，又不是她前男友，她还真的不怎么在乎。
王鑫宇说：“我听说你也在查宋木宇的案子，沈琼跟我说过，你很厉害，果然是这样，你掌握了警方没有掌握的东西，对吗？”
“不好意思，你可能来晚了，就在刚才我已经将你的嫌疑告诉警方了。”李睿劼云淡风轻地说。
王鑫宇的脸上依旧看不出紧张的神色，“不，你没有。”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李睿劼笑了一下，也不跟他打马虎眼了，“我的确还没有，但是那也是到目前为止，很快我就要说了，你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怎么样？”
至于说帮他掩盖证据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王鑫宇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如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宋木宇动手，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王鑫宇一点儿都不在乎她的态度不太好，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在调查沈琼的事情，虽然她没有接受过我，但是我爱的人一直都只有她一个，她太优秀了，站在我碰不到的地方，所以我只能离开，努力地改变自己，变成更好的人之后再找她表白。”
“可是我的速度还是不够快，她没有等到那一天。我一直不相信她疯了，也不相信她真的自杀了，只能找知情人问，郑董的级别太高，不是我接触得了的，我只能从宋木宇那儿下手，那天我们约到千水湖就是为了说沈琼的事情。我们起了一点争执，他落水了，想要我把他拉上去，但是我的心情很不好，没有拉他，他说了实话，说他也是被逼的，最后只说了一个姓氏，郑。”
“你跟沈琼的关系那么好，应该知道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琼，我觉得你可以理解我的，难道你能忍住对害她变成这样的凶手的仇恨吗？你不需要帮我做什么，只需要对知道的线索保密就好了。”
李睿劼当然知道王鑫宇要表达的是什么，如果宋木宇真的告诉了王鑫宇幕后黑手姓郑，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郑家明。除了他，沈琼身边还有什么熟悉的姓郑的人吗？
怎么会是他？原来是他！
短短时间内，李睿劼的情绪起伏不定。王鑫宇说得对，如果找到了杀害沈琼的凶手，她是无法保持冷静的，总要让那个人感受到一样的绝望才好。她擅长观察人，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突破口，但事实上，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样拥有这些容易被人利用的情绪。
低着头的李睿劼没有注意到，王鑫宇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喜色。
“你是想借此摆脱法律的制裁吗？”李睿劼问他。
王鑫宇摇头，“我没有那么贪心，我肯定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但是不应该背上杀人罪。我不能让宋木宇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毁了我的人生，我会去自首的，告诉警方，那时候宋木宇落水了，我本来想救他的，但是因为太紧张，钓鱼竿砸到了他的头，他就沉下去了。我太害怕了，所以没敢说出来，想清楚了之后就来自首了。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王鑫宇杀人，如果王鑫宇自首的话，最多会判成误杀，或者跟家属达成协议，赔偿了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李睿劼就说：“那你大可以放心，因为我手中的证据，也只是间接证据。”
王鑫宇说：“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说的不只是现在的证据。”
一个案子在抽丝剥茧之后，会暴露出更多的线索和证据来。李睿劼今天能找到监控证据，明天可能连直接杀人的证据都有了。王鑫宇要的，就是李睿劼在这个案子里彻底闭嘴。
王鑫宇很聪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李睿劼揉了揉额头，说：“你走吧，我考虑一下。”
王鑫宇没有再说什么，过犹不及的道理他是清楚的，他离开了，脚步有点儿轻快，脸上好像带着一丝自信的笑容。
“出来吧。”李睿劼叹了一口气，说。
可能的，我们往往将这种可能性称为巧合。现在他们遇到的就是一个极大的巧合。
程靖琛其实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可能只是闲得无聊，所以想要试试看，没想到这么一试，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一点线索！
十点半左右，王鑫宇下了公交车，出现在监控中，后来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他最后前往的方向，跟宋木宇的死亡地点是一个位置。在十一点的时候，王鑫宇重新出现在监控中，然后离开了千水湖附近。
这个人恐怕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辜。
李睿劼正要跟霍擎交换情报，她的电话响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到，就是霍擎打过来的，“我们找到了宋木宇带到案发现场的渔具，一直泡在水中痕迹消失得差不多了，但是钓鱼竿上沾着宋木宇的血迹，这个案子基本上被定性为谋杀了。”
李睿劼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宋木宇额头上的伤痕，应该就是被钓鱼竿给打伤的。可惜的是泡在水里的时间太长，除了宋木宇的血迹之外，其他的指纹等都被冲刷掉了，否则一下子就能定位到嫌疑人。
她正要说出自己的发现，一个人走进了侦探所，用无害的眼神盯着李睿劼。
李睿劼皱了皱眉，“我这里有点事情，一会儿再跟你说我的发现。”不等霍擎那边的询问，果断地挂了电话，对面前的人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程靖琛看到来了客人，准备端杯水过来，看清楚了是谁之后，也愣在了原地。他的刑侦直觉或许不如李睿劼那么强，但是他很清楚一个相关人物出现在案发现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很有可能是真凶。
没错，这个不请自来的访客正是王鑫宇。
李睿劼很好奇这个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所以暂时没有跟霍擎说最新的情报。
王鑫宇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如果在场的人不知道他身上的嫌疑的话，恐怕会被轻易地欺骗过去，但是知道了这人的身份之后，再看他的表情，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一点什么，那我就没有找错人了。”
程靖琛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他正要说什么，李睿劼抬手制止了他，“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有点事情要跟王先生聊一聊。”
跟凶手有什么好聊的？这个人杀了人却没有什么忏悔之心，很可能是那种心理变态杀手，你一个女孩子很容易吃亏的好吧？程靖琛疯狂地给李睿劼使眼色。
可是李睿劼就跟没看到一样，“你的眼睛抽筋了吗？那就更需要好好休息了，去吧，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你的。”
程靖琛就不信李睿劼没有看懂他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她就是这种下定了决心之后谁都改变不了的人，他能怎么办，只能在心里恨恨地想，等她吃亏之后，就知道哪些是好意了。然后愤愤地离开了。
“王先生，请坐。”
王鑫宇也没有跟李睿劼客气，非常自然地坐下了，好像没有看懂李睿劼和程靖琛之间的眉眼官司。
“你过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李睿劼懒得跟他兜圈子，既然他直接找过来了，那就证明这是一个聪明人，跟聪明人兜圈子绝对不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王鑫宇声音低沉地笑了笑，“看来李小姐是不记得我了。”
李睿劼皱了一下眉毛，之前她就觉得王鑫宇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王鑫宇这么说大概真的是见过的。但是她真的不记得这个人了，如果程靖琛查了他的履历，或许能够让她回想起来，可是他来得太快，还没来得及调查。
“的确是不记得了，我们认识吗？”
王鑫宇就说：“我也是华大的学生，现在你有印象了吗？”
一些片段在李睿劼的脑海里闪过，她恍然大悟，她认出王鑫宇了。她不是华大的学生，但是沈琼是，她去华大找沈琼玩的时候，有遇到过王鑫宇，他是沈琼的追求者。
当然，最后他们没有在一起过，不然李睿劼对他的印象不会这么浅。沈琼很优秀，长相也出众，追求者不少，但是她的冷淡也足以吓退不少人，那时候王鑫宇执着地想要在沈琼面前刷好感度，经常会出现晃悠两圈，这才让李睿劼对他有了一点印象。
李睿劼不记得王鑫宇的名字，喜欢调侃地称呼他为小跟班儿，他就是沈琼的一个小跟班。
李睿劼还问过沈琼，“现在像这么实诚的傻孩子可不好找了，你也不喜欢吗？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
沈琼拿冰可乐跟她碰了碰杯，说：“挺好的，但是不太合适，我可是要嫁给科研的女人。”
“嗯，志向远大。”
李睿劼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王鑫宇的出现也就是那么一段时间，后来慢慢消失了，或许是知难而退，或许是移情别恋了，谁知道呢？反正李睿劼没有去问，跟沈琼关系不大的人，跟她就更没有关系了。
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感觉王鑫宇变了很多，但也可能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只是之前她不够了解他而已。
“我记起你来了，所以呢？想让我帮你掩盖你杀人的证据？”李睿劼耸耸肩，只是沈琼的一个追求者而已，又不是她前男友，她还真的不怎么在乎。
王鑫宇说：“我听说你也在查宋木宇的案子，沈琼跟我说过，你很厉害，果然是这样，你掌握了警方没有掌握的东西，对吗？”
“不好意思，你可能来晚了，就在刚才我已经将你的嫌疑告诉警方了。”李睿劼云淡风轻地说。
王鑫宇的脸上依旧看不出紧张的神色，“不，你没有。”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李睿劼笑了一下，也不跟他打马虎眼了，“我的确还没有，但是那也是到目前为止，很快我就要说了，你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怎么样？”
至于说帮他掩盖证据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王鑫宇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如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宋木宇动手，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王鑫宇一点儿都不在乎她的态度不太好，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在调查沈琼的事情，虽然她没有接受过我，但是我爱的人一直都只有她一个，她太优秀了，站在我碰不到的地方，所以我只能离开，努力地改变自己，变成更好的人之后再找她表白。”
“可是我的速度还是不够快，她没有等到那一天。我一直不相信她疯了，也不相信她真的自杀了，只能找知情人问，郑董的级别太高，不是我接触得了的，我只能从宋木宇那儿下手，那天我们约到千水湖就是为了说沈琼的事情。我们起了一点争执，他落水了，想要我把他拉上去，但是我的心情很不好，没有拉他，他说了实话，说他也是被逼的，最后只说了一个姓氏，郑。”
“你跟沈琼的关系那么好，应该知道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琼，我觉得你可以理解我的，难道你能忍住对害她变成这样的凶手的仇恨吗？你不需要帮我做什么，只需要对知道的线索保密就好了。”
李睿劼当然知道王鑫宇要表达的是什么，如果宋木宇真的告诉了王鑫宇幕后黑手姓郑，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郑家明。除了他，沈琼身边还有什么熟悉的姓郑的人吗？
怎么会是他？原来是他！
短短时间内，李睿劼的情绪起伏不定。王鑫宇说得对，如果找到了杀害沈琼的凶手，她是无法保持冷静的，总要让那个人感受到一样的绝望才好。她擅长观察人，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突破口，但事实上，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样拥有这些容易被人利用的情绪。
低着头的李睿劼没有注意到，王鑫宇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喜色。
“你是想借此摆脱法律的制裁吗？”李睿劼问他。
王鑫宇摇头，“我没有那么贪心，我肯定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但是不应该背上杀人罪。我不能让宋木宇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毁了我的人生，我会去自首的，告诉警方，那时候宋木宇落水了，我本来想救他的，但是因为太紧张，钓鱼竿砸到了他的头，他就沉下去了。我太害怕了，所以没敢说出来，想清楚了之后就来自首了。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王鑫宇杀人，如果王鑫宇自首的话，最多会判成误杀，或者跟家属达成协议，赔偿了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李睿劼就说：“那你大可以放心，因为我手中的证据，也只是间接证据。”
王鑫宇说：“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说的不只是现在的证据。”
一个案子在抽丝剥茧之后，会暴露出更多的线索和证据来。李睿劼今天能找到监控证据，明天可能连直接杀人的证据都有了。王鑫宇要的，就是李睿劼在这个案子里彻底闭嘴。
王鑫宇很聪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李睿劼揉了揉额头，说：“你走吧，我考虑一下。”
王鑫宇没有再说什么，过犹不及的道理他是清楚的，他离开了，脚步有点儿轻快，脸上好像带着一丝自信的笑容。
“出来吧。”李睿劼叹了一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