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威胁
“我真的没有杀人，不想说出跟宋木宇的渊源，是因为这不是一段光彩的往事。”可能是知道躲不过去了，李有道干脆破罐子破摔，“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宋木宇抢走沈琼的专利吗？因为他拿钱让我闭嘴了。”
这是李睿劼和霍擎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原本我只是怀疑，到他面前随口一说，结果他就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以后都不要说这件事，不然就要我好看。我本来就没有证据，这笔钱不拿白不拿，就如他所愿了。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关系可能回到以前吗？我没说跟他的关系，就是为了避免这些麻烦，你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消停，老是问我为什么，别人也很烦的。”
“那你出现在千水广场的原因呢？”
李有道犹豫了一下，“我真的没有杀人，在那里需要跟别人见面，这个理由够了吗？”
“跟你见面的人能够为你作证吗？”
这跟坦白他们为什么见面没有什么区别。李有道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还是努力争取自己的权利，“如果证明我跟宋木宇的死没有什么关系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为这件事保密。”
“可以。”
李有道摊了摊手，说：“我准备跳槽了，在联合制药一直出不了头，他们不差我一个人，离开了这里我反而能有更好的发展。”
联合制药的研究团队太多了，惊才绝艳的人也不止沈琼一个，再加上他都这个年纪了，越来越失去了竞争力。
手下的研究员要跳槽，郑家明肯定是没法每一个都拦着的，但是李有道不愿意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可能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交易，比如说一些研究流出去。虽然每个研究员都有签过保密条款，但是所有的条款都是有商榷的余地的，可以让人踩着线走。
李有道必须得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对手公司才会出那么高的价格。想想现在他的经济窘境，一切都合情合理了起来。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运气好像不是那么好，只是想跳个槽而已，没想到差点背上了谋杀的罪名。
他这种踩线的行为占不住理，还好霍擎负责的不是经济这一块的事务，再加上之前就答应过李有道，霍擎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如果你说的属实，那就没有问题了。”
李睿劼问他：“那你知道他有两个手机的事情吗？”
李有道一言难尽地点点头，“知道一点，他跟我商量封口的事情，就是用的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打电话。那时候我就知道他这个人藏着很多秘密，但是我也不是侦探，当然没有继续查。”
宋木宇的另外一个手机，很有可能就是用来处理见不得光的事情的。一个研究员，怎么能接触那么多的事情？
李睿劼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她很想找郑家明问问他知不知道一点什么。
李有道的问话也暂时告一段落了。
李睿劼和霍擎回去之后又调查了一下，那天李有道的确是跟联合制药的对手药企的一位高管一起吃饭了，两个人吃了饭之后一起离开，没有在千水湖附近滞留。
他们也查了林玉所在的小区的监控，正如林玉说的那样，七点之后她就没有出过门了。
当然，这也不能排除所有的嫌疑，还要调查一下他们的人际关系，排查的工作一向都很繁重。不过他们的目光也不能盯着这两个人，宋木宇的秘密多，那么跟他有关系的人不止这些，很有可能就是其他有联系的人动的手。
李睿劼又去了一趟杭城精神病院，她没有惊动别人，而是直接找了护士何甘蓝，“你见过这个人来探望沈琼吗？”
她将一张照片推到了何甘蓝面前，赫然就是宋木宇的照片。李睿劼原本没有想过宋木宇后来还会跟沈琼有什么联系，但是考虑到这个人身上隐藏的秘密，还是要以防万一。
何甘蓝认真地看了看，最后摇摇头，“没有见过。”
“那平时会有人来看望她吗？”
“应该是有的，但是沈小姐的病情反复，除了亲属，我们都不会让他们进去的。”
李睿劼听到这个答案，不知道应该说庆幸，还是应该说是失落。还好沈琼跟宋木宇是没有进一步的联系的。
李睿劼离开之前，想到了什么，又扭过头问她，“那你知道这个人吗？”
她调出一张护士的照片，是那天她在这边的时候鬼鬼祟祟跟着她的护士陈姗姗。
何甘蓝惊讶地说：“这是姗姗姐啊，我知道的，我之前说过有另外一个护士负责沈小姐，后来被打了离开的，就是姗姗姐。但是现在她离职回老家了，离职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舍不得，她的人缘可好了，有什么问题吗？”
李睿劼没想到随口一问，就问出了这么多事情来。她还以为是精神病院那边监视她的动静的，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看护过沈琼，她是不是认出了她？
李睿劼觉得要找到的这个人好好问一问，虽然陈姗姗离开了医院，但是总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何甘蓝探究地看着李睿劼，像是想要弄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人。李睿劼回过神来，就板着一张脸说：“就是随便一问。”
顺便也打消了从何甘蓝这边获取陈姗姗的联系方式的打算，她准备自己调查，以免自己的计划都被泄露下去。何甘蓝这个女孩子眼里算计的意味太明显了，可能一转身，她们的谈话就会被卖掉。
在李睿劼找线索的时候，警方那边还拿到了医药代表王鑫宇的笔录。据说最近宋木宇忙的就是跟王鑫宇有关的事情，当然不能漏掉这个人。而且调查发现，在宋木宇死前，跟王鑫宇的交流好像不是那么愉快。
王鑫宇，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但是李睿劼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只好摇摇头想，大概是一个大众名字的原因，没有多想。
别人倒是不清楚宋木宇跟王鑫宇到底是为什么起了冲突，不过跟医药代表嘛，无非是一款药物销售的相关事情。他们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吵，别人自然也不会专门去听墙角，只是偶尔能够从宋木宇的办公室里面听到两个人大吵的声音。
李睿劼开始看录笔录时候的监控，发现是一个挺英俊的青年，浓眉大眼，很容易获得路人好感的那种类型。不仅名字让她觉得熟悉，连长相都让她觉得面熟，真的是奇怪的很。
“你和宋木宇是什么关系？”
“他的一款新药是我在负责销售，平时也是我在跟他对接。”
“你和他之间有矛盾？”
“有的。”王鑫宇大大方方地承认，“现在医药代表跟谁没有矛盾，拿的是那么一点工资，在研究员还有医院药房两头不讨好。可是我不可能杀人的，要是吵过架就有嫌疑，那么天下大概都是嫌疑人了。”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负责做笔录的警员笑了一下，“别紧张，这是例行公事，了解一下情况。你和宋木宇熟吗？”
“以前只是点头之交，不过这两年的两款新药都是我在负责跟进的，所以就熟了起来，但是没有什么私人交情，基本上都是说工作上的事情。”
“最后一次见到宋木宇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十六号的下午，我们在他的办公室见面的，当然你们可能知道了，我们见面的过程并不愉快。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除开不必要的矛盾，我还是很敬佩研究员的。”
李睿劼一边看一边皱眉，这个王鑫宇还是挺有本事的，看起来他是在不停地说他跟宋木宇之间的矛盾，会让他变得可疑，但其实这也能让人感觉他这个人坦荡荡，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隐瞒的。
这一手心理战术，玩得还挺不错的嘛。
只是在李睿劼面前，这个心理战术就显得有些无所谓了，反而让她起了怀疑，她跟程靖琛说：“帮我查查这个王鑫宇。”
程靖琛露出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自信笑容，“睿姐，我重新做了一个筛选系统，排查监控的时候会比较方便。”
之前就提过，宋木宇最后出现在监控中的时候是一个人，假设真的存在凶手，那么他很可能为了避免不被监控拍到，不跟宋木宇一起，可能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线，可能不是同一个时间。
程靖琛觉得监控资料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所以就做了一个筛选系统，存在一个嫌疑人之后，将他的数据录入系统之中，系统开始排查案发地点附近的监控，当出现数据匹配的人时，就自动截图下来。
听起来是挺有用的，不过得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他们已经知道嫌疑人是谁了。不然输入谁的数据进去？
程靖琛搞出这个系统之后，就兴致勃勃地试了林玉和李有道的数据，但是没有发现匹配，也就是说他们的确没有去过案发地点。
现在又出了一个“嫌疑人”，虽然目前李睿劼没有将王鑫宇列为嫌疑人，只是想知道他的资料而已，他也不嫌麻烦地将这个人的数据拿来筛选了。
李睿劼一言难尽地看着程靖琛，这个系统不难做出来，警方的人要是有心早就用了，但是这种方法就跟大海捞针一样，怎么排查？这孩子怕不是一个傻的。李睿劼的眼神就在传递这么一个信息。
程靖琛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振振有词地说：“万一就碰到了呢。”
电脑传来了滴的一声。
这是李睿劼和霍擎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原本我只是怀疑，到他面前随口一说，结果他就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以后都不要说这件事，不然就要我好看。我本来就没有证据，这笔钱不拿白不拿，就如他所愿了。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关系可能回到以前吗？我没说跟他的关系，就是为了避免这些麻烦，你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消停，老是问我为什么，别人也很烦的。”
“那你出现在千水广场的原因呢？”
李有道犹豫了一下，“我真的没有杀人，在那里需要跟别人见面，这个理由够了吗？”
“跟你见面的人能够为你作证吗？”
这跟坦白他们为什么见面没有什么区别。李有道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还是努力争取自己的权利，“如果证明我跟宋木宇的死没有什么关系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为这件事保密。”
“可以。”
李有道摊了摊手，说：“我准备跳槽了，在联合制药一直出不了头，他们不差我一个人，离开了这里我反而能有更好的发展。”
联合制药的研究团队太多了，惊才绝艳的人也不止沈琼一个，再加上他都这个年纪了，越来越失去了竞争力。
手下的研究员要跳槽，郑家明肯定是没法每一个都拦着的，但是李有道不愿意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可能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交易，比如说一些研究流出去。虽然每个研究员都有签过保密条款，但是所有的条款都是有商榷的余地的，可以让人踩着线走。
李有道必须得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对手公司才会出那么高的价格。想想现在他的经济窘境，一切都合情合理了起来。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运气好像不是那么好，只是想跳个槽而已，没想到差点背上了谋杀的罪名。
他这种踩线的行为占不住理，还好霍擎负责的不是经济这一块的事务，再加上之前就答应过李有道，霍擎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如果你说的属实，那就没有问题了。”
李睿劼问他：“那你知道他有两个手机的事情吗？”
李有道一言难尽地点点头，“知道一点，他跟我商量封口的事情，就是用的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打电话。那时候我就知道他这个人藏着很多秘密，但是我也不是侦探，当然没有继续查。”
宋木宇的另外一个手机，很有可能就是用来处理见不得光的事情的。一个研究员，怎么能接触那么多的事情？
李睿劼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她很想找郑家明问问他知不知道一点什么。
李有道的问话也暂时告一段落了。
李睿劼和霍擎回去之后又调查了一下，那天李有道的确是跟联合制药的对手药企的一位高管一起吃饭了，两个人吃了饭之后一起离开，没有在千水湖附近滞留。
他们也查了林玉所在的小区的监控，正如林玉说的那样，七点之后她就没有出过门了。
当然，这也不能排除所有的嫌疑，还要调查一下他们的人际关系，排查的工作一向都很繁重。不过他们的目光也不能盯着这两个人，宋木宇的秘密多，那么跟他有关系的人不止这些，很有可能就是其他有联系的人动的手。
李睿劼又去了一趟杭城精神病院，她没有惊动别人，而是直接找了护士何甘蓝，“你见过这个人来探望沈琼吗？”
她将一张照片推到了何甘蓝面前，赫然就是宋木宇的照片。李睿劼原本没有想过宋木宇后来还会跟沈琼有什么联系，但是考虑到这个人身上隐藏的秘密，还是要以防万一。
何甘蓝认真地看了看，最后摇摇头，“没有见过。”
“那平时会有人来看望她吗？”
“应该是有的，但是沈小姐的病情反复，除了亲属，我们都不会让他们进去的。”
李睿劼听到这个答案，不知道应该说庆幸，还是应该说是失落。还好沈琼跟宋木宇是没有进一步的联系的。
李睿劼离开之前，想到了什么，又扭过头问她，“那你知道这个人吗？”
她调出一张护士的照片，是那天她在这边的时候鬼鬼祟祟跟着她的护士陈姗姗。
何甘蓝惊讶地说：“这是姗姗姐啊，我知道的，我之前说过有另外一个护士负责沈小姐，后来被打了离开的，就是姗姗姐。但是现在她离职回老家了，离职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舍不得，她的人缘可好了，有什么问题吗？”
李睿劼没想到随口一问，就问出了这么多事情来。她还以为是精神病院那边监视她的动静的，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看护过沈琼，她是不是认出了她？
李睿劼觉得要找到的这个人好好问一问，虽然陈姗姗离开了医院，但是总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何甘蓝探究地看着李睿劼，像是想要弄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人。李睿劼回过神来，就板着一张脸说：“就是随便一问。”
顺便也打消了从何甘蓝这边获取陈姗姗的联系方式的打算，她准备自己调查，以免自己的计划都被泄露下去。何甘蓝这个女孩子眼里算计的意味太明显了，可能一转身，她们的谈话就会被卖掉。
在李睿劼找线索的时候，警方那边还拿到了医药代表王鑫宇的笔录。据说最近宋木宇忙的就是跟王鑫宇有关的事情，当然不能漏掉这个人。而且调查发现，在宋木宇死前，跟王鑫宇的交流好像不是那么愉快。
王鑫宇，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但是李睿劼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只好摇摇头想，大概是一个大众名字的原因，没有多想。
别人倒是不清楚宋木宇跟王鑫宇到底是为什么起了冲突，不过跟医药代表嘛，无非是一款药物销售的相关事情。他们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吵，别人自然也不会专门去听墙角，只是偶尔能够从宋木宇的办公室里面听到两个人大吵的声音。
李睿劼开始看录笔录时候的监控，发现是一个挺英俊的青年，浓眉大眼，很容易获得路人好感的那种类型。不仅名字让她觉得熟悉，连长相都让她觉得面熟，真的是奇怪的很。
“你和宋木宇是什么关系？”
“他的一款新药是我在负责销售，平时也是我在跟他对接。”
“你和他之间有矛盾？”
“有的。”王鑫宇大大方方地承认，“现在医药代表跟谁没有矛盾，拿的是那么一点工资，在研究员还有医院药房两头不讨好。可是我不可能杀人的，要是吵过架就有嫌疑，那么天下大概都是嫌疑人了。”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负责做笔录的警员笑了一下，“别紧张，这是例行公事，了解一下情况。你和宋木宇熟吗？”
“以前只是点头之交，不过这两年的两款新药都是我在负责跟进的，所以就熟了起来，但是没有什么私人交情，基本上都是说工作上的事情。”
“最后一次见到宋木宇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十六号的下午，我们在他的办公室见面的，当然你们可能知道了，我们见面的过程并不愉快。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除开不必要的矛盾，我还是很敬佩研究员的。”
李睿劼一边看一边皱眉，这个王鑫宇还是挺有本事的，看起来他是在不停地说他跟宋木宇之间的矛盾，会让他变得可疑，但其实这也能让人感觉他这个人坦荡荡，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隐瞒的。
这一手心理战术，玩得还挺不错的嘛。
只是在李睿劼面前，这个心理战术就显得有些无所谓了，反而让她起了怀疑，她跟程靖琛说：“帮我查查这个王鑫宇。”
程靖琛露出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自信笑容，“睿姐，我重新做了一个筛选系统，排查监控的时候会比较方便。”
之前就提过，宋木宇最后出现在监控中的时候是一个人，假设真的存在凶手，那么他很可能为了避免不被监控拍到，不跟宋木宇一起，可能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线，可能不是同一个时间。
程靖琛觉得监控资料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所以就做了一个筛选系统，存在一个嫌疑人之后，将他的数据录入系统之中，系统开始排查案发地点附近的监控，当出现数据匹配的人时，就自动截图下来。
听起来是挺有用的，不过得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他们已经知道嫌疑人是谁了。不然输入谁的数据进去？
程靖琛搞出这个系统之后，就兴致勃勃地试了林玉和李有道的数据，但是没有发现匹配，也就是说他们的确没有去过案发地点。
现在又出了一个“嫌疑人”，虽然目前李睿劼没有将王鑫宇列为嫌疑人，只是想知道他的资料而已，他也不嫌麻烦地将这个人的数据拿来筛选了。
李睿劼一言难尽地看着程靖琛，这个系统不难做出来，警方的人要是有心早就用了，但是这种方法就跟大海捞针一样，怎么排查？这孩子怕不是一个傻的。李睿劼的眼神就在传递这么一个信息。
程靖琛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振振有词地说：“万一就碰到了呢。”
电脑传来了滴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