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祥预感
李修远坐到转椅中，为成功打发走顾新而庆幸。然而他终究没有弄明白顾新突然造访的用意何在。
周晓通敲门进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李修远。
“送走了？”李修远一脸轻松的问道，一面翻看着案头的文件。
“送走了。”周晓通淡淡地说。语气明显比平时来的单调刻板，似乎带着不满的情绪。
李修远讶异地抬头看着周晓通，他脸上的表情与声音表达出的情绪一致。
“怎么了，你这是？”
难得看到周晓通这副阴沉的模样挂在那天生具有喜感的脸上，李修远心里觉得有点搞笑，他强忍住没有笑出来，问了一句。
“李老师，有句话不知我该不该说？”周晓通一脸认真的说。
“说吧。”
听周晓通这种说话的口气，李修远放下手上的文件，抬头望着周晓通。在他的记忆中，周晓通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和他说过话。
“嗯哼——”周晓通清了下嗓子，怯怯地看了李修远一眼，“那我说啦。”
“说！”
“方雨姐挺好的……”周晓通一面说，一面拿眼偷偷观察李修远的表情。
李修远只听了开始就知道周晓通后面要说什么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他笑骂道，一面拿手头一份文件朝周晓通丢了过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赶紧忙你的去。”
周晓通被李修远一骂，低了头去捡扔在地下的文件，送回到李修远办公桌上，一面“嘿嘿”笑着说：
“这可不能怪我多想，刚才你们那样子……”话说了一半，转身已经溜了出去，不给李修远骂他的机会。
李修远看着“砰”地关上的门，怔了半晌。
怎么就给周晓通以这种印象起来了呢？他细想了刚才顾新进门之后到离开的全过程，与她接触最近距离就是周晓通进门那一刻，顾新的手在他的脸上掠过什么异物来着。想到这里，李修远才明白过来周晓通误会的原因了。
看来还是要与女人时刻保持距离才对，特别是如顾新这般的女人，李修远暗暗告诫自己。
李修远还在懊恼，方雨的电话打了过来。
“修远，刚才在开会，”方雨欢快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不是想我了啊。”
“嗯嗯，”方雨的的愉悦迅速的感染了李修远，顾新早被忘至耳后，“所以才想约你一起吃饭的。”
“今天又不是周末啦，你哪来的时间，老实说是不是有事找我商量。”
李修远与方雨交往后，两人基本都是周末约会，平时忙碌的他们连约会的时间也很难得。而且两人的交往还没有得到方雨父母的认可，在同事们中间方雨也还没有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哪有啊，就是想你了呗。”李修远可不想在方雨心里留下功利的影子。
“得，”方雨笑着说，“晚上我是真没空，十点前都在单位，要不……”方雨故意
“要不什么？”
“一起吃夜宵吧。”
“好，我去接你。”
得到方雨的同意，李修远心情雀跃。他知道，方雨还是懂他的。
晚上十点，李修远的车远远的停在检察院大门外，从他停车的位置可以看到人们进出检察院大门的情况，也可以看到气势威严的检察院办公大楼上方雨办公室还亮着灯的窗户。
十点一刻，方雨走出大门。李修远驱车迎了上去。
“等急了吧。”上了车，方雨笑着说,眼中泛着见到爱人时特有的光茫，“临时一点事，耽误了几分钟。”
“不着急，你看。”李修远一脸憨厚的笑着，他指着检察院大楼说，“我能看到你在干什么，所以和在你身边一样。”
“哦，”方雨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扭头顺着李修远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办公大楼上还有零星未熄的灯。她才明白过来，笑着说：“胆子不小，还敢监视检察官呢。”
两人说笑着，车子汇入了渐渐稀疏的车流中。
“最近忙吗？”方雨看着李修远轮廓清晰的侧脸问。
“还好，不过比你们差远了。”李修远笑着回答，“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女人被工作累趴下了。”说完，他宠溺地看了方雨一眼。
“那能怎么样，现在整个单位都忙疯了一样，大家都加班加点，我也不能闲着啊。”
“你想过自己做吗？”李修远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自己做？”方雨诧异地望着李修远。
“嗯，你们检察院跳槽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李修远望着前方，嘴角带着微笑，拉家常式的说。
“哦。”
方雨明白过来，这几年从检察院法院系统辞职做律师的人满多的，而且业务精熟，收入陡增，许多年青人耐不住公务人员的清贫，纷纷准备步其后尘。
“暂时还没想过。其实我觉得自己挺适合作检察官的。”方雨思忖片刻后说。
“怎么说呢？”李修远迅速地看了方雨一眼。
“检察官与律师相比，性质更简单一些吧。”说完，方雨的视线投向了窗外。窗外的街灯快速的向后逝去，远处的高楼的霓虹，不断变化着形状和颜色。
两人停好车，来到一条美食街。这里离方雨家不远，集聚了大江南北的特色美食。正是吃夜宵的好时候，家家门外的餐桌边都坐满了人。男人们端着扎啤，豪爽的谈笑，女人们一面倾听，一面专注的品尝食物。这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小龙虾，怎么样。”看着人们大块朵颐的样子和桌上高高堆起的龙虾壳，李修远建议道。
“嗯，好的啊，可惜你不能喝酒。”龙虾配扎啤，想想也是醉了。方雨不免为李修远遗憾。
李修远耸耸肩，笑了笑。
两人找了家有空位的饭店坐下。夜宵食物大多是现成的，点完菜，店家很快端上一盆小龙虾来。
“最近遇到了个案子，想听听你的意见。”李修远剥好一只龙虾放到方雨的餐盘前。
“嗯，就知道你有事找我。”方雨笑着说，一面果不其然的表情。
“主要是想你，嘿嘿，”李修远笑着坚持，“不过顺便聊点事。”
“说吧。”
方雨宽容似地笑了。
“韩小北涉嫌性侵一案有听说吗？”李修远若无其事的说。
“听说了，”方雨点着头说，“怎么了？”
“今天我接受了他们的委托。”
“哦，然后呢？”方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想听听你意见。”
李修远继续为方雨剥着虾皮。
“我啊，我有什么意见，案子不是我在办，没有发言权啊。”方雨停了手，用诧异的眼光看了李修远一眼。
按说李修远不该问方雨有关案件的情况，方雨的一瞥中多少也包涵了些责怪的意思。
“别误会，我不是向你打电检方的内部消息，只是想让你从检察官的角度来看这个案件而已。”李修远见方雨的表情，立马紧张起来，赶忙解释道。
“嗯，”方雨思忖片刻，说，“这倒是不犯规。你说说吧。”
李修远松了口气，把案卷中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委托方的想法呢？”方雨听完后问。
“最好是无罪释放，即使用罪也争取缓刑。”
“不乐观。”方雨擦擦手，喝了口水，皱着眉说，“案子我道听途说也听了些情况，据说被告家里四处活动，大家其实挺烦感这种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总是要懂得吧。老是一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嘴脸。”
方雨说得正气凛然，脸上还流露出对这种做法的不屑。
李修远听她这么一说，默然。
“怎么，你们所里把这案子接了？”方雨见李修远不说话，问道。
“嗯，还没最终确定。”李修远眼睛看着别处，含糊其辞地说。
“谁接了这个案子，也够他受的了，被告家里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方雨轻叹了口气，突然她像想起来什么似地，瞪着两眼看着李修远说，“不会是你已经把案子接下来了吧。”
李修远见瞒不过，抿了抿嘴唇，硬着头皮说：“他们今天上午找了我，说是你师兄那边推荐过来的。”
“我师兄？哪个师兄？”方雨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一脸的诧异。
“嗯，就是吴明，你爸的得意门生。”
方雨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李修远后来想起当时方雨的表情，感觉到她应该是觉察出什么不祥的味道来了。但当时李修远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相信余强和他说的事实和理由。
“这——”方雨困惑地望着李修远。
“他们承办的律师病了，又没人接手，就推荐到我这里了。”李修远解释道，“他没和人提过吗？”
“没有，我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他不是一直追你追的很紧吗，最近怎么不缠你了啊。”李修远趁着这个机会转移了话题。
“去你的，我和他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只是比普通朋友多了一点兄妹之情，那也是因为爸爸的关系。”方雨嗔怪地瞪了李修远一眼。
李修远嘻嘻地笑了。对吴明他并不甚了解，但他知道吴明的社会关系复杂，人脉广，圈子也多，在律师这个行业里已经是如鱼得水了。
“昨晚我和夏海在窗边抽烟聊天的时候好像看见他来着。”
“是吗。”
方雨并不热心地应了一句，好像在想心事。
“韩小北的案子要是能推就推了吧。”
半晌之后，方雨突然说。
“哦？！”李修远睁大眼睛，困惑地望着方雨。
周晓通敲门进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李修远。
“送走了？”李修远一脸轻松的问道，一面翻看着案头的文件。
“送走了。”周晓通淡淡地说。语气明显比平时来的单调刻板，似乎带着不满的情绪。
李修远讶异地抬头看着周晓通，他脸上的表情与声音表达出的情绪一致。
“怎么了，你这是？”
难得看到周晓通这副阴沉的模样挂在那天生具有喜感的脸上，李修远心里觉得有点搞笑，他强忍住没有笑出来，问了一句。
“李老师，有句话不知我该不该说？”周晓通一脸认真的说。
“说吧。”
听周晓通这种说话的口气，李修远放下手上的文件，抬头望着周晓通。在他的记忆中，周晓通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和他说过话。
“嗯哼——”周晓通清了下嗓子，怯怯地看了李修远一眼，“那我说啦。”
“说！”
“方雨姐挺好的……”周晓通一面说，一面拿眼偷偷观察李修远的表情。
李修远只听了开始就知道周晓通后面要说什么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他笑骂道，一面拿手头一份文件朝周晓通丢了过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赶紧忙你的去。”
周晓通被李修远一骂，低了头去捡扔在地下的文件，送回到李修远办公桌上，一面“嘿嘿”笑着说：
“这可不能怪我多想，刚才你们那样子……”话说了一半，转身已经溜了出去，不给李修远骂他的机会。
李修远看着“砰”地关上的门，怔了半晌。
怎么就给周晓通以这种印象起来了呢？他细想了刚才顾新进门之后到离开的全过程，与她接触最近距离就是周晓通进门那一刻，顾新的手在他的脸上掠过什么异物来着。想到这里，李修远才明白过来周晓通误会的原因了。
看来还是要与女人时刻保持距离才对，特别是如顾新这般的女人，李修远暗暗告诫自己。
李修远还在懊恼，方雨的电话打了过来。
“修远，刚才在开会，”方雨欢快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不是想我了啊。”
“嗯嗯，”方雨的的愉悦迅速的感染了李修远，顾新早被忘至耳后，“所以才想约你一起吃饭的。”
“今天又不是周末啦，你哪来的时间，老实说是不是有事找我商量。”
李修远与方雨交往后，两人基本都是周末约会，平时忙碌的他们连约会的时间也很难得。而且两人的交往还没有得到方雨父母的认可，在同事们中间方雨也还没有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哪有啊，就是想你了呗。”李修远可不想在方雨心里留下功利的影子。
“得，”方雨笑着说，“晚上我是真没空，十点前都在单位，要不……”方雨故意
“要不什么？”
“一起吃夜宵吧。”
“好，我去接你。”
得到方雨的同意，李修远心情雀跃。他知道，方雨还是懂他的。
晚上十点，李修远的车远远的停在检察院大门外，从他停车的位置可以看到人们进出检察院大门的情况，也可以看到气势威严的检察院办公大楼上方雨办公室还亮着灯的窗户。
十点一刻，方雨走出大门。李修远驱车迎了上去。
“等急了吧。”上了车，方雨笑着说,眼中泛着见到爱人时特有的光茫，“临时一点事，耽误了几分钟。”
“不着急，你看。”李修远一脸憨厚的笑着，他指着检察院大楼说，“我能看到你在干什么，所以和在你身边一样。”
“哦，”方雨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扭头顺着李修远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办公大楼上还有零星未熄的灯。她才明白过来，笑着说：“胆子不小，还敢监视检察官呢。”
两人说笑着，车子汇入了渐渐稀疏的车流中。
“最近忙吗？”方雨看着李修远轮廓清晰的侧脸问。
“还好，不过比你们差远了。”李修远笑着回答，“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女人被工作累趴下了。”说完，他宠溺地看了方雨一眼。
“那能怎么样，现在整个单位都忙疯了一样，大家都加班加点，我也不能闲着啊。”
“你想过自己做吗？”李修远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自己做？”方雨诧异地望着李修远。
“嗯，你们检察院跳槽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李修远望着前方，嘴角带着微笑，拉家常式的说。
“哦。”
方雨明白过来，这几年从检察院法院系统辞职做律师的人满多的，而且业务精熟，收入陡增，许多年青人耐不住公务人员的清贫，纷纷准备步其后尘。
“暂时还没想过。其实我觉得自己挺适合作检察官的。”方雨思忖片刻后说。
“怎么说呢？”李修远迅速地看了方雨一眼。
“检察官与律师相比，性质更简单一些吧。”说完，方雨的视线投向了窗外。窗外的街灯快速的向后逝去，远处的高楼的霓虹，不断变化着形状和颜色。
两人停好车，来到一条美食街。这里离方雨家不远，集聚了大江南北的特色美食。正是吃夜宵的好时候，家家门外的餐桌边都坐满了人。男人们端着扎啤，豪爽的谈笑，女人们一面倾听，一面专注的品尝食物。这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小龙虾，怎么样。”看着人们大块朵颐的样子和桌上高高堆起的龙虾壳，李修远建议道。
“嗯，好的啊，可惜你不能喝酒。”龙虾配扎啤，想想也是醉了。方雨不免为李修远遗憾。
李修远耸耸肩，笑了笑。
两人找了家有空位的饭店坐下。夜宵食物大多是现成的，点完菜，店家很快端上一盆小龙虾来。
“最近遇到了个案子，想听听你的意见。”李修远剥好一只龙虾放到方雨的餐盘前。
“嗯，就知道你有事找我。”方雨笑着说，一面果不其然的表情。
“主要是想你，嘿嘿，”李修远笑着坚持，“不过顺便聊点事。”
“说吧。”
方雨宽容似地笑了。
“韩小北涉嫌性侵一案有听说吗？”李修远若无其事的说。
“听说了，”方雨点着头说，“怎么了？”
“今天我接受了他们的委托。”
“哦，然后呢？”方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想听听你意见。”
李修远继续为方雨剥着虾皮。
“我啊，我有什么意见，案子不是我在办，没有发言权啊。”方雨停了手，用诧异的眼光看了李修远一眼。
按说李修远不该问方雨有关案件的情况，方雨的一瞥中多少也包涵了些责怪的意思。
“别误会，我不是向你打电检方的内部消息，只是想让你从检察官的角度来看这个案件而已。”李修远见方雨的表情，立马紧张起来，赶忙解释道。
“嗯，”方雨思忖片刻，说，“这倒是不犯规。你说说吧。”
李修远松了口气，把案卷中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委托方的想法呢？”方雨听完后问。
“最好是无罪释放，即使用罪也争取缓刑。”
“不乐观。”方雨擦擦手，喝了口水，皱着眉说，“案子我道听途说也听了些情况，据说被告家里四处活动，大家其实挺烦感这种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总是要懂得吧。老是一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嘴脸。”
方雨说得正气凛然，脸上还流露出对这种做法的不屑。
李修远听她这么一说，默然。
“怎么，你们所里把这案子接了？”方雨见李修远不说话，问道。
“嗯，还没最终确定。”李修远眼睛看着别处，含糊其辞地说。
“谁接了这个案子，也够他受的了，被告家里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方雨轻叹了口气，突然她像想起来什么似地，瞪着两眼看着李修远说，“不会是你已经把案子接下来了吧。”
李修远见瞒不过，抿了抿嘴唇，硬着头皮说：“他们今天上午找了我，说是你师兄那边推荐过来的。”
“我师兄？哪个师兄？”方雨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一脸的诧异。
“嗯，就是吴明，你爸的得意门生。”
方雨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李修远后来想起当时方雨的表情，感觉到她应该是觉察出什么不祥的味道来了。但当时李修远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相信余强和他说的事实和理由。
“这——”方雨困惑地望着李修远。
“他们承办的律师病了，又没人接手，就推荐到我这里了。”李修远解释道，“他没和人提过吗？”
“没有，我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他不是一直追你追的很紧吗，最近怎么不缠你了啊。”李修远趁着这个机会转移了话题。
“去你的，我和他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只是比普通朋友多了一点兄妹之情，那也是因为爸爸的关系。”方雨嗔怪地瞪了李修远一眼。
李修远嘻嘻地笑了。对吴明他并不甚了解，但他知道吴明的社会关系复杂，人脉广，圈子也多，在律师这个行业里已经是如鱼得水了。
“昨晚我和夏海在窗边抽烟聊天的时候好像看见他来着。”
“是吗。”
方雨并不热心地应了一句，好像在想心事。
“韩小北的案子要是能推就推了吧。”
半晌之后，方雨突然说。
“哦？！”李修远睁大眼睛，困惑地望着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