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朝堂风雨来
一路有些欣喜，虽然语气冷了些，神情梳离些，但万岁爷仍如从前般信她。这便足够了。
既是朝鲜使臣觐见，苏墨儿便选了太皇太后赏下的宁绸旗装套了素云线织锦背心，梳了整齐的两把头，左右各簪了两朵桂花。
“墨姑姑真美。”服侍她梳头的乌雅德玉在身手低声赞着。
苏墨儿笑道：“姑娘就是说话可心。”
小丫头的眼神暗了暗，颇有些委屈：“姑姑还叫我姑娘，听得疏远。”
苏墨儿放下梳子笑：“姑娘将来也是要当主子的，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奴才当然得守着。”
苏墨儿又交待：“今日我去殿前侍候。这几日风大，留心院子里的落叶压到正殿窗下的桂花。”
“是。”
苏墨儿听得她应了声，便匆匆往太和殿赶。
苏墨儿从侧门入了正殿，见玄烨端庄地坐在龙椅上，九公公在一旁侍立着。
苏墨儿掀动了帘子，九公公冲玄烨微微躬身，走下台来，脸色不太好：“姑娘怎么才来。”
“怎么了？”苏墨儿心里有些忐忑，左右不过一刻钟，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帮子朝鲜人要跟咱们斗艺。”九公公斜眼看着殿中某处，一脸嫌弃，“朝鲜棒子，不知死活。”
“如何斗？！”苏墨儿听着便有了计较，想是他们没有认出万岁爷来，又将昨日之事前来挑衅。
“花艺、茶艺、书画。”九公公终究把画说明白了。
苏墨儿松了口气：“宫中随意取一人，便可赢了，你倒是吓我一跳。”
九公公摇摇头：“此次棒子来者不善，那世子明着跟徐师傅斗花艺呢，偏生还熏了香，泡了茶。”
苏墨儿点点头，朝鲜人倒是将古法学全。奉花沐香侍茶。
见九公公有些焦灼，苏墨儿宽慰道：“放心，徐师傅非等闲之辈，非常人可比。”
九公公又摇摇头：“徐师傅平索倒是执重，今日不知怎地，竟是被棒子压住了。只老实裁花，一点都不反击。”
正殿极大，又有帘子挡住，苏墨儿瞧不清状况，只道：“如今只能相信徐师傅。”
正说着话，就听得顶头上传来万岁爷雍容地声音：“两位剪了半天的枝，想必也累了。墨儿，奉茶。”
九公公连忙推了苏墨儿一把。
有朝鲜人侍茶在先，时间仓促苏墨儿不得再煮茶，便冲泡了两杯桂花蜜，送了上去。
正殿乌鸦鸦一群人，左右两侧文武大臣，正中间站着两帮子人。一群着明服戴黑笠的朝鲜人，另一群则穿着骑装蒙服，恐怕就是札萨克图汗部的布延王子等人。
朝鲜人中剪枝的是一位穿碧色长衫的年轻人，垂首侍花时，侧颜极为俊美。苏墨儿瞧着他有几分熟悉。但他抬头时，方才想起，那便是昨日一直垂首把玩杯盏之人。
“世子，请用茶。”
“徐师傅，请用茶。”
两人各自接过茶盏放在席上谢而不饮。
苏墨儿也不在意，此茶意在芬芳，不在饮否。
只垂眸间，见徐师傅窄袖似有不妥。殿中不留女侍，苏墨儿不便多呆，躬身退下。
果然不稍时，便有朝鲜人轻语：“好香的桂花味。”
“是桂花的味道，真香。”
朝中大臣也颇为意外，却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对朝鲜的称羡极为轻蔑。
此茶是今秋初酿，万岁爷还不得尝过，今日却用来卖巧，确实有些惭愧。
苏墨儿退回帘后，抬眸看向万岁爷，不见他一个眼色，心头一沉。
万岁爷待她，终归与往日不同了。
许是玄烨泾渭分明的态度让她令寻思绪，莫名脑中便闪过徐师傅窄袖沉沉下坠的模样。
顿时脸色一变，冲玄烨扑了过来：“万岁爷，小心。”
而就在此时，殿中一声惊呼，那朝鲜世子突然倒于殿中，而徐师傅手中拿着的插花用的剑山已然鲜血淋漓。
御前侍卫很快将徐师傅拿下。
“传御医，墨儿，先替世子止血。”玄烨临威不乱。
那些朝鲜人倒是镇定，虽然人人一脸愤怒却还是任由苏墨儿替世子止血。
只有一人，义愤填膺道：“大清的皇帝，您让一个宫女给我们世子看伤，男女有别，这样有伤体统吧？！”
朝中不乏汉人清流，闻此言也纷纷低语。
玄烨坐于龙椅，声音遥遥传来，颇为不屑：“墨儿是朕的贴身侍婢，精通医理。朕允墨儿出手，不过是不想贵国世子白白陨命。太医院过来，可需半盏茶的功夫。”
玄烨见朝鲜人不再言语，便又轻笑道：“我大清马背上建江山，草原儿女人人能争善战。何况性命悠关时，又何惧男女之防。”
玄烨自幼习汉人文化，却不喜其迂腐之处。常日：“佛祖视众生平等，偏偏一群酸孺要分男女之别。咱们老祖宗可也是女子。”
苏墨儿每每听此，心中欢喜。此刻听万岁爷婉转说于那帮汉人听，却不知他们心中做何感想。
剑山以铜片按钉向上，以膏化之粘合，侍花时用来固定花枝，并不锋利。
徐师傅一击刺向心脏，虽然成功却不足以致死。
苏墨儿用帕子替世子压住了血，见他俊美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不由歉然。她刚刚以为徐师傅要行刺的是皇上，却想不到是他。
但又疑惑，徐师傅是大清最负盛名的花艺师，为何好端端地要行刺朝鲜世子。
御医来时，召显世子连着嘴唇也失了颜色，两眼瞪着徐师傅，无辜而不解。
仿佛在问，为什么要害我。
“带下去，好生医治。”
玄烨拂了拂手，侍卫抬着世子退下，朝鲜人也跟去一人。剩余的人言语中颇有微辞。
就连着在一旁看热闹的札萨克图部汗的人都开始嚷嚷。
“朝鲜使团在大清金銮殿中遇刺，难道大清的皇帝不该给大家一个交待吗？”
苏墨儿瞧着那人穿着奢华的黑貂大袍，戴金貂高帽。暗忖他或许就是札萨克图部汗的爱子布延。
果然，那人又提高了嗓门喊，“今日是他们朝鲜的世子，那明日，是否就是我布延？”
草原人特有的浑厚的嗓音在大殿中缭绕。而万岁爷，仍是那般优雅淡然：“交待，自然是要给的，却不在今日。”
玄烨将刺客关入了天牢，令刑部尚书熊赐履彻查此案。
布延嚷嚷：“凶手就在殿上，皇帝爷为何不将人杀死，以命抵命？给朝鲜人一个交待？”
苏墨儿一惯好心性，此刻却恨不能拿块抹布堵了布延聒噪的嘴。
闵鼎重等人侧身在一旁站着，神色愤懑至极，神情里堆着同布延一样的话语。
玄烨语音极淡，恍惚还带了几分笑意：“杀人容易，然布延王子不想知道其幕后是谁主使？行刺世子可是其最后目的？”
布延语顿：“皇帝何意？”
玄烨身子微倾，远远地看着朝堂之下堂皇招然的布延，幽然问道：“刺杀世子可使朝鲜与我大清不睦，若刺杀布延王子，会怎样？”
那一刻，只有苏墨儿留意到了万岁爷眼里那抹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紧捏着帕子的手松了松，默念了句阿弥陀佛，万岁爷早有了应对布延的主意。
玄烨话音一落，便有些机敏的臣子道：“万岁爷明查秋毫，鳌拜党羽未清，前明遗孽仍在，说不得是此二孽做乱。”
说话的正是刑部尚书熊赐履。
玄烨微微颔首，下旨：“世子当殿遇刺，朕心甚痛，为防布延王子有失，朕派五十御林军护卫王子周全。”
五十御林军，有保护之名，也有监视之实。
朝鲜世子大殿遇袭一旦有人将消息送离京城，那会令草原已服之臣心生退意。
布延并非痴傻，自然不同意：“我有草原精兵二百贴身保护，不劳皇帝费心。”
康熙爷大手一挥：“为布延王子费心，朕心甚愉。”
这确是极无赖的说法，可是布延王子却再也推托不得。
满文武听着默默垂头，埋头抿着唇角顺气。万岁爷这般无赖，换作以往御史台的谏官就该站出来了，此时那波清流仍然直直的杵着。
万岁爷常去市井逛逛并非无益。
布延黑着脸弯了弯腰，还得拱手道谢：“多谢皇帝。”
玄烨又照样给闵鼎重同样的待遇，五十御林军贴身保护。但是世子李柏受了重伤，只得留在宫里照看。闵鼎重不放心，留了一人在宫里侍候世子李柏，自己带人出了宫。
终于将闵鼎重和布延安抚好，方才退了朝。
玄烨刚下銮座，苏墨儿便将手里的桂花茶送了上去：“爷，喝茶。”
刚刚万岁爷还让她救李柏，想必是消气了。
谁知玄烨瞧也不瞧她一眼，甩袖往外走，命九公公摆驾：“回御书房。”
苏墨儿捧着盏滞在原地，从心底里散出一股子凉意透到了脚底，让她动不得半分。
直到门外传来九公公尖锐而响亮的声音：“摆驾御书房。”
苏墨儿这才回过神来，急急放下杯盏跑了出去，跟着銮驾追去。
九公公跟在御撵侧，时不时悄悄地回头往后看。
玄烨倚着撵背，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瞧什么，你刚刚叫那样大声，她阂该听见了。”
既是朝鲜使臣觐见，苏墨儿便选了太皇太后赏下的宁绸旗装套了素云线织锦背心，梳了整齐的两把头，左右各簪了两朵桂花。
“墨姑姑真美。”服侍她梳头的乌雅德玉在身手低声赞着。
苏墨儿笑道：“姑娘就是说话可心。”
小丫头的眼神暗了暗，颇有些委屈：“姑姑还叫我姑娘，听得疏远。”
苏墨儿放下梳子笑：“姑娘将来也是要当主子的，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奴才当然得守着。”
苏墨儿又交待：“今日我去殿前侍候。这几日风大，留心院子里的落叶压到正殿窗下的桂花。”
“是。”
苏墨儿听得她应了声，便匆匆往太和殿赶。
苏墨儿从侧门入了正殿，见玄烨端庄地坐在龙椅上，九公公在一旁侍立着。
苏墨儿掀动了帘子，九公公冲玄烨微微躬身，走下台来，脸色不太好：“姑娘怎么才来。”
“怎么了？”苏墨儿心里有些忐忑，左右不过一刻钟，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帮子朝鲜人要跟咱们斗艺。”九公公斜眼看着殿中某处，一脸嫌弃，“朝鲜棒子，不知死活。”
“如何斗？！”苏墨儿听着便有了计较，想是他们没有认出万岁爷来，又将昨日之事前来挑衅。
“花艺、茶艺、书画。”九公公终究把画说明白了。
苏墨儿松了口气：“宫中随意取一人，便可赢了，你倒是吓我一跳。”
九公公摇摇头：“此次棒子来者不善，那世子明着跟徐师傅斗花艺呢，偏生还熏了香，泡了茶。”
苏墨儿点点头，朝鲜人倒是将古法学全。奉花沐香侍茶。
见九公公有些焦灼，苏墨儿宽慰道：“放心，徐师傅非等闲之辈，非常人可比。”
九公公又摇摇头：“徐师傅平索倒是执重，今日不知怎地，竟是被棒子压住了。只老实裁花，一点都不反击。”
正殿极大，又有帘子挡住，苏墨儿瞧不清状况，只道：“如今只能相信徐师傅。”
正说着话，就听得顶头上传来万岁爷雍容地声音：“两位剪了半天的枝，想必也累了。墨儿，奉茶。”
九公公连忙推了苏墨儿一把。
有朝鲜人侍茶在先，时间仓促苏墨儿不得再煮茶，便冲泡了两杯桂花蜜，送了上去。
正殿乌鸦鸦一群人，左右两侧文武大臣，正中间站着两帮子人。一群着明服戴黑笠的朝鲜人，另一群则穿着骑装蒙服，恐怕就是札萨克图汗部的布延王子等人。
朝鲜人中剪枝的是一位穿碧色长衫的年轻人，垂首侍花时，侧颜极为俊美。苏墨儿瞧着他有几分熟悉。但他抬头时，方才想起，那便是昨日一直垂首把玩杯盏之人。
“世子，请用茶。”
“徐师傅，请用茶。”
两人各自接过茶盏放在席上谢而不饮。
苏墨儿也不在意，此茶意在芬芳，不在饮否。
只垂眸间，见徐师傅窄袖似有不妥。殿中不留女侍，苏墨儿不便多呆，躬身退下。
果然不稍时，便有朝鲜人轻语：“好香的桂花味。”
“是桂花的味道，真香。”
朝中大臣也颇为意外，却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对朝鲜的称羡极为轻蔑。
此茶是今秋初酿，万岁爷还不得尝过，今日却用来卖巧，确实有些惭愧。
苏墨儿退回帘后，抬眸看向万岁爷，不见他一个眼色，心头一沉。
万岁爷待她，终归与往日不同了。
许是玄烨泾渭分明的态度让她令寻思绪，莫名脑中便闪过徐师傅窄袖沉沉下坠的模样。
顿时脸色一变，冲玄烨扑了过来：“万岁爷，小心。”
而就在此时，殿中一声惊呼，那朝鲜世子突然倒于殿中，而徐师傅手中拿着的插花用的剑山已然鲜血淋漓。
御前侍卫很快将徐师傅拿下。
“传御医，墨儿，先替世子止血。”玄烨临威不乱。
那些朝鲜人倒是镇定，虽然人人一脸愤怒却还是任由苏墨儿替世子止血。
只有一人，义愤填膺道：“大清的皇帝，您让一个宫女给我们世子看伤，男女有别，这样有伤体统吧？！”
朝中不乏汉人清流，闻此言也纷纷低语。
玄烨坐于龙椅，声音遥遥传来，颇为不屑：“墨儿是朕的贴身侍婢，精通医理。朕允墨儿出手，不过是不想贵国世子白白陨命。太医院过来，可需半盏茶的功夫。”
玄烨见朝鲜人不再言语，便又轻笑道：“我大清马背上建江山，草原儿女人人能争善战。何况性命悠关时，又何惧男女之防。”
玄烨自幼习汉人文化，却不喜其迂腐之处。常日：“佛祖视众生平等，偏偏一群酸孺要分男女之别。咱们老祖宗可也是女子。”
苏墨儿每每听此，心中欢喜。此刻听万岁爷婉转说于那帮汉人听，却不知他们心中做何感想。
剑山以铜片按钉向上，以膏化之粘合，侍花时用来固定花枝，并不锋利。
徐师傅一击刺向心脏，虽然成功却不足以致死。
苏墨儿用帕子替世子压住了血，见他俊美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不由歉然。她刚刚以为徐师傅要行刺的是皇上，却想不到是他。
但又疑惑，徐师傅是大清最负盛名的花艺师，为何好端端地要行刺朝鲜世子。
御医来时，召显世子连着嘴唇也失了颜色，两眼瞪着徐师傅，无辜而不解。
仿佛在问，为什么要害我。
“带下去，好生医治。”
玄烨拂了拂手，侍卫抬着世子退下，朝鲜人也跟去一人。剩余的人言语中颇有微辞。
就连着在一旁看热闹的札萨克图部汗的人都开始嚷嚷。
“朝鲜使团在大清金銮殿中遇刺，难道大清的皇帝不该给大家一个交待吗？”
苏墨儿瞧着那人穿着奢华的黑貂大袍，戴金貂高帽。暗忖他或许就是札萨克图部汗的爱子布延。
果然，那人又提高了嗓门喊，“今日是他们朝鲜的世子，那明日，是否就是我布延？”
草原人特有的浑厚的嗓音在大殿中缭绕。而万岁爷，仍是那般优雅淡然：“交待，自然是要给的，却不在今日。”
玄烨将刺客关入了天牢，令刑部尚书熊赐履彻查此案。
布延嚷嚷：“凶手就在殿上，皇帝爷为何不将人杀死，以命抵命？给朝鲜人一个交待？”
苏墨儿一惯好心性，此刻却恨不能拿块抹布堵了布延聒噪的嘴。
闵鼎重等人侧身在一旁站着，神色愤懑至极，神情里堆着同布延一样的话语。
玄烨语音极淡，恍惚还带了几分笑意：“杀人容易，然布延王子不想知道其幕后是谁主使？行刺世子可是其最后目的？”
布延语顿：“皇帝何意？”
玄烨身子微倾，远远地看着朝堂之下堂皇招然的布延，幽然问道：“刺杀世子可使朝鲜与我大清不睦，若刺杀布延王子，会怎样？”
那一刻，只有苏墨儿留意到了万岁爷眼里那抹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紧捏着帕子的手松了松，默念了句阿弥陀佛，万岁爷早有了应对布延的主意。
玄烨话音一落，便有些机敏的臣子道：“万岁爷明查秋毫，鳌拜党羽未清，前明遗孽仍在，说不得是此二孽做乱。”
说话的正是刑部尚书熊赐履。
玄烨微微颔首，下旨：“世子当殿遇刺，朕心甚痛，为防布延王子有失，朕派五十御林军护卫王子周全。”
五十御林军，有保护之名，也有监视之实。
朝鲜世子大殿遇袭一旦有人将消息送离京城，那会令草原已服之臣心生退意。
布延并非痴傻，自然不同意：“我有草原精兵二百贴身保护，不劳皇帝费心。”
康熙爷大手一挥：“为布延王子费心，朕心甚愉。”
这确是极无赖的说法，可是布延王子却再也推托不得。
满文武听着默默垂头，埋头抿着唇角顺气。万岁爷这般无赖，换作以往御史台的谏官就该站出来了，此时那波清流仍然直直的杵着。
万岁爷常去市井逛逛并非无益。
布延黑着脸弯了弯腰，还得拱手道谢：“多谢皇帝。”
玄烨又照样给闵鼎重同样的待遇，五十御林军贴身保护。但是世子李柏受了重伤，只得留在宫里照看。闵鼎重不放心，留了一人在宫里侍候世子李柏，自己带人出了宫。
终于将闵鼎重和布延安抚好，方才退了朝。
玄烨刚下銮座，苏墨儿便将手里的桂花茶送了上去：“爷，喝茶。”
刚刚万岁爷还让她救李柏，想必是消气了。
谁知玄烨瞧也不瞧她一眼，甩袖往外走，命九公公摆驾：“回御书房。”
苏墨儿捧着盏滞在原地，从心底里散出一股子凉意透到了脚底，让她动不得半分。
直到门外传来九公公尖锐而响亮的声音：“摆驾御书房。”
苏墨儿这才回过神来，急急放下杯盏跑了出去，跟着銮驾追去。
九公公跟在御撵侧，时不时悄悄地回头往后看。
玄烨倚着撵背，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瞧什么，你刚刚叫那样大声，她阂该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