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另有用途
康辉几年前到赣州看望过徐仲寒，当时徐希盈还小，没什么印象。但任天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康辉与他相交莫逆。如果徐仲寒当年在京城确与他人结怨，康辉一定有所耳闻。
但徐希盈认为，此时最紧要的并不是挖掘父亲与吴家的关系，而是弄清银库失窃的真相。
“大哥，京城路途遥远，往返不便。我想，现在我们更应该先弄清到底是谁盗取了库银。”
“可是，那六名守卫死的死逃的逃，没有线索，我们该从何处着手调查？”任天佑何尝不想弄清真相，只是苦于没有方向。
“不是还有个李乡保吗？挖出收买他的人，我们就能找出线索。”徐希盈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
“好吧，那我们还是明天一早就去丹溪。”任天佑一如既往的顺着师妹。
第二天，任天佑起了个大早，到车马行租了两匹马，兄妹二人草草吃了早饭，匆匆赶往长宁县。
钟明赶了一夜的路，早上刚走过雩都县地界，就看到徐、任二人飞马迎面而来。
“徐希盈！”
“钟叔叔！”徐希盈与任天佑勒住了马。
“你们这是去哪？”钟明其实已猜到徐希盈的去向。
“呃，我们出来随便逛逛！”任天佑不想跟吴逸尘的人说实话。
钟明笑了笑，“希盈，如果你们是想去丹溪乡的话，我劝你们不用去了。”
“我们不去丹溪。”任天佑抢着答道。
“哼，还是听我的吧，你们就算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为什么？”徐希盈隐隐不安。
“李乡保昨夜已暴毙。”
“暴毙？”
“对，算是死于意外。”
“钟叔叔，什么叫‘算是’死于意外？”
“因为找不出谋杀的证据。”
“李乡保是怎么死的？”徐希盈不死心。
“希盈，怎么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而且表面上看不出是被人谋杀。我已经通知长宁县派仵作去丹溪乡，如果查出什么疑点，长宁县会立即上报府衙。”
“希盈！”任天佑有些气馁，李乡保这条线索又断了。
“钟叔叔，你昨晚怎么会在丹溪？”徐希盈没理会任天佑。
“呃……，我正好去丹溪办事。”钟明支吾其词。
“是吴大人让你去的？”徐希盈坦然问道。
“希盈，别问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钟明策马离开。
任天佑看着钟明的背影，心里不免奇怪。“希盈，吴逸尘为什么要派钟明去丹溪？”
“我不知道。”徐希盈猜不透吴逸尘的用意。“难道，他也想从李乡保身上找出线索？”
“吴逸尘还用找什么线索？”任天佑已把吴逸尘看作那些贼人一伙的。
“如果李乡保真死了，我们确实没有必要再去丹溪。”徐希盈现在不想考虑吴逸尘的问题。
“那我们该怎么办？”任天佑心里还是希望先弄清师父也吴家的关系。
“先回赣州，找江叔叔！”徐希盈想从银库查起。
“江叔叔该说的不是都说了吗？”
“大哥，老贾也是死于意外，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奇怪什么？”任天佑根本没细想过老贾的死。
“江涛是银库管事，除了爹，最了解银库的就是江涛。可死的竟是老贾！”
“你到底是怀疑老贾还是怀疑江涛？”任天佑听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老贾死的没道理。”
“你认为该死的是江涛？”
“那大头、宋跃富、孟敬昆、陈建琦都是死于意外，老贾和李乡保也是死于意外，这些人全都与银库有关联。意外出得太多，就不是意外了！”
“希盈，如果真是杀人灭口，那这些人是不是都参与了银库窃案？”任天佑十分震惊。
“大哥，你想想，江涛是银库管事，老贾是守卫班头，他们俩谁应该知道得更多？”
“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吧？”
“不，三月二十九那天值守银库的守卫，是爹亲自安排，并没有让老贾插手。”
“难道你怀疑江涛？”
“我也不是怀疑他，就是觉得奇怪，江涛几乎总揽银库所有事务，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比老贾知道的东西多。可他没事，老贾却死了。”
“希盈，你不是说孟敬昆和陈建琦的背景，是老贾亲自到丹溪摸的底吗？”
“你认为问题出在这？”
“我也不敢肯定，不过，老贾到丹溪只听了李乡保的一面之词，就确信孟敬昆和陈建琦没有问题了吗？”
“难道老贾对这两个人的背景进行了更深的调查？”
“也许，老贾知道这两个人的底细！”
“所以他才被灭口！”
“应该是这样！”任天佑开始怀疑，老贾可能知道孟敬昆和陈建琦的底细。
“走吧，先回赣州找江涛。”徐希盈翻身上马，她心里只装了一件事，就是弄清银库窃案的真相。
江涛走进府衙后堂，吴逸尘正在案头阅看邸报。很快就到皇上六十万寿之期，邸报上登载了许多万寿庆典方面的内容。但有一条消息，吸引了吴逸尘的注意。原南昌知府王梁，升任江西布政司右参议，署理粮道，兼巡南昌、抚州、建昌三府。
吴逸尘感到诧异，王梁怎么升得这么快？他调离赣州任南昌知府仅一年时间，寸功未见，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升任道员，不禁令吴逸尘有些困惑。
“吴大人，小的已为银库选好新址，特来讨大人示下。”江涛躬身行礼。
“哦，不知选在何处？”吴逸尘放下邸报，却没放下心中疑虑。
“回大人，县岗坡与试院之间有块空地，小的勘查多次，认为很适合修建银库。”
“那个地方我知道，位置还不错，距离府衙也近。”
“大人要不要到实地看看？”
“不必了，银库新址就选在那吧！你抓紧时间赶快办，三个月后是年尾，各县的税银也该缴上来了。”
“是，大人！小的还有一事请大人示下。”
“何事？”
“原来的银库，不知该如何处置？”
吴逸尘斜了邸报一眼，心中一动。“呃，暂时空着吧！派两个人轮流守院子就行了。”
“大人，粮仓的林仓使知道银库要另搬新址，托我问问大人，能不能把原来的银库大院划给粮仓？”
“林国海？”
“是，大人。昨日我去县岗坡后勘查新址，碰到林国海，小的一时嘴快，就跟他说了另建银库的事。”
“现在的粮仓不够用了吗？林仓使还想要银库大院？”
“林仓使说，银库石室干燥防潮，适于存放粮食，空着可惜了！”
吴逸尘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呃，你跟林国海说，银库本府另有用途，暂时还不能划给他。”
“另有用途？”江涛有些奇怪，不知吴逸尘还拿空银库来做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也许明年秋收的时候，再把银库划拨给老林也说不定。”吴逸尘的话似乎有点模棱两可。
“呃……，那我就照大人的意思给老林说吧！”
“嗯。”
吴逸尘打发走江涛，心里开始琢磨这个林国海。此人平素与吴逸尘往来不多，但据说，林国海的仓大使是王梁在任时亲自提拨，不知他与王梁有何关系？银库搬迁的消息刚放出去，林国海就央江涛来求银库大院，真是因为石室适于存放粮食？
但徐希盈认为，此时最紧要的并不是挖掘父亲与吴家的关系，而是弄清银库失窃的真相。
“大哥，京城路途遥远，往返不便。我想，现在我们更应该先弄清到底是谁盗取了库银。”
“可是，那六名守卫死的死逃的逃，没有线索，我们该从何处着手调查？”任天佑何尝不想弄清真相，只是苦于没有方向。
“不是还有个李乡保吗？挖出收买他的人，我们就能找出线索。”徐希盈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
“好吧，那我们还是明天一早就去丹溪。”任天佑一如既往的顺着师妹。
第二天，任天佑起了个大早，到车马行租了两匹马，兄妹二人草草吃了早饭，匆匆赶往长宁县。
钟明赶了一夜的路，早上刚走过雩都县地界，就看到徐、任二人飞马迎面而来。
“徐希盈！”
“钟叔叔！”徐希盈与任天佑勒住了马。
“你们这是去哪？”钟明其实已猜到徐希盈的去向。
“呃，我们出来随便逛逛！”任天佑不想跟吴逸尘的人说实话。
钟明笑了笑，“希盈，如果你们是想去丹溪乡的话，我劝你们不用去了。”
“我们不去丹溪。”任天佑抢着答道。
“哼，还是听我的吧，你们就算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为什么？”徐希盈隐隐不安。
“李乡保昨夜已暴毙。”
“暴毙？”
“对，算是死于意外。”
“钟叔叔，什么叫‘算是’死于意外？”
“因为找不出谋杀的证据。”
“李乡保是怎么死的？”徐希盈不死心。
“希盈，怎么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而且表面上看不出是被人谋杀。我已经通知长宁县派仵作去丹溪乡，如果查出什么疑点，长宁县会立即上报府衙。”
“希盈！”任天佑有些气馁，李乡保这条线索又断了。
“钟叔叔，你昨晚怎么会在丹溪？”徐希盈没理会任天佑。
“呃……，我正好去丹溪办事。”钟明支吾其词。
“是吴大人让你去的？”徐希盈坦然问道。
“希盈，别问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钟明策马离开。
任天佑看着钟明的背影，心里不免奇怪。“希盈，吴逸尘为什么要派钟明去丹溪？”
“我不知道。”徐希盈猜不透吴逸尘的用意。“难道，他也想从李乡保身上找出线索？”
“吴逸尘还用找什么线索？”任天佑已把吴逸尘看作那些贼人一伙的。
“如果李乡保真死了，我们确实没有必要再去丹溪。”徐希盈现在不想考虑吴逸尘的问题。
“那我们该怎么办？”任天佑心里还是希望先弄清师父也吴家的关系。
“先回赣州，找江叔叔！”徐希盈想从银库查起。
“江叔叔该说的不是都说了吗？”
“大哥，老贾也是死于意外，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奇怪什么？”任天佑根本没细想过老贾的死。
“江涛是银库管事，除了爹，最了解银库的就是江涛。可死的竟是老贾！”
“你到底是怀疑老贾还是怀疑江涛？”任天佑听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老贾死的没道理。”
“你认为该死的是江涛？”
“那大头、宋跃富、孟敬昆、陈建琦都是死于意外，老贾和李乡保也是死于意外，这些人全都与银库有关联。意外出得太多，就不是意外了！”
“希盈，如果真是杀人灭口，那这些人是不是都参与了银库窃案？”任天佑十分震惊。
“大哥，你想想，江涛是银库管事，老贾是守卫班头，他们俩谁应该知道得更多？”
“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吧？”
“不，三月二十九那天值守银库的守卫，是爹亲自安排，并没有让老贾插手。”
“难道你怀疑江涛？”
“我也不是怀疑他，就是觉得奇怪，江涛几乎总揽银库所有事务，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比老贾知道的东西多。可他没事，老贾却死了。”
“希盈，你不是说孟敬昆和陈建琦的背景，是老贾亲自到丹溪摸的底吗？”
“你认为问题出在这？”
“我也不敢肯定，不过，老贾到丹溪只听了李乡保的一面之词，就确信孟敬昆和陈建琦没有问题了吗？”
“难道老贾对这两个人的背景进行了更深的调查？”
“也许，老贾知道这两个人的底细！”
“所以他才被灭口！”
“应该是这样！”任天佑开始怀疑，老贾可能知道孟敬昆和陈建琦的底细。
“走吧，先回赣州找江涛。”徐希盈翻身上马，她心里只装了一件事，就是弄清银库窃案的真相。
江涛走进府衙后堂，吴逸尘正在案头阅看邸报。很快就到皇上六十万寿之期，邸报上登载了许多万寿庆典方面的内容。但有一条消息，吸引了吴逸尘的注意。原南昌知府王梁，升任江西布政司右参议，署理粮道，兼巡南昌、抚州、建昌三府。
吴逸尘感到诧异，王梁怎么升得这么快？他调离赣州任南昌知府仅一年时间，寸功未见，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升任道员，不禁令吴逸尘有些困惑。
“吴大人，小的已为银库选好新址，特来讨大人示下。”江涛躬身行礼。
“哦，不知选在何处？”吴逸尘放下邸报，却没放下心中疑虑。
“回大人，县岗坡与试院之间有块空地，小的勘查多次，认为很适合修建银库。”
“那个地方我知道，位置还不错，距离府衙也近。”
“大人要不要到实地看看？”
“不必了，银库新址就选在那吧！你抓紧时间赶快办，三个月后是年尾，各县的税银也该缴上来了。”
“是，大人！小的还有一事请大人示下。”
“何事？”
“原来的银库，不知该如何处置？”
吴逸尘斜了邸报一眼，心中一动。“呃，暂时空着吧！派两个人轮流守院子就行了。”
“大人，粮仓的林仓使知道银库要另搬新址，托我问问大人，能不能把原来的银库大院划给粮仓？”
“林国海？”
“是，大人。昨日我去县岗坡后勘查新址，碰到林国海，小的一时嘴快，就跟他说了另建银库的事。”
“现在的粮仓不够用了吗？林仓使还想要银库大院？”
“林仓使说，银库石室干燥防潮，适于存放粮食，空着可惜了！”
吴逸尘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呃，你跟林国海说，银库本府另有用途，暂时还不能划给他。”
“另有用途？”江涛有些奇怪，不知吴逸尘还拿空银库来做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也许明年秋收的时候，再把银库划拨给老林也说不定。”吴逸尘的话似乎有点模棱两可。
“呃……，那我就照大人的意思给老林说吧！”
“嗯。”
吴逸尘打发走江涛，心里开始琢磨这个林国海。此人平素与吴逸尘往来不多，但据说，林国海的仓大使是王梁在任时亲自提拨，不知他与王梁有何关系？银库搬迁的消息刚放出去，林国海就央江涛来求银库大院，真是因为石室适于存放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