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私杀人犯
易安显然没料到彭头如此不给面子，不由有些气急败坏。
“彭头，我可是奉章大人的令来处置尸体！”
“行啊！你把领尸文凭拿来。”彭头继续摊着手。
“我……，你，你别不知好歹！”易安瞥了徐希盈一眼，有点进退两难。
“我这是按朝廷规制办事。易安，要不吴大人回来找我要人，我让吴大人去找你？”易安不是章炳荣，彭头丝毫不怵他。
“你，你走着瞧！”易安一听这话，马上打了退堂鼓，带人灰溜溜的走了。
彭头看了看徐希盈牢房前一口没动的饭菜，叹了口气，回了司狱房。
易安气冲冲的走上牌楼街，正想回同知厅告状，突然听到街口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看，竟是吴逸尘回来了。
“易安，章大人呢？”吴逸尘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易安。
“章，章大人在同知厅！”易安有些慌乱。
“你去同知厅让章大人等着我！”吴逸尘马不停蹄向大牢疾驰。
几匹马进了大牢院子，彭头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来。“吴大人，你总算回来了！徐仲寒他……”
吴逸尘气馁的将马鞭摔到地上，只觉胸中憋闷，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其实他在路上就猜到徐仲寒已死，但亲耳听到彭头证实，更加重了心中的无奈和愧疚。
“是章炳荣？”
“嗯！”
“他和谁？”
“还有他几个手下。”
“没别人？”吴逸尘觉着不对，在总督府听庄羽庭的口气，他好像也派人到了赣州。
“没别人，就章炳荣和易安，还有几个差役。”
“巡抚衙门没派人来？”
“没人来，大人，怎么了？”
吴逸尘轻轻摇头，他有点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徐仲寒的尸体还在牢里。他女儿和徒弟也被章炳荣抓进大牢，徐家被抄，徐老太太也……”彭头估计吴逸尘还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抄家？”吴逸尘没料到章炳荣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是啊，昨天他们到牢里杀了徐仲寒，接着抄了徐家。”
“你说徐希盈就关在里面？”吴逸尘心里一沉。
“嗯，跟她爹的尸体隔了几间牢房！”
“这帮混蛋！”吴逸尘少见的骂道。
“大人，卑职斗胆问一句，徐仲寒的案子坐实了？”彭头感觉吴逸尘好像并不满意这样的结局。
“呃……”吴逸尘无言以对。回赣州的路上，他反复思量庄羽庭的话，这个知府他可以舍弃，但他不能让智亲王的地位因赣州的案子受到丝毫影响。
“大人？”彭头见吴逸尘不说话，知道自己猜对了，看来“上面”的确有大人物要老徐当替死鬼。
“彭头，别问了！”吴逸尘心里发苦，他无颜面对关押大牢的徐希盈。
“大人，刚才易安来牢里要老徐的尸体，他手上没有领尸文凭，我没把尸体给他。”彭头想给吴逸尘通气，以免章炳荣找麻烦。
“领尸文凭？”吴逸尘茫然的看着彭头。
“对啊，要把尸体领出大牢，必须有府衙出具的领尸文凭。”彭头觉得奇怪，这类文书，吴逸尘应该见过。
“彭头，章炳荣将徐仲寒就地正法，可有出示刑部公文？”
“我，我没看见！”彭头心中大震。“他叫人把我扣押起来，自己去牢房杀了徐仲寒！”
“把你扣押起来？”吴逸尘突然目露凶光。“章炳荣可是有抚台大人的手令？”
“他什么都没拿出来！一进大牢，就把我扣在司狱房里，抢走牢房钥匙。”
“哼！彭头，你给我守好徐仲寒的尸体！”吴逸尘翻身上马。
“大人，那徐家老太太的尸体怎么办？”彭头见吴逸尘要走，想向他求情，让徐希盈先给奶奶收殓发丧。
“等我回来再说！”吴逸尘阴着脸策马离开大牢。
章炳荣送走“裕恒当”的掌柜，回到书房，打开桌上的木匣，将一叠厚厚的银票取出来，想再数一遍。
贪没徐家的那几件古玩已经出手，长这么大，章炳荣还是第一次摸到这么大一笔银票。整整二十一万三千两，全是一千一张的银票，票面上油墨的香味，让他感到沁人心脾。
吴逸尘在同知厅前下了马，门前的守卫刚想上前打千，被吴逸尘一脚踢翻在地。“章炳荣呢？”
“章，章大人在书房！”守卫满脸惊诧，不知吴逸尘哪头火起。
吴逸尘再不打话，就带着钟明、怀远两名随从直往里闯。几名下人从没见过吴逸尘如此强横，呆呆的目送三人走进内院。
章炳荣银票还没数完，听到门前响起脚步声，连忙慌里慌张将一匝银票塞进桌上的木匣，还未及关上盖子，吴逸尘已大步迈到了桌边。
“吴，吴大人，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章炳荣一手扶着木匣，一手按在银票上。木匣的盖子他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哼哼！真没想到，章大人家资竟如此丰厚！”吴逸尘冷冷笑道。
“这，这都是我爹……”
“章大人！”吴逸尘不想听章炳荣胡扯，立时打断他的话。“听说你昨日亲赴大牢，已将徐仲寒处决？”
“呃，对！徐仲寒勾，勾结飞贼监守自盗，昨日我已将他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哼哼，章大人，你可是拿到了刑部公文？”
“什，什么刑部公文？”章炳荣吃惊问道。
“处决人犯，必须报备刑部，拿到准予处决人犯的批复公函，方能处决人犯。章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这，这……，这是我舅……”章炳荣慌乱中想把舅舅抬出来，可他突然想起，舅舅的那封信，已被骆骋给烧掉。
“你舅舅？那就是有江西巡抚钱大人的手令咯？”吴逸尘想试探一下。
“我……”章炳荣当然没有手令。
“还是两江总督庄大人给你发来亲笔手谕？”
“这……”章炳荣的心怦怦乱跳，他担心的事终于来了。
“章大人，你一无刑部公函，二无上司手谕，如何就敢私杀人犯？”
“私杀人犯？”章炳荣脸上徒然变色，“不是，吴大人，是我舅舅……”
“章炳荣！”吴逸尘大喝一声，一把抓起桌上的木匣。“你莫不是徐仲寒的同党！”
“我，我不是……”
“还说不是！木匣里这么多银票，你从何处得来？”
“这是我爹……”
“你爹？你爹不过是一介布衣，他又从何处得到这么多银票？”吴逸尘转身将木匣扔到钟明面前。“数一下，看看章大人的爹到底给了他多少银子？”
“吴大人，你可不能冤枉我啊！这银票是，是……”章炳荣说不话来，他不敢告诉吴逸尘，这银票是卖掉徐家抄来的财物换来的。
“怀远，你立刻派人到十八里乡，看看章大人的爹作何营生，竟能赚取这么多银子！”吴逸尘虚张声势的吩咐另一名随从。
“吴大人……”章炳荣不由心虚。
“大人，银票清点完毕，共计二十一万三千两！”钟明朗声报道。
“哼！这不正与银库失窃那笔赃银吻合吗？章炳荣，你勾结徐仲寒盗取库银，还私杀人犯意图灭口，来人啊，给我拿下！”吴逸尘满腔怒火终得宣泄，章炳荣却膛目结舌惊出一身冷汗。
“彭头，我可是奉章大人的令来处置尸体！”
“行啊！你把领尸文凭拿来。”彭头继续摊着手。
“我……，你，你别不知好歹！”易安瞥了徐希盈一眼，有点进退两难。
“我这是按朝廷规制办事。易安，要不吴大人回来找我要人，我让吴大人去找你？”易安不是章炳荣，彭头丝毫不怵他。
“你，你走着瞧！”易安一听这话，马上打了退堂鼓，带人灰溜溜的走了。
彭头看了看徐希盈牢房前一口没动的饭菜，叹了口气，回了司狱房。
易安气冲冲的走上牌楼街，正想回同知厅告状，突然听到街口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看，竟是吴逸尘回来了。
“易安，章大人呢？”吴逸尘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易安。
“章，章大人在同知厅！”易安有些慌乱。
“你去同知厅让章大人等着我！”吴逸尘马不停蹄向大牢疾驰。
几匹马进了大牢院子，彭头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来。“吴大人，你总算回来了！徐仲寒他……”
吴逸尘气馁的将马鞭摔到地上，只觉胸中憋闷，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其实他在路上就猜到徐仲寒已死，但亲耳听到彭头证实，更加重了心中的无奈和愧疚。
“是章炳荣？”
“嗯！”
“他和谁？”
“还有他几个手下。”
“没别人？”吴逸尘觉着不对，在总督府听庄羽庭的口气，他好像也派人到了赣州。
“没别人，就章炳荣和易安，还有几个差役。”
“巡抚衙门没派人来？”
“没人来，大人，怎么了？”
吴逸尘轻轻摇头，他有点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徐仲寒的尸体还在牢里。他女儿和徒弟也被章炳荣抓进大牢，徐家被抄，徐老太太也……”彭头估计吴逸尘还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抄家？”吴逸尘没料到章炳荣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是啊，昨天他们到牢里杀了徐仲寒，接着抄了徐家。”
“你说徐希盈就关在里面？”吴逸尘心里一沉。
“嗯，跟她爹的尸体隔了几间牢房！”
“这帮混蛋！”吴逸尘少见的骂道。
“大人，卑职斗胆问一句，徐仲寒的案子坐实了？”彭头感觉吴逸尘好像并不满意这样的结局。
“呃……”吴逸尘无言以对。回赣州的路上，他反复思量庄羽庭的话，这个知府他可以舍弃，但他不能让智亲王的地位因赣州的案子受到丝毫影响。
“大人？”彭头见吴逸尘不说话，知道自己猜对了，看来“上面”的确有大人物要老徐当替死鬼。
“彭头，别问了！”吴逸尘心里发苦，他无颜面对关押大牢的徐希盈。
“大人，刚才易安来牢里要老徐的尸体，他手上没有领尸文凭，我没把尸体给他。”彭头想给吴逸尘通气，以免章炳荣找麻烦。
“领尸文凭？”吴逸尘茫然的看着彭头。
“对啊，要把尸体领出大牢，必须有府衙出具的领尸文凭。”彭头觉得奇怪，这类文书，吴逸尘应该见过。
“彭头，章炳荣将徐仲寒就地正法，可有出示刑部公文？”
“我，我没看见！”彭头心中大震。“他叫人把我扣押起来，自己去牢房杀了徐仲寒！”
“把你扣押起来？”吴逸尘突然目露凶光。“章炳荣可是有抚台大人的手令？”
“他什么都没拿出来！一进大牢，就把我扣在司狱房里，抢走牢房钥匙。”
“哼！彭头，你给我守好徐仲寒的尸体！”吴逸尘翻身上马。
“大人，那徐家老太太的尸体怎么办？”彭头见吴逸尘要走，想向他求情，让徐希盈先给奶奶收殓发丧。
“等我回来再说！”吴逸尘阴着脸策马离开大牢。
章炳荣送走“裕恒当”的掌柜，回到书房，打开桌上的木匣，将一叠厚厚的银票取出来，想再数一遍。
贪没徐家的那几件古玩已经出手，长这么大，章炳荣还是第一次摸到这么大一笔银票。整整二十一万三千两，全是一千一张的银票，票面上油墨的香味，让他感到沁人心脾。
吴逸尘在同知厅前下了马，门前的守卫刚想上前打千，被吴逸尘一脚踢翻在地。“章炳荣呢？”
“章，章大人在书房！”守卫满脸惊诧，不知吴逸尘哪头火起。
吴逸尘再不打话，就带着钟明、怀远两名随从直往里闯。几名下人从没见过吴逸尘如此强横，呆呆的目送三人走进内院。
章炳荣银票还没数完，听到门前响起脚步声，连忙慌里慌张将一匝银票塞进桌上的木匣，还未及关上盖子，吴逸尘已大步迈到了桌边。
“吴，吴大人，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章炳荣一手扶着木匣，一手按在银票上。木匣的盖子他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哼哼！真没想到，章大人家资竟如此丰厚！”吴逸尘冷冷笑道。
“这，这都是我爹……”
“章大人！”吴逸尘不想听章炳荣胡扯，立时打断他的话。“听说你昨日亲赴大牢，已将徐仲寒处决？”
“呃，对！徐仲寒勾，勾结飞贼监守自盗，昨日我已将他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哼哼，章大人，你可是拿到了刑部公文？”
“什，什么刑部公文？”章炳荣吃惊问道。
“处决人犯，必须报备刑部，拿到准予处决人犯的批复公函，方能处决人犯。章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这，这……，这是我舅……”章炳荣慌乱中想把舅舅抬出来，可他突然想起，舅舅的那封信，已被骆骋给烧掉。
“你舅舅？那就是有江西巡抚钱大人的手令咯？”吴逸尘想试探一下。
“我……”章炳荣当然没有手令。
“还是两江总督庄大人给你发来亲笔手谕？”
“这……”章炳荣的心怦怦乱跳，他担心的事终于来了。
“章大人，你一无刑部公函，二无上司手谕，如何就敢私杀人犯？”
“私杀人犯？”章炳荣脸上徒然变色，“不是，吴大人，是我舅舅……”
“章炳荣！”吴逸尘大喝一声，一把抓起桌上的木匣。“你莫不是徐仲寒的同党！”
“我，我不是……”
“还说不是！木匣里这么多银票，你从何处得来？”
“这是我爹……”
“你爹？你爹不过是一介布衣，他又从何处得到这么多银票？”吴逸尘转身将木匣扔到钟明面前。“数一下，看看章大人的爹到底给了他多少银子？”
“吴大人，你可不能冤枉我啊！这银票是，是……”章炳荣说不话来，他不敢告诉吴逸尘，这银票是卖掉徐家抄来的财物换来的。
“怀远，你立刻派人到十八里乡，看看章大人的爹作何营生，竟能赚取这么多银子！”吴逸尘虚张声势的吩咐另一名随从。
“吴大人……”章炳荣不由心虚。
“大人，银票清点完毕，共计二十一万三千两！”钟明朗声报道。
“哼！这不正与银库失窃那笔赃银吻合吗？章炳荣，你勾结徐仲寒盗取库银，还私杀人犯意图灭口，来人啊，给我拿下！”吴逸尘满腔怒火终得宣泄，章炳荣却膛目结舌惊出一身冷汗。